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
小乌丸望着身边的中岛敦, 声音温和的询问:“你看起来似乎很自责?”
中岛敦的前进的脚步稍稍缓慢了几分。
尤其是看到周围的乘客惊魂未定的模样时, 他甚至觉得那些人恐惧的目光都扎在了他的心上。
他的确很自责。
“我……”中岛敦声音微哑:“如果没有我的话, 他们就不用担心会遭受到列车爆炸的波及,他们原本就不用受伤。”
“如果没有我就好了。”中岛敦的声音愈来愈低:“孤儿院因为我的异能力驱逐了我, 我本以为武装侦探社会有我的一席之地, 可是有人出了70亿去悬赏我,港口黑手党一直穷追不舍, 现在甚至用整辆电车的人来威胁我……”
“70亿,那的确不是个小数目呢。”小乌丸点了点头, 随即道:“少年。”
“嗯?”
“无论何时, 都不要因为敌人伤害了自己身边的人,产生自责的想法。”小乌丸清雅的声线像幽然的淡茶, 一点一点跌宕在少年的心头,泛起涟漪:“错误的是敌人, 而不是你,记得坚守本心,不要连心境都被敌人摧垮了。”
面前这位看上去比他年纪还小的付丧神少年的教导,却令中岛敦产生了茅塞顿开的顿悟。
“谢谢您,小乌丸先生……”中岛敦喃喃道。
恰巧在这时, 他的手机响起。
中岛敦没有停下脚步,他一边往更前列的车厢跑,一边接通了手机:“喂……安安?”
“敦君!我我们问到炸弹的位置了。”安安那头的声音微微带着颤音:“前列的车厢有一位很显眼的穿着红色和服的少女,炸弹正在她的身上。”
中岛敦停下了脚步,而他身边的小乌丸已经干脆利落的拔出了太刀。
在安安道出情报的这一刻, 在这节车厢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恰巧便是一位穿着红色和服的少女。少女此时正握着手机,安静的看着他们,她的面容无神,像个陶瓷娃娃。
“她的身边有强力的异能力保护着她。”安安在另一头的声音急促了几分:“暂时不要轻举妄动,我们正在赶过来的路上。”
……炸弹在她的身上。
方才,中岛敦根本没有相信安安的推论,直到听到了这个确切的事实时,还是觉得内心震颤。
中岛敦实在无法明白,港口黑手党为何要这样做,连这样小的一个孩子都要去利用,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叫泉镜花。”少女没有放下手中的手机,无神的双目倒映着中岛敦诧异的表情:“我在六个月内,杀了35个人。”
“少年!”
中岛敦察觉到耳畔刀光一闪,回过神来时,小乌丸已经帮他拦下一击,并且迅速正面迎击,带着诡异白色面具的具现化异能力,拥有着类似女性的高大身躯,再度朝向小乌丸挥下手中的太刀。
“当啷”一声,刀剑相接之音。
“好好好,为父便稍微给你活动下筋骨吧。”小乌丸语气无奈的轻笑。
他丝毫没有为这强大的异能力犯愁,少年付丧神的动作非常优雅,身姿灵巧,宛如在空中起舞。他在刀光剑影间,游刃有余的对抗着面前这强大的异能力,而他与夜叉白雪的动作,则快到让中岛敦根本看不清。
“好厉害……”
中岛敦下意识的感叹了一声,随即他反应过来正事,冲到了少女的面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
“我是泉镜花……”少女的眼眶微微湿润,握着手机的右手颤抖,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语:“我在六个月内,杀了35个人。”
“他们在你的身上装了炸弹,是吗?”中岛敦大声道:“我帮你把它拆下来!”
“……我,杀了人。”少女的眼泪溢出眼眶,眼神似是因为中岛敦的话稍稍动容:“我已经…不想再继续杀人了。”
所以,她宁可用这种方式去结束。
“不要放弃啊!你也不想这样做的不是吗?”
泉镜花握住的手机,另一头传来了某个冷冷的声音:“镜花,你是想违抗命令吗?将人虎带回来。”
人形异能力夜叉白雪似乎听到了电话里的指令,它试图往中岛敦身边冲来时,却被看穿它动作的小乌丸强行半路拦截。
六个月间,在港口黑手党的控制下,她与她的异能力夜叉白雪,整整暗杀了35个人。
夜叉白雪只会听从她手中电话另一头的指令。
这样的生活,泉镜花已经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电车这时恰巧在经过大桥,因为小乌丸的阻拦,夜叉白雪的动作逐渐狂乱没有章法,几击便砍碎了正面的车厢车门。
她趁着中岛敦发愣的功夫,拿出藏在腰间的电击器怼到少年的腰腹处,趁他全身发麻放松了对自己的控制时,一步一步后退到车门边。
身后,汹涌的河面显得相当遥远。
“我已经……不想再杀死任何一个人了。”
在中岛敦冲上前时,泉镜花解脱般的轻轻一笑,后脚发力,任由自己向后坠落下去……
泉镜花微微睁大了眼睛。
她发现自己被一股奇妙的力量托举着,在下坠的前一秒被及时拽了回来。
腹部绑着的炸弹也被那股力量强行拆出,狠狠的扔了出去,恰巧在电车上空发生了爆炸。
爆炸的声音震耳欲聋,万幸的是,这辆命途多舛的电车并未遭受影响。
泉镜花全身脱力的跪倒在地上,泪眼模糊中,看到了某个朝着她张开手的银发少女。
银发少女的呼吸稍稍有些急促,仿佛刚刚经历了剧烈运动。
因为她刚刚从车厢的另一头,拼尽全力才刚好赶过来。
擦了擦额角渗出的冷汗,安安冷着脸走向泉镜花,蹲到了她的面前,拿过她脖子上挂着的手机,然后——
把电池抠了下来。
“还给你。”安安拍了拍少女的肩膀,一脸认真:“以后再也不用被他们的指令去逼迫杀人了,所以,也不要这样轻易的结束自己的生命。”
“他们说……夜叉白雪,拥有很强的刀法,是只能杀害生命的能力。”泉镜花摇了摇头,喃喃道:“他们让我去暗杀任务对象,才能最大程度的发挥我的异能力。”
在电池被抠出来的一瞬间,夜叉白雪便停止了与小乌丸的攻击,收起刀,静静的漂浮在泉镜花的身后,显得乖巧又无害。
“强大的力量不是为了剥夺生命,而是为了保护重要的人。”安安伸手握住镜花的手:“我的家人,他们虽然都有强大的刀法,却只会为了守护重要之物而挥刀。”
刀剑与生俱来的能力便是剥夺生命,但刀剑化灵之后的付丧神,却学会了守护。
“我的你的异能力的身上,察觉到了温和的力量。”
安安抬头与夜叉白雪对视。
那温和又熟悉的灵力,大概来源于这个孩子的母亲。
“它原先的主人一定希望它能够保护好你,才将它留在你的身边的,镜花。”
握住自己手掌的那只手,小小的,冰冰凉凉的,却让她觉得很安心。
泉镜花终于不再竭力抑制情绪,眼泪汹涌不断的涌出。
“敦君。”安安这才戳戳身边的中岛敦,严肃道:“要跳了哦。”
虽然觉得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中岛敦还是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为什么?”
“待会电车到站时,你希望这孩子被抓起来吗?”安安一语点醒梦中人:“走吧,我们带她回侦探社!炸电车的恐怖分子已经被我们绑起来了,随便他们怎么抓。”
安安口中的恐怖分子,指的当然是方才那个耍柠檬爆弹的梶井基次郎。
嘛,反正他即使被抓走了,也会被港黑保释出来吧。
顺便一提,当鹤丸异常熟练的用微妙的绑法,三下五除二就将他捆好时,安安上上下下看着梶井基次郎,一脸纠结的问鹤丸:“谁教你的?”
鹤丸一脸老实的回答:“龟甲贞宗君!他之前看大家无聊,给本丸开过好几次绳艺大会!”
?什么时候,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
龟甲贞宗是吧,好,他很好。
中岛敦正打算现场变身老虎带着大家一道跳电车,却只见安安打了一个响指,他便被鹤丸打横公主抱了起来。
中岛敦:“欸……等等!”
安安则是牵起了泉镜花的手,由她带头,鹤丸紧随其后,小乌丸殿后,几人干脆利落的跳了电车。
预想中扑通几声变成落汤鸡的画面并没有发生。
安安在坠落的过程中拨动时空罗盘,直接了当的将大家传送去了武装侦探社。
江户川乱步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吃零食,突然预料到了什么,站起来挪了几步,回到了他的办公桌上。
三秒后,几个奇装异服和熟面孔和生面孔,凭空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鹤丸颠了颠怀里的中岛敦,认真的评价:“敦君,你比普通的男孩子要轻很多欸。”
中岛敦:“……鹤丸先生难道抱过其他的男孩子吗?”
“……不,这倒没有。”
认真办公中的国木田独步险些手抖删了手头上的文件,乱步则是笑眯眯的凑上前:“欢迎回来!安安!”
稍显欢快又和楠雄哥及其相似的声音,让安安觉得无比亲切。
“我们回来了。”安安点点头:“失踪案也已经处理完毕了。”她将镜花推上前:“我还给大家找了个新社员。”
乱步振臂欢呼:“哦哦!真不愧是安安呢!”
国木田:“……新社员?”
穿着红色和服,宛如人偶的少女泉镜花,站在侦探社四处张望,表情显得相当无措。
……那不是,最近报纸上通缉中的杀人嫌疑案件的女孩吗?
他正想说些什么,却见鹤丸双手一松,将中岛敦咚的一声扔到了地上,满脸嫌弃:“差点忘记了,我只喜欢抱主公,不喜欢抱别的男孩子。”
过于无情。
中岛敦炸毛:“之前你明明还骑过我的!”
骑过变成白虎时的他。
没心眼的少年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这话到底会造成多大的误会,武装侦探社里响起了一阵为了掩饰情绪的咳嗽声。
而泉镜花安静的看着身边发生的这一切,突然捂住嘴,掩盖她忍俊不禁的笑。
完完全全的,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少女。
根本不像报纸中形容的异能力杀人魔。
国木田独步叹了口气,视线从安安身边的两位奇装异服,腰间别着太刀的青年和少年身上略过。
他早该想到,这个孩子并不是什么在街头与父母走散的国小生。
“国木田先生,不好意思,关于失踪案的后续报告,我会及时上交……”中岛敦四处看了看:“话说,太宰先生呢?”
“谁知道?他整整两天都没有上班了,大概是吃了什么毒蘑菇,或者又去找某个地方投河了吧。”国木田独步嘴角扯出狞笑:“托他的福,我现在的工作量整整多了两倍!”
泉镜花小声开口:“太宰先生……指的是,太宰治吗?”
大家齐刷刷点头。
泉镜花像做错了事情一样低下头:“其实,两天前,是组织让我将他带了回去。”
她本以为迎接她的,会是侦探社所有成员的怒火。
毕竟,是她在胁迫下,用她的异能力,伤害并且绑架了他们的同伴。
没想到……
国木田独步一脸冷漠:“哦。”
江户川乱步摆手:“没事的没事的,是太宰先生的话,一定可以完好无损的回来的。”说不定还能带着港黑的资料回来。
与野谢晶子:“我倒是挺期待为他治疗……不,仔细一想,我的异能力会被他抵消,那还是算了吧。”
中岛敦:“……真的没关系的吗?”
他觉得大家这种过于真实的反应,轻车熟路的,好像太宰先生已经不是第一次被绑架了似的。
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泉镜花又愣了。
安安安抚式的拍了拍泉镜花的肩膀:“镜花,这是因为太宰先生是侦探社的食物链底层,习惯就好。”
—
东京,某座私立郊外疗养院内。
一位身材高挑,气质阴沉,戴着兜帽和口罩,浑身上下都裹的严严实实的青年悄无声息的走在长廊上。
推着推车的小护士没忍住回过头看了他一眼。
那位陌生的青年,他好高。
那是哪位病人的亲属呢?摘下口罩以后肯定会有相当出色的容貌吧……
不过,说起容貌出色的亲属……
小护士想起了常来探望三号房病人的异色头发少年和银发少女,叹了口气。
那两个孩子……真的令人心疼的。
—
青年在某间病房前停下了脚步,他似乎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进去。
房门虚掩着,留了一道门缝。
他透过门缝往里看去,发现银发的妇人正坐在病床上,望着身边的某人,面上是温和的笑容。
她的身边,有谁正在轻声和她说些什么。
“小冷,你放心吧,安安在我们这里,一切都好。”
“……嗯。”
“你已经恢复了很多了,为什么还是不愿意和她交流呢?”
病床上的妇人睁大了眼睛,泪水氤氲间,轻轻叹息:“我,不配作为一个母亲。”
发病的时候,身体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可她向着自己的孩子泼出沸水的那个动作,至今仍然历历在目。
她对自己的孩子多了些什么?
她到底对焦冻和安安,做了些什么?
随着药物治疗让理智的恢复,轰冷静下心来细想时,日复一日增生的愧疚感,将她压迫到几乎无法喘息。
“久留美,让你做安安的母亲,我就放心了。”轰冷声音哽咽着:“让我一个人待在这里就好,我不敢出院,更不敢去见他们了……”
安安和焦冻,每一次喊她“妈妈”的时候,她都觉得这两个孩子的声音仿佛扎在她的心间。
“我,也不敢再去见到那个男人……”
她好害怕。
她好害怕那样的婚姻,周围的每一个人都在恭喜着她,有了那样优秀的一位丈夫,不管是家业还是事业,那都是一位完美的丈夫。
她好害怕她那所谓的“丈夫”,看着她的表情。
没有任何的温情,有的只是“满意。”
仿佛在满意,她是一件完美的物品。
她好害怕……害怕她的孩子一个又一个的被他否定,害怕焦冻被他一次又一次的拉去特训,身体虚脱呕吐,像个垃圾一样的被丢了回来。
他们的婚姻,他们的孩子,从头到尾,都是为了那个男人超越欧尔麦特所做的准备……是这样么?
灯矢出事的那一天,心头名为理智的那根弦,彻底被崩断。
她仿佛换了一个人,偏执又疯狂。
畏惧着和那个男人越发相似的焦冻,限制安安的自由,甚至歇斯底里的,逼她不与焦冻靠的太近。
他们……是兄妹啊。
她曾经无意中看到过安安表现出的个性,是和焦冻一样的双个性。
想想焦冻每天透支身体的训练,她不愿意让安安也沦为那个男人去争夺名利的物品。
她仿佛魔怔了一般,有意无意的和女儿重复着,安安不需要有个性,妈妈会保护好你。
安安是个过份懂事的孩子,听了她的话,果真不再表现出任何的个性。
她也刻意不带安安去检查,她觉得只有这样,她才能完好无损的保护好她的孩子。
……她明明是在扼杀女儿的未来。
她那个时候,到底做了什么?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等到她真正清醒过来时,反应过来自己此前所做的一切时,后悔的痛彻心扉。
安安时常会来探望她,和她说在学校认识的朋友,新的课程,有趣的事情。
她竭力的抑制着对女儿的愧疚与思念,只是偶尔轻轻的点头,作为回应。
“我好害怕。”轰冷肩膀颤抖着,她垂下了脑袋,宽大的病服,衬得她的身形瘦削的不像话:“如果我的孩子也变得害怕我了怎么办?”
如果他们的印象,一直定格在一个偏执,暴力的母亲身上,该怎么办?
就让她一直留在这里好了。
安安现在非常的优秀,在未来也会更加幸福……这就足够了。
久留美轻轻拍着她的脊背,直到她的心情稍稍平复一些。
“安安告诉我,等到妈妈心上的病痊愈的那一天,妈妈就能够回来了。”久留美叹息:“她说,她会耐心的等着这一天的,不论多久都能等下去……因为她最喜欢妈妈了。”
眼泪一滴又一滴落在被单,泪珠凝结成冰晶,滚落到地面上,溅落成无数冰的碎屑。
她揪紧了被单,放声大哭起来,眼神无助的像个孩子。
她不是一个够资格的母亲。
为人父母根本不需要任何考核,她接受仓促的婚姻,成为母亲的时候,自己还是个大学没毕业多久的孩子。
她拼尽全力去面对着丈夫的冷眼,去照顾着她的孩子,去成为一个完美的家庭主妇。
母亲在她说出委屈时,只会责怪她。
这是多好的一桩婚事啊,周围所有人都在羡慕你,家人的脸上也有了光彩,小冷,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为什么不能为我和你父亲多想想?为你的孩子多想想?乖,和炎司好好过日子。
好冷。
好暗。
心坠落在最底层,就如同她的个性一样,深深的,深深的冻在了厚厚的寒冰里。
她的孩子试图用体温去给她带来温暖时,她却不受控制的,狠狠的刺伤了他们。
“对不起……”轰冷捂住面颊,不断的抽泣着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没关系的,妈妈。”
房门被缓缓的推开,轰冷听到了那个沙哑的声音,愣在原地,缓缓的抬起头来。
“我们都没有责怪过你,妈妈。”
他一步又一步的走上前,直到在母亲的面前站定。
惊喜,诧异,愧疚,喜极而泣。
轰冷瞳孔震颤,嘴唇哆嗦着,似乎是因为种种复杂的情绪一并涌来,根本无法发出声音。
他俯下身,帮母亲擦干净了眼角溢出的泪水。
“不用再害怕了。”
他将母亲极度瘦削单薄的身躯揽进怀中,语气温和的出声安慰道:“我们会保护好你。”
“……灯矢?”
母亲的声音带着近乎卑微的试探,将他的心都揪紧了。
“嗯,是我。”他阖上眼,轻声回答:“我回来了,妈妈。”
作者有话要说:鬼灭新一话,屑无惨终于连他最后的优点也没有了吗。
那张脸让我回想起了七鳃鳗。
来人!给屑老板上镜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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