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太冷了太困了

    “如果于勒在这个酒吧该多么愉快呀。”

    本来以为可以回家洗洗睡的谢公萱看着面前的冰啤酒,回想自己怎么就被带到这里来了。

    太宰治盯了盯空降的牡蛎:“看起来还挺好吃的?”

    但是他一戳,桌子上的牡蛎就消失了,旁边的谢公萱感觉手上的蒜蓉生蚝更加的美味了。

    是啊,她被太宰治以报恩的名义带了过来。本来还以为是什么刀山火海,结果只能在这看着黑心棉弹啤酒瓶。

    她改变了原来的走向,虽然是一时的孤勇,但现在还是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被她改变的命运,将来会走向何方。

    只有吃点东西才能勉强压抑她的烦恼。

    但是随着一只手放到她头上,牡蛎没了。只有散开一点的绷带擦在她额头上的触觉格外清晰。

    “哈啊?自己一个人吃独食可不是什么好行为!”太宰治转着酒杯,就是没有喝,就这么看着冰块的雾气轻飘飘的向上飞。

    “可恶。”谢公萱一拍桌子,“我没喝过酒啊,而且你成年了吗?!”

    太宰治掰了掰手指头:“还有五个月吧。”

    “看我锁喉!”

    “哎呀,窒息的要死了呢。”

    两个人闲着打闹,突然听见开门的声响,位置旁边的猫伸了个懒腰,发出呼噜的声音,然后跳到了一旁。

    给来人让位置的猫。

    谢公萱突然回忆起什么情节,愣愣一抬头,看见一个赤铜发色的男人缓缓下楼,木制的阶梯踩出哒哒哒的声音。

    织田作之助?

    “你今天约了人?”谢公萱松开手,冲着太宰疑惑道。

    “啊,也不算,不过经常会来这里见面就是了。”太宰治冲着猫道了声歉,然后回答道。

    谢公萱就看着这只三花敏捷地跳开。

    不是她想的这样吧?

    “啊,是你。”织田作之助也有些惊讶,然后落座了。

    “咦,你们居然认识吗。”太宰治趴在桌上,声音闷闷的。

    “也不算,偶尔碰见过。”谢公萱冲着对方笑了一下,“你好,我叫谢公萱。”

    “果然是中国人吗,我叫织田作之助。”说着,他也要了一杯酒。“平安回来了呢。”

    谢公萱看着自己的手指:“是啊,虽然中途遇上点麻烦。不过多谢你的关心了。”

    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开始随意的聊着天的时候,谢公萱已经开始走神了。对着酒凝视两眼,这个她没有喝过,不过试试也无妨?但是如果和太宰治一块的话……

    还是不要试了。

    当她思考着,剧情是不是已经发展到这一步的时候,坂口安吾出现了。

    “这个时候该吐槽才是啊——”他说着,然后看到了谢公萱,明显的惊讶了一下,“今天还有一位女性吗?”

    “啊,我是谢公萱。”她坐起身开始营业,“萨…太宰先生带过来的,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对方点了点头,举止间都有着社会精英的风范,相比在旁边转酒杯的某太宰。

    “我叫坂口安吾,请多指教。”

    中心人物太宰治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抬起头:“她不是组织的人,不过也不用特意顾忌。”

    谢公萱:?

    这是在暗示她没啥用搅不动风浪吗?

    啊,无能狂怒。

    他们开始随意聊着工作的事,谢公萱则无意识敲着桌子。

    这次去改变剧情,她耗费了很大的勇气,也不知道命运走向何方。

    如果织田作也真的要面对死亡的话,她有资格去改变吗。

    如果在最后关头救下他,失去了实现理想的条件,杀了人的织田作之助,还能够心无芥蒂的去实现梦想吗?

    如果在那一刻的结束是最好的结束,她无谓的延长,算不算对美好的摧毁呢?

    惆怅。

    此时,织田作已经说起最近的工作。

    “也没什么有趣的,就是教训一下便利店偷东西的小孩……”

    嗯,那天她遇见了。

    “处理一下组织相关企业老板夹在原配和第三者的纠纷……”

    这个她也记得,原配还发飙了。

    “然后就是处理了一个哑弹……”

    所以她走的时候,织田作还接了一个电话,原来干这个去了。

    太宰治突然星星眼:“哎?咱们换一下工作吧?!”

    然后谢公萱突然坐了起来。

    “咦,公萱小姐也很羡慕吗?”太宰治转过头,疑惑的看着她。

    “不羡慕,如果还在中国的话,我大概还在读书。”

    谢公萱叹口气,手不自觉地也转了转酒杯。

    小动作这种事情是会传染的。

    刚刚的对话,和那一天对上了。

    现实将如无情的车轮,不可抗拒的碾过这里。

    “读书的生活吗?”太宰治双手交握,“听起来不错呢,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谢公萱一边敲了敲杯壁,玻璃发出了好听的声音。

    “嗯……高一的时候用纸飞机满教室飞,我可以从教室这端扔到那端,可惜的是有一次数学老师转身太快,我的飞机还没到达终点。”

    十五岁,太宰治加入了黑手党。

    “高二的时候和前桌疯狂对喷一种叫花露水的东西,整个教室都弥漫着两种不同味道香水的味道,我们差点被群殴。”

    十六岁,太宰治参与了龙头战争。

    “高三啊……想偷渡几个烧烤进教室,结果被二楼散会的一群老师从阳台看了个正着。我刚坐下,就被班主任叫出门了。”

    十七岁,太宰治成为了港口黑手党最年轻的干部。

    完全不交叉的人生轨迹,却在今天相遇了。

    缘分还挺奇怪的。

    “咦!这么幸福吗?”太宰治在凳子上转了个圈。

    织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都愣了愣,赞同了一秒。

    “大部分普通人的生活吧。”谢公萱不知不觉就开始喝起来了,明明没想尝试的。“你们见过的大多数人可能都并不普通啊。”

    太宰治笑了笑,突然提议:“我们来合照吧?”

    坂口安吾从包里拿出了便携摄像机的时候,谢公萱摊开手:“需要我来帮忙按快门吗?”

    “公萱小姐也一起吧。”太宰治用开心的,像孩子一样的语气说着。

    谢公萱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了一秒才拒绝到:“不用了——我本来不该在这的。”

    太宰治将她按在位置上,虽说他在港口黑手党的体术不算最强,力气却挺大的,至少用谢公萱的标准来衡量的话。

    “没有什么本来,”他似乎是故意说给谢公萱听的,稍稍靠近了些,“而且公萱小姐,是一个让人意外的存在哦。”

    让人意外的……存在?

    谢公萱没有回复,只感觉……

    一直在等待的答案,一道做不出来的数学题的最优解,终于被告知了那样。

    那样如释重负的感觉。

    “嗯?”谢公萱感觉太宰治松开了力气,“谢谢你了。”

    “呐,拍照吧,要把我拍的帅一些啊。”

    咔嚓。

    随着快门的声音,他们举起了酒杯。

    喝了几口的谢公萱感觉自己不能在外界放肆,就这么放下了。

    但是织田作之助,感觉无论喝多少,表情都没有什么改变。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离开学校呢?”他一边放下杯子,一边问着。

    是啊,为什么呢?

    “我不想去上学了,因为我太困、太冷了——学校里也没有人喜欢我。 ”

    谢公萱用着像唱歌那样的语气回答着,才回答一半就被太宰治抓住了。

    “什么。”织田作之助没搞清楚状况。

    “啊,没什么,就是不想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从天上掉下来。”太宰治说着,“她要是一旦不开始好好回答问题,就要警惕些才行啊。”

    “这样啊。”织田作认真地点点头。

    谢公萱点亮手机屏幕准备看看时间,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

    “啊,被你这家伙带的。我可不是晚归的人啊。”

    “咦,公萱小姐有新家了吗?”太宰治语气挺高昂,但是从谢公萱站在的角度,只能看见他被遮住的那只眼睛上缠绕的绷带。

    “?吃我咸鱼突刺!”谢公萱给他一个肘击。

    “——痛。”太宰治语气十分委屈。

    谢公萱颇有负罪感的摸了摸鼻子,难道是下手太重了?

    一旁的织田作和安吾已经是吃瓜群众的表情了。

    “抱歉,我要先走了,下次再见。”说着,谢公萱站起身。

    “啊,再会。”

    “一路顺风。”

    “护送美丽的女性是我——”太宰似乎想发言。

    “别了,我挺想活着回去的。”谢公萱阻止了宰式行为,一个人拉开了酒馆的门。

    外面的,属于一月份的风,轻盈的吹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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