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所以社长安排国木田先生给你当搭档了啊。”谢公萱并不了解这段时间的情况,心里为国木田独步点了根蜡烛,同时在桌子上放着棋子,“哈哈哈哈我连了四颗了你完了!”
这是一场事关尊严的五子棋之战,而她即将获得胜利。
“哎,是的呢,明天就要去工作了啊。”太宰治颇为遗憾的说着,“哎呀,抱歉,五星连珠!”
“什么?!”谢公萱看着他落子的位置,惊讶地发现确实是太宰治赢了,“你是不是趁我不注意偷偷放的。”
“哎?怎么可能。公萱心里的我难道不是最为正直不过的男人了吗?”
“……谁给你的勇气说出这种话。”谢公萱一时气不过,“啊啊啊,不玩了——顺便,你现在住在哪啊。”
“啊,就在这附近的新居所。公萱是想帮忙布置吗,真是太棒的‘旧情人’了!”太宰治兴奋地凑近脑袋。
“谁和你成‘旧情人’了?!”谢公萱被突然凑近的脸吓得差点把棋盘掀过去。
“只是一种比喻呀比喻,而且公萱没有否认要去帮忙哦,那么提前感谢你了!”太宰治一边得意笑着,一边靠回了座位,好看的眼睛满是期待。
“不行,我现在日理万机知道吗。”谢公萱一边把自己肩膀前散着的黑色长发拨到后面,一边装出职场精英的表情。
“啊,是吗!”太宰治战术惊讶了一下,“可是我看见你今天游戏在线了三个小时啊。”
……
所以最后谢公萱还是站在了楼下。在帮她打开车门的时候,太宰治还像一个正常人。
但是当他握住方向盘的时候。
“啊啊啊啊啊啊啊面对疾风吧!”
“绝望吧,从你们旁边开过的是我!”
“让你们见证九百六十度死亡回旋!”
“哈哈哈哈我就是这条街上的强者!”
谢公萱感觉自己在一个陀螺里面,整个人被重力从这边带到那边。
“……你这个魔鬼……住手啊!”
谢公萱断断续续说着,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漂移的移位了。
“啊!什么!风太大——”太宰治越来越意气风发,“好久都没有带人了哎,真是开心呀,想从大桥上直接冲下去呢!”
“?我还不想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谢公萱气的想动手。
在太宰治回来之前,她已经温柔了好久,现在的谢公萱只觉得自己需要到广场去跳一晚上《不要生气操》才能抑制自己想犯法的欲望。
“拒绝了我的殉情吗,太伤心了哎。”太宰治语气突然低落,然后坚定,“不过我是不会放弃的!”
这一瞬间,谢公萱仿佛看到了励志电影主角身上才有的正义之光。
直到太宰治停下来,谢公萱才晕乎乎的想,这不是什么正义之光,而是她已经被这一波飞车搞得人间失智了所以才看到的幻觉。
“……还好就在这附近,不然我可能真的抢救不了了。”谢公萱感觉自己快站不稳了。
“啊啊,刚刚好呢。”太宰治友善地伸出手臂扶住了她,顺便打了一个响指。
一辆货车同时抵达现场,顺利的将一大堆东西卸下来。都是些家居的物品。
“到你的场合了!”太宰治颇为高兴地说着,可能是飙车的快乐感还没有消失,抑扬顿挫的语调就像要唱歌那样,“使用吧,必杀技——”
“什么必杀技,你是说把你摁在地上摩擦吗?”
“哎!就是‘那个’呀。”
“嗯,明白。”谢公萱认真地点头。
然后她过去抓住太宰治的肩膀,开始疯狂摇晃。
“啊啊啊你刚刚很快乐啊?!”
“几年不见长本事了啥玩意都能当人间杀器用了。我现在好想用铁头功撞破你的狗头啊!”
受害者谢某情绪非常不稳定,甚至想当街行凶。
“哎,撞不到哦。”太宰治被晃的晕头转向,还是用手比划了一下他们的身高差,“你现在比我矮那么——多。”
“?你什么时候偷偷长的。还有你真不打算解释一下这个车技吗?!”
“哎,之前就这样强大啦,可惜有一次从悬崖掉下去摔到手之后车子就被首领没收了。”太宰治用追忆的口气说着。
谢公萱郁结于心,把太宰治给放开了,眼神却无意识瞥了一下那双缠绕着绷带的手。
好像头一次见面,就是那样了。
“下次找我帮忙,要收人工费。”谢公萱这么说着,还是自动切换了中文模式。
“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无限掌中置,刹那成永恒。”
随着谢公萱的声音,她朝着前方伸出的手上出现了粉红色的,沙子一样的光点,然后在空中旋转放大,就像被魔术师瞬间掀开的幕布一样,包裹住了地上的大包小包,然后又收束成了小小的透明的珠子,回到了谢公萱的手心。
她握住珠子,然后对着愣了愣的太宰治使了一个眼色。
“走啦,上楼!”
“是,伟大的术者呀——现在我承认你才是这条街上的最强者好了。”他一边用咏唱的语气说着话,一边拿出了钥匙。
接下来,就是被迫成为移动仓库工具人的受害人谢某一边把需要的东西从小空间里面拿出来,一边到处摆的时候。
“告诉我,你为什么买了五把菜刀?”谢公萱在厨房布置,一边冷漠的问着旁边已经处于悠闲状态的太宰。
就在五分钟前,在她一边摆东西的时候,太宰一边在搞破坏,等谢公萱一回头,场面已经极度混乱。然后她放弃了让太宰治自己干活的想法,强行抓着他,一边放东西一边让他记位置。
“啊哈,菜刀——这是离死亡和那一侧多么近的物品啊——”
谢公萱无情打断:“好了,演讲结束。调料我摆在这里了。”
“这个汤勺,真是闪闪发光啊。”太宰治感叹。
“这个铲子也不错。”谢公萱比划了一下手中的厨具。
两个人对视一眼,然后缓缓点头。
“哈。吃我中国功夫!”
“嗯?我可不会轻易认输。”
乒乒乓乓的声音就这么响着,一场属于汤勺和铲子的战争开始了。金属碰撞的清脆的鸣声一直回旋到窗户的玻璃那。窗外是宁静的二月的风与花。
“哎呀,公萱实在是太弱了呢。我都刻意让了你不少啊。”最后把铲子打飞然后又接住的赢家太宰治得意发言。
“居然还敢嘲讽,一会你就知道什么叫惨无人道的报复了。”谢公萱不甘示弱。
惨无人道的报复发生了套被子的时候。
“嗯?居然还是柯基的图案!”谢公萱拉开被套,“你过来点,我们一起套。”
“这个不是放在我自己房间的。”太宰治虽然一脸疑惑,还是凑了过来:“咦,怎么弄——哎哎哎?”
成功把太宰治摁到了被套里的谢公萱发出了猖狂的笑声,笑声指导大概是目前还在做数学题的某靠谱成年男性。
“挣扎吧,绝望吧,下次就不敢触犯我的威严了。”
于是,在这种低效率的布置下,成功的弄好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啊,糟糕,我居然错过了饭点。”闹了一天的谢公萱平静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又饿又累。
“咦,那就由我来做饭报答你吧。”太宰治不愧是在高危职业上混过的存在,依旧保持元气。
“你会做饭?而且你不会想给我下毒吧?”谢公萱灵魂质问。
“啊啊,我只会和自愿的女性一起殉情哦。”太宰治说着,拐进了厨房。
谢公萱撑着脑袋,累的稍微有点迷糊,并不怎么清醒的大脑想着:
饭都会做的话……怎么可能不会摆东西?
果然刚刚是在故意捣乱吗!
拉低工作效率,简直不像话!
身体沉重而内心激昂的谢公萱闻到了一股香气,然后突然坐了起来。
烤鱼饭,味增汤。那股强烈的,属于肉与油在锅里混合烹饪过的气息,还有漂亮的一看就很有食欲的颜色,让谢公萱瞬间坐起来。
啊,不知道怎么的有一双筷子瞬移到我手里了哎!
她这么想着。
“哇,没想到你做的东西这么可以!到楼下当厨师好了,啊不对,只有侦探社的人能减少你的破坏力了。”谢公萱快速吃着,不忘夸奖两句。
“唔,是在赞扬我吧。”太宰治回答着。
随意的日常互损之后,时间已经挺晚了。
“嗯,该走了。”谢公萱伸了个懒腰,感觉幸福感又回归了身体。
虽然今天被气了好多次,但也不赖。
“啊哈,需要我开车送——”
“大可不必……我家也在这片住宅区。”谢公萱的快乐就像被戳破的气球,一听到“开车”两个字就没气儿了。“你快点休息吧,明天是第一天工作啊。我给你讲你那个搭档老恐怖了,上次说好三分钟上的咖啡店员花了三分半就被他数落了好久哎!不过人还是挺好的经常路过楼下顺便帮帮忙——不对我该走了,真该走了,明天见。”
谢公萱拉开了门。
结果最后太宰治还是把她送到了家门口,get到了她的门牌号。
“再见。”谢公萱站在玄关,有气无力的道别。
“哎,走之前我想问最后一个问题。”太宰治语气严肃。
“说吧。”谢公萱总感觉哪里不对。
太宰治突然含情脉脉,眼睛里似乎有星子闪烁,明亮而动人:“真的不考虑和我殉情吗?”
“?”谢公萱觉得自己在朝着一个叫“黑人问号”的表情包逐步靠近。
“啊,骗你的。”他突然说。
谢公萱冷漠地关门。
门外的太宰治轻轻笑着叹气,然后转过身,脚步踏在地面的回响在夜色的宁静中格外清晰。
骗你的——你不是说——
还不想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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