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川巷总算到了,薛慕仪惊讶地发现, 这里的房屋低矮, 仿佛与钢铁般的大城市隔绝, 萧瑟自成一脉。

    闪烁的灯火照得黑魆魆的巷洞像是鬼火之窟,忽明忽暗。

    薛慕仪心依旧跳得极快,迈入巷子想去寻姚莹,巷子深处恰好传来她哭泣的声音, 很快便看到, 姚莹穿着睡衣,从巷口跑了出来,她满脸泪痕, 头发凌乱,手臂处还印着青青紫紫的痕迹。

    “睨睨”看到薛慕仪, 姚莹声音颤抖,像握住了救命稻草, 连忙去捉她的手。

    薛慕仪刚接过她的手,却看到她身后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追了过来, 怒吼道“姚莹,死丫头,还敢跑, 天底下没哪个老子教训自己女儿,女儿还敢反抗的,你真是翅膀硬了”

    薛慕仪赶紧拉住了姚莹,“快, 我们跑吧,我带你回我家。”说完,她便拉着姚莹往巷口狂奔,薛慕仪向来是个乖乖女,向来没面对过这种处境,就这么拉着姚莹逃,竟让她有了一种做侠女的感觉。

    她觉得自己拯救了姚莹。

    可她心里却突然很难过,原来,自己羡慕的闺蜜竟然过得这么不堪,她居住在这么糟糕的环境中,她的父亲甚至还会家暴她,这实在太可怕了。

    听到身后细细的啜泣,她忍不住攥紧了姚莹的手,安慰她,“别怕。”

    两个少女就这么在夜色中狂奔。

    穿过曲折巷口的时候,却迎面撞上一个少年,他理着一头短短的寸头,青茬般贴在头皮上,眉峰向下压,眼神充满着戾气,一看就不是善类。

    少年看到这对逃跑的少女,觉得其中一人眼熟,他的脚步忽而停了下来。姚量仔细一看,那人竟然是他妹妹,姚莹。

    “姚莹,这么晚了去哪”姚量冷冷唤她,高大的身影罩着两人,姚莹瞬间僵住了身子,垂下了头,瑟缩着喊他,“哥。”

    薛慕仪握住了姚莹的手,警惕地看着姚量,他的样子分明就是个爱惹是生非的不良少年,可姚莹却叫他哥。

    还没待听到姚莹的回答,少年就失去了耐性,“怎么,你想跑哪去”注意到薛慕仪的眼神,姚量忍不住垂眸望了过来,唇角笑意瘆人,“这你同学”

    姚莹的脸色瞬间惨白,比起姚父,她更害怕这个人渣哥哥。

    姚量笑意轻浮,薛慕仪忍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姚莹忽然松开了薛慕仪的手,“哥,我跟你回去,我不跑。”薛慕仪忽然愣住了,“姚莹,回去你爸爸还会打你的。”

    姚量笑了笑,手撑在墙壁上,兀自将薛慕仪禁锢在双臂间,“这好像是我们的家事,你一个外人,多管闲事做什么”

    姚莹没吭声,手臂捂住了自己的伤口,头发散了下来,她的眼睛从凌乱的头发下去望薛慕仪,好一会儿,忽然转过了身子。

    姚量望了她一眼,又似笑非笑地望着薛慕仪,“看,我妹妹也不想和你走。”薛慕仪觉得心瞬间凉了半截,更多是无可奈何,她只好咬着唇道“麻烦你让一下。”

    姚量移开了手,薛慕仪忿忿转身,觉得自己这么一趟来得很没意思,正要迈出巷口,嘴巴忽然被一只手紧紧捂住了,身后的人要把她往另一边的巷子里拖。

    薛慕仪立刻挣扎起来,手拼命要去掰覆在自己唇上的手,奈何自己力气太小,那手铁臂一样箍着自己,无异于蚍蜉撼树。

    见她无法动弹,另一只手从腿心爬进去,如同毒蛇吐信,要剥开她的裙底,薛慕仪从未想过,自己会遭遇到这种事。

    恐惧与愤怒让她浑身的血液沸腾起来,热油一般在血管里噼里啪啦地翻滚起来,她失控地张开嘴,用牙齿狠狠咬姚量的手。

    剧烈的疼痛让姚量双目猩红,他手松了开来,薛慕仪立刻要逃,口中尖叫般呼喊,“姚莹”身体却被姚量掼倒,她狠狠摔在了地面,痛得四分五裂。

    可她顾不得一切,下意识用腿蹬姚量。

    姚量却顺势捉住她的腿,口中还用脏话辱骂她,“臭表子,这么晚还穿着裙子过来找我妹妹,你是为了带她走还是为了勾引谁呢”薛慕仪死死挣扎起来,手在地面上乱抓。

    躲在暗处的姚莹隐约听到了薛慕仪的呼救,可她却不敢出来救她。

    抱着膝盖蹲在地面上,她眼睛早就没了光芒,她想,不是她的错,谁让薛慕仪那么蠢,明知道姚量看起来就不是个好人,还不快点跑。

    她甚至不敢去想薛慕仪是为了她才会来到东川巷的,好像这样自己心里的愧疚就能少一些,她浑身都在颤栗,手却不听使唤地掏出手机,按下了拍照按钮。

    昏暗画面中,路灯光芒微黄,薛慕仪被姚量压制着,裙摆褪到了腿窝。

    薛慕仪满心绝望,巷子里好像除了她和姚量再无别人,没人听得到她的呼救,终于,她在地面捉住了一块石头,她攥住了,狠狠砸在撕扯自己裙摆的人头上。

    姚量身子一瘫,倒了下去,薛慕仪连忙将裙子拉好,疯了一样跑出巷口,后面,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可她觉得自己人跑出去了,可她的魂魄却好像永远被困在了东川巷,长夜无声,她被他一次次撕开裙摆。

    然而,这一切也只是噩梦的开始。

    “睨睨。”颤栗的她被贺朝羽紧紧抱在怀里,薛慕仪总算回过神,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被贺朝羽带到了出租房中,她茫然看着这个狭小却井井有条的房间。

    窗帘闭合着,室内未开灯,光线有些昏暗。

    她的手下意识攥住了贺朝羽衬衫上的纽扣,她像攀岩一般,仰头去看贺朝羽,睫毛颤抖,声音嘶哑,目光迷离,“贺朝羽”

    “我在这。”

    她将头埋在他怀里,眼泪晕湿他的衬衫,她的声音藏在他怀里,缥缈不可寻,却像要渗入他的骨骼,她问他,“你可以吻我吗”

    天哪,她还是忍不住要把他当成溺水浮木。

    可她忽然明白过来,自己为什么会喜欢贺朝羽,这是她创造出来的人,是她肋骨捧出的一部分,他永远处于恶劣环境中,却如同野草,吹不尽,长不完。

    那样百折不挠的旺盛生命力,正是软弱的她所渴望的,他是她最完美的假想。

    她怎么可能不被他吸引

    贺朝羽心底像被刀刃穿透,却寻不着刀口所在,可他知道,自己根本无法拒绝睨睨的请求,他弯下了腰,唇瓣一点点贴近薛慕仪,按照她的请求,温柔地去吻她。

    薛慕仪迫不及待地勾住了他的脖子处,饮鸩止渴一般回应他,两人唇舌相接,如同游鱼游弋,气息霎时变得靡乱,这一刻,薛慕仪却觉得自己好快乐,生理与心理双重的快乐。

    这种短暂的快乐似乎能让薛慕仪忘记一切,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是病态的。

    贺朝羽亦认为他是病态的,他的手忍不住来到了她腰肢处,指尖摩挲着衣摆,循着纹路缓缓探入,像在剥一粒包装精美的糖果。

    他清楚,面对着薛慕仪,他总是忍不住,得寸进尺。他太贪心,想要眼前人的全部,怀里的少女,是他毕生的欲念之火,他想把她揉入自己骨子里,同她堕入极乐之地。

    唇间充斥着糖果的味道,却包裹着刀刃。他们默默着分享着彼此唇间的秘密,甜美的、罪恶的、任由这一吻绵长。

    待贺朝羽的手摸到她背上的蝴蝶骨,去解她背后扣子的时候,薛慕仪忽然从他怀里挣开,她对贺朝羽道“我想考n大的法律系,你可以帮我补习吗”

    她知道,以她目前的成绩,闷头苦读,f大都很难考上,可她莫名有种自信,只要有了贺朝羽帮她补习,她离n大也并非遥不可及。

    “好。”他从魔怔的状态中回过神来,手收了回来,故作从容地抚摸着她的脸,又忍不住问她,“睨睨,你刚才,是想起什么了吗”

    薛慕仪目光有些涣散,却还是如实回答“刚才那个同理发店女郎进入店内的少年,是姚莹的哥哥,姚量。”

    顿了顿,她终于鼓起勇气,恨恨道“他是个该死的人渣”

    看着薛慕仪的表情,贺朝羽立刻明白了一切,他默不作声,漆黑的眼睛却蔓延着野火。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这里,发现自己戾气越来越重,感觉完全不对,不知所云,,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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