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刃很少对他人亲近，又或者说是很少对除了布鲁斯以外的人产生亲近。
更别提在鬼刃眼里似乎天生就带着敌对buff的迪克了。
这一个拥抱来的实在猝不及防。
软软的灰团子就这么埋在自己的怀里，距离近的可以闻到他身上的奶香味，软乎乎的小脸深埋在腹部，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袍，可以感觉到呼吸喷洒带来的温热感。
这是一个很亲近的拥抱。
迪克被惊呆了。
幸福来得太快，就像是龙卷风。
如果不是这一幕实在是太突如其来，迪克甚至想要窜上天来个三百六十度托马斯回旋翻转表现自己的激动！
——天呐！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难道他夜巡的时候不小心被砸了头，到现在还没清醒所以产生了幻觉？还是说是小柯克睡迷糊了，把他当成了布鲁斯？
迪克觉得以上答案都是无稽之谈，但非要选一个，最后一种的可能性要大一点。
小柯克一共抱了迪克大概几十秒的时间，迪克也就维持着这种僵硬的被抱住的动作几十秒。
他没敢乱动。
——这是从小柯克出现在家里之后唯一一次对迪克表现出亲近。
迪克不想自己突如其来的一惊一乍破坏了这难得的亲近。
可惜快乐总是短暂的，在房门再一次被打开，布鲁斯的脸出现之后，小柯克恢复了往日的冷淡。
他迅速的放开了之前还紧抱着的迪克，把视线落在门口的布鲁斯身上：“父亲。”
布鲁斯很显然也刚醒没多久，他看起来比迪克要更加慵懒一点，头发有点乱，但丝毫无损他精致的面容。
黑暗骑士的警觉性很高，他不是真的花花公子，纵然有的时候因为夜巡对家里的情况会疏忽一点，却并不会永远那么疏忽下去。迪克从监控里看到的，蝙蝠侠也看到了。
小柯克晚上的举动本就在蝙蝠侠的心里留下了一点点痕迹，只是因为没有达到怀疑的点，才尚未被蝙蝠侠所关注。
而今晚上的惊醒，彻底让蝙蝠侠注意到了不对。
但光看表面是看不出来什么的。
小柯克除却对迪克表现出那不足半分钟的亲近以外，和往日并未有所不同，站在那里就像是一个精致的玩偶，眼神单纯、清晰，正常的不能再正常。
布鲁斯紧绷的心态稍微放松了一点。
他蹲下身来，示意小柯克走到他面前，然后伸手摸了摸那一头略微汗湿的软发。
“是发生什么了吗？”布鲁斯声音带着刚起床的沙哑，听起来格外的有磁性：“你刚才突然惊醒了，是做噩梦了？”
他没有刻意掩饰自己在鬼刃屋里装了一些小玩意的事情。
在场没一个普通人，都有着第二重身份，鬼刃来自九头蛇，基因又遗传自蝙蝠侠和超人，不可能察觉不到那些小东西，遮遮掩掩不如摆明了说。
反正谁都知道布鲁西宝贝和蝙蝠侠有一腿，黑漆漆的大蝙蝠控制欲发作给姘头的儿子装点小玩意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迪克：……
所以说不愧是蝙蝠侠，精分的就是如此完美。
大蝙蝠可不管自己的罗宾鸟在想什么，他只是面露关怀的用布鲁西宝贝的眼神看着小柯克，眼神里的担心多到要溢出来。
这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个真的单纯就是在担心自己儿子的老父亲。
小柯克看着自己的父亲：“嗯。”
“能说说是什么样的噩梦吗？”布鲁斯进一步发问。
小柯克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这是假话，梦境中的所有小柯克都记得一清二楚，仔细回想，他还能想起来禁锢着自己的棺材板上面的纹路。
他撒谎了，对着父亲。
但布鲁斯看起来并没有怀疑，他很简单的就相信了。
伸手摸了摸小柯克软乎乎的头，布鲁斯的声音依旧很温柔：“忘记了就忘记了吧，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如果需要，迪克今天晚上可以和你一起睡。”
显然，布鲁斯是听见了迪克和小柯克之前的对话。
小柯克转头看了一眼站在一边表情期待的迪克，又转过头来。
之前梦境带来的那种突如其来的感觉已经消失，迪克对于小柯克来说只是一个很可能威胁到他地位的兄长。
没有人会选择和自己看不顺眼的人一起睡觉，兵器也是。
鬼刃摇了摇头：“不要。”
迪克原本期待的脸，一瞬间失落下来，像是一只突然被一盆水打湿了的小鸟，看着怪可怜的。
布鲁斯看了迪克一眼。
罗宾鸟还没来得及从弟弟突然地亲近里面回过神来就惨遭嫌弃，怎么想怎么凄惨。
但是小柯克的态度也很坚决。
——不考虑，没可能！
罗宾鸟败退，剩下的就只有大蝙蝠了。
鬼刃对于迪克突如其来的亲近源自于那一场梦带来的特殊感觉，可对于父亲，那可就是实打实的喜欢了。
梦境的后遗症还在，但针对迪克的那一部分已然消失，只剩下了对于布鲁斯的。
鬼刃很难以形容那种感觉。
他承认，他平时看父亲的时候，是带着滤镜的，“父亲”这个词本身就很能说明一部分问题，可今天晚上还要特殊一些。
屋里的布鲁斯简直就像是被打上了一万层柔光，整个人都对小柯克散发着一种致命的吸引，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要做点什么。
噩梦带来了困惑，也带来了脆弱感。
小柯克看着面前有些疑惑的看着他的布鲁斯，做出了一个平时他绝对不会做出来的动作。
——他冲过去，抱住了布鲁斯的蝙蝠大腿。
触感有点硬，很结实的手感，可以感觉到睡袍下面流畅的肌肉线条。
这不是一个沉迷美色酒水的花花公子应该有的，但小柯克可不管那么多。
他紧紧的抱着布鲁斯，像是抱住了什么重要的宝物，死死的不撒手。
布鲁斯的身体僵硬了一瞬，他顿了片刻，伸手揉了揉贴在大腿上的小脑袋。
小脑袋抖了一下，软乎乎的脸颊蹭了蹭睡袍下露出来的皮肤。
屋里很安静，没有人开口，于是小柯克小小的声音就被无限的放大了：“父亲……”
布鲁斯：“嗯。”
大蝙蝠把手掌落在了小柯克的胳膊上，轻轻的掰开了抱着自己的胳膊。
他把小柯克抱了起来。
小柯克今晚显得很不安分，或许是因为蓝色能量的作祟，他看起来比平时更加灵动，也可能是因为被噩梦吓到了，对布鲁斯也表现得更加粘人，看起来就像是害怕被大蝙蝠从翅膀下推开的鸟球球，小小的一只，即使是被抱在怀里，也死死的反抱住自己的父亲。
脆弱，可怜。
这就是小柯克表现出来的一切。
只是表象，在场的不管是迪克还是布鲁斯都清楚这个看着脆弱的小不点爆发起来到底有多么恐怖。
但即使是表象布鲁斯也承认，他心软了。
此时的布鲁斯还年轻，远不是日后经历了许多寡言冷酷的老蝙蝠。
柯克是他的儿子，纵然来历很有问题，也不是通过正常的情况出生，但他身体里有着属于自己的血液，那就是他的责任。
耳机里，阿尔弗雷德的声音还在打着助攻：“老爷，或许柯克少爷需要您的安慰，您知道的，小孩子总是缺乏安全感，他们需要亲人的陪伴。”
“今晚就是一个很好地机会，老爷，还记得柯克少爷睡前的请求吗？”
夜巡已然结束，非夜巡状态下的布鲁斯只是一个花花公子，没人规定他不可以和自己的小崽子有一个普通人的夜晚。
尤其是在夜巡没有受伤的情况下，布鲁斯根本不需要担心粘人的蝙蝠团子会发现什么不对。
这是一个安抚儿子的好机会。
布鲁斯明白阿尔弗雷德的意思。
他犹豫了一下，觉得阿尔弗雷德说的话有道理。
迪克已经大了，但柯克还小，和迪克不同，柯克从出生开始就从未有过一个正常的小孩该有的一切。
布鲁斯不止是一个花花公子，他还是哥谭的黑暗骑士，还是蝙蝠侠，留给家庭的时间本来就少的可怜。
这对于需要一个家人来转变掉之前被九头蛇灌输的不正确的念头的小柯克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小柯克需要来自亲人的关心。
布鲁斯不善于表达关心，也不懂怎么做一个好的父亲，但是他想，他或许可以从先满足儿子一个小小的愿望开始。
就比如……先从一起睡觉开始。
……
于是第二天早晨，迫不及待的再次拜访韦恩庄园，并被管家侠临时任命叫醒布鲁斯这个艰巨任务的小记者，就看到了洁白的被单里挨得很近的两只。
克拉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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