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啊本以为会是什么厉害的人, 结果只是两个毛小子啊”
男人嘴上说着刻意激怒齐木与空助的话,实际上却悄悄调动起了全身上下的灵能力。
不妙啊,相当的不妙。
刚刚那个粉发小鬼的一拳,要是他没有极强的灵能力去防身的话, 怕是连自己的内脏都被打碎了。
虽然不明白面前这些只靠着“个性”的人是如何摸进时之政府的结界的, 但是男人还是抱着侥幸心理。
没错, 他可是灵能力相当强大, 已经兢兢业业工作了百年多的审神者, 政府一定会马上派出相关的势力来援助他, 这两个小鬼根本不足为惧。
齐木捏紧拳头,一步一步向男人靠近。
虽然齐木全程默不作声, 却让男子打心底产生了恐惧感。
“别, 别过来”男子看着手中的刀剑, 宛如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色厉内荏, 咧唇威胁道“如果杀掉我的话, 她的刀剑你们一辈子都没办法寻找到了。”
齐木运用最快的速度夺走男人手中的刀剑本体, 并将他禁锢在半空中。
“骗你的”男人感受着周身空气抽离的窒息感, 狂笑道“在从她的精神空间剥离刀剑的那一刻, 我就将十振刀扔到了自己才知道的地方,要是你们敢杀我的话, 就将接下来的后半生都花去寻找好了”
“无所谓。”空助拍了拍安安的脊背, 慢慢给她喂下了平复个性和恢复体力的药剂, 微笑着回过头“不管是你, 还是你那个所谓的政府,我都能用最快的速度揪出来,无论安安的刀剑被你藏匿去了何方,我都有足够的信心去找到。”
男人面色发白,方才狂妄嚣张的气焰转瞬即逝。
接下来,这两个异能者会对他做什么
该死的时之政府不是让他负责教导新人“规矩”吗为什么看他遇到危险还是默不作声
他会死吗
就像那些折断在战场的刀一样,咔擦一声,被折断脖子
“你已经活了很久了呢。”空助见安安已经能够自主坐起了,干脆走到了男人的面前扫视他“你口中的时之政府,奖励给了你很多的寿命吧所以这副皮囊里其实装着个上百岁的腐朽老人”
“闭嘴”男人恼羞成怒“你们这种不能长生的凡人懂什么”
没错,拥有无穷无尽的寿命,碾压众人的力量,还有能够满足他霸凌欲的付丧神
他早已经满足于此,堕落于此,成为了自己最厌恶的人。
而那个曾经发誓要保护好每一振刀剑的纯真审神者少年呢早就死在了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机械时光里,和他那些在面前被折断的刀剑们,死在了一起。
男人的目光迷离,朦胧间,他看到坐在地上的小姑娘,一点一点的向着自己的付丧神靠近。
哦,鹤丸国永,因为稀有度和外貌性格,的确是个讨喜欢的刀剑。
“鹤丸”安安握住付丧神冰凉的双手,不顾脑袋的剧痛,忽略掉她可能已经失去了某些同伴的坏消息,试图将灵力传递过去。
“哟,吓了一跳吧我完全没事哦”
鹤丸抬起另一只手,放在少女的额头上,恰巧阻止了她继续传递灵力的行为。
即使声音虚弱,他也在尽力使自己的语调显得更加俏皮一些。
他的脸上仍然带着日常熟悉的笑容,却让安安在看到的一瞬间便再也憋不住,仰头号啕大哭起来。
“鹤丸嗝大家都没有去保护嗝”
眼泪啪嗒啪嗒,顺着脸颊滑落,更显得小脸狼狈无比。
与此同时,四振刀剑也突破了空间的禁锢,刀尖向下,牢牢镶嵌进结界的地表,又瞬间恢复了人型。
鹤丸的表情有些慌乱,想要强行支撑起身体来安慰一下她,却被某刃抢先。
“安安,你已经做的足够好了。”
穿着蓝色狩衣的青年付丧神,敛去神色中的愤怒,用极温和的语气劝导着怀里的小姑娘“你已经足够努力,去试着保护大家了,无需自责。”
一旁的鹤丸爬到半截被摁回去,继续空虚寂寞冷的躺着,只有药研动作一点也温和的帮他上着药,惹得他发出了一阵抽气声。
“忍着点。”药研嘴上这样说着,语气也挺嫌弃,实际动作却放轻了一些“白山不在,只能这样将就着给你上药了。”
原本,留在现世的刀剑男士一共有六振陪伴安安上学的鹤丸和药研,留在安安家中辅助空助研究狐之助的三日月和小乌丸,负责营业事务所的一期一振和长谷部
在得知安安被掳走的消息之后,药研用最快的速度和安安的哥哥,现世的刀剑男士取得了联系,用最快的速度循着安安身上的定位器,配合之前从本丸抠出来的时空传送装置,空助现场造出了一个定位更加准确的仪器,带他们一道来踢馆。
日常能够同时出现在现世的刀剑,最多只有六振而已,就和出阵编队的数目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剩下的刀剑,都只能待在安安精神空间的本丸里。
万幸的是,除去被男人抽离藏起的十振刀剑,和打算当着安安的面刀解的刀剑之外,本丸的其他刀剑,这时候身体状态还算好,虽然剥离的一瞬间失去意识,很快便又回复了。
只不过精神状态就
不,现在不是急着焦急寻找同伴的时候,必须要齐心合力,照顾好眼前的人,将面前的威胁铲除才可以
“主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如果可以的话,我的肩膀也可以借你依靠”长谷部并没有着急去为难那边审神者的意思,只是目光担忧的看着安安。
“主公,退他还好好的,主公刚刚有努力保护好退,现在也不会出任何事情了。”一期一振蹲下来,似是粟田口没有任何异常,温和的劝慰道。
安安的抽泣声渐渐小了,为了不让大家继续为她担忧,她在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其他的刀剑未尝不是如此。
唯有被齐木控制的那个审神者,看着被刀剑们簇拥着的安安,眼睛发酸。
不可置否的,他在打心底的羡慕,甚至嫉妒。
嫉妒着能够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和刀剑男士们坦诚相待,心意相通的那个女孩。
透过她,就像看到了最初的自己。
的确啊,最初抱着天真的想法,误以为自己便是那些刀剑们的守护者,彼此做出了承诺,在最艰难的时刻彼此依偎着
但是,有人亲手摧毁了这一切,在他面前折断了他的数十振刀剑,只给他留下了三振刀剑,以及一个本丸的“冒牌货”。
没错,他将其他的刀剑视为冒牌货,几乎将自己所有失去伙伴的怨气都发泄在他们身上。
尤其是那振新来的五虎退,性格怯懦胆小的短刀少年他每次看到那振五虎退时,都能想起自己和第一振五虎退在现世的往昔,和他在自己面前被第一次折断的样子。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变成了自己都不认识的样子。
在他高高在上的对着所有的刀剑发号施令时,在他肆无忌惮的将付丧神的头颅踩在脚下时,最初留下来陪着他的那三振刀剑,用注视陌生人的目光看着他,眼里只剩下畏惧。
“主公”日常会对他露出阳光微笑的物吉贞宗,这时候,只是愣愣的看着他,流下泪来“主公,真的是原来的主公吗”
“为什么主公会变成现在这种样子”
“为什么当初要选择留下我们,而不是其他人”
物吉的话没有唤醒原来的那个少年。
愧疚,羞耻,内疚,对自己的厌恶
他纠缠在这堆铺面而来的情绪织成的网里,深陷泥沼之中,最后,亲眼看着最初的三振刀剑毫不留恋的跃进刀解池,看着自己不会随着岁月苍老的双手
那上面沾满了刀灵的血。
为什么会妒忌呢
这样啊在百年前,他也是和那个孩子一个样子的啊。
“你有思考过,这个时之政府存在的意义到底为何么”
少年的声音虚无缥缈,忽远忽近。
审神者抬起眼睛,看着面前这振红衣太刀,目光呆滞。
就连时之政府也没理解透彻的刀剑之父小乌丸,这时候,正站在他的面前。
小乌丸看着他的表情没有厌恶,那双墨色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情愫,反而透着一丝丝的怜悯。
“我都要被你们杀死了,哪有心情思考这些事情。”审神者冷笑道,“马上,我就会下地狱,抚慰那些被我刀解的付丧神的内心,它们说不定就会直接成佛”
“时间溯行军的数目惊人,似乎所有的刀剑男士花费无穷无尽的时间也无法将他们消除。”小乌丸看着审神者,缓缓踱步上前“为父已经活了很久了,辗转过很多世界,辗转在各个人的掌间,见证一切事物的来往变迁。”
“时间溯行军,其身躯虽为刀剑,却诞生于人心和刀剑之心,诞生于各式各样负面的情愫之中。”
他到底在说什么
“审神者”的心中隐隐约约有了某个猜想,他却不敢去承认。
“你还不明白吗”小乌丸轻声叹息“这个所谓时之政府的意义并不在于毁灭时间溯行军,相反,他们在用各式各样的方式制造溯行军。”
真相望望是那样的残酷,撕开外表后,整个事实显得格外鲜血淋漓。
这样啊。
原来,从头到尾,他存在的意义便是这样的怪物制造机器。
他并不是维护历史的审神者,只是为了让刀剑的内心绝望产生更多的溯行军而制造出的某个东西。
政府并非是放弃了他。
从头到尾,他就是个随时可以被抛弃的东西。
“一直以来”
男人遥遥的看着在刀剑的安抚下重新展露出笑颜的少女,言语中带着不加掩饰的羡慕“都在想着,那个时候,如果有人也能够救救他们,该有多好。”
他没有理会齐木兄弟冰冷的目光,望着小乌丸的眼睛,迅速加快语速对他说道“关于被我藏匿的那些刀,有两振在大正时代”
男人的声音戛然而止,还没来得及说完整句话,他的面孔和身体便发生了可怕的扭曲,最后爆开凝成了巨大的蜘蛛怪物,再也看不出方才的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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