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宝贝孙女的心上人
“钱誉!”许金祥一只胳膊脱臼, 身上多处擦破, 但旁的并无大碍。
方才千钧一发之际, 若不是钱誉将他扑倒, 眼下,他怕是成了那两匹马的模样。
早前血气方刚,满脑子想得都是不能输给钱誉!
眼下才曾后怕。
若是钱誉分寸掌握得稍有一分差池, 他恐怕不是简单的伤筋动骨!
方才的撞击, 他虽没见, 但钱誉就在他身侧,他哪里会不知晓这力道。
眼见钱誉吃力,他主动伸手:“钱誉, 方才之事,多谢你!”
钱誉转眸看他, 良久, 钱誉才伸手,借了他的力道,勉强站起身来。他额头上的汗珠清晰可见,不可能无事。
刚才他借自己力道起身时, 分明攥得很紧。
钱誉的身手,许金祥先前便见过。
此番应是强忍着起身的。
许金祥咬牙:“方才是我冲动,钱誉, 我这条命是你救的,你如实说,到底有事无事?”
钱誉未应声。
许金祥遂又咬牙, 钱誉未应声也是应当的。
许金祥恼火之事。
却见钱誉笑笑:“方才岔气了。”
“……!!!”许金祥一脸不知当哭当笑的窘迫表情。
他同钱誉早前也算有过交情,白苏墨落水之事未曾在京中传开,足见钱誉人品。
他只是替沐敬亭气不过……
许金祥内心极其复杂。
钱誉却沉声道:“我知晓你亦有难处,我不曾介意。”
许金祥顿了顿,脑中有些懵,难处?
他该有什么难处?
钱誉却似是心照不宣一般,没有再提多起。
于钱誉而言,他同许金祥不仅没有过节,应当还算有过照面,许金祥不应当会主动为难他,若是要为难,当日便为难了。
这场比试应当是国公爷有意安排的。
许金祥是找国公爷的意思行事,他怪许金祥并无意义。
国公爷是想探探他的底,给他下马威,这场比赛的输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需得过了国公爷心头那一关。
他自然不会相信一朝一夕,便可让一人改观。
尤其是,国公爷这样久经沙场的人。
同外祖父一样,他们要求对周遭的人事有绝对的掌控力,也相信自己的判断力,这样的人,很难轻易对一个人改观。
他今日所作,无非是最大限度表明诚意。
至于输赢,他并未同许金祥这般看得紧!
他方才见许金祥快马加鞭往岭石洞那里去,便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许金祥今日一定会将颜面找回来,心中有执念的人容易偏激。
果真,许金祥一路临近都未减速。
是要殊死一搏!
许金祥根本就过不去,是气红了眼!
但许金祥若是因为他的缘故重伤,他于情于理都不可能坐视不管!
更何况,早前紫薇园一幕,许金祥其实是个仗义之人!
“许金祥!!”他大喊。
可许金祥已然红眼,哪里搭理他。
许金祥拉弓射箭的一瞬间,钱誉便扑向了许金祥。
否则,这么快的速度他哪来得及动作!
只是马匹受惊,必然会有意外。
他要使力道将许金祥扑下,便将整个后背暴露毫无掩护,这般重重撞上树干,他仿佛整个腹中都被一震。
别说站起身来,连说话喘气,腹间都似揪在一处。
这也是为何,他先前会说岔气的原因。
也不全然是宽慰许金祥。
腰上肯定有硬伤,但更重的是,他需秉着呼吸才能用力。
譬如说话,譬如起身,譬如,走动……
率先冲到场中的是梁彬和付简书,他二人离此处最近。
“老许你没事吧!”
“许金祥,你该不会撞傻了吧。”
两人是担心。
又见他扶着钱誉,怕是伤得更重的人是钱誉才是!
本是对手,方才危险端口,对方能这般救他,这钱誉正没什么好说的!
梁彬和付简书都词穷。
只是先前还势同水火,眼下,又决然说不出一个谢字,一侧血腥味,才见马都撞得趴下,心中才都纷纷紧了紧,若是方才撞上的人是许金祥,这后果才不堪设想……
方才马匹奔跑的速度这么快,怎么可能?唯一的解释,钱誉在九他的时候,承担了巨大多数的力道,那钱誉腰间必然会受重创。
钱誉如何还能站起来?
“钱誉,这回谢你了。”
“钱誉,你仗义!”
两人一人一句,钱誉想应声,但已实在没有多少力气,他还在等肖唐来。
“钱誉!”“钱誉!”
范好胜的苏晋元也差不多赶到。他们四人早前都在场中,虽然都中途退场,却一直骑马跟着,眼下也出现最快,范好胜和苏晋元就在梁彬和付简书身后。
范好胜第一反应是去扶人。
苏晋元看了看钱誉,又看了看许金祥,忽得一拳便要揍上去,付简书和梁彬拦下来。
“做什么!”
“做什么啊,你!手脚放干净点!”
范好胜是怕他吃亏,将他拦了回来。此时不是同对方理论的时候,他们也没有时间同对方理论,可苏晋元心中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若不是许金祥发疯,钱誉怎么会去救他?!这人是自己不要命,也要将旁人带上?!
苏晋元这才气不过。
言语冲突只见,禁军和发令官也都亲自赶到。
“太医,太医呢!”发令官比旁人都着急。
身后的太医蹿上前来:“钱公子,你先别动,快快快!先把担架抬上来。”
太医尚未诊治,但最稳妥的办法便是用担架抬下场,
钱誉瞄了眼近处,肖唐已在飞奔而来。
肖唐先前在看台,过来需要时候。
钱誉这才由苏晋元和梁彬,付简书三人扶着上了担架,禁军中立刻有人抬了起来,听从太医的指引,直接出校场,往行宫内的医馆去。
至于许金祥这头,除了脱臼,旁的都是皮外伤,倒是没有大碍。
太医想先看看,许金祥吼:“我有没有事你看不出来啊!去看钱誉!”
太医只得往医馆去。
苏晋元和肖唐方才已跟着担架去了。
范好胜却留了下来,在观礼台出口一侧。
片刻,果真见白苏墨从观礼台上跑下。
白苏墨正好远远见着担架往医馆方向去,正欲去撵,却被一侧候着的范好胜一把抓住:“白苏墨,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眼下若是真追出去,便是众口铄金,积毁销骨,钱誉今日难得才能得国公爷青睐,你此时若是出去便等于昭告天下,国公爷必定恼羞成怒,你是想让钱誉今日在校场中的一番作为白费?”
白苏墨怔住。
眼见担架抬得越来越远,又转眸看看范好胜。
脑海中两个声音剧烈斗争着。
方才钱誉那一身撞得不应当轻!钱誉行事处处低调,最不想的便是引人注目,若非他伤得重,绝对不会在众目睽睽下让担架抬走他。
白苏墨攥紧掌心:“……那我换条路去医馆。”
言罢转身,范好胜还是扯住她,叹道:“白苏墨,你若真要想见钱誉,也不是在这风口浪尖的时候。你可是糊涂了?医馆内都是太医院的人和行宫的人,你若是眼下去医馆,不消一日便会传遍京中。”
“那要我怎么办?”白苏墨眼中氤氲。
范好胜沉声道:“等!”
白苏墨看她。
“苏晋元一道去的医馆,有苏晋元在,钱誉便是少了几根头发他都能同你说得清清楚楚,事无巨细。”这种时候,范好胜惯来冷静,“当务之急,是让太医安心给钱誉诊治,我不安慰你,他先前那一撞撞得不轻,应当是伤在了腰上,连起身都有些勉强。你若去,他必定言辞闪烁让你宽心,反倒碍太医判断轻重,不见得是好事……”
白苏墨并非糊涂之人。
范好胜方才的一袭话,没有一句不在理。
但世上最难的事,便是知易行难本身。
白苏墨心底好似缀了一只兔子,压得有些喘不过气起来。
远眺的目光,同那道身影一道消失在校场口。
似是,忽得,道不尽的怅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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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礼台凭栏处,谢老爷子脸色都变了:“被担架抬出去,怕是撞得不轻。”
国公爷自然也看见。
若不是救许金祥,不会伤得这么重。
国公爷便很有些恼!
先前白苏墨便跑来质问过他,为何要安排这一出为难钱誉,他本就恼得很。他哪里知晓许金祥怎么为何会冒出来,不过是正好称了他的心意,他也不做任何解释!
眼下倒好,闹出这种事端,他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若钱誉真的重伤,这丫头怕是免不了要同他置气。
国公爷憋屈!
他并非不喜欢钱誉,恰恰相反,钱誉今日的表现无论哪一条哪一款都份外入他的眼!
有勇有谋,又堪重任。
他看得心中很是舒服!
他便越看钱誉越有几分顺眼。
方才还好端端的,钱誉却突然因为救许金祥受伤,看先前的模样,还应当伤得不轻,他并非比旁人担心得少!
便是钱誉今日在场中一无是处,眼下若是受伤,他亦会担心!
那是他宝贝孙女的心上人!
国公爷忍不住一声闷气,便瞥目看向一侧。
齐润会意拱手。
下了观礼台,便径直往校场外的医馆去。
……
医馆内,太医正好惊愕:“这伤得可不算轻,真要今日离京?”
钱誉颔首。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隔壁文完结,回来写这篇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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