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回房时, 发现躺在桌上一直没动的的手机多了99 的未读邮件,和十几个未接电话。
大部分邮件都是之前小学的同学发的, 询问她现在是否安好。
发邮件最多的还是纲吉同学和幸村同学。
幸村同学更是问了她, 周末时是否需要他从神奈川过来一趟。
网球部的训练应该很烦琐吧她得快点给大家解释一下, 让他们不那么担心才对。
那十几个未接电话似乎也来自于他们俩还有一个未标姓名的陌生号码,安安便当成了骚扰电话不去理会。
安安坐在床上摇晃着双腿,打过去的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喂,是幸村同学吗”
对面稍微沉默了一会,然后缓缓开口“安安你现在”
“我没事的。”安安换了个姿势盘腿坐下,将倒在旁边的毛绒兔抱住“因为昨天和今天家里有些事情, 没有带手机,所以没有及时回你的电话, 对不”
“不用和我道歉。”
他的声音带着笑意,安安仿佛能看到他弯着唇向自己微笑的样子。
“很早以前认识安安的时候, 居然从来没有看出来过什么。”
“不, 那些事情都过去了。”安安将毛绒兔压在脑袋底下仰头躺下“我现在过的很好, 家人也很好,幸村同学不用为我担心什么,真的。”
对面又是一阵沉默, 然后轻轻嗯了一声。
“所以,你也不用特意从神奈川过来。”安安对着他看不见的地方比了个大拇指“幸村同学, 网球部要继续加油呀, 我还会继续给你写信的。”
明明有很多事情想问她。
到最后却发现, 根本无法去开口。
虽然每周都会互相写信交流身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却一直告诉自己有趣的事情,常常给自己寄来新的画作,关于自己的烦恼却一概不提。
他仍然清晰的记得,那个坐在画室里的,背影孤单而落寞的女孩子。
她安安静静的用画笔描摹着心中的一切,夕阳将她的面庞衬的宁静又温和。
却又遥远。
安安刚刚打通纲吉的电话,便被对面震耳欲聋的哭声给惊到了。
“呜齐木桑”
安安吓到差点扔了手机。
倒也不必为她的事情哭的这么难过。
“你听我说啊齐木桑,今天突然来了个自称家庭教师的小婴儿逼我做蛤蜊黑手党的boss,他还对我开枪,让我当众爆衣只剩一条内裤和京子告白,啊还有个意大利来的转校生找我比试最后变成了我的小弟”
安安“”
她也陷入了沉默,良久开口“纲吉同学,你是在为我的漫画灵感素材吗我谢谢你啊。”
“不是的我是认真的那个小婴儿他马上又要用枪怼着我逼我学习了qaq他好凶,他简直是大魔王再世。”
“那不是很好吗是位很称职的家庭教师先生呢,任何能教纲吉同学好好读书的人,我都觉得是小天使呢。”
“不,这叫称职吗他就差问我成绩和命要选哪个了qaq”
与此同时,电话对面突然传来了一个奶里奶气的小孩子声音“蠢纲,场外求助是没有用的,小心我把你的接线员一起杀人灭口哦。”
纲吉“嘤”
话题至此,电话突然间被挂断,嘟嘟嘟嘟陷入了忙音。
安安深吸一口气,对着电话道出了对方已经听不见的祝福“祝你早日成为黑手党首领,纲吉君。”
她好像听到了很多很多不得了的东西。
不过纲吉同学他真的还活着吗
要不她还是抽空到他家里去确认一下吧。
回完了电话,安安又用手指在键盘上戳来戳去的回大家的邮件。
刚回复到一半,她握着手机的右手突然覆上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安安的呆毛一跳,险些将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人给踹下去。
“爷爷,你干什么啦”
后者毫无悔意,俯身用食指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躺在床上用手机对眼睛不好。”
放大的面庞清晰的提醒着她前几天发生过的事情。
他微微垂眸,纤弱的睫羽将眼中的清辉月影遮了大半。
安安红透了脸,不自在的移开视线,小声喵喵道“老年人的养生方式。”
三日月毫不在意,顺手没收了小姑娘的手机,又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
这只手掌让安安想起了无数个夜晚被梦魇纠缠时,她握着这样一支手才得以安眠。
那样的温暖。
又那样的令人安心。
“小姑娘还在生我的气呀”
安安根本不敢正视他,生怕一转过眼就望到那张要命的好看的脸,笑盈盈的望着她。
“没有。”
一想到他在平安京做的过于危险的决定,安安便气呼呼的从鼻腔发出一声哼哼。
“那小姑娘不生气了,好不好”
轻柔的喃语富有磁性,又像极了撒娇。
太狡猾了。
透过指缝看见那张含笑的面庞,她觉得面上的温度在急剧升高。
真的是太狡猾了。
“要回本丸一趟吗”三日月向她伸手“有三位同伴回来了,狐之助似乎有什么事情在扭扭捏捏的瞒着我们。”
话题一瞬间便回归了正轨,安安也没有被老人家继续为难。
小姑娘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一脸无事发生的站了起来,愣了半天,将脑袋下的毛绒兔揪出来用力砸向他的脸。
“哎呀。”三日月不躲不闪,等到挨了一下之后才伸手接住兔子“怎么了安安”
她微微低着头,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那天”
“那天”
又是一段让人无法忍受的沉默,安安用双手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脸“那天为什么要”
“要”
像是听不懂她的话,高大的付丧神俯下身来,看着浑身都在冒蒸汽的孩子。
“要那样做”安安闷闷的问。
就连呼吸都变成了灼热的气息。
捂在脸上的手背再度被柔软的唇触碰时,安安惊的像一只土拨鼠一般张大了嘴。
“是像这样做吗”
“啊啊啊啊”后知后觉的安安举起枕头拼命往对方凑近的脸上抡“三日月宗近”
“嘘。”
夜风轻轻吹拂着半掩的窗帘,沐浴在月光下的付丧神,微微睁着眼,清冷的蓝眸里倒映着温润的月光。
额头相抵时,安安仿佛听到他在轻声的叹息。
快点长大吧,安安。
“所以,无惨大人。”黑死牟在屋外听了屋里半天的“缘一如何如何”,开口问道“您打算怎么做”
其实若非眼见为实,他还是会觉得自家老板只是间歇性的心理阴影发作。
四百年前无惨被缘一砍过的那些伤口,这四百年来其实从未恢复愈合过。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伤口处灼烧的痛楚提醒着他,有那样一个强大的人类险些使他丧命。
所以自家老板间歇性的抽风其实黑死牟早已经习以为常。
“召集所有的上弦”居室里突然传来一声哀叹“似乎也不会是缘一的对手。”
黑死牟赞许的点点头。
没错,这一点他非常支撑无惨大人。
没有谁会是缘一的对手,无惨大人还蛮有自知之明。
倘若现在真有一个缘一摆在他们面前,他们大概只有两种选择。
是让所有的上弦被一锅端,还是像葫芦娃救爷爷似的一个一个送。
只有这两种可能性。
“你刚刚是不是想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居室里传来一句冷冰冰的询问,黑死牟恭敬的底下了头“没有,无惨大人。”
“罢了。”无惨幽幽道“或者说,你是否有什么方法去应对缘一”
“四百年来,你依然无法自信自己的剑术已经超过了他吗黑死牟”
黑死牟一时无言。
他回想起了曾经无论如何也无法超过的弟弟,他甚至抛妻弃子去参与鬼杀队,盼望着自己能够稍微触及一点他的背影,却都无能为力。
最后他甚至接受来自鬼王的血液,用无尽的时间去追寻剑术的极致。
可是,那又如何
月之呼吸,说到底只是日之呼吸的附属品。
他明白的。
他其实比谁都明白,自己永远也无法超越弟弟的事实。
缘一。
一个让他足矣心心念念了数百年的名字啊。
缘一
半晌未能得到回应,无惨似乎明白了什么,发出了一声冷哼。
“缘一现在大概身处于鬼杀队的内部。”无惨话音微顿“你还是不愿意接受他已经归来的事实,是么”
无惨为黑死牟开启了视觉共享,将那只鬼被斩下头颅前所见的画面清晰的传入他的脑中。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无限城。
良久,黑死牟缓缓站起身来,唯见无限城一片灯火摇曳。
“你有什么计划了吗黑死牟”
“嗯。”后者缓缓的点点头“我要去见见他。”
无惨“”
见他做什么让缘一用日轮刀给你刮痧表演日之呼吸十三式一边陪你晒太阳一边给你灌紫藤花茶
黑死牟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缘一会心平气和的见他,而不是当场斩杀兄长替天行道
“你这是去送死。”
无惨表面语气平静,实则慌的一笔。
失去了黑死牟这个合作伙伴,简直相当于让上弦损失了大部分战斗力。
黑死牟脚步不停。
“站住。”无惨试图呵止黑死牟“你要见他做什么”
“不为什么。”黑死牟第一次运用这种云淡风轻不含敬意的语气“只是为了见见他,仅此而已。”
潜藏在城镇里的溯行军很快便被清理了干净。
香奈惠确认自己的刀剑们全都安然无恙后,稍稍松了口气“那么,我们就先”
离开吧。
话语说到一半,灵魂深处下意识传来了恐惧感,让她紧紧的捂住了胸口。
“主公”刀剑们慌忙来搀扶她“您怎么了”
她怎么了
香奈惠愣愣的环顾四周。
时之政府明明提过,这次的任务不会涉及到鬼。
可是为何,她感知到了那个夺去她性命的鬼的气息
白橡的发色,七彩的眼眸,面上带着无忧无虑的笑容。
上弦之贰,童磨。
她拼死去陪那只鬼玩猫捉老鼠的游戏,称到了日出,生命却也终止在了日出时。
那只鬼现在还活着吗
“主公”身边的刀剑看到她失态的模样,忙询问道“你还好吗”
“嗯。”香奈惠平复了心情,向刀剑们笑了笑“我没事的。”
话虽如此,她却用凛冽的目光望向了距离她一条街道的男人。
还是与曾经别无二致的模样。
童磨似乎发现了什么,微微眯着眸,想从有限的记忆回忆起这张熟悉的面孔。
可是她不能够连累她的刀剑。
身为灵体的她不会被抹除,可是拥有人类身躯的刀剑付丧神们不同。
“大家,靠近我。”香奈惠沉声道“我们现在离开这里,去向时之政府汇报任务的异常情况。”
但是童磨的速度远远比她想象中的更快。
发现了有趣的猎物,他自然是一瞬间迅速的扑上前在香奈惠挥刀的同时,将她身边机动未能反应过来的加州清光死死扼住。
“小姐。”童磨笑容更旺盛“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可他刚摇着扇子笑到一半,笑容突然就僵住了。
因为他的肩膀被大力拍了拍,回过头时,看到了足矣给他留下心理阴影的两个熟悉面孔。
一个面无表情的粉毛,一个笑容满面的金毛。
空助笑盈盈道“小哥,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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