第1章 第一章

    第一章

    黄尘被烈风卷到了天空中，夹藏着一丝肃杀的气息，这里早已被泥土黄沙所掩盖，哪里还能看见什么华丽的建筑？

    几根石柱孤零零地耸立在土地上，它的表面，早已经被黄沙吞噬，吹袭得坑坑洼洼。

    依旧顽强地屹立在艰难环境之中的他们是否代表着那些顽强的人们？

    在这黄尘之中，两个人影隐隐约约出现在这黄尘之中。秦王嬴政的□□与侵略占领他国所引起的战争，早已让这种情况日益增加，失去亲人，失去居所，无家可归，流离失所。幸福美满的生活在秦王的统治下变成了奢望，在他的野心下化为了虚无。

    或孩子失去父母，或母亲失去父子，又或者他们都已经坠入黄泉……

    锐利的双眼，飒爽的剑眉，瘦削的脸庞，如剑一般的气势，无论风再大，尘再多，都无法遮挡他那如利剑般的气势，男子骨节分明的手握着一把长剑。和它的主人一样，剑鞘无法遮挡它的锐利，绝世宝剑，正等待着出鞘。

    走在男子身边的人明显是一个少年，烈风将他的褐色头发吹乱，过长的刘海不时因为风的原因而挡住他那清澈的漆黑双眼。一条简单朴素的粗麻绳将他的褐色头发束成一个及肩的马尾，马尾正随着烈风在空中不断地飞舞，不时扫过少年那白皙的脸颊，微垂的眼睛似乎显示着主人的懒散，但是那双眼睛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漆黑直至墨黑，如同化不开的浓墨一样覆盖住一切的东西。

    与男子不同，男子的面无表情却总是透露着逼人的气势，俊美的微皱更显他威武的气场，而少年的面无表情则是平常的，平常得很不正常，仿佛他天生就失去了一切表情情感一样，又或者，他对一切漠然不视，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影响他的心，他仿佛是局外人一样，静静地看着这场纷争，无动于衷……又或者参与其中？

    少年透露着与年龄不符的懒散，应该说是不符合时代的懒散，在这战乱的时代中，又有谁会如此懒散？危及生命，危及亲人，危及祖国，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能让人懒散，都不能让人掉以轻心，这一切的一切，又让许多本应该拥有快乐的童年时光的小孩少年们，过早地成熟，过早地被仇恨愤怒给蒙蔽双眼。

    到底是人促进环境，还是环境促进人？

    循环之际，到底又有谁能够横空出世，打破斩断这恶果循环？

    少年伸手将挡住自己视线的刘海撇向了一边，但是结果似乎不太理想，烈风立刻又将刘海吹乱，再次挡住了他的视线，这让少年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头，但在男子的视线移向自己的时候舒展开来。

    “怎么了？天明。”男子的话语冷冽刚硬，但在面对少年时他那逼人的气势才微微收敛，连同话语也人上了几分温柔。

    “没事。”被男子唤作天明的少年将手放下，决定不再搭理这恼人的刘海，他微微抬眼，平静的双眼看向了前方，那挡住了黄沙的吹袭，挡住了烈风的呼啸，闪烁着金属光芒的装甲以及那黑压压的人群，马，在那里嘶叫着，犹如那些奴隶，犹如那些早已经失去人性只懂得杀戮的人，嘶叫声中，隐藏着别样的兴奋……

    “大叔，麻烦又来了。”平静的话语听不出少年此时的情绪，仿佛眼前的军队不是秦王派来追捕他们的军队，仿佛军队中那一根根稳稳地指着自己的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的精钢利箭，仿佛在他的眼前不过是一块又一块随处可见平凡无比的石子，又或者，那些不过是空气而已。

    军队与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是一个由一大块平稳的黄沙泥土自然形成的宽阔地面连接而成的峡谷，但是双方都没有再前进的意思。

    “天明，你害怕吗？”盖聂并没有理会前方的军队，反而问起了天明来。

    “……”天明再次垂眸，不再去看前方的军队。

    “谁知道……”天明抬手将不断扫过耳廓的头发收拢，露出了那隐藏在发下的黑色耳坠。耳坠同样在烈风中飘动着，幽深而又带有神秘色彩，如同他的主人一般，它抗拒着所有的光芒，就像它主人的双眼一样，寂静荒芜，却又清澈。

    盖聂每次看到这只耳坠的时候都觉得不太舒服，仿佛有些东西压在自己的心口一样，闷得慌。不知道是为了它的气息还是为了它比它的主人更会表达自己的内心。

    耳坠，似乎就是天明的心。

    “你想成为强者吗？”意料之中而又意料之外的答案，盖聂并没有因为天明的回答而显出其他神色，他的双眼依旧看着前方，前方那些正在做着无畏挣扎动作的军队。

    “平凡一点更好。”没有任何掩饰和窘迫，更没有向往强者与强大力量的热情。

    天明放开了手，头发立刻再次遮掩了那让盖聂心绪不定的耳坠。直白而又平静的话语有着一种说不出的美韵，空灵清晰的话语带着稚气，在这片空间回荡着，不知道少年的说话对象，是自己，还是盖聂，还是……另有其人？

    “……你想成为弱者吗？”似乎是被天明那过于直白的话噎住，他微微停顿了一下，继续问道。

    “弱者？”天明听到了盖聂的话后，仰起头看向盖聂，漆黑双眼并没有因为垂眸而失去了眼中的光芒，似乎拒绝了所有的光芒，又似乎吸收了所有的光芒，如同那稀有珍惜的宝石一般，他还是一颗未经过雕刻处理的宝石，但却拥有了可以眼去其他一些宝石光芒的能力。

    那如同墨一般的漆黑双眼让盖聂不由自主地顺着视线看了过去，那双眼就算是盖聂那样的心神也不免微微失神，他的眼中似乎只剩下这个少年的身影，周围的一起而都已经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天明的眼睛垂得更下，完全成了半睁开，同时也眼去了眼中的一切情绪。

    “弱者吗？”天明的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给他增添了几分神秘，那笑容中包含了太多的东西，似自嘲，似讽刺，似悲哀，又似乎那里面什么都没有。

    “似乎有的时候，成为弱者也不错，不过，扮猪可能会被老虎给吃了。所以，当一个平民就好了，普通点，就好，拥有普通的实力……就好。”最后一句话，天明的声音完全被风声给掩盖，就算盖聂的功力再好而立再好，他也无法分辨天明究竟说了些什么，如果不是因为看到那有些苍白的双眼布顿地闭合，他也不会发现天明还有话未说尽。

    但是，那已经是奢望，无论是何时何地，那早已经成为了奢望，因为，我无法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