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冈义勇愣了一下, 但是他心里却并没有因为这样一句称得上的暧昧的话而感到任何的欣喜。他突然想起了那天回春绿弥像是小兽一样呜咽的哭声,嘶哑的喊着他的名字,还有红肿的眼睛。
没有了家, 没有了亲人,甚至连从小长大的世界也一起消失了。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除了回忆,他什么都没有了。
任谁也没有办法能够快速的冷静下来。
而回春绿弥呢, 他不过是一个15岁的孩子罢了, 他只是抱着自己哭了一个晚上, 那甚至是一个晚上都没有, 只不过是几个小时而已。富冈义勇还能想起来从温暖的被褥里醒过来, 对方微微笑的脸, 好像没有一点点阴霾的平静。
也许那只是看起来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而已。
对方的行为举止,还有他的话语,分明表现了他不安, 还有焦躁的心理。
谁能在失去了一个家哪能在一个晚上哭完之后就能好起来呢
这一点富冈义勇是再知道不过的了,他在是一个本该是愉快的日子里失去了所有的亲人, 亲眼看到了恶鬼杀掉了全家人, 而他只能躲藏着。后来虽然被身为培育师的鳞泷左近次带走, 但是他却是失魂落魄了好久,再被锖兔打了一顿才清醒过来。只是这样还不够, 他又受到了挚友死亡的打击, 直至现在他还耿耿于怀。
他又怎么能够要求回春绿弥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走出来呢。
富冈义勇叹了口气。
身后的回春绿弥因为对方长时间的不吭声开始气恼起来。
他咬着牙有些羞耻的用力去扯富冈义勇的头发, 就像是幼稚的小学生一样, 试图引起对方的注意力。
他恶狠狠的说道,“我也不是故意想要说这么恶心肉麻的话的”回春绿弥心里还有些委屈巴巴的,他平时也不像是会说这样话的人啊,这几天他的行为举止自己也觉得有些奇怪,竟然还堆着自家师兄说出那样的话。
回春绿弥又想起了那天晚上富冈义勇的手,有些惴惴不安,如果他真的想多了,自家师兄喜欢他,那说出这句话的自己岂不是很危险了。
少女漫里这样的女孩子可是要挨亲的
只是他的思考被打乱了,富冈义勇就一个转身,身下的温泉水发出哗哗的声响,他回过神,就感受到自己的脑袋被一双温暖的大手拦了过去,对方的手就按在他的后脑勺上,然后好像有些生涩的轻轻的拍了几下。
呼吸间炽热的气息跟温泉的蒸汽混在一起,打在皮肤上,激起一点点的小疙瘩。
回春绿弥莫名的有些想哭了,但是他没有,在狠狠的吸了鼻子之后他闭上了眼睛,把头埋得更紧了一些。
甚至还有些后悔,自己怎么能这么想师兄呢
对方明明还是个慈祥的老父亲
富冈义勇手下的力道非常温和,他大概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人,以前锖兔的方法在这个地方显然是没有办法实施的,他只能这么干。
他憋了半天只说出了一句,“辛苦了。”
回春绿弥被他抱了这么久也没有脾气,只是嘟嘟囔囔的在他的脸侧蹭了蹭,然后伸手拼命去推他。
“你不觉得我们现在的姿势很奇怪吗”
回春绿弥刚刚还保持着之前的姿势盘坐在岸边,虽然因为要去扯对方的头脊背玩下来了一些,但是富冈义勇这么一按又把他的上半身几乎折了下去。
他甚至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肚子还碰到了脚后跟,思绪回来的时候就觉着自己现在好像是在做什么奇怪的拉伸运动,大腿根的位置能够感受到肌肉的拉伸。
回春绿弥脸色微红的直起身子,像是掩饰性的碰碰自己的鼻子,“亏得我柔韧性还可以”刚刚有些温馨的气氛一下子被打散了,回春绿弥也因为刚刚自己说的话而有些尴尬,自己那句想你了确实是没有经过大脑脱口而出了,对于这个少年来说显然是太过肉麻了。
他撇了一眼面色如常的富冈义勇,只觉得对方怎么能冷静成这个样子。
回春绿弥抿了抿嘴,将自己的头发往耳后拢了拢,虽然温泉很暖和,但是出来之后湿漉漉的发尾上的水滴打在背上还是有些发凉的。
“我先去擦擦头发。”他想起这里没有吹风机,现在也不好再回本丸吹头发,不然过来的时候不是又要掉到义勇面前了。
回春绿弥站起身往外面走去,再说之前被泡的稍微有些久了,再泡下去,他可是要晕过去了。
绝对不是因为太害羞了想要跑掉的。
他哒哒哒的往外面走着,然后在门口的时候往烟雾缭绕,几乎看不太清楚富冈义勇的位置喊,“我待会儿顺便看看哥哥了”也不知道这段时间他的诅咒有没有减缓。
得到一个模模糊糊胡的回应之后他才走掉。
原本因为刚刚发生的事情还算得上是热闹的温泉场一下子安静下来,只留下了一小串湿漉漉的脚印,又很快就消失在热气当中了。
富冈义勇垂下眼睛将结实的后背靠在粗粒的温泉边沿,过了好久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回春绿弥拍拍自己的脸,接触到有些微凉的空气之后,他迅速的冷静了下来。
他本来就有些小孩子性子,一想到他还有个空巢老人就在不远的地方,回程绿弥一下子就有些担心起来,立马就把刚刚那些奇奇怪怪的情绪抛开了。
之前在这个地方住过,回春绿弥对于这片区域还算是熟悉,他很快就找到了产屋敷耀哉所在的房间。天音和她的几个孩子们不知道去了哪里,只留他一个人待在房间当中处理一些文书。
听到外面的动静的时候,产屋敷耀哉抬头,在看到回春绿弥的脸时充满了惊喜。
“小春”
而回春绿弥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据说产屋敷耀哉的糖果还可以坚持一段时间,这么看的话他的糖对于自家哥哥的诅咒的抑制还是有一些作用的。至少现在那片狰狞的痕迹还只是停留在眉毛以上的距离,但是如果他在迟来个几个月的话,糖果用完了说不定就要立刻恶化到面中的位置。
回春绿弥相当熟练地为他治疗起来,他感受到自己身体里面的力量似乎比以前要顺畅并且庞大的多。
是因为自己开花了吗
产屋敷耀哉也正好想说这个。
他伸手笑眯眯的碰碰回春绿弥脑袋上的花朵,笑得一脸慈父的样子,“我们小春已经开花了呀”他想起那孩子还软绵绵的一小只的时候抱着他的大腿跟自己说,等她结果子了之后就能治好自己了。
“长大了。”产屋敷耀哉非常欣慰。
回春绿弥有些受不了他的语气,报复性的扯了块毯子把他的脑袋给遮了起来。
“刚刚从义勇那里回来吗”兄弟间两个人这样打闹已经很难得了,产屋敷耀哉也不生气,将毯子拿下来之后放在腿间,关切的问道,随即就感受到自己身前孩子忽然僵硬了一下。
回春绿弥悄咪咪的揉了一把自己的脸,好不容易才忘掉刚刚的尴尬呢。
他对产屋敷耀哉说道,“呃嗯。”然后迅速转移话题,“我这段时间会长期的呆在这边不回去了。”
产屋敷耀哉有些奇怪,“你能够控制你自己的力量了”
“差不多吧。”回春绿弥有些含糊不清的说道。
看来自家弟弟在长大之后顺便还学会了隐瞒。
但是产屋敷耀哉并不在于这个,只要他活的好就可以了。
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产屋敷一族本来就对情绪有着极大的敏锐度。他感受到了自己面前这个孩子有些不太对劲,但是在没有办法了解到全部的情况之前,他当然不能这样直接的问出来。
或许可以问问义勇。
产屋敷耀哉想,他显然是从富冈义勇那里过来的,恐怕时间也不会太久,虽然换过了衣服,但是头发上还是滴着水,身上也还有水汽,恐怕刚好撞上了对方洗漱吧。
他也不是什么没有经过人事的孩子了,这么一想心里就有些了然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自己弟弟看起来是并未开窍的样子,他也不好多问,只想着待会儿好把富冈义勇叫过来询问一番。
产屋敷耀哉温柔的说道,“那你可要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天音他们都很想念你。”
回春绿弥点点头,安静了一会儿,然后突然说道,“我想去参加最终选拔。”
产屋敷耀哉沉默了片刻才开口,“你想好了吗”
回春绿弥点点头,他早就觉得这样自己瞎几把乱找鬼有些不太方便了。
有认识的鬼杀队的队员跟着一起的时候还好,他一个人的时候又不会每回都能碰到鬼。他也不希望自己每次都要跟着别人,这样他也完全不知道他一个人究竟能够产生多大的力量。
回春绿弥虽然有一只鎹鸦,但是那只是产屋敷耀哉送给他可以联络的工具,顺便还可以帮助他识别鬼再导导航什么的。
但是成为鬼杀队的队员就不一样了,回春绿弥可以从鎹鸦的口中得到一些其他的鬼所在地的情报,这些东西即便是产屋敷耀哉这个家主也不能给他开后门的,只有成为了鬼杀队的队员之后才会告诉回春绿弥。
“既然你想好了那就去吧。”产屋敷耀哉拍拍回春绿弥的手背,他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看来我们鬼杀队又要多一位优秀的剑士了。”
回春绿弥暗自在心里想,那你可就太小看我了,这一个剑士还拖家带口呢,现在就有个七名刀剑男士,未来他要是全刀帐了,打鬼现场还不得是跟群殴似得。
他一想到自己到时候领着跟个小团体似得刀剑男士大军们站成一圈把产屋敷耀哉围住,手上一人举着一棵向日葵的样子就觉得有些好笑。
回春绿弥甚至有些美滋滋,鬼舞辻无惨可能会先被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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