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嗯……”在这个重要瞬间, 安吾的求生欲放大至最高程度。他马上接着上半句话继续向下说:“不过太宰看上去和您……还挺像的。”
良心……有点痛。但是……不想死。
“欸?”太宰表示这句话他爱听,向前挪了挪用表情催促他继续描述。坂口安吾都快哭了:“头发的颜色很像啊, 眼睛的颜色也很像, 个子都很高,人都很瘦……”
还能怎么像, 你们一个欧洲人一个亚洲人,除了这些还能像到哪里去?您难道听不出来我只是按照道理随口恭维了一句吗?
能不能别在这种地方较真?
但是太宰听完非常满足,抱起蹲在旁边看笑话的阿德里安蹭蹭它:“就说嘛, 我才是亲生哒!”
很好,他觉得他和坂口安吾的友谊小船似乎能从海底捞上来补一补继续扬帆远航了。
兰波教授没说什么,等夜斗从厨房出来还给客人提了些温泉馒头让他们带走。等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就地拎着小儿子领子把人撂翻在沙发上, 胳膊上缠的皮带一抖径直照着屁股就抽了一记。
太宰“嗷”的叫了一声,支着胳膊腿想跑。如果面对的不是兰波, 也许他还真能逃掉, 然而今天要揍他的就是兰波。
“嗷!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欺负你的学生。”、“我不该骗人……”
教授置若罔闻, 直到黑发少年喊出“我不该让自己陷入危险”,扬起的皮带这才放下。
“你和安吾是朋友不是吗?你们之间如何往来相处我才懒得管。至于你所说的欺骗,骗也就骗了, 被骗的人自认倒霉就是。唯独一点,你不该把自己放到危险的境地里去。”
她重新将皮带缠在胳膊上用袖子盖住, 伸手揉揉太宰毛茸茸的后脑勺又捏了把他的后脖颈:“你不是一无所有, 孩子。世界上还是有人会因为你遭遇不幸而难过的。”
“平时撒娇不是很熟练吗, 真正该撒娇耍赖的时候怎么又变得傻兮兮的。”
一共抽了六下, 结结实实抽得太宰连身都翻不过来, 趴在沙发里闷不吭声。
阿德里安早被吓回猫窝不敢出来了,兰波坐在小儿子身边顺着脊柱又摸摸他:“我要你记住,你很重要。并不是指功能上的重要,而是对我而言,每一个家人每一个孩子,都很重要。”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他闷闷的“嗯”了一声:“你相信平行空间吗?”
如果不相信,那就只当听了个打发时间的故事好了。
兰波想了想和森先生误入的那个世界,连个犹豫都没有的点了头:“我相信。其他世界一定也存在着不一样的我们。”
太宰努力撑起上半身,兰波伸手把他摁回去:“我知道自己抽人的力道,一定很疼,你就趴着说话吧。”
他又“嗯”了一声:“我从某个渠道,看到了平行的世界。织田作、安吾、还有我,是要好的友人,然后因为某件事,其中一人死了。”
“唔……”兰波抬头想了一下:“死的是织田吧,就算他异能再强大,带着那么多孩子就很难生存了。”
“所以,你想要却又说不出口的就是希望能让织田作之助和他的孩子们好好活着是吗?”
掌下毛茸茸的脑袋动了动,兰波认为那是点头的意思。
“我明白了,醉舟接下你的委托。但是小子,请动我的价码你现在可出不起。打工赚钱还债吧!”
太宰没有把细节说得很清楚,她也不需要额外询问。人一生可能遇到的危险多得数不清楚,但真正致命的,却又没有那么多。
织田作之助是个让人欣赏的青年,兰波并不介意伸手帮助他。再说了,他难道不是中也曾经的“保姆”吗,保姆被人欺负了儿子脸上会很有光?
“行了,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动手揍你,你要是也这么想就好了。”
她离开片刻,冰箱门开了又关上,旁边的沙发坐垫重新陷下去一块:“挪挪,把裤子给我脱了。”
“欸?这样不太好吧,是不是有点太快了?锁门了吗?”太宰脱口而出还颇为跃跃欲试,后脑勺上立刻挨了一掌:“你是不打算好了是么?”
作风彪悍的教授小姐站起来拍开猫崽的爪子干脆利落扒了他的裤子,看在个子和年龄的份儿上留了条底裤给他维护最后的尊严。
除了第一下正正抽在屁股上,其他几下主要都分布在腿后面肉厚的地方。现在一看,一道道清晰可见,紫色里泛着血点,肿起来大概有一根指头横着放那么厚。
谁揍的谁收拾善后,兰波拿着碘伏清创,太宰怕痒不老实,扭来扭去像只猫一样躲避药棉。脾气一急她就直接用腿压住他控制行动,顺手涂了碘伏用了药又隔着毛巾放了几个冰包,翻出被子给他盖上这才重新坐下来整理急救箱。
等到晚上中也和森先生一起回来,太宰还趴在沙发上盖着被子抱着【人间失格】抱枕,他面前放了瓶饮料,少年咬着吸管边喝边玩手机。
“你这家伙,又在搞什么?”中也最看不得他在别人忙的要死时摆出悠闲面孔,上前就要拽他起来。厨房里传来兰波的声音:“中也过来帮忙。”
夜斗走之前顺便帮她把晚饭给做了,塞进微波炉热一下端出去即可。中也听到她的声音就放过沙发上瘫成猫饼的太宰,兰波顺手将家事全部塞进他手里:“我有点事和森先生‘交流’,你先吃饭,不用管太宰,我今天揍了他一顿。”
噢!这样!
橘发少年专门把晚饭端到太宰能看见能闻着然而就是吃不到的地方,收起手机不再看公事的森先生想去厨房拿碗筷,却被妻子拦在厨房门口:“你来,有事儿问你呢。”
她靠在墙上抬手将一缕发丝别到耳后,纤细手腕看上去没有任何攻击力,流露出精致到脆弱的美感。他晃了晃神,跟着她就上楼进了卧室:“今天,太宰和他的朋友之间发生了些小小的矛盾,你想听听吗?”
森鸥外是什么样的人,一肚子心眼,转下眼睛就联想到前几天的“绑架案”上。
总是……不是在办公室挨揍就好,还能留些脸面。
“那个……夫人听我解释?”他伸手小心翼翼帮她理了理家居服的裙子皱褶,兰波很好脾气的微笑:“嗯,你解释,我听着呢。”
楼下。
中也夹了一块鱼故意给太宰看看,然后放进了阿德里安的猫食碗,黑猫凑进去暴风吸入。黑发少年笑得黑气腾腾正要开口嘲讽,楼上主卧突然传出接连不断的巨响,中间停了五六秒,一位淡金色的高大武士拎着个荧紫色的蓬蓬裙小护士走出来。随着房门再次关闭,巨响再次爆发。
爱丽丝:“……”
垃圾异能力者打不过兰波教授,那么她也打不过对方的异能生命体,很正常吧。
卧室里森先生的待遇可比太宰要惨多了,中年大叔哪有清秀少年讨人喜欢,作为始作俑者当然没有得到豁免的机会。
兰波手里的皮带跟长了眼睛一样追在后面一道道紧着抽,无论如何也躲不开。
劈头盖脸一顿抽后她拎起领带照脸给了他一拳,跑也跑不掉,打也打不过的首领先生眼冒金星举手投降:“夫人,这次真的没有一句假话……”
“但也不全是真话,是吧。”
她随手扔开抽断了的皮带,理理头发好整以暇:“想好遗嘱了没?”
奄奄一息的森先生晃了晃手指:“是真话,夫人您懂的。”
组织存续的重要性不需要一再强调,异能营业许可这种东西只要说出来兰波就能明白。这确实是值得不惜一切代价攥入手中的东西。她能理解他的动机,但不能原谅这种全然的蒙蔽。
“我懂,但这和我现在十分生气有什么关系?”
“你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开诚布公问问我?”
森先生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歪着脑袋恍恍惚惚道:“因为……夫人会不高兴。唯独夫人您,是我不想利用的,允许太宰君独立行动的初衷也是不希望夫人被卷入这装麻烦事里。”
“这有什么,”兰波拖过唯一一张完好的椅子坐下:“我早已习惯被人利用,不必担忧无法在其中自保。”
“但是……我听到了,夫人在心里说不。既然你不要,那就不让这些来烦你。”紫色眼睛里透出前所未有柔和的光,他伸出手握住她微微发红的指尖:“异能特务科冤枉过夫人,今后必然会倍加信任。而眼下这场乱局,夫人也大可轻松旁观,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
“你似乎有些轻视我?”她挑起眉毛,表情桀骜不驯。
“并不是轻视,而是……”他突然有些傻气的挠了下黏在脸上的头发丝:“是珍惜呢。我的夫人,怎么舍得让你为这些无关痛痒的小事不开心?”
“并不否认这期间确实有迫使异能特务科无法动用王牌不得不向我低头的意思,但是我早已不再将您视做工具。抱歉,能原谅我曾经的轻忽敷衍吗?”
正常人这会儿大概都会被感动得分不清东西南北执手相看泪眼就此深陷爱河什么的……兰波教授的选择则是又给了某人一拳:“你胆子很大啊?聊聊看到底谁才是工具人?”
森鸥外:“……”
你就不能顺着套路走一回吗?就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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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打一起打
谁也别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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