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久, 你可能要死咯。”
薛璟宁寒着眸子缓缓看向叶久,手上一个使力,扇柄直戳向她的肋板。
“我靠,过河拆桥啊你!没我你丫的能坐这儿??”叶久怒吼出声。
薛璟宁拍案而起:“你还有脸说, 文赛的十两银子谁出的!”
叶久登时一噎,好像是哦……
“重新介绍一下, 我来这儿第一个好盆友, 薛府二公子,薛璟宁。”
叶久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
宋初浔眼神在两人身上游荡了片刻, 挑眉一笑:“基友?”
叶久顿时翻了个白眼:“收起你的腐, 这里没糖可磕。”
宋初浔失望:“没劲。”
叶久:“……滚。”
薛璟宁一手支着头, 突然皱着眉说道:“我怎么觉得, 你们俩就是认识呢。”
叶久和宋初浔愣了一下, 眨了眨眼, 就听见薛璟宁认真的分析了起来:
“你看你们不认识, 怎么能把那曲子唱的如此合拍。”
“你看你们二人的反应,很熟悉的感觉, 不像是从未见过面的。”
他忽而坐正了身子:“所以,你们认识。”
叶久耸耸肩,“是啊,认识。”
宋初浔一听错愕的眨眨眼, 请问这事我知道吗??
薛璟宁好奇的等待着他的下文。
叶久抿了抿唇,叹了口气,“这说来话长啊, 我们原本是一个村子的,这歌呢是我村的村歌,家家户户都会唱,只不过没想到在这重又遇见了。”
末了,她看向对面沉默的宋初浔:“是吧,翠花?”
宋初浔:???excuse ?
“翠…翠花?”宋初浔一脸莫名,这他妈什么鬼名。
叶久一脸惊讶:“你难道忘了?这是你隔壁三叔家的五奶奶亲自给你选的乳名,你可喜欢了!”
宋初浔:“……”
她可以骂人,不,打人吗?
一下断胳膊断腿,两下半身不遂那种?
看着对面笑得像菊花一样的人,宋初浔嘴角轻轻扬起,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是呢,我记得五奶奶也给你起了乳名,对吧,狗蛋。”
薛璟宁转头看向叶久,咽了咽口水:“狗…狗蛋啊……”
叶久笑容僵了一下,咬着后槽牙,保持微笑:“我与翠花许久未见,我从x市一路闯荡到云城,终于见到了我们村的村花,真是太激动了。”
宋初浔故作惋惜:“说来也巧,我当时在狗蛋你隔壁的A市打拼,不曾想一觉醒来,就已经沦落至此。这一来二去竟又碰上了。”
叶久闻言愣了半响,一觉醒来,魂穿?
“那你还有其他信物?”叶久偷偷的比了一个90年代电话的样子。
宋初浔瞥了一眼,摇摇头:“只有一个脑袋。”
叶久小幅度点点头,表示了解。
薛璟宁并没有察觉,闻言脸上浮现一种叫同情的神色:
“真是太惨了,翠花姑娘身世坎坷,却仍有如此才华,璟宁佩服。”
宋初浔微笑:“我他妈。”
……
小院。
“小姐,真要这么做吗……”微雨站在小院门口的内侧,一脸的纠结。
祁韶安坐在院里的凉棚下,手里拆着绣框,头也没抬:“嗯。”
微雨为难的看了看手里的铁门栓,心底叹了口气。
你说叶大哥也是,这前脚刚出了小姐的闺门,转头就跑去花楼里浪荡。
有这结果,也是自找的。
她抬头偷偷瞧了一眼藤架下的小姐,暗自摇了摇头。
她明显感觉到,今天的小姐有些……魂不守舍。
时不时就发呆,就那手里的绣框到现在还没弄完。
就连晌午在书房,书本拿倒了都不自知。
这可从未发生过的。
微雨回了身,把铁棍子塞进了门栓的孔里。
哎,玩玩也就算了,这都快入夜了还不回家。
可不是伤了小姐的心吗。
微雨看着栓得严严实实的院门,无奈耸了耸肩。
祁韶安拆完手里最后一根线,将绢布从框子上拿下来,轻轻抖了抖。
雪白的绢布在月光下反射着有些刺眼的光,右下角一片青翠的嫩叶复勾几遍,层层叠叠,栩栩如生。
她盯着铺展开来的绢帕微微失神,指尖微不可见的抖动了一下。
这帕子,是绣好了。
只是不知那人,还愿不愿意要。
她脑海里盘旋着那句击穿灵魂的喃喃之语。
子沁,我想你了。
祁韶安皱紧了眉头,转而在心底嗤笑了自己一声。
想她做什么?
这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回礼而已。
和她倾心于谁,有什么关系。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压下心底翻涌的不自在,她稍稍活动一下身体。
真是,坐得久了,浑身都难受。
连心里也是。
……
花满楼。
“我说你这酒量也太菜吧,这儿的酒还没啤酒度数大,你喝了几杯就成那个熊样了!”桃衫女子饮尽杯里的酒液,砸了咂嘴,一脸嗤之以鼻。
浅蓝色衣袍的公子闻言俩眼一瞪:“几杯??你给我老实交代,那天行酒令是不是你搞的鬼!”
宋初浔无所谓的耸耸肩:“看出来了,还不傻嘛~”
叶久气结:“你还好意思说几杯?那是几杯吗?你快把那一坛子酒全轮我这儿了。”
宋初浔直起身,手肘支在桌子上,“你还不乐意?我问问你,蓝桥风月听过没?”
叶久面无表情:“我听说过‘魂断蓝桥’。”
“……”
一旁一直插不上话的薛璟宁闻言突然抬起了头:“蓝桥风月?”
宋初浔来了兴趣:“薛公子知道?”
薛璟宁连忙坐正了身子,点了点头:“当然,家姐最爱的就是‘蓝桥风月’,只是这酒向来供的少,很多次都是哄抢一空,根本捞不上。”
宋初浔眸子里染上了一层笑意,她微微沉吟一声,“那倒是,这样吧,正巧我这里还剩着几坛,你走时搬上一坛就是。”
薛璟宁一下子惊得说不出话来,几坛??
那可是蓝桥风月!
很多人花高价都寻不来的蓝桥风月!
这花魁娘子也太深藏不漏了吧,随随便便就送一坛。
叶久在一旁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不会这限量版的酒,全被你一人卷走了吧。”
宋初浔嗤笑一声:“我用得着?”
薛璟宁赞同的点点头,“就是,初浔姑娘说要,这满城‘蓝桥风月’还不都得奉上。”
叶久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他今天算是见到了这位薛公子的舔狗技术。
舔的那叫油光锃亮,五彩斑斓。
宋初浔抿唇一笑,看着叶久,缓缓道了句:“威士忌,没喝过?”
叶久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宋初浔了然的点点头:“怪不得喝不出来呢,情有可原。”
叶久脑子蒙了一下,随即开始缓慢运转,她声音抖了一下:“这意思,老巢都在你这儿了?”
宋初浔笑靥如花:“只此一家。”
薛璟宁在旁边没大听懂:“喂死鸡?你们喂死鸡做什么啊……”
“噗——”
叶久没忍住一口酒喷了出来,薛璟宁瞬间淋了个通透。
“哈哈哈哈哈……”
“咳咳……对不起哈哈哈。”
宋初浔捂着肚子笑得一点形象也不顾了,叶久手忙脚乱的拿袖子替他擦,只是薛璟宁僵在原地,眼里淬满了寒光。
“我杀了你啊!”
……
天边既白,昼夜交替,叶久和薛璟宁两人才从花满楼的门口走出来。
叶久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嗨了一宿,仿佛身体被掏空。”
薛璟宁也扭了扭腰,“能跟花魁娘子秉烛夜谈,此生足矣。”
他转而叹了口气:“叶子,照我估计,不出今天,你一举夺魁的壮举就满大街皆知了,做好迎接全城男人嫉妒的目光吧。”
叶久伸着的手一顿,“不是吧,这么夸张?”
薛璟宁煞有其事的摇摇头:“一点没夸张,月前一名姓董的乡绅一掷千金想包下花魁一夜,结果呢,钱票子还没掏出来,就被连人带物的丢了出来。”
他扇子虚指一下:“这事在云城足足传了半个月,你不知道?”
叶久耸耸肩:“没听说过。”
她仔细想了想,那时候她一心扑在溪水唐里,根本就没怎么出来溜达,知道才邪了。
不止,还有那烦人的秀才搅和的,完全没心情。
说起来,自己好像……一宿没回家……
她才意识到这个严重的问题:“童子……我忘了和韶安报备了……”
薛璟宁没听太懂,“报备?”
只是他一转头就发现刚才还有说有笑的人突然双手掩面,一阵呜咽从指缝传来:
“完蛋了昨天的事还没解释清结果今儿又夜不归宿,我要凉了呜呜呜呜……”
薛璟宁嫌弃地看了她一眼:“怂的你,我就不信她还能吃了你?”
叶久耷拉着脑袋摇摇头:“你不知道前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薛璟宁愣了一下,突然恍然大悟:“你喝醉以后……失德了??”
叶久一巴掌呼他脑袋上:“失你个球子德!”
薛璟宁缩了缩脑袋:“那你这么大反应……”
叶久脸颊微红,那日清早的美好场景,又一次飘进了她的脑海。
白皙剔透,睡眼迷离。
不行,太禽兽了!!
叶久甩甩脑袋,拍了拍薛璟宁的肩:“你爷爷我先走一步,希望你明天还能见到活蹦乱跳的我!”
薛璟宁看着她窜得飞快背影,咬牙切齿:“我祝你能活到你表妹睡醒。”
然而,当叶久飞奔回小院,第n次叫门,那单薄的门扇却依旧纹丝不动的时候——
她缓缓意识到,有点不对劲了。
好像自己完全低估了……祁韶安的愤怒程度?
作者有话要说:薛璟宁:咱也听不懂,咱也不敢问。
报告一下!我小刀子已经磨好啦,你们明天记得带着止血带来看哦~~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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