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秘密”薛慕仪努力忽视他带给自己颤栗感, 平静地问道。

    贺朝羽唇角笑意不明,径自抱着她来到榻上,手又伸向了薛慕仪胳膊, 他将她的袍袖捋到了胳膊处,摩挲着那里的红痣, “陛下,你知道这个烈骨缠什么时候发作吗”

    薛慕仪心底一激灵,忍不住拂开他的手, 她当然知道, 烈骨缠是极折磨人的情蛊, 能够惑人心智, 使其对种蛊的人言听计从,每半个月就会发作一次。

    “半个月。”贺朝羽见她不回答, 自顾自答了, 又道“到时候, 陛下记得,千万别离臣太远, 即便那个时候, 陛下将会迎娶一位温柔贤淑的妃嫔。”说到后面, 他的语气近乎威胁了。

    望着贺朝羽精致的脸, 她不自觉想到第一个世界, 她被杜弈怜陷害下药,那个时候小兔崽子会温柔地用水替她降温,可是, 现在,他却变成了对自己下手的人。

    薛慕仪当然明白,这个世界的小兔崽子依旧喜欢她,可是这种喜欢是建立在控制之上的,贺朝羽像是在驯养动物,让她心甘情愿地去取悦讨好他。

    眼看贺朝羽还要来捉她的胳膊,她心底忽然生出了抗拒,“别碰我”贺朝羽一顿,唇角勾着冷笑,“陛下不是说喜欢臣吗还是一切说辞都是骗臣的”

    薛慕仪望着他,眼中清凌凌的,“那你呢你喜欢我吗”说完,她垂下了头自言自语,“肯定不是喜欢吧,你分明只是想控制我。”

    贺朝羽忽然捏住了她的下颌,眼底寒意瘆人,“喜欢陛下是不是搞错什么了需不需要臣帮陛下想起来,臣是怎么杀了陛下的皇兄,又毒死陛下的父皇的。”

    薛慕仪被他控制得无法动弹,她心底又憋出一股郁气,忍不住在他怀里挣扎起来。

    可她越挣扎,贺朝羽唇边笑意更深,他的手又钳制住了她的腰,两人的距离始终无法拉近。薛慕仪气急,手得了空隙往他身上乱抓。

    贺朝羽没想到这个向来在他面前包子一样任他揉捏的稚玉公主会像只气急败坏的野猫,明亮的眼中怒气张扬,让她脸上表情看起来有一种不甘示弱的骄傲。

    像极了某个模糊的影子。

    这么一恍神,她的手忽然捏到了他的腰,贺朝羽呼吸一窒,忍不住松开了她一些,薛慕仪却跌入他怀里,柔媚的幽香让他眼神不自觉暗了暗。

    他惊觉,小皇帝身上的香味不再是以前的零陵香,更像是,甜甜的酥酪,他忍不住抱住了她,仔细去嗅她身上的味道。

    薛慕仪一怔,好像察觉到抱着自己的躯体热度开始上升,她连忙抬眼去看贺朝羽,眼底有些疑惑。

    瞬间,她好像看到他禁欲外表下的暗涌。

    还没反应过来,贺朝羽却不耐烦一般推开了她,语气戏谑,“陛下,堂堂一国之君竟然像个撒泼耍赖的顽童,让人看到岂不是要笑掉大牙。”

    说完,他天青色的曳撒拂开明黄的纱帐,像一只翩翩的鹤,飘然离去。

    死兔崽子简直莫名其妙

    薛慕仪也不管他了,坐在榻上,垂眸仔细看着胳膊上的红痣,她忍不住想起前面两个世界发生的事情。

    她觉得,自己得拯救贺朝羽,恐怕还得先让他恢复记忆,不然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是狗血的仇恨戏码,就像一个死结。

    与此同时,她得保全自己还有男主齐子渊的性命,毕竟上个世界索菲亚死去后,世界就开始崩塌了。

    她忍不住起身,抚摸着窗台上的梅花。

    自从韩侍郎回到家,便一直愁眉苦脸的,晚膳的时候,韩贞儿忍不住问他,“父亲,您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不是朝中又出了什么大事”

    韩夫人给他盛了碗汤,也劝道“老爷,喝点莲子汤败败火。”韩侍郎没应,望着韩贞儿姣好温顺的面容,他忍不住叹了口气,“贞儿,为父对不起你。”

    “父亲何出此言”

    韩贞儿嘴上温和地安抚着韩侍郎,心底却一个咯噔,她明白,如今朝堂之上宦官专权,父亲心底对胤朝担忧不已,即便父亲年事已高,力不从心,他还是很想胤朝恢复到先帝在位时的盛世。

    韩侍郎知晓自己女儿向来懂事,心底越发愧疚,缓缓道“贞儿,今日上朝之时,朝堂上有大臣提到陛下是时候充盈后宫,我就与陛下请愿,让贞儿入宫,陛下,同意了。”

    韩贞儿脸色一白,“父亲”一边的韩夫人立即破口大骂,“老爷,您是不是疯了,如今,那一位自己都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提到与天家结亲,别的大臣都避之不及,您可好,把自己女儿活活往火坑里推”

    说到后面,她嚎啕大哭起来,“我可怜的贞儿啊,大好青春都要葬送在宫里了,天可怜见的,天底下竟然有父亲会为了荣华富贵断送女儿前程。”

    见她越说越离谱,韩侍郎忍不住蹙眉呵斥道“好了,快闭嘴你是嫌弃自己命太长,还是想要我们所有人和你陪葬什么话都敢说,陛下如何,也是你这等妇孺可以妄议的吗”

    被他这么一呵斥,韩夫人越发来劲,“有什么不敢的,谁不知如今的天子不过是督公的傀儡,既然老爷想要卖女求荣,那老爷干脆把贞儿送给督公吧,保不齐还能升更大的官”

    “你你”韩侍郎气的脸都红了,半天说不出话,韩夫人是他的糟糠之妻,他们是青梅竹马,韩夫人性子向来泼辣,也不是世家小姐出身,经常口无遮拦,即便韩侍郎凭借从龙之功替她挣了个诰命,她还是改不了骨子里的蠢俗。

    可是,他们的女儿贞儿不一样,她知书达礼,温柔体贴,一定可以谅解他的所作所为。

    韩贞儿赶紧拍他的背顺气,“父亲,母亲她向来心直口快,您别放在心上。”说完,她又对韩夫人道“母亲,您这话可不能挂在嘴边,您要想想督公的身份,他哪里看得上女儿。”

    她这话隐隐提醒韩夫人,贺朝羽只是个不能人道的太监,若是这话让他听到,他只会觉得,韩家在羞辱他,凭他那个多疑的性子,韩家怕是永无宁日。

    韩夫人反应过来,脸色变了变,不再说话,韩侍郎又问“贞儿,你的意思如何”韩贞儿叹了口气,“父亲,贞儿愿意入宫,只是,在那之前,我可以见陛下一面吗”

    韩侍郎眼底隐隐有泪,“好。”

    接到韩侍郎的邀请的时候,薛慕仪还在紫宸殿伺弄那株梅花,不知道齐子渊用的什么法子,那株梅花好几天了都不见枯萎,香气沁人。

    不过,薛慕仪感觉到,自己病恹恹的身体好像恢复了一二,自从上次贺朝羽来紫宸殿和自己不欢而散后,他便一直不知道在忙什么,这几天都没看到他的影子。

    紫宸殿无比冷清,除了栀禾以外,贺朝羽把她其他的太监宫女都撤了,薛慕仪有时候真的怀疑自己就是只笼中鸟。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贺朝羽走了进来,看着小皇帝在窗前发呆,纤细的手指百无聊赖地点上了绿萼,他心底不自觉冷笑。

    上次他进来,她就在拨弄这株梅花,这次也是,看不出来,她这么有雅兴么

    “陛下。”

    清冷的声音让薛慕仪心底一跳,她回过头来,若无其事地开口,“什么事”

    眼神不自觉落到他身上,她看到,他今日没再穿那身天青色的曳撒,反而穿了墨色的常服,本就冷白的皮肤越发欺霜赛雪。

    简直像个冰雕的人。

    她心底不屑地偷偷骂他,死兔崽子,衣冠禽兽,斯文败类。

    贺朝羽漆黑的眼一直望着她脸上的表情,长腿一跨,迈了过来,“陛下,韩侍郎想邀请你去他府上赴宴,陛下意下如何”

    他一副和她商量的语气,薛慕仪却知道,她必须的去,不然贺朝羽根本不会来这里和他说这件事,她答,“韩侍郎一番盛情,孤自然不能拂了他的意。”

    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有气势一些。

    见她不甚熟稔地自称孤,贺朝羽忍不住笑了笑,“既然如此,请陛下更衣吧,臣同陛下一起去赴宴。”

    薛慕仪点了点头,很快就换好了一身常服,两人乘着轿辇从西华门出了皇宫,径直朝着韩府而去。

    一踏进韩府,韩侍郎便迎了过来,行礼道“参见陛下。”薛慕仪温声道“爱卿不必多礼,本就是寻常家宴,不必拘泥于君臣之别。”

    府内早就备好了宴席迎接薛慕仪的到来,只是,看到和她一起过来的贺朝羽,他顿时有些惶恐,“督公,您怎么也来了”

    贺朝羽随意道“陛下甚少参加大臣的饮宴,怕自己礼数拿捏不准,便吩咐臣一同前来,好时时照拂陛下。”

    “如此,辛苦督公了。”韩侍郎脸色有些白,心底却犯了嘀咕,贺朝羽会来这里,绝对是有事情。

    应该是和贞儿有关吧。

    将他们迎到了前厅,韩侍郎努力尽宾主之谊,周旋于薛慕仪和贺朝羽中,分外辛苦。

    这顿饮宴因为贺朝羽的存在而变得极其压抑,薛慕仪看着韩侍郎年事已高却还小心翼翼的样子,顿时觉得他有些可怜。

    略喝了几杯酒,醺意上了头,薛慕仪眼底变得水光朦胧,她不自觉望向了竭力交谈的韩侍郎和贺朝羽,见状,贺朝羽忽然道“陛下不胜酒力,不如让她在贵府歇息会吧。”

    韩侍郎瞬间明白过什么来,便吩咐人将薛慕仪带到了暖阁中暂且休息,薛慕仪卧在榻上,合上了眼睛,却感觉到有人在耳边轻声唤她,“昱哥哥。”

    她连忙睁开了眼睛,却看到韩贞儿坐在自己榻前,美目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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