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国家大剧院,今晚有柏林爱乐乐团的演奏会。国际大品牌效应下,票很快一售而空,地下停车场里停满了名车,不乏许多名媛富绅出席,欣赏音乐。
演出进行得很顺利,乐团起身鞠躬,在如流掌声中退场。观众也起身散场,此时夜色已经黑深。
音乐会结束后,地下停车场空出了大片车位,许多尚未离开的观众也到达了停车场取车。正在这时,一辆银灰色的阿斯顿马丁悄声驶入,车体流线顺畅,在停车场惨白的灯光里像一支银色的光箭一样在车道后滑过,默默停到了电梯拐角处。
不远处结伴走来两个女人,都穿着精细讲究,佩戴着符合年纪的珠宝首饰,手握铂金包,妆容精致,容貌上乘,年纪都很轻,大概在25、6左右。
她们坐进一辆停在附近的白色玛莎拉蒂里。副驾驶那位从包里拿出小镜子补着口红,感叹:
“要不是为了陪你,我才不来这音乐会,听也听不懂,差点睡着。”
驾驶座上的年轻女人长发披肩,气质文艺,轻轻一笑:“谢啦,只有你会陪我来听音乐会嘛。我又不想跟男人一起来,都是我爸妈介绍给我的,只知道赚钱,俗得很,根本不懂什么叫艺术。”
副驾驶的女孩儿剪了头妩媚的短发,发梢卷曲,嘴唇被涂抹得火红,心直口快:“我也是俗人啊。你要是请我去看赛车比赛或者NBA,那我可就不困了。”
驾驶座的姑娘答应道:“好啊,下次你通知我。我买票,陪你去看,赛车和篮球都可以,全球各地都飞着陪你啦。”
副驾驶满意地撩了下头发,视线往旁边一瞟,突然定了两秒。她皱起眉,坐直身体凑到车窗后面眯起眼,才确认了似的惊叫一声。
她的朋友有些惊讶,“怎么了?”,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
右前的停车位里停了一辆阿斯顿马丁。她也不懂车,看不出来这辆车有没有经过什么改装,只知道单原车价格就很昂贵,是她这种豪门子女都不一定能说买就买的,更认不出型号,只是听说过这牌子车型爱出限量版哄抬价格,炒作跑车。这种四门的超跑肯定又是什么纪念车型。
驾驶位的深黑色的车窗半合,露出一个男人的侧脸和肩颈。这是一个非常英俊的男人,侧脸有些冷,黑发黑眼,穿着黑色的衬衫,银灰色的领带被抓松了,领口开了一粒扣子。
她在心里赞叹了一声,这是一个极为优质的男人,虽年轻但气质出众,嘴上问朋友道:“你认识啊?”
副驾驶的女人借着深色车窗膜的遮掩,兴奋道:“当然!他在赛车圈里可是很有名的!他是中国目前最好的赛车工程师,现在就职于法拉利车队,跟许多国际上的顶级赛车手关系都很好。他也是个业余赛车手,以前参加过China GT和SEC,最好成绩刷新到国内第三,不过那也是好几年以前了,现在也不怎么参加比赛了,估计就是玩票性质过过瘾吧。他不是最棒的赛车手,但一定是现在世界上最好的赛车工程师之一。”
文艺女人心念一动,转而打探道:“赛车都挺烧钱的,他家里什么条件啊,能培养一个赛车工程师?”
“哦!”副驾驶的女人恍然大悟地打量了她一眼,露出个坏笑,“你心动了?”
她有些羞又有些气:“我就是好奇!再说了,我爸妈催婚这么厉害,我就算听话结婚,也好歹找一个各方面优秀、我也喜欢的人吧。”
“那说不准很可以哦,”她出身大院的好友若有所思,“他爸爸现在可是省委副书记呢,应该能再升一升。他妈妈家里也是做生意的,很有钱、非常有钱、特别有钱!北京最大的卡丁车俱乐部就是他舅舅的。”
文艺女人这下是真的心动了。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在好友的鼓动下推开车门,下车往前面去。
她第一次主动向异性搭讪,不成想就被男人挥了挥手拒绝了。他笑容礼貌,正面看更觉得骨相清贵,是一种冷峻的英俊。
“不好意思,我已经结婚了。我在等我的妻子。”
她落荒而逃,回到车里好半天捂住脸不说话,在好友惊慌的询问里才放下手,脸庞通红。
“你怎么不告诉我他已经结婚了!”
好友怔了怔,才掏出手机谷歌百科了一下。半晌惊叫了一声:“我想起来了!看到这个年份我才想起来,他他他当时是……奉子成婚,对!婚礼还上了德国报纸,因为那天晚上二十多辆超跑在山道上飙车,后来第二天蒂宾根区的警察上门罚款,发现全是在职的赛车手,当时这还是赛车圈里的笑闻呢!”
驾驶座的女人脸羞得通红,一头倒在方向盘上,看样子想把自己撞死。
停车场内的电梯数字变化,“叮——”一声,电梯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长卷发,长裙外面套了件薄外套,又白又瘦。面容美丽,气质超群,就连走路都优雅极了,又好看又动人,手里还提着个琴盒。
副驾驶的女人歪头看了看,戳了下身边无地自容的好友:“这不是刚才台上那个小提琴手吗?”
驾驶座的女人才抬起头来,看清楚后就是一怔:“薇薇安·方?是啊,她就是刚才坐在首席后面的那个小提琴手,听说柏林爱乐三个第一首席里要走一个,她很可能就会补上那个空缺。反正年少有为,在德国很受欢迎。”
好友歪着头,看那个乐手向着她们这个方向走过来,面色古怪:“你刚才说,杰米说他在等他妻子?”
主驾驶点了点头:“是啊,季先生是这么说的。你的意思是?”
不用她们猜测了,右前方那辆停了十几分钟的阿斯顿马丁车门打开,季杨杨下了车,又拉开副驾驶门,从里面跳下来一个穿着黑色小西装的小男孩。
他年纪看着在七八岁左右,黑色小西装,深灰色小马甲,浅红色领结,长筒白袜,小皮鞋,头上斜斜戴了个海军帽,头发自然卷得很明显,脸颊边散了两绺,帽子后面还留着条小辫子。
这孩子五官惊人得漂亮,小小年纪就有一种光芒四射的气质,比他的父母还要夺目。他摘下帽子向他妈妈行了个小绅士礼,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像模像样的,逗得女人笑起来。
这一家人很快上车走了,留下左后方的玛莎拉蒂里的两人面面相觑。
驾驶位的女人早就从羞愤中走出来,感慨道:“那小孩一出来,我才感觉到这家人确实看上去很洋派化,尤其是那个小孩儿,一看就是德式教育下长大的,而且长得也太……”
她也说不出来个形容词。
副驾驶解释道:“杰米以前是定居在德国的,不过今年开始好像就回国了。我也听说过他的一些消息。季家还挺有名的,毕竟是当官的,经常听我爸爸提起。他们家那个小孩也挺不一般的,今天一看到他我才想起来,叫季丹尼尔,儿童戏剧演员,在柏林很有名。”
另一边,车辆驶入停车场,往方家的方向去。季丹尼尔坐在后座,看到路上的建筑,兴奋地叫了一声。他最喜欢回姥姥家了。
一进门他就被等在门口的姥爷抱起来转了个圈。方圆和小孩玩得最好了,俩人隔着祖孙三辈都快好成了忘年交。方圆亲昵地叫着外孙的中文名,状似生气道:“季格伦,你有多久没回来看姥爷了?”
那边童文洁一边端着水果出来,一边在和两个大人埋怨。主要是埋怨方一凡不回家的事。
方圆在和季格伦玩乐高,一边抽出空说道:“人家大明星一个,最近还在搞演唱会。你说人英子都不着急叫唤,你瞎叫唤啥。”
童文洁不甘示弱:“英子最近在做项目,没空管他。我这当妈的想儿子了,还不能说几句了?哎你说这凡凡和英子一个比一个忙,也没见他俩着急。就连陶子人家闺女都六岁了,也就比咱伦伦小两岁。反倒是方一凡这个舅舅一点不急,将来要是伦伦和他弟弟妹妹差个好多岁,这不就有代沟了吗?”
在一边堆着乐高的季格伦开口了,若无其事地说出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不怕,弟弟妹妹我妈肚子里现在还有两个呢。”
全家都惊呆了,方圆和童文洁维持着现在的姿势动作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小夫妻俩。
方栩栩正吃葡萄呢,就被她儿子那藏不住话的嘴给卖了,葡萄籽儿一下呛嗓子眼里,惊天动地咳嗽起来。
季杨杨连忙站起来给她顺气,借此避开两个老人的目光,尤其是他老丈人方圆的,像是要生吞活剥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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