妺妩梳理了一番这个反派的事迹,觉得他应该不是一个如此自恋的人。
章晟贵为侯府大公子,却在还没成年之际便以平民的身份从军,还十分争气的从小兵做到了三军总将。
直到他收复苗疆回朝领赏之际,才被人认出身份。
不知道是这侯府发生了什么,让他和侯府早就离了心。才宁愿用性命去赚取军功,也不愿依赖侯府。
这般行为,足以可见他能力之高,心气之足,
当年归来,也曾有不少女眷说亲,只是他对人一贯十分冷漠,更是伤了不少女子的心。
永候因他的婚事犯了愁,后来赶上几大诸侯国联合朝内官员造反作乱。
情势危急之下,章晟率兵平乱。
铁血无情,所到之处,那些造反的皇室血脉、重臣官员,不论爵位,皆被他无情诛杀。
京中百姓亲眼目睹,他骑着黑色大马,手中黑色长刀沾满皇族鲜血、京城城门堆满大臣和诸侯王全族尸体的情形。
直到今日,只要想起当日那般鲜血淋漓、血流成河的情形,依然让人不寒而栗。
于是自此之后,章晟便成了百姓口中可止小儿夜哭的“活修罗”。
这样的人,为何会对她有如此误解?
妺妩疑惑蹙眉,此时,她眼前光线一亮,原是章晟拿着玉如意挑开了妺妩面前的盖头。
再睁眼的时候,她便看清了眼前男子容貌。
鼻梁高挺,脸部线条坚硬,标准的武人身材,英俊高大,十分符合她的审美。
妺妩是个标准的颜控。
长得这般俊美,即便自恋了些,到也无妨。
于是,妺妩冲着他甜甜一笑,眼中勾起几分温柔,眼尾微微弯起,羞、、涩咬着唇,轻声唤了一声“夫君”。
章晟拿着盖头,微微怔在原地不动。
饶是他这般见惯了血腥生死,已然对美色无甚兴趣的人,也不禁被灯下的绝色美人晃花了眼。
美人娇羞,沉鱼之姿。
柳叶弯弯,杏眼含情,肌肤赛雪。
少女那如丝绸般柔顺的乌发垂落,发稍落在那楚腰侧畔,撩动在那不盈一握的腰肢上。
柔而纤美,掐得极细。也最惹人心怜。
如此姝色,如同明珠一般,仿佛这昏暗的室内都顿时光彩了许多。
听着灯下红衣美人柔声唤他“夫君”,章晟突然心中飞快地跳了一下,突然就有些口干舌燥。
此时的妺妩将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发现章晟腰间系着一个白色的粉荷荷包。
红色的喜服上,这个白色荷包便更加明显了。
这一看就是女子所赠之物。
“夫君腰间这荷包是?”
章晟低头一看,解下这荷包说道:
“只可惜了你这亲手绣的荷包,我几乎日日都在军营,并不知晓。订婚前才从章立轩那里得知了你这些年的心意。若是我母亲知道,当年曾替我定下这样一个贤淑的妻子,她定然泉下欣慰。
我自从军后,就与侯府关系远了。因此竟一直不知我有未过门的妻子。你可会生气?”
听闻此话,妺妩朝他笑着摇了摇头。
低下头的一瞬,唇角却露出几分讥讽。
好个李代桃僵!
章立轩为了能够早日摆脱原主,不仅伙同侯府和秋父将这桩婚事换了人。居然还骗章晟说这些礼物是原主送给章晟的。
虽说章晟出能带兵杀敌,入朝也曾设计平乱,阳谋阴谋见过无数。但是恐怕他并不会料想到,他们两家人一同骗婚不算,还骗他说秋家小姐恋慕的是他。
原主的一片心意不仅被章立轩弃之敝履,章立轩竟然利用这份情意来彻底摆脱她。
若是原主活着,恐怕也会被这般狼心狗肺之人活生生气的犯病。
好在妺妩从不在意这些辣鸡之人的辣鸡行为。
她心态可好的很呢。
就算接手了这具病怏怏的身子,也绝不会因为受刺激而生气犯病,定能比那些人渣活得更加长长久久。让他们日日受刺激。
倒是眼前这个反派虽然名声不好,但长得不错,还真让妺妩起了几分兴致。
毕竟可以的话,还是早日吸收元气补足精神才好。
看着美人低头沉思,露出一段白玉般无暇又纤细的脖颈,章晟也有些出神。
灯下衣香鬓影,美人浴着鲜艳红衣,更加衬得女子肌肤如玉般动人。
这般绝色的娇软美人,又这般恋慕自己,就这样突然成了自己的妻子。
就算身子不好,也甚合他心意。
此时红烛跳动,突然发出一声细微的声响。
章晟摩//挲了下刚刚碰过柔荑的手指,只觉得脂软凝滑,蓦然心头一跳。
再次开口的时候,章晟声音就带了几分沙、、哑:
“天色已然不早了。”
妺妩听完,低低地应了一声,面颊便带上了几分红晕。
看着新娘如此娇羞,章晟情不自己,低头亲在了她面颊之上。
妺妩像是吓了一跳,如同含羞草一般带着颤抖躲避,低着头说道:
“妾,妾先去沐浴了。”
不一会儿,屏风后就响起了水声。
章晟听着水声不断响起,不禁起了些少年人才有的躁//动心思。
思绪飘远,突然便想起了当年年少时,和同营帐的在夜间好奇看过的避火图。
一时间,血液更是如同沸水翻腾。
等了许久不见人,章晟觉得,自己若是不喊人,大概这位害羞的小妻子能在浴桶里泡一夜了。
章晟起身就朝屏风后走去。
此时,妺妩正对着水中的倒影细细观赏自己这身皮相。
乌发云鬓,眉眼柔情,精致的脸庞,还有这般玲珑身段。就算是病中也是极美的。
大概是绝色美人定要有所缺憾,红颜薄命,便让她寿命有所短缺。
不过巧的很,章晟手上沾染不少人命,刚刚只是靠近一些便觉得阳气分外足。对于她来说,便是如同上等的滋补人参,分外可口。
“我来帮你。”
突然传来的磁性声音让妺妩吓了一跳,立刻便想要缩到桶中。却被章晟分外霸道而不容拒绝地提了起来。
水桶之中忽然变得有些拥挤,即将冷却的水好似又被熏热了几分。
不一会儿,水雾便蒸腾着蔓延开来。
夜色渐渐深了,碧玉手在外边打着哈欠。
她一面有些担心自家小姐会不会被姑爷欺负,一面又觉得侯府的水实在太深,个个对自家小姐都心怀恶意。
可怜小姐心善又柔弱,不知在这虎狼之地又能坚持多久。
屋内突然传来咚的一声,像是水桶翻倒。
碧玉吓了一跳,正要推门进屋,却被旁边的嬷嬷阻止。
“依我看呀,里面的两位正好着呢,你可就别进去添乱了。”
碧玉莫名了一阵,突然好似懂了些什么,羞的用帕子捂住脸,然后跑远了些。
初晓鸡鸣,虽然没有休息多久,常年在军中养成的习惯让章晟五更天早早就醒了过来。
看着怀中正枕着他胳膊安然入梦的妻子,章晟头一回,心中竟生出了些许满足之感。
看着娇妻睫毛微动,而后缓缓睁开眼睛。刚刚睡起的美人眼中还带着几分茫然之色,看着又怜又爱,又惑人心动。
章晟吻了吻她轻颤的睫毛,看着她这般懵懂无辜、如小鹿般的神色,不禁又有些意动。
若不是昨夜几乎一夜未眠,他还真不知道自己,竟然会如同毛头小子一般。只是食了一些荤腥,便难以克制地停不下来。
缓缓又徐徐,着实称不上什么很好的感受。
可是为了照顾自己小妻子的身体,他却已经满足了。
“可睡醒了?”
完全没有睡好的妺妩困的哈欠流泪,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他在问些什么,就下意识地应和点头。看的章晟又觉得好笑。
妺妩擦掉困出来的眼泪睁开眼,这才看清章晟身上那分外明显的疤痕。
谁又能想到,侯府养尊处优的嫡长子身上遍布着可怖的疤痕?
尤其是章晟左胸前的一条深红色疤痕,可以想到是被多么可怕的利刃刺入心脉。
以及腰间一条贯穿了整个后腰处的深色痕迹,几乎将人要切开一般,看着便觉得惊心动魄。
章晟这才发觉自己的小妻子盯着这些痕迹看了半晌,然后便突然变红了眼眶。
他赶忙披起了外袍,捏起她纤细的手指,亲了亲才说道:
“吓到了吧?以后不让你看到便是。”
妺妩却摇了摇头,伸手扶开章晟外袍,红唇怜惜地一一啄过这可怖的伤疤,而后才说道:
“才不会呢。这都是我夫君为大魏立下的赫赫战功,妾有什么好怕的?”
章晟看着妺妩小心翼翼地拂过这些旧日伤痕,似乎是怕这些疤痕让他疼痛一般。
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弥漫开来,充斥着他整个心房。
暖意随着亲吻在血液中流淌沸腾,看着怀中妻子因为一觉后带上绯红色的面颊,甚是觉得妩媚动人。
章晟看着她如此精神十足,不禁眼眸变得深沉,又将帷幔勾连放了下来。
霎时间,榻里又变得昏暗了起来。
“夫君——”
轻柔婉转的一声,随风便慢慢听不到了。片刻后,满是淡雅的莲花香气渐渐弥漫开来。
等到章晟叫人进来时,已经是阳光大盛。
碧玉在一旁呆呆立着,看着自家小姐穿衣梳妆洗漱,一路都被姑爷抱着。而自己仿佛是个闲人一般,显得毫无用处。
她觉得,自家小姐脸色似乎要比原先好了许多。
嫁人之后,难道就会有如此之大的变化吗?
碧玉困惑不已。
此时,妺妩有些困倦地伸手掩了一个哈欠。
虽然身体有些犯困,但是她却明显能感觉到体内充盈着暖暖的元阳之气。
不同于有些修士用炉鼎之法采补,损一人而补一人。她是神女,主掌天下情运,乃是用人之运补益。
这具身体本就阳气不足、阴气过盛,章晟恰好是阳时出生。
于八字上,两人便相和相补。她在辅以合适的方法,无论是身体还是气运,二人都会为之受益。
然而不管如何,莫名有些羞//耻的碧玉好不容易把自己的思绪拉了回来,这才有些为难地开口说道:
“小姐,你看这个敬茶的时辰都已经过了,这可怎么办?”
妺妩凝神想了想后,斜斜地睨了身后地章晟一眼,娇声说道:
“都怪你,害得我连敬茶都误了,这可怎么办呀?”
章晟抱着软软的小妻子,只觉得她娇嗔的模样也极为动人。
他亲了亲妺妩的亮泽乌发,毫不在意地开口说道:
“误了便误了。侯府的其他人,你都不用在意。
而且你也无需服侍公婆,只要好好想着如何服侍好我就行。”
屋内的丫鬟们听着这话,皆纷纷满面通红地低下了头,恨不能从这辆焊死的车里下去。
在大房里做了几年事,怎么她们今日才知,大公子竟然如此不正经?
因为章晟和妺妩漫不经心的态度,本来早就应该去敬茶的二人,直到巳正才缓缓从院子里出发。
此时,侯府众人,和等着看好戏的秋雪晴已经等了两个时辰。
辰时便候在大厅,等着给自家新妇一个下马威的叶氏和秋雪晴,已经等得腰酸腿软。
气也气过了,骂也骂过了,这人却还迟迟未来。
如同一股无名之火,还未等到人便以偃旗息鼓,最后只剩下口干舌燥、头晕眼花之时,二位正主才姗姗来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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