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小事情,结果还真的是小事情。
晚饭后的谢公萱现在就行走在接孩子的路上。
“啊,织田先生,我来了。”她一边进着门,一边有气无力的打招呼。
“麻烦了。”织田作还在和孩子们说着话,听到声音后一边起身一边回应着,“我已经告诉他们了。”
告诉他们,他们需要转移到一个新家。
几个孩子好奇的睁着眼睛看她,离她最近的小女孩首先说:“漂亮姐姐!”
“喂,你不会是找女朋友了吧!”
那个最大的男孩站在凳子上,试图减少一点身高差。
谢公萱一脸无奈的戳了一下他的额头:“年纪小,人倒是挺皮的。”
“哎,为什么要走呀,秋田叔叔对我们这么好。”
“对呀,难道你们要结婚了?我听说结婚就要搬新家的。”
谢公萱:???
猜测逐渐离谱了啊喂?
“不是这样的,她是来帮忙的。”正直认真织田作一本正经的开始解释,还附带给她一个抱歉的点头。
“走啦走啦,难道不期待新家吗?”谢公萱比划了一个大大的圆,“玩具有那么多,想不想要。”
“……我们已经过了要玩玩具的年龄了。”
“什么啊,昨天你还拿着扫帚当枪玩哎!”
帮忙安抚几个闹哄哄的孩子花了谢公萱很多的脑细胞,最终坐上一辆车行进的时候,她才稍微放松了一会。
旁边驾驶座上的织田作认真地盯着路况。
“织田先生真是个有耐心的人。”谢公萱发自内心的夸了一句。“而且很善良啊。”
“你才是一个很善良的人啊,愿意来帮助做其实挺无聊的事情。”织田作用没什么波动的语气夸赞着,仿佛在闲聊天气。
“其实也不无聊的。”谢公萱接住了后座丢过来的一颗糖,“别打扰叔叔开车哎!”
“叔叔?”
“我错了,一时口快。”谢公萱一边剥开糖纸一边颇具诚意的道歉。
随手点着手机,太宰治的备注又已经变成了“小天才萨姆君”,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想着想着,谢公萱撑着脑袋睡过去了。
……
而在咖啡厅门口不远处的阴影里。
一个叫福耳库斯的犯罪组织穿着棕色的袍子,拿着枪械,他们已经等待了三个小时了。
“根据可靠信息来源,那个可以治愈的异能者今天要回这里。咱们一定要耐心等待。”
“可是老大,港口……港口黑手党在接近那里。他们好像想直接破门进去。”
“什么,是想和我们抢人吗?兄弟们,我们上!”
在两个组织突然就打起来的同时,另外一边。
身着黄袍的组织hind,由于拥有一个“能使触碰到的人在黑夜中隐身”的异能能力者,正在等待天黑的时刻。
“哼哼,他们绝对想不到,我们有群体隐身的异能者。无论是哪个组织,今天都要葬送在这。”
“天一黑,我们就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
才刚刚安顿好,织田作就因为接到了临时任务不得不出夜班。留下谢公萱一个人肩负着艰巨的任务。
“啊呀,大姐姐,我们可不会被你轻易哄睡着啊。”
谢公萱看着已经黑下来的天色,觉得自己可能没法按时回去了。
“才十点过。”她看了看手机,“既然他都走了……我们来看电影吧!”
“哎?”
“电影?”
几分钟后,他们在沙发上东倒西歪的坐了一排,电视上播放着最新的动作片。
“哈啊!我也想当英雄!”
“嚯嚯嚯,打起来!”
几个小孩子迅速的疯了起来,开始上蹿下跳。
“你们要是不好好看,我就把你们都绑起来给你们念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谢公萱出声威胁。
……
咖啡厅门口。
“哈啊,你们今天都得死!”
“冲!”
“呼风唤雨!”
“啊啊啊啊,站不稳了!”
三个组织开始疯狂混战,拳打脚踢的动静,枪声和异能发动的声音,整个场面极其的混乱。
而店长谢公萱此时,点了外卖投喂孩子们,收拾了他们把水打翻的残局,还和他们在整个房间里疯打追跑,最后给他们念了半个小时的马原,终于折腾到半夜三更,他们全都累的睡着了。
痛苦的谢公萱一边在内心诅咒给她安排活的太宰治出门被打,一边帮他们都盖好被子,才堪堪睡了没多久,闹钟就响了。
今天负责装修的人要来,不得已的谢公萱踏上了回去的道路。
冬天的清晨来的比较晚,昨天的三个组织由于混战和群体伤害技能而滚到了一团,所有人都鼻青脸肿,受害昏迷还被隐身了,以至于路过的人没能及时的将他们送进警察局。
所以当谢公萱踏着清晨的光芒回来的时候……
看到了倒了一地的伤患。
一波棕袍的,一波黄袍的,还有一波黑西装的。嗯,黑西装的她认识,港口黑手党嘛。
“喂,警察吗?”失去灵魂的谢公萱麻木的报警。
顺利和装修方完成交接的谢公萱补觉到饥饿,才一脸疲惫的坐在了一家咖喱饭店的位置上。
“咦,小公萱。”突然,从旁边的隔间扒过来一只手,乱步伸出了半个脑袋冲着她招呼了一声。
“啊,乱步先生啊。”因为食物恢复了一点精神的谢公萱感叹了一句,“你们也这么早吃晚饭?”
“嗯,遇到认识的人了吗,乱步先生。”与谢野晶子站了起来,“正好我有重要的事情,先离开了。”
谢公萱看着她说话三秒钟,离开三秒钟,还没有反应过来,与谢野晶子就已经走出大门了。
“啊?”谢公萱迷茫脸,“她一直都这样雷厉风行吗?”
“不是哦,她刚刚还和我说,因为接到重要的任务,所以为送我去机场的事情苦恼呢。”乱步咬着叉子,“所以就拜托你送我去机场了。”
突然天降工作的谢公萱一愣。
“乱步先生要出差吗?去美国还是欧洲?”
难怪这个时间就来饭店了。
“九州。”乱步好看的,像祖母绿宝石一样的眼睛有些无语地扫过她,“而且美国前段时间才生化危机,现在超级英雄满天飞,抢着宇宙魔方,完全不像是个需要侦探的地方啊。”
叮。
谢公萱差点没拿稳手中的勺子,往盘子上猝不及防的磕了一下。
不久后,机场,其实自己也不熟悉路的谢公萱一边带着乱步一边看着花花绿绿的标识,得先去登记然后安检……
“兄弟,我们的机会又来了。”
棕色袍子的两个福耳库斯成员躲在柱子后面。
“虽然我们俩是突击队,但是在机场行动也太——”
“想要和黑手党抢人,就要干他们做不出来的事情,一会检票完他们要乘电梯下去,我们这就在里面等着她,用药物迷晕然后带走。”
如此气势汹汹的一个计划,在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只迎来了一个榔头。
“哎呀,有人想在名侦探的面前犯罪啊。”乱步有些得意的按住自己的帽子。
谢公萱一边按着电梯楼层的按键,一边把榔头背到了身后。
“福耳库斯?你们老大受重伤了?要抓我回去救命是吧。”谢公萱把手上的榔头晃啊晃。
“你怎么知道?”两个人捂着头,惊讶的问。
电梯门开了,谢公萱给乱步指了指安检的路:“乱步先生快去吧,别耽误了出差。”
然后又面对这两个棕袍男子。
“你们想救老大可以出钱请我啊,干嘛想着动用暴力。”
“我们是犯罪组织啊!”两个人反驳。
哐当。
“那我们出钱请你——”两人改口。
哐当。又是一下敲了过去。
“坏人,不救,活该。”谢公萱迅速离开现场。
……
太阳升了又落,时间就像一天天翻过的日历那样轻飘飘的飞走了。
谢公萱提着专门从中国代购回来的《一课一练》,例行去看看那些小孩子们的情况。
“是的,警察叔叔,又是我,嗯,没错,又有几个人在我门口自相残杀倒下了。麻烦了——谢谢,我会注意安全的。”
谢公萱打着电话,已经踏到了门口,刚刚打开门,就听见好几个招呼她的声音。
“漂亮姐姐来啦!”
“姐姐,有人给我们寄了奇怪的东西哎。”
谢公萱挂掉了电话,一脸茫然的接过了那个木头箱子。
看起来是个木头,实际上,也是一块完整的木头。
那就剥开看看?
“强烈的思念使它瞬间崩摧。”
随着她念完这句话,拼接好的木头裂开成了好几块,露出了中间薄薄的几页纸。她随意的一边放下手中的《一课一练》,一边翻开这几张纸,却看到了织田作之助的名字。
这是他在港口黑手党的全部档案。
谢公萱愣了愣。
最近回家或是出门的时候总能看见有人倒在门口,但却已经没有港口黑手党的人了。
她攥紧了手上的纸张,总感觉有一些不安。
太宰治,是不是已经和森鸥外达成了什么她不知道的共识啊。
“礼物给你们留下了,姐姐突然有事走了啊下次再见东西一定要收好等织田先生回来了给他。”谢公萱快速的说着。
几个孩子只听见门“砰”的关闭的声音,然后面面相觑。
而另一边。
“报告,抓到了一个港口黑手党的干部。”
“知道了。”
纪德手上是一刻不曾离开的枪支,向前走着的时候,来自东南的微风吹起他灰色的袍角。
……
至于为什么会有风,因为窗户开着。
而开着的窗户,容易掉太宰治。
谢公萱才刚刚到达这栋巨大建筑物的外围,想着怎么进入的时候,就被来自二楼的太宰治砸了一脸。
他身上都是血腥的气息,手臂有一个巨大的枪伤,却仿佛没事一样打着招呼:“嗨呀,公萱小姐。”
接着,整个建筑传来了连续的,铺天盖地的枪声。
“伤成这样?!你刚刚不会去单挑mimic了吧?”谢公萱头一次看到有人伤到这个程度,慌的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个位置。
“mimic啊……马上就没有这个组织了。”他用熟悉的,上挑的尾音这样说着。
“……等等我跟不上剧情了。”谢公萱迷茫脸。
“嘘,黑手党的人马上就要下楼了。”太宰治随意擦了擦脸上的血迹。
“下来了不是更好,你现在需要进医院啊。”
“我不想去。”太宰治用少见的,孩童一般迷茫的眼睛,失神的注视着她。
接着他没有受伤的手一个用力,两个人都被带进了旁边的草丛里。
谢公萱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就听见一队人走出门整齐划一的步子。
直到港口黑手党的人离开,谢公萱才被放开,旁边的太宰治从她身上翻下来,躺在了旁边。
“忘记告诉你了,我身上都是三分钟后让你昏迷的毒药哦。”他好像恢复了状态,捂住自己的伤口,稍微蜷曲着身子,“啊,痛痛痛——”
谢公萱没来得及第一时间吐槽,现在她只能赶紧在地上缩了一下,确定自己没有碰到太宰治,然后念着。
“当罪行导致善行,那就是真正的获救。”
不知道怎么的,她开口就是这样一句话。
“真是方便呢,你的异能。”太宰治夸了一句。
“痛的话快点接受治疗啊。而且你现在是不是该解释一下情况?”没有拿到剧本的谢公萱有一个自己不能确认的猜测。
“啊啊,就是那样。说几句挑衅的话,你的信仰实在是不值钱这样,他总会控制不住打我的。”
然后纪德就被毒药控制,提前埋伏好的港口黑手党把剩下的人解决掉。
在这个时候,他一个人从窗口跳了下来。
“你的完美计划真是……每次都用自己受伤当代价啊。”谢公萱触碰到自己的衣服,上面都是粘稠的血液。
她有些失神的蜷了蜷手指,这种担忧的,有些难受的感觉让谢公萱坐直了身子。心脏处传来的不规律的跳动的声音,似乎在告诉她很多问题的答案。
为什么这样想改变织田作的命运。
为什么虽然头疼还是会尽力去完成他拜托的事情。
为什么会在看到那几张档案后突然冲到这里。
“我在担心你啊。”她有些迷茫的,小声的对自己说。
“公萱小姐。”太宰治似乎想抬起手碰她。
“你身上有毒,莫挨我。”谢公萱躲避了一下。
太宰治愣了愣,然后说着:“织田作离开黑手党了。”
“那真是太好的消息了。”谢公萱闷闷地应着。
档案都弄到手了,恐怕也和森讲好条件了。对于这个结局谢公萱一点也不意外。
“走之前,他跟我说了一些话。”太宰治再次用有些迷茫的眼神看着她。“你觉得救人,会稍微好一点吗。”
谢公萱看着太宰治似乎想用外套盖住自己的伤口,但又顾忌自己身上的毒,就把自己的外套递了过去。
“听了就能去治疗的话,我就回答你。”谢公萱说着,“会,当然会。”
“正是因为活着和死亡都是救赎的一部分,都同样值得令人尊重,你才这样的迷茫和痛苦,不是吗——无论是织田先生还是坂口先生,你所憧憬的,希望接近的人,都是认可生命价值,认为每个生命都值得尊重的人啊。”
“追求生命的价值,并为此而困扰且痛苦的你,在我看来,本就应该站在光明的一边。”
“喂,你不是睡着了吧。”
谢公萱用散着的头发一挥舞,击中太宰的脸。
“啊,抱歉抱歉,太痛了…痛的昏过去了呢。”他没什么气力的说着,却依旧是需要加一堆波浪号的欠打的语气。
“还敢走神,想什么呢?”谢公萱生着闷气,顺便抢过太宰的手机给他的下属发了个定位。
“我在想,我要是离开黑手党,要不要给中也留一个炸\弹呢。”太宰治看起来十分期待的样子。
“我觉得你什么都不留,就这么走,这绝对是最让他生气的方法。”谢公萱开始出主意。
“啊,真是聪明呢,就这么办吧。”他轻轻拍了一下手,心情不错的样子。
前来救援的医护人员开着车,背景是一片太阳升起的,干净的天空。
横滨冬天的绿树依旧葱葱郁郁,很远很远,都能闻到清新的气息。
太宰治走的那天,还是给中原中也留了一个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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