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在英语课的课上讨论抓紧时间为新游戏推图事业添砖加瓦的谢公萱, 此时一脸茫然地看着本来应该出现在自己桌肚深处的电子设备被拿在了太宰治的手上。
来自她的询问疑惑异常“这是什么情况”
“哎, 同桌总是在自己辛辛苦苦学习的时候玩游戏, 总感觉很难过呢”
太宰治将手上的手机轻巧地转了转,然后塞进了自己的桌子里。
“虽然但是,我觉得我们还是有商量的余地的”谢公萱梗了一下, 莫名的理亏让她的发言已经没有刚刚的底气。
这个人,是什么时候, 把自己五分钟前才打开过的手机顺到自己手里的
“没有哦。除非你想到什么办法补救我受伤的心。”
太宰治将几张白色的纸张放到了桌面上,一副不打算继续谈话的样子。
“很好, 这是你逼迫我的”谢公萱朝着椅背靠了靠,决定祭出大杀器。
不为所动的太宰治“唔, 如果你是找这个的话,也在我这里哦”
谢公萱
“我的任天堂ns你什么时候拿走的”
然而, 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几秒钟后
“你是魔鬼吗, 用了几年的sv你都不放过”
“4这种东西怎么也不会影响你的心情吧”
“啊,那只是一个小说阅读器qaq,放过孩子可以吗”
看着太宰治一样样展示本来应该放在自己这里的电子设备的谢公萱最终吐出一口浊气“好吧,告诉我,你给我剩了什么”
对方似乎没有察觉她压抑的洪荒之力, 还献宝式地勾起轻笑“你的移动电源”
谢公萱
设备全都没了要充电宝有什么用啊
最后她还是压抑住了向人民警察举报他的,原因只是因为举报了他, 就相当于举报自己私藏违禁设备这种悲惨的事实。
她试探性问“我觉得谈判是解决问题的重要方式, 要不咱们和谐交流一下”
“好啊, 如果你这么有诚意地邀请的话。”太宰治终于转过身, 手上是几片绿色的枫叶,“如果你把东西交给我保管的话,可以用我发放的枫叶以一张一个小时的价格租借回去哦”
那是教学楼门口枫树下的叶子,因为四季常春而如普通的叶子一样呈现着生机勃勃的绿,只有外圈镀金般留下了一圈属于秋天枫叶应该有的红色。
谢公萱一秒也没有犹豫地拒绝了“这是不是太亏了你就是传说中的奸商吧我突然觉得有必要和你科普一下有关所有权和全能归属权的政治问题为你的学习事业贡献微不足道的力量呢。”
太宰治轻扯自己黑色的袖口,无意中露出里面白色的绷带“绝对不亏。作为交换,你大片空白的数学题,我可以告诉你怎么做哦”
因为看到绷带而稍微愣了愣神的谢公萱抬起头“那不能,最近几周的卷子越来越鬼畜,老师原创的问题那几个课代表到现在都没研究出来”
然后她看见了被轻轻展示在她面前的,已经完整完成的卷子。上面有关中日名词的标注甚至比解题的步骤还多。
“这种程度的话,我还是可以帮你的。”
将卷子朝着自己收了收,顺势靠近了许多的太宰治眉眼轻弯,带着少年独有的动人的气息。
谢公萱缩了缩,用一只手撑住了身体“我觉得吧”
然后他又展示了一张,纸面互相摩擦的声音好像因为他搭在一边纤长好看的手指,而变得动听起来。
谢公萱一愣“”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接着又是一张。
“好的,成交。”最后她一拍爪子,“我老早就觉得好好学习才是正道,自我控制实现人生目标是我不懈努力的方向,像我这种社会主义接班人是不会拒绝这种追求卓越的正当交易的嗷。”
她还没有说完,就感觉背后有一只爪子对着她的头来了一下。
罪魁祸首是她背后的,博古通今的全球通史同学
“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一听这个浮夸的语气就知道谢某人开始自恋了啊。”
谢公萱抓住自己的发尾,试图用头撞她“那不能读书人的事情,能叫自恋吗”
再说,也不全是假话啊。
一直一个人生活着,所以没有控制的糟糕的生活和学习习惯,才是她把原来的同桌惹生气,导致她搬到了讲台旁边的罪魁祸首不是吗
那句还没有出口的道歉,好像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不必要了啊。
三分钟后,她重新凑到了太宰治的身边。
“我突然觉得,这个交易明天开始也是不错的。”
对方不为所动,甚至还趴到了桌子上。
“qaq我那个游戏马上就通关了,让我了却这个遗憾吧”
太宰治只是闷闷地“嗯”了一声,完全没有表示的样子。
“我对着天发誓,完成最后的诀别之后,我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呜呜呜,小游啊,你陪伴了我这么多年,我却连一个好好和你说再见的机会都没有”
“人生苦短,我还不如从这里跳下去,再见了,一楼的窗户,大概就是我今时今日的归宿了吧”
最后,在谢公萱试图吟唱死魂灵之前,其中一个游戏机终于被摆在了她的面前。
那个少年一副无奈的样子“无论是什么情况下,都完全拿你没有办法啊”
然后他轻轻叹着气“那就从晚上开始”
谢公萱拒绝“过了十二点才算明天嘛。”
生活不易,太宰叹气“唔,知道啦十二点。”
凌晨四点看海棠花的,是川端康成。
凌晨四点被饿醒然后再也睡不着最后披了个长长的外套就摸到了厨房的,是谢公萱。
最后还是拖到了一点交出设备,好像哪里不对劲的她梦境断断续续,颇有戒毒的难过感,最后醒来的时候格外的早,只好起来吃点东西清醒一下。
冰箱里面是什么呢,水果,牛奶,面包
都不太想吃啊。
寂静的夜晚只有窗外的虫鸣,夜雨随着清寒在窗上奏着好听的曲子,却也随着深夜朝着黎明的转折的曲线变得慢慢沉静起来。
这样的安静时刻,谢公萱小心翼翼合上冰箱门的时候,顺利注意到了因为一个个子很高的男性的出现而被挡住的光线。
“太宰治半夜不睡觉,你也是出来觅食的吗”
吓得差点关门用力过度的谢公萱因为猝不及防的惊吓抓住了对方的衣角,然后小声地谴责着。
“是我哦”
雪片一样单薄的声音,像是因着今晚的夜雨产生的幻觉。
她怔怔然抬头的时候,只看见了不太清晰的少年好看的面容,也注意到自己抓住的衣角柔软过了头,比起太宰治的外套,更像笼罩陀思妥耶夫斯基清瘦身影的黑色披风。
谢公萱不知所措地松开了手“啊,抱歉”
同样是突如其来出现在生命里的人,和这个亲人站在一起的时候,却没有太宰治那样自然而然的感觉
更多的是,介于合理与不合理之间的情绪,像是隔了一扇透明的壁障对话那样。
似乎是为了缓解一下逐渐变得微妙的气氛,她又问着“你也饿了吗”
“只是在思考一些事情哦来到这里之后,反而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他带着笑意语气很温和,像是不愿意惊扰安静的空气那样,“如果想要茶点的话,有一些放在橱柜里没有开封。”
“是吗,我听她听母亲说你是为了工作才回来的,现在居然无所事事起来了啊。”谢公萱最开始试图将手机摸索出来打开手电筒,但是当触碰到一小片枫叶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来手机已经不在身边了。“唔,能麻烦开一盏小灯吗”
“这样的要求,不需要算进麻烦的行列吧”
随着费奥多尔抬起手轻轻触碰了什么开关的动作,白色的光晕从头顶玻璃花形状的装饰品上投射下来,度上了一圈圈干净而朦胧的色彩。
“用你的异能的话,也可以做到的哦。”
被灯光晕染的更加苍白的费奥多尔像是试探性的低语着,也是听到他这句话的同时,谢公萱下示意地侧过了身。
她的身影,都如同倒映在湖面的天空一样,整个反映在那双紫红色的瞳孔里。
他视线停留了一瞬,如果是这个反应的话那就说明她的异能依然存在啊。
“我还以为是个超级大秘密,原来你也知道啊”谢公萱没什么犹豫地打开了橱柜的门,“不过没有什么差别吧”
费奥多尔语气停顿了一瞬“没有差别吗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已经顺利够到了柿饼的她眼睛亮了亮,因着已经能想象到那甜蜜柔软的味道让全身都像跌进棉花糖里的进食体验,谢公萱的回答都轻快了很多。
“人类可以使用的工具本来就很多了以后还会越来越多的,好像几乎没有什么我们做不到的事情异能的话,也只是其中一种吧。”
说起来,从见到面前这个亲人开始,她们好像从来没有多说过几句话。
关于他和自己父母关系的好奇,关于他为什么知道自己异能的好奇,驱使着谢公萱又补充了一句“要坐下来聊聊吗,如果你不介意我现在迫切的进食的话”
“没有拒绝的理由哦”
他是这样回答的。
寂静的房间里,盒子打开的摩擦的轻响格外的明晰。
谢公萱用行动表示,饥饿这种事情,多忍一秒都是血亏。
“过分强大的能力对于普通人而言只会招致祸端,用自己的力量去改变世界的能力,神明拥有就足够了吧”
陀思妥耶夫斯基说话的时候,像是带有一种吸引别人专注于他每一个字,然后将其带进自己思维漩涡的魔力那样。
“是啊,这样说也没有错啦。”预想中的软糯甜味化开的时候,谢公萱满足地眯起了眼睛,“不过小到忍着暴饮暴食的去认真生活,大到推翻小部分人贯彻自己私利的统治,或者是坐在谈判桌上用海洋法终止几百年的争端
好多好多事情都让历史朝着原来越为了人服务的方向前进啊如果这样说的话,人类本身就在不断和自己的力量对抗的进程中,不过正是在这样的对抗中,我们才成了现在的样子”
所以她觉得,就算拥有了随心所欲书写世界的能力,她大概也不会随意使用吧
毕竟世界本身,就在对抗着顺势洪流一样的“熵”中,在所有人的奋斗下,朝着更完美的形态变化着。
费奥多尔沉默了一会,回答的时候,紫红色的眼眸却像夜色一样晦暗。
“是吗,原来你一直是这样想的”
谢公萱摇了摇手指,然后将盖子虔诚地扣在了盒子的表面,像是感谢这完美的一餐一样“不是呀,正确的思想离不开九年义务教育的引导费奥如果可以这么叫你的话你一看就没有在中国接受四有公民的教育啊。”
忘记了对方姓名的谢公萱语气遗憾,还轻轻将手指扣在了盒子表面,颇有伤仲永的长者之风。
“”
突然有被冒犯的陀思只是睁了睁眼,下颌抬起一个近乎可以忽略的弧度,像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样定格了。
“好了,这不是重点啊。我可以问问你和他们的关系吗”
谢公萱在提到自己父母亲的时候,不自然地停顿了一下,但是好奇心却像点燃的小火苗一样,在氧气的支撑下燃烧得越来越旺盛。
这个问题,困扰她许久啊
“按照中国的计算方法,应该是他们的侄子吧。”
陀思妥耶夫斯基似乎终于缓了过来,手指抵在侧颊上,认真地回答着。
谢公萱终于问出了自己堆积许多天的大问题“所以我觉得奇怪啊因为他们一直都是独生子女啊”
“”
然后陀思又安静了半晌。
“嗯被你发现了。这样吧,我其实是他们的私生子,你把我当做自己的亲哥哥也是可以的。”
谢公萱表示刚刚是不是有一道雷击中了我
刚刚是不是有人当着自己的面在写剧本啊
而且他为什么看上去心情愉快了很多啊这种事情被发现不应该恐怖如斯吗
“等等我需要反应一下你到底是哪一边的私生子”
面对这样的灵魂质问,对方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稍微紧了紧自己的披风,虽然是凌晨,往椅背靠动的时候总有种晴朗的下午品茶的感觉。
“其他的,暂时保密吧。”
谢公萱
你都说了这么多了再来一点也不会怎么样吧
她放在盒子上的手指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安放,最后只能无语凝噎。
“知道了,对话结束。”她郁闷地站起身,“反正快天亮了,我去客厅等太宰治睡醒就去上课”
陀思只是疑惑地歪了歪头,什么也没有说,目送着她离开的背影。
那扇无形的,隔离在他们之间的那扇窗门,似乎在短暂的对话中窥到了开启的微芒。
只不过,一切的虚幻,都会在知道真相的那天,崩塌成更加狼狈的瓦砾吧。
至少对于陀思妥耶夫斯基是这样的。
当谢公萱百无聊赖地赶着根本写不完的卷子,吐槽这次的作业怎么多到了这么恐怖的地步的时候,黎明已经在时钟指向六点的时候到来了。
她撑着脸,手上的笔无意识在空中划着什么,决定暂时休眠十分钟恢复精神的时候,太宰治终于出现了。
不过不是从楼上本来应该用来休息的房间
而是从大门口。
全身因为雨幕而被打湿成更加晦暗的黑色,带着刚刚黎明的寒气,拿着一根细长的针的好看的手指似乎刚刚有水珠滴落,显得比平日更加白皙
突然惊醒的谢公萱就转过头,发现刚刚将门拉开一角的太宰治只是愣愣地眨了眨眼。
安静地对视的一秒钟,一切都像初升之日一样,在诞生和沉没的边缘,却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在无可抵抗地滋生着
于是太宰治就悄悄地,缓慢地,将门再次关上了。
谢公萱
二十分钟后,洗净身上的雨气,换了一身衣服的太宰治即便带着做错了事情般请求宽恕的笑,也难逃即将接近的社会主义审判。
“我们暂且揭过你居然撬门这个问题你为什么是从外面回来的”
目光怀疑,言辞正义的谢公萱拿到了审判长的身份,未经辩护就为他的未成年在外乱逛的罪行一锤定音。
“嗯因为有些需要弄清楚的事情嘛”太宰治小声地说着,鸢色的眼眸里是泛动着光彩般的楚楚可怜。
“等等,没必要这么看着我啊。你应该对着自己的家长忏悔”这么说着的谢公萱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对,“你莫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这次太宰治回答地很快“绝对没有的”
“那就行毕竟做什么事情是你的自由,我好像也不该管你。”看着他尚未完全干透的谢公萱无奈地扔过去一条干毛巾,“只是莫名觉得在这等你,好像有点亏”
“可以管的哦。”太宰治接过毛巾的时候反应颇为迅速,习惯性稍稍弯曲身子,“抱歉,我以为周末的话,你不会这么积极的起来的。”
“”
这次突然卡壳的是谢公萱本萱。
“啊,周末啊。咳咳,那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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