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回到鬼舞辻无惨继续服侍他的消息并没有告诉其他人,正是因为如此,当月牙抱着自己寥寥无几的东西走到鬼舞辻无惨居所的门口时,扫洒的佣人无一不例外地露出了震惊的表情,更甚至还有人惊讶地脱口而出:“月……月牙?!你居然还活着?”
月牙还活着这种事实着实有些惊讶到和他同样是鬼舞辻无惨佣人的同伴了。因为在他们的记忆中,大部分鬼舞辻无惨的贴身佣人不是没了命身上兴许也要缺斤少两。
那天月牙浑身是血地被人从鬼舞辻无惨的屋子里抬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他是活不下去的,毕竟,脖子上那么一道血肉模糊长度足有一寸的伤口,任何正常人都不会从那样的伤口中活下来吧。
但是月牙如今却站在他们身前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们。
“是的。”月牙将手中的小包袱拿好,看了一眼说出那句他没死的佣人一眼,然后向院里走去。
“我没有死,并且还活的好好的。”
这难道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吗?
我命不该绝。
月牙走进自己原本的房间,房间内的摆设和他离开之前的样子是一模一样的,唯一不同的或许就是里面的摆设因为长时间的放置落了许多灰尘。
月牙用手指轻轻一抹,灰黑色的尘土就出现在了他的指尖,与他白皙的肤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月牙眉头皱的有些紧,他虽然并没有洁癖,但是看到这样脏乱的环境心情再怎么样也不会好。
只是,现在最重要的并不是打扫自己的房间,他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将手中的包袱放下,月牙整理了整理自己身上的衣着,转过身就出了房间。
离他房间门不过三米远的人在看到月牙出门的那一刻便一哄而散,虽然并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凭着自己对这些人的了解,月牙对他们所议论的事情大概也能猜测出七七八八。
无非是在议论着为什么他还活着,或者为什么他还要回来这种事吧。
月牙垂下眼帘,不再看那些表面上自顾自做自己事情实际上还在偷偷看着他的佣人,将自己因为行走而有些凌乱的衣服整了整,拍了拍衣角沾上的灰尘,月牙径直向鬼舞辻无惨的屋子走去。
*
跪坐在缘侧,月牙跪伏于地将脸深深的埋于两臂之间,张口喊道:“大人。我回来了。”
话音刚落,月牙就听到了屋内无惨沉稳的脚步声,随后就是拉门被拉开的声音。
屋内并没有其他侍从,因为无惨厌恶有佣人长时间的和他同处一间房,就算是为了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也是一样,就像刚来不久的月牙,那几天都是站在缘侧看着紧闭的房门等待着无惨的吩咐。
鬼舞辻无惨静静地站在月牙的身前,高傲的目光打量着这个已经有半个月未见的佣人。
或许是医生把他照顾的很好,月牙比起之前要看起来健康了一些,只是脖子上依旧缠绕着的纱布告诉无惨月牙的伤势并没有好全。
玫红色的眼睛微微眯起,无惨单膝跪在地上,伸出指头就勾到了月牙脖子上的白色绷带。微凉的指尖在绷带包裹的伤口和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四处流连,激起了月牙脖子周围的一片小颗粒。
仔细看一看,无惨还看到了月牙微微发红的耳朵。
“为什么不把伤养好再回来。”无惨伸回手,语气淡淡。
“因为我担心若是再晚一些,大人或许就要把我忘记了。而且伤口也差不多要痊愈了。”月牙说到这里像是想起什么开心的事情一般,用一种欢快而雀跃的声音:“我那些天看着大人的黑眼圈,心想大人或许夜里睡的并不好,所以还从医生那里学了一些按摩的手法。”
说完,月牙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着无惨脸上的神色,带着试探与孺慕问:“大人,或许,我可以为您做一点这些微不足道的事吗?”
月牙天生就会讨人喜欢,再加上一副漂亮的脸,当他用这种眼神看着你的时候,很少会有人忍心拒绝他——就算是现在的鬼舞辻无惨也一样。
鬼舞辻无惨没有说话,哼笑一声就转身回到了室内,将月牙留在了门外。
月牙略有些紧绷的身体终于微微一松。但是没有无惨本人的命令,月牙并不敢做些什么,依旧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微微垂着头盯着地板,直到听到了无惨的声音。
“跪在那里做什么?”无惨坐到茶桌旁给自己斟了一杯茶,袅袅的热气从茶杯口袅娜地盘旋上升,散逸开一片沁人心脾的茶香。
将茶杯口放在自己的鼻尖轻轻地嗅了嗅,无惨微微的偏过头看着一动不动的月牙。
“进来吧。”他说。
月牙这才把一直低垂着的头扬起,黑亮的眼睛一眼望的到底,他看着无惨,嘴角上扬露出了再自然不过的笑容。
“无惨大人。”月牙弯起眼睛,就像是夜空中的弯月,“月牙终于可以再次侍奉您了。”
*
月牙回到鬼舞辻无惨身边继续服侍他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瞬间飞到产屋敷家大宅的角角落落。
做工的佣人无一不在笑话着月牙年纪轻轻就想不开非要到鬼舞辻无惨那里寻死,还有人说月牙为了攀权附贵连命都可以不要。
更甚至还有根本没见过真实情况的佣人还在绘声绘色的描述着月牙是怎样从无惨的屋子里被抬出来的。
“那血呀,把他半个身子都染红了,那位大人连脸都没有变一下,还在笑呢!”那人挥舞着手臂讲的眉飞色舞,其他人也听的津津有味。
月牙迈着步子走进这里的时候正是那佣人说的正开心的时候,旁边的许多人围拢在一起听他讲的也开心,直到发现被讨论的正主进了院门才开始吵吵闹闹地一哄而散。些许的人脸上还带着一副尴尬的表情。
月牙并没有理会这些人,只径直朝着水井走去,拿着木盆打了些水就向自己的屋子走去。
他没有闲心更懒得去应付这些精神生活匮乏至极的人,刚刚从鬼舞辻无惨那里出来的他只觉得身心俱疲,连往常的笑容都懒得装了,端着木盆准备去打扫自己的房间。
“喂,月牙,给我们讲讲你那天和大人发生了什么事呗。”一个人拦住了路,嬉皮笑脸的靠近月牙,眼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嘲讽与恶意。
“你在说些什么。”月牙用公式化的笑容应付着男人的询问,“我听不懂。”
男人才不信月牙的说辞,若是一般人看出月牙并不想多说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该知趣的闭嘴了,但是或许那男人看不懂也或许是那男人纯粹就是想挑衅,他继续问:“就是那天你满身血地被人从那位大人屋子里抬出来的那天啊。是那位大人做的吗?”
那人的视线落在月牙衣领根本遮不住的缠着绷带的脖子上,只让月牙觉得恶心而反胃。
端着木盆月牙向后退了一步,嘴角敷衍的笑意消失无踪,用一种冷淡的语气说道:“并没有发生什么,是我自己划伤的,与大人无关。”
这种话,别说男人不信,就是其他人也不信。谁会信月牙的说辞呢,毕竟好端端的谁会发疯用刀给自己脖子上划一道伤口?能做出这种事的只有疯子。
可是他们不知道,月牙本来就是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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