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的红木美人榻上,偶然间可见几缕亮泽的发丝滑出榻边。美人几次起身,都听见一阵链子的金属声音。
一只玲珑玉足伸出了榻边,而那极为细瘦的脚踝上,挂着一只金色环子,里面还用绒布衬着。
章晟长身玉立站在榻边,他系好腰封,转身看向妺妩手腕。
白玉瓷肌上带着金色的饰品,更加衬的她手腕纤细,楚楚可怜,更令人疼惜不已。
“怪不得你们女子都爱戴些金镯,果真是好看。”
章晟眸色变暗,若不是今日设了宴,他可一点都不想现在就起身。
妺妩想要踢他一脚,但是碍于这链子却做不到,只能有气无力地怒瞪了他一眼。
首饰是用来做这个的吗?
只怕自己日后都不敢在他面前戴金镯了,生怕这个男人看着金镯就想起来,再把她锁住。
妺妩见他迟迟没有动作,只能再一次催促他:
“再晚一些,只怕宾客们就已经到了,还不快解开。”
章晟这才意犹未尽地将金环解开,金环里垫了一圈细细的绒布,到没有伤到自家妻子分毫。
章晟表示自己对这家工匠的手艺很满意,打算下次再去照顾他的生意——
再定做一个锁骨上带的黄金环,一定更加漂亮。
叫完水后,妺妩被抱到云镜前梳洗打扮。
她揉了揉自己僵直的手腕,看着此刻镜中美人脸色艳若桃李、眼中还带着几滴水雾,将那本是清丽秀美的美人衬的媚色逼人,任谁一看便都知道刚刚发生过什么。
妺妩气的直接将那链子扔到了章晟身前。
“弄成这个样子,夫君还让妾还怎么见人?”
章晟本来就不想让她见人。
自家小妻子这般天姿国色,自己品出了味道后,便恨不得藏起来。免得让那些不长眼的人觊觎。
眼见章晟的目光越来越暗,仿佛其中氤氲着浓浓黑色,最终却被他压抑下来,又恢复成一片平静。
“滴滴,反派黑化值70点,宿主请注意,宿主请注意,滴滴,反派黑化值40点。宿主请——诶?”
666播报完之后,这数字就立马跳水,它不禁呆呆愣愣地挠了挠头,然后一边对着两只短短胖胖的食指,一边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仰头看天。
啊,这一定是晋江又卡了。
真坑。
妺妩看着666装无辜的模样,心中好笑,却也不说明666心中的误会。
反正晋江卡成这样,早就不用她给洗白了。
她一边用螺黛勾勒眉尾上扬,一边感叹这个大反派居然能不断地保持理智和克制。
每个世界中,反派之所以是反派,除了实力强大之外,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内心中的黑暗面远远要给其他人来得更加深沉,更加黑暗。
章晟为了能将自己爱的人留在身边,不停的压抑自我、克制内心的本能和占you、、欲,还真是让她好生感动呢。
不过比起这般克制,她还是更加喜欢将男人诱入自己的甜蜜陷阱之中。
看着压抑着的人在矛盾之中挣扎,选择顺从内心的本能爆发,又只能放弃一切,最终臣服在她的裙下。
光是想想就觉得,那样的滋味一定分外欢愉。
等到两人收装整齐到大厅迎客,客人们已经陆陆续续来了不少。
新年元月期间,各家宴会本就很多。一府元月新年能宴请到的宾客,则证明了一座府邸主人的实力和能力。
章晟刚刚被封为摄政王不久,赏赐如流水一般,便更加能让人看清他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了。
妺妩除了宴请之外,更是十分巧和地,和侯府宴请宾客的日子撞在了一起。
你说大家会如何选呢?
摄政王府的面子谁不敢给,只要是妺妩发出去的邀请,便都能来。
而这其中,她唯独没邀请的,只有秋家和永侯府众人。
于是摄政王府今日便格外热闹,正厅之中也是往来权贵,宾客云集。
正因为宾客众多,府外也是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几乎是马车挨着马车停在了门口,将一条街堵得从头到尾都不畅通。
而就在一条街之外的侯府门前,却是门庭冷落,几日都无人光顾了。
朝堂中人自然都是极为聪明,又善于见风使舵,见到陛下能够越过侯府封王,章晟分家搬出府中,还也不邀请侯府人来一年宴席。
他们便一个个都心如明镜似的,能离侯府二房多远便离得有多远。
既然都接了王府的宴会请帖,那么今日就没时间去侯府了。
毕竟摄政王的爵位,总比侯爷更加尊贵不是?
瞧,就连理由都找的分外合适呢。
侯府元日的宴会桌席都摆上了,却只有寥寥几人来赴宴,冷冷淡淡的,仿佛不是在过节,倒像是发丧时的请客。
这可将永候气的不轻。
永候和叶氏将客人送出府时,远远望着半条街外车水马龙、一片热闹的景象,永候当成面色不善,一甩袖子哼了一声,便理也不理叶氏,直接转身进府。
他原先以为分家封王只不过会是他面上无光罢了。没想到,这件事可远远不止打他脸而已。
不说今日冷淡,这几日朝中来与他结交的官员也少了很多。更有一些和章晟关系好的,直接找理由推脱不见。
甚至最近还有人在陶朝堂上参他侯府中人品行不端。这要放在原来,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永候脸色发青,此时越发的后悔,也觉得自己这个大儿子分外优秀,对他们侯府又有多么重要。
因此他心中也就越发埋怨叶氏吹的那些耳边风。
然而他又怎能拉下脸面跟儿子服软?
永候想了想后对追上她的叶氏说道:
“好歹都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你去跟他好好服个软,劝他回来。就算不回,也别闹得这么过分。”
叶氏听着永候冷冷淡淡地语气,知道无法拒绝,心中却连连叫苦。
侯爷不知道他私底下对大儿子曾经做过的事情,还指望着她们母子亲情。
可是看着侯爷的态度强硬,叶氏也只能硬着头皮去找章晟,希望她说些软话能有作用。
好歹她也是他母亲不是?
然而到了王府门口,叶氏却连王府的门都没有进去。
摄政王府的管事,见到她没有请帖,笑盈盈地站在门口堵着,根本不准她进府。
说是让她等到宴会结束之后,才好再行通报。
冷风呼啸,叶氏站在寒风之中气得发抖。
可是想想侯爷最近分外冷淡,又新纳了小妾,也是不得不忍着,耐着性子等。
侯府众人自然不知道外面还发生了这么一出戏。
正厅之中,依旧宾客夜宴,往来觥筹交错,言笑晏晏,气氛十分融洽。
能被王府宴请的人自然都是达官显贵。这些被宴请来的正室夫人和嫡亲小姐们不仅有眼力劲,而且嘴甜的很。
本来她们早已准备了些许奉承的吉利话,赞美女主人容貌的剧本都背好了。结果等到妺妩一露面,本来背好的剧本一个字都想不出来,所有的言辞都发自肺腑,真心实意。
那些一个个正值芳年又心高气傲的嫡小姐们,早就放下了身段,主动和妺妩亲近。
还有些夫人问妺妩这脸色胭脂是哪里买的。白里透粉,看着就自然又好看,将人衬得格外的楚楚风情。
然而妺妩根本就没有涂胭脂。
章晟在一旁听着这话,笑而不语又意味深长地看着妺妩,这不还都是他的功劳。
看着章晟莫名得意的神色,妺妩颇为无语,面起羞涩,娇嗔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只能撒谎说道:
“这都是我家小妾语柔调的胭脂,她心灵手巧,这胭脂外面可买不到呢。”
男宾们听着这话,心中好生感慨——
这短短一句,信息量却有点大啊。
摄政王可真有本事,娇妻美妾居然相处如此和谐,一定是御女有术,他们可要好好学学。
此时,摇着羽扇喝着热茶的薛辉听到了妺妩这话,立马眼睛一亮,便凑到了章晟跟前,那颗好事之心熊熊燃起。
他家连妻子都没有,就两个贴身丫鬟还打得不可开交,害得他颇为头疼。
没想到他刚把这请教的问题说出口,章晟就脸都黑了。
薛辉撇了撇嘴——切,平白抢了他那么多珍藏好图,居然还这般小气。
友尽!
就在此时,一个长相清秀、穿着丫鬟服饰的女子,却扑通一声扑到了妺妩身前,抱着她的腿可怜哭泣说道:
“语柔不仅会调胭脂,还会做保养按摩、甜品点心。语柔愿意服侍夫人一辈子!夫人千万不要赶我走!”
一时,众人都看傻了眼。
唯独章晟心虚地喝了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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