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期盼(二更合一)
护送白苏墨返京的副将姓陈, 名唤陈辉。此行一百余人的队伍皆是听令于陈辉。
陈辉是沐敬亭身边的副将, 这也是为何说沐敬亭答应能帮到钱誉脱身的缘故。
白苏墨今日启程返京, 国公爷等人也会启程前往朝阳郡, 再经由朝阳郡北上,钱誉要赶得及混入随行的队伍中,就需在半日内离开。
外出渭城稍许, 钱誉便开始在马车内更衣。
马车中有沐敬亭命人备好的苍月士兵的衣服和腰牌, 他要折回渭城通行无阻。
白苏墨有身孕, 马车行得慢。
芍之在马车外与车夫共乘,也不会觉得颠簸。
马车内只有白苏墨同钱誉一处。
钱誉换完衣裳,白苏墨替他戴好领上的红结, 他亦系好佩刀,伸手按在佩刀上。
白苏墨给他戴好红结的手未松开, 轻声道:“我们等你回来。”
是他们, 不只是她。
似是一句便已触及他心中柔软之处。
他抬眸看她。
眼波流转,顾盼生姿,仿佛他第一眼在容光寺见她的时候,不说话, 只笑盈盈看他,他的心已重重被她勾了去,便是再厌恶豪门权贵, 再遍遍告诫自己,勿惹苍月京中是非,还是不可抑制一颗心都装着她, 也只够装满她。
他俯身,伸手抚上她腹间,温柔道:“要替爹爹好好照顾你娘亲。”
白苏墨咬唇。
他长久吻上她额头,她强忍着眼泪,不让眼泪溢出眼眶。
他不能再久待了。
“陈将军。”他开口唤了声。
马车缓缓停下,陈辉掀起帘栊上了马车,超马车中行拱手作揖。
“陈将军,此行道远,苏墨就托付给你了。”钱誉亦朝他行拱手礼,“等日后,钱某必定亲自登门道谢。”
陈辉应道:“钱公子放心,末将一定将夫人安稳送回京中,一丝头发都不少。”
钱誉没有再多出声。
军中之人的承诺,他信。
“钱公子,时候差不多,也该动身了。”陈辉提醒。
时辰都是沐大人算好的,若是再迟些,怕是赶不上要露马脚,便得不偿失。
钱誉眸间滞了滞,既而点头。
陈辉掀起帘栊下了马车。
钱誉紧跟他身后,只是放下帘栊前,再回首望了马车中一眼。
白苏墨鼻尖微红,唇间微颤着。
云鬓稀松,金色的步摇在发髻间晃了晃,美得好似画中走出来。分明与他是再熟悉不过,他却还是想多看她一眼,将她的模样印在心中。
【等我。】
他垂眸,按住腰间的佩刀,放下帘栊。
马车外,马蹄声响起。
她不敢撩起车窗上的帘栊,只能借着车窗上的缝隙偷偷看他。
等我……
她亦从缝隙里看到一袭身影勒马回望,停留,再转身,既而逆行消失在尘土和视野中……
钱誉,你一定要回来。
白苏墨低眉,伸手轻轻捂了捂腹间。
他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白苏墨垂眸,修长的羽睫倾覆,再睁眼时,漆黑的眸子已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
……
三月一过,途径之处便都已是春暖花开。
越往南走,越见绿意盎然。
似是春晖都落在草叶之间。
途中,白苏墨大都斜靠着马车一角,手中看着芍之给她寻来打发时间的书。
书能打发时间,亦能平复心境。
芍之将帘栊撩起,让风透进马车内来,便也不会觉得气闷。
闲暇时候,芍之还会哼上家乡的小曲。
白苏墨有时候会放下书册,安静听她哼曲,有时会一面看书,一面听她哼曲。
这一路,一直未有驻军处的消息传来。
她亦知晓不会有。
茶茶木之事本就隐秘,即便要拿茶茶木之事引霍宁上钩,也不会堂而皇之,传得天下皆知。
同样的,驻军处也不会有消息传到她这里,以免节外生枝。
她能做的,便是等。
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她只能静心。
……
等到四月中旬的时候,便觉夏日临近。
越往南走,天气越是闷热。
白苏墨的肚子也开始慢慢显怀。
由得临行前国公爷和沐敬亭的多番叮嘱,白苏墨这一行走得极慢。
每至一处,陈辉都会遣斥候前去探路。
斥候亦会择安稳处于他们落脚。
一行从未行过夜路,便是白日里,也都是行得平坦之路,即便绕行,亦走稳当的官道,也因为打着驻军的旗号,一路上都平安无事,连一丝多的波澜都没有。
行程之事,自有陈辉拿捏。
起居之事,则是芍之在照顾。
芍之早前照顾过城守夫人平安生产,对孕期琐事都很熟悉。
白苏墨亦能信赖她。
这一路上也有条件,芍之费了不少心思寻白苏墨爱吃的吃食。
不知晓可是因为这一路安稳的缘故,还是芍之照顾的缘故,等到四月末,也就是差不多白苏墨怀孕四个月左右的时候,白苏墨忽得胃口好了许多,也不孕吐了。
白苏墨也不似早前辛苦。
芍之叹道:“小公子,小小姐懂得心疼夫人了呢。”
白苏墨莞尔。
忽得想起钱誉临行朝她腹间叮嘱的话,许是果真有父子间心有灵犀之说。
白苏墨也不由摸了摸腹间,心中叮嘱道,那你记得同爹爹讲,平安为上。
许是心安,又觉踏实了许多。
白苏墨忽然想起什么,便好奇问道,“芍之,他多久会开始踢人?”
她早前是听旁人说起过有身孕的时候,肚里的宝宝会踢人,当时没怎么在意,便也记不得,只是眼下依稀四个月左右的时间了,似是还未感觉他动弹过。
芍之便笑:“听说若是活泼些的,当是过了这月便能有动静了;可若是矜持些的,许是要再过两三月。不过早前大夫也说了,大都因人而异,或早或晚,夫人也不必介怀。倒是这路上又过了半月,在前面的平城,是当寻个大夫再看看了,许是大夫能知晓……”
白苏墨颔首。
芍之见她颔首,也接道:“那夫人,我们可要平城多留几日?”
这几日一直在路上,芍之是担心马车颠簸了些。
马车上无趣的时候,夫人只能靠着看书打发些时间,其实沉闷。其实她们并不着急回京中,若是能在平城多待几日的话,能四处走走逛逛,解解闷也好。
白苏墨眸间含笑,应了声“好”。
他们走得慢,所以四月下旬才到平城。
到了平城,便算回京的路走了一半了。
平城是附近的繁华之地,过了平城,便要再等前方的宁城。
白苏墨撑手,想换个姿势坐起来。
芍之赶紧上前扶她。
白苏墨笑道:“眼下还好,也不算笨重,夜里也睡得安稳,只是不知往后几月会怎样?”
她亦见过苏家的媳妇有身孕的时候,尤其是后两月,脸色都不算太好。
芍之认真道:“所以夫人多静心将养,早前城守夫人便是七八个月的时候,夜里总是会不好,也会频繁起夜,一夜里少的时候三四次,多的时候七八次,越到后来,起夜之后便越难入睡。全靠前几月打好的底子,夫人您可千万马虎不得。”
白苏墨连忙点头,爷爷和钱誉都不在。
她需更小心些,以她的方式,让他们安心。
芍之扶她坐起。
又朝她后背,腰间和腹间各添了一个引枕。
白苏墨顿觉舒坦多了。
车轮轱辘向前碾过一圈又一圈,终是在黄昏前后抵达平城。
有朝阳郡驻军的令牌在,城门口同行无阻。
而等入城,芍之掀起帘栊。
街道上已纷纷挂起了灯笼,街道两旁小贩林立,热闹如许。
芍之自幼长在渭城,渭城虽在北部边关处算是繁华,可越往南走,却越见繁华之处。更尤其是到了平城,黄昏过后,华灯初上,四处火树银花,同渭城一比较,才知天上地下。
芍之早前哪里见过这些,便看得有些呆。
白苏墨抿唇笑笑,也不扰她。
陈辉亦会寻处安稳之处落脚,白苏墨也不多操心。
虽是黄昏,马车里亦有油灯,她能借着油灯翻书。
再等些时候,马车缓缓停下。
白苏墨顺势望去,应是寻了处城郊苑落。
一行一百余人,人数不算少,住客栈鲜艳,住驿馆折腾一大圈,斥候安排的这处苑子便极好,城郊不远处,几座苑子相连,亦能安排得下这么多人。
她晌午时是同陈辉提起过,想在平城多留两日。
陈辉便妥当料理。
苑子清净,却打扫得干净。
外阁间的小榻也柔软舒服,这应是一路上住得最舒适之处。
芍之伺候白苏墨换了身衣裳,陈辉亦让人请了城中的大夫来。
望闻问切,白苏墨在小榻上躺了些时候,大夫一面诊脉,一面问了些话,白苏墨一一应声,大夫又仔细把了许久的脉象,眉间有稍许波澜。
“大夫,”白苏墨善于识人脸色,“可是有何不妥?”
“哦,”那大夫回过神来,“夫人不必担心,只是夫人这脉象,老夫把了许久,也稍许有些不能肯定。”
白苏墨略有讶异。
芍之脸色也紧张起来。
大夫赶紧摇头,笑道:“夫人勿怪,老夫并不是此意,只是……”大夫又看了看她腹间,笑问道:“夫人这身子大约有几月了?”
听他这般问起,白苏墨方想起新婚时候,日日都同钱誉在一处……
“应是……三月,或四月了。”她脸色微红。
大夫笑道:“三月四月倒都无妨。”
白苏墨和芍之都没听明白。
大夫捋了捋胡须,眸间笑意:“无论是三月或四月,夫人这身子都有些显怀,依方才的脉象来看,夫人,您腹中所怀,许是双生子或龙凤胎……”
双生子?龙凤胎?
白苏墨和芍之都愣住。
双生子,龙凤胎,大夫的意思是,她腹间有两个孩子?
白苏墨诧异。
大夫却点头:“或双喜临门,或龙凤呈祥,都是吉兆啊,夫人。”
白苏墨一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抚上腹间,只觉心噗噗直跳着,好似一颗心都要跃出胸膛一般。
两个……孩子?
她错愕抬眸。
双生子或龙凤胎本就少见,她这幅模样,大夫也不意外,遂又叮嘱道:“老夫瞧着夫人健朗,不似身子骨单薄之人,但腹中两子越往后怕是要越多辛苦些,妇人水肿,难以入睡多是常事,而且,双生子或龙凤胎都比旁人更多几率提早出生。”
提早出生,白苏墨和芍之都怔住。
白苏墨掌心都已攥紧。
大夫继续道:“老夫方才听苑外的将军说,夫人此行是要回京,那这一路上便是行得平坦,亦需要多加留心些,行几日便歇几日,如此为上。若是途中任何时候有不适,都需当即停下,休息些时候再走。每到一处,还是同眼下一样,寻大夫来看过,切不可马虎大意。”
芍之连忙点头。
这些她都记下了。
见她二人目露担忧之色,大夫又宽慰道:“眼下,夫人的胎相倒是平稳,也无需过多担心,老夫稍后开几贴方子给到夫人安胎用,夫人趁在平城歇息这几日多加调养,再行上路,也更安稳些。”
白苏墨应声道谢。
大夫起身,芍之相送。
等大夫离了外阁间,白苏墨从小榻上坐起。
两个孩子……
她似是还有些不敢相信。
只是想起大夫方才那番话,不知心头是喜是忧多一些。
过些时候,芍之折回。
手中的托盘里,已端了煎好的药来。
白苏墨端起喝了一口,微微皱了皱眉头,想起早前大夫的叮嘱,遂又分了几口饮了下去。
芍之拿了水来给她漱口。
而后是她爱吃的酸梅入口。
“方才的那位孙大夫,可是陈将军找人寻来的?”白苏墨忽然问起。
芍之点头。
行程中夫人的事,都是陈将军亲自过问的。
先前的那位孙大夫,也是陈将军亲自盘查过后才让入苑的。
芍之是会错了白苏墨的意思。
以为白苏墨是问她孙大夫是否可靠之事。
白苏墨笑笑,轻声道:“你去请陈将军来一趟。”
芍之福了福身,赶紧照做。
白苏墨握着芍之先前给她的手帕,手帕里还有两颗酸梅,她一颗一颗都吃了下去。
好似最终的苦味都已悉数散了去。
等酸梅吃完,陈辉亦来了外阁间中。
“夫人寻末将?”陈辉问。
白苏墨放下手帕,唤了声他坐。
陈辉掀起衣摆落座,白苏墨很少过问过行程中的事,此番唤他来,陈辉想白苏墨应是有话要同他说。
白苏墨便大致将先前孙大夫所说的行几日歇几日的缘故说与陈辉听,陈辉一听便明白,赶紧起身,拱手低头道:“夫人放心,我等必护夫人安稳。”
早前途中虽也谨慎,却不知实情。
若是大夫开了口,那便是再行慢些也是应当的。
这路途中容不得半分闪失。
白苏墨笑笑,应道:“还有一事,想陈将军帮忙……”
陈辉抬眸看她:“夫人请讲。”
白苏墨是想起刚才孙大夫所说,继续道:“此行回京还有些路程,孙大夫是说若有不适,且行且停,我想,能否请请孙大夫同行一路,如此即便路上有不适的时候,也能有人照应着,不至于惊慌。只是平城往返京中路途遥远,怕是要劳烦往返。”
陈辉会意:“夫人放心,此事交予末将处理。”
白苏墨颔首。
陈辉做事惯来分寸,也聪明。
她无需担心他会强人所难,亦或是直接将孙大夫掳来。
果真,三日后孙大夫来复诊,身后带了另一大夫同来。
孙大夫年长些,他身后的华大夫则是三四十岁年纪上下。孙大夫是说家中有亲人要照料,暂时不便离开平城太多时候,但他举荐华大夫。
华大夫也是明城中有名的大夫,陈辉亦打听过。
白苏墨看向陈辉,见陈辉在一侧点头。
知晓陈辉已过问过,白苏墨便也放心。
平城待过几日,便又继续上路南下返京。
有华大夫在,每日诊脉,亦关切她的饮食,这一路确实少了不少麻烦之事。
便是有几日,途中她稍许腹痛,华大夫也能第一时间诊治。
她胎相不稳的时候,更会干脆停下暂歇几日。
如此,一路走走停停,一直到了五月中旬,才到运城。
到运城,离京中就只三两日路程了,即便走得慢些,也最多五六日功夫。
这三两月来的长途跋涉,也似是终于看到了尽头。
只是到了五月中旬,白苏墨的肚子已更显怀了些。
即时在平地散步,也有时需撑手扶着腰间,华大夫叮嘱过每日餐后都要散步稍许,对她与胎儿都有好处,她都照做。
越是日头临近,她心中的期盼越是多了些。
都已到了五月中旬,朝阳郡那头还未有消息传来,她心中自然有惦念。
虽然知晓便是已有结果,驻军处的消息也只会先行传到宫中,等着大街小巷知晓,已是再过后的事情。
她心中亦有期盼。
许是等她这般走走停停回京,回京后不久,说不定爷爷同钱誉都安稳回来了。
白苏墨唇角微微勾了勾。
只要他们能平安回来……
“嘶~”白苏墨忽然驻足。
芍之小心扶住她。
见她眉心皱了皱,脚下步子停下来,稍许,才有些松口气道:“方才两人一起踢我……”
芍之亦松口气。
白苏墨叹道:“早前还在好奇,盼着他什么时候会踢人,眼下倒好,一起踢你的时候,都不带提前商量的。”她方才是真被踢疼了。
只是听她还有力气打趣,芍之心底宽了款了。
可方才宽了宽,遂又想起华大夫叮嘱过,若是腹中孩子一段时间踢得频繁,要及时告知他,芍之便又问起:“夫人可是觉得腹中踢得太厉害了?”
白苏墨摇头:“还好,不算频繁。”
芍之心中这才长舒了口气。
“再有几日到京中便好了。”芍之安慰。
白苏墨点头。
在苑中散步了些许,白苏墨也有些乏力了,朝芍之道:“回屋中躺会儿吧。”
“好。”芍之便扶她回屋。
果真是双生子或龙凤胎,芍之只觉她五个多月的身子,似是都同城守夫人七个月时候差不了多少,定然吃力。
“夫人先寐一会儿吧,有事唤奴婢。”芍之扶她躺下,亦给她盖上锦被。
白苏墨轻“嗯”了一声,很快阖眸。
等她的呼吸声均匀响起,内屋里的芍之才撩起帘栊,去了外阁间。
床榻上,白苏墨迷迷糊糊做起了梦。
梦见大帐中气氛紧张,霍宁忽然持刀乍起。
爷爷身侧的严莫一直警觉都招架不住。
大帐外,兵荒马乱,厮杀一片。
乱箭飞来,严莫拼命抵挡。
侍卫护着爷爷撤离,而霍宁杀红了眼,径直向爷爷一侧追去。
沿路拦他的士兵都逐一倒下,大帐中血红一片。
也是这个时候,霍宁靠近,钱誉救下爷爷,交予顾阅手中。爷爷见到他,目光中的吃惊和诧异,而后更是心急如焚。
霍宁杀红了眼,追着爷爷不放。
而钱誉一把推开顾阅,“带国公爷走,快!”爷爷大声唤着他的名字,而此时牵扯太多,大帐轰然倒塌,帐外乱箭射来,根本分不清射中了谁。
关键时候,茶茶木抽出匕首,从身后捅了霍宁一刀。
霍宁愤怒而诧异得眼光死死盯向茶茶木,茶茶木咽口口水,心下咯噔一声,本以为霍宁要冲他而来,谁知霍宁却依旧追往国公爷。
他迈出一步,却被人正面拖住。
这么多年,他未见过敢于他正面交锋之人。
钱誉已顾不得这么多。
他不能死,爷爷亦不能死,他们还要活着回去见苏墨。
他挥刀同霍宁死搏。
顾阅想上前,却理智知晓,此时首要是带国公爷走。
现场场景混乱到了极致,四处都是死人和鲜血,还有发疯一般到处冲撞的战马,茶茶木被马撞倒,滚在一侧动弹不得。
关键时候,却是许金祥一箭射中霍宁背后。
钱誉趁机一刀刺入霍宁腹中,却被霍宁重重甩出。
大火将周围烧得围住,大风下,火势根本控制不住。
熊熊大火中,许金祥一连几箭,箭箭沉着冷静射向霍宁,霍宁骇然转身,隔着大火看着远处他根本不认识的无名宵小。
近处,茶茶木爬起,匕首重重从背后将他刺穿:“霍宁,你杀了我爹娘!杀了托木善全家!杀了阿达西,你偿命吧!”
霍宁愤怒不甘中,还是一拳重重将茶茶木打得飞了出去。
火势蔓延,不少巴尔士兵被大火烧死。
那着火的树干落下,正好砸向国公爷身上。
钱誉扑过去。
“誉儿!”国公爷惊呼。
“钱誉!”许金祥和顾阅都是一惊……
白苏墨掌心死死攥紧,额头冷汗都已涔涔渗出。
再往后,火势越少越大,足有半人高,周遭不断有人唤着“钱誉”“国公爷”……
白苏墨惊醒,才觉身上的衣裳衣裳已然湿透。
钱誉,爷爷……
她双目还是逞惊慌之色,耳边听芍之和华大夫的声音:“夫人静心,都是噩梦,别怕……”
白苏墨才转眸,惊疑不定得看着眼前的芍之和华大夫,口中还喘着大气。
“夫人,都是噩梦,别动了胎气。”华大夫沉声要求。
白苏墨攥紧床单的手才微微松开,是个梦吗?
“深吸气,夫人,平静。”华大夫继续。
她脑中纷繁复杂都是方才的梦境,却听着华大夫口中的话,深深吸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倒计时啦,忽然很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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