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 12 章

小说:温柔沦陷 作者:陛下不上朝
    在古莎眼中,桑酒根本就不配得到这枚戒指,她知道上面的钻石有多价值连城吗

    桑酒就这么随便戴在了脖子上,似乎全然不在意。

    她的脑中浮现了几个字。

    暴殄天物。

    桑酒明显察觉到了古莎的失神,探了探身“前辈,怎么了”

    仿佛被她的声线敲醒,古莎定了定神,恢复往常的平静“没什么,你今天的表现不错。”

    即便古莎掩饰得再好,桑酒也能看出她的夸赞并不是发自真心。

    桑酒笑了笑,并未多言“谢谢前辈。”

    从片场离开后,桑酒坐在车里想,古莎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古怪。

    桑酒听说过关于古莎的传闻,她对外口碑虽好,脾气却挺大,不可能在进组第一天就对一个新人多加关注。

    难道说,那场匿名的应援惹怒到她了

    桑酒对这件事毫无头绪,她怎么也不会想到给她应援的人,会是被她泼酒的严谟。

    桑酒不需要拍戏的时候,本来可以在家休息一会。但是,桑玫却给她找了事做。

    “黎原是妈妈朋友的儿子,他刚从国外回来,对帝都还不太熟悉,你带他去各地逛一逛。”

    似乎知道桑酒会拒绝,桑玫又说“妈妈知道你忙,如果你真没办法去的话,妈妈就自己去,不麻烦你了。”

    桑酒哪会拒绝桑玫,于是,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桑酒出门前,随意看了镜子一眼,调整了一下口罩。

    桑酒坐上车,前往花神咖啡厅。这里的咖啡和甜点非常有名,价位也远在市场价之上。

    桑玫说,黎原已经定了花神咖啡厅的包厢,她直接去就好了。

    桑酒到了,她一边往包厢走,一边想着,不是她要带黎原逛逛吗,怎么感觉黎原比她还要熟悉这里呢。

    桑酒没有多想,她走进包厢,黎原一看见桑酒就站起身来,笑着说“桑小姐你好,我是黎原。”

    桑酒礼貌地点头。她看了黎原一眼,黎原长相清秀,身上带着书卷气息,穿着一身西装,看上去非常正式。

    他们坐下来后,黎原把菜单推到桑酒面前:“桑小姐喜欢什么就自己点吧。”

    桑酒点了咖啡和甜点,黎原看向桑酒,他似乎有些紧张“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今年27岁,现在是个外科医生。”

    桑酒漫不经心地听着,为什么黎原要和她说他的年龄和职业,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这时,黎原又开口“我平时喜欢游泳,打篮球,不知道桑小姐的爱好是什么”

    等等精明的桑大小姐越听越感觉不对劲,不是说只是尽地主之谊吗怎么感觉像在相亲啊

    桑酒瞬间想明白了,感情桑玫瞒着她,想让她和黎原相亲。

    桑酒根本没有谈恋爱的心,她故意说道“我这人其实没什么爱好,就是喜欢花钱,一个月至少得花上几百万,偶尔花上一千万也是常事。”

    桑酒心想,我这么说,你还聊得下去

    结果黎原笑了笑“桑小姐养尊处优着长大,喜欢花钱非常正常。”

    桑酒“”

    桑酒又想了一招,故意提醒了一句“你知道吧,我泼过严谟酒,我这人脾气不太好。”

    黎原依旧笑着“桑小姐性子直,一定是严谟做了什么不恰当的事情,我理解桑小姐。”

    桑酒“”这话让她怎么接

    无论桑酒怎么说,黎原脸上都带着温和的笑,桑酒无奈,找了个借口去卫生间,想再好好思索办法。

    桑酒离开的时候,被蒋少游看见了。蒋少游瞥见了包厢里有个男人,他想了想,脚步一拐去了世禾。

    蒋少游到世禾的时候,温季瓷正在看文件,他垂着眸子,面上没什么表情。

    蒋少游想到刚才看到的场景,一脸八卦地说“阿瓷,你猜我今天看到了谁在相亲”

    温季瓷头都未抬“没兴趣。”

    蒋少游早就料到温季瓷的回答了,他自顾自地讲“我看到了你妹妹在”

    那两个字清晰地落进温季瓷的耳中,他蓦地抬起了头,声音微沉“你说谁”

    蒋少游虽然奇怪温季瓷的反应,但他没有细问,继续说道“你妹妹好像在相亲。”

    话音刚落,温季瓷倏地站起了身,朝门口走去,他走得很急,连外套都没拿。

    蒋少游奇怪“阿瓷,你去哪”

    无人回答他。

    温季瓷目不斜视地走过蒋少游旁边,他薄唇抿成直线,似是隐着极深的情绪。

    温季瓷走得很快,待蒋少游看向门外时,门开敞着,他却早已不见踪影,只有风声猎猎。

    温季瓷坐上帕加尼,他用力打开车门,手却有些颤抖。他深吸了一口气,逼自己冷静下来。

    车子前行,温季瓷的手覆在方向盘上,掌骨微凸,苍白的手背上泛着清晰分明的青筋。

    窗外风景呼啸掠过,一切事物都似成了幻影,此时,温季瓷的脑海里只回响着一句话。

    她在相亲。

    她在相亲。

    这句话似一道雪白的闪电,破开了凝结的黑暗,也破开了温季瓷心底那晦暗的情绪。

    温季瓷忽然脚踩油门,加快了速度,车子极快地往前驶去。

    花神咖啡厅离世禾有些远,但温季瓷硬生生缩短了几倍的时间,在极短的时间赶到了这里。

    温季瓷快步走进咖啡厅,按蒋少游说的位置,来到包厢外面。

    温季瓷打开门,那个纤细的人映入他的眼底。

    在看到桑酒的那一瞬,温季瓷所有的理智尽数崩塌。所有的克制和隐忍,都成了一场笑话。

    桑酒不知道蒋少游把她和黎原相亲的事情告诉了温季瓷,她听到声音,抬起了头,怔住。

    温季瓷怎么会来这里

    温季瓷走到桑酒旁边,他蓦地俯下身,手覆在桑酒手臂上,生生把她整个人往上拽起。

    温季瓷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又薄又冷“跟我走。”

    桑酒看了黎原一眼“等等”虽然她也不想坐在这里,但礼貌起见,离开前总得先道声别吧。

    温季瓷眼底墨色重重,他开了口,相同的语句,语气却更冷“跟我走。”

    桑酒被拽起来的同时,她没忘记带上口罩。

    温季瓷的力道很大,他几乎是扯着她整个人往前走去,桑酒毫无反抗之力,只能跟着他离开。

    桑酒仰头,看见了温季瓷冷冽的下颌。

    温季瓷面无表情的样子太可怕。像是冬日里卷起的凛冽的风,风被撕裂,背后却是更深的冷。

    桑酒心里没来由地升起了恐慌,她想把手挣脱出来,却无济于事。

    她甚至还掐了温季瓷的手臂一把,温季瓷却似感觉不到痛一样,依旧紧紧地禁锢着她,根本逃离不得。

    桑酒深吸了一口气“哥哥,你弄痛我了。”

    温季瓷蓦地停了步子,他弯腰,俯视着看向桑酒。他把桑酒的手翻折上来,把她整个人又往上提了提。

    桑酒的手几乎就抵在温季瓷的唇下,两人距离很近。呼吸逼近,气息却更冷。

    温季瓷直勾勾地盯着桑酒,缓慢地展开一丝冰冷的笑“弄痛你了是吗。”

    桑酒看得很清楚,温季瓷虽然在笑,却连眉梢都是冷的。她实在不明白,温季瓷到底在气什么。

    温季瓷直直望着桑酒,这样近乎放肆的眼神,他似乎完全不打算收敛。

    心底那阴暗的,不明的情绪再次袭来,是生长于刀刃上的花,也是燃烧在冰雪里的火。

    温季瓷放任其滋长,沉沉覆盖了他的整个心脏。

    温季瓷偏过头,不再看桑酒。他单手扯着桑酒的手臂,另一只手打开车门,然后,他把桑酒蓦地往里一推。

    把桑酒直接扔进了车里。

    桑酒彻底懵了。温季瓷是疯了吗他要带她去哪里而且他为什么发这么大火

    “砰”地一声,温季瓷关上车门,走到另一边,准备上车。

    桑酒见温季瓷离开了,她立即准备下车,她脚刚踏到地面,身后就响起一道毫无温度的声线,似刃般冰冷地贴着她的颈侧。

    “去哪”

    下一秒,一个强大的力道倏地扯着桑酒的手臂,轻而易举地把她拉回车里。

    桑酒转头看向温季瓷,冷声道“我要下车。”

    温季瓷面无表情地看着桑酒,扯了扯嘴角:“想下车晚了。”

    桑酒心一沉,下意识就想逃。

    桑酒刚转头,温季瓷就似有所察,他俯下身子,单手把桑酒两只手交叠在一起,手掌上移,又覆在桑酒的手腕上,牢牢地禁锢着她。

    温季瓷又抬起另一只手,他越过桑酒的身子,去关车门。这样的动作,温季瓷几乎把桑酒整个人圈在了怀里。

    桑酒不由得身子紧绷。

    “啪”的一声,车门重重关上。

    寂静中,又响起“咔嚓”一声。

    桑酒低头,不知何时,她的安全带已被温季瓷扣上。

    车也落了锁。

    温季瓷脚踩油门,车子蓦地向前方驶去。

    车子开得比以往都快,桑酒转头望着温季瓷,皱着眉“停车停车”

    温季瓷似是没听到一样,下颌绷直。温季瓷向来矜贵清雅,今天的动作却近乎粗鲁。

    衬衫上方已松了两个扣子,领口松散地敞开,原本一丝不苟的黑色西装上也添了很多褶皱,有些凌乱。

    今天的一切,打破了温季瓷所有的规则,他却毫不在意。

    桑酒咬着牙道“温季瓷你听到没有,我说我要下车”

    桑酒的声音落进车里,温季瓷却连眼皮都未掀一下。他仍没转头,直视前方。

    光线虚化了温季瓷的眉眼,却让他的气势更加凛冽,寂静中,他轻笑了一声。

    “听到了,继续叫啊。”

    桑酒觉得今天的温季瓷很奇怪,以前温季瓷虽然和她不对付,但是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毫不遮掩他的情绪。

    桑酒见下车无望,她摘下口罩,靠在车背上,愤愤地自言自语。

    “我今天怎么这么倒霉,以为随便去见一个人,谁想到竟然是相亲对象。”

    “这已经够烦了,没想到还碰到一个疯子”

    话未说完,温季瓷忽然脚踩刹车,车子猛地停下,轮胎划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猝不及防的停车,桑酒整个人蓦地向前倾去,她转过头,皱着眉“温季瓷,你又发什么神经”

    话音刚落,温季瓷已经倾身过来,他一把将桑酒拽过来,视线紧盯着桑酒,声线沉沉落下“把你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车内开了暖气,他的气息却有些冷,在逼仄微暗的空间里,似罂粟般缠绕了上来。

    桑酒讽刺地看着温季瓷“哥哥,你又想弄痛我吗”

    温季瓷一怔,他松了手,视线却不移,沉声道“把你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他语气略微重了几分“说啊。”

    桑酒偏过头,语气冷漠“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空气沉默了几秒。

    下一秒,温季瓷一手掰过桑酒的肩,一手捏着桑酒的下颌,逼她直视着自己。

    两人距离太近,温季瓷的气息掠过桑酒的脸,冰凉的,刺得人肌肤生寒。

    桑酒闭上了眼,无力地抵抗着他。

    桑酒没有睁开眼,温季瓷头一次这么肆无忌惮地看着她。

    他的视线一寸寸扫过她的眼,她的鼻,最后在她的纤唇上停留了几秒。

    温季瓷的指腹若有似无地撩过桑酒的下颌,眼底情绪复杂至极,他敛了敛眸,放下了手。

    寂静中,他的语气忽然轻了下来“为什么不看我”

    桑酒仍闭着眼,讽刺地说“温季瓷,你是流氓吗”

    温季瓷轻嗤了一声“我是不是流氓,你现在才知道吗”

    即便桑酒闭着眼,但温季瓷的气息依旧霸道侵袭着她周围的每一寸空间,避无可避。

    温季瓷的声线缓而重“如果你不说的话,我们今天就耗在这里,我不介意和你在车上待一晚上。”

    桑酒看着温季瓷,依旧是熟悉的眉眼,却是全然陌生的语气。

    似乎平日里的漫不经心全是他的假象,此刻强势的他,才是最真实的。

    这样被完全压制的,几乎无法抵抗的挫败感,压垮了桑酒的最后一根神经。

    桑酒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我说我以为只是随便见一个人,谁知道是给我安排的相亲对象。”

    “我还说你疯了”

    最后一句话,桑酒几乎是厉声喊出来的“温季瓷,我这么说,你现在满意了”

    说完后,桑酒偏过了头。

    她的眼底隐着泪水,明明眼泪都已经在眼眶打转了,她却执拗地不肯让眼泪掉下来。

    话音落下,空气沉默。

    温季瓷却清晰地察觉到,自己那颗沉没在谷底的心,因为桑酒的解释,现在一点一点地升了上来。

    温季瓷的唇不可控制地微勾,原来,不是她要去相亲的。

    原来,她也抗拒这场相亲。

    温季瓷沉默地看着桑酒,桑酒背对着他,身子微微颤抖。温季瓷眉头拧起,他刚才疯了吗竟然这么对桑酒

    温季瓷眼底浮现懊恼,后悔、自责

    半晌,他闭了闭眼,他现在连装都不屑装了吗

    桑酒背对着温季瓷,声音还带着气“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无耻,这么流氓,这么过分”

    温季瓷忽然轻声道“抱歉。”

    桑酒愣住了,温季瓷竟然在和她道歉他竟然纡尊降贵在向她道歉

    桑酒没有转过身,冷冷道“我不想和流氓说话。”

    温季瓷立即又说“抱歉,我不该对你凶。”

    他的语气很低,近乎低声下气,轻得像是落进了风里。

    桑酒沉默了几秒,补了一句“还有,你不该弄痛我。”

    温季瓷的语气更低了“嗯,是我不对。”

    连着三句道歉,还是从向来高高在上的温季瓷口中说出的,桑酒的火气已经消了大半。

    沉默了几秒,温季瓷试探着问“送你回家”

    桑酒声音闷闷的“嗯。”

    又是一片安静。

    半晌,温太子小心翼翼地开口,哄着眼前的人。

    “消气了吗”

    “没有。”

    又停顿了几秒,温太子再次小心地问道。

    “眼泪擦了吗”

    “我又没哭。”顶多只是眼泪在眼眶打转而已。

    温季瓷立即顺从地说“嗯,你没哭。”

    桑酒“”

    温季瓷忽然这么好说话,她很不适应。

    温季瓷还想再说什么,桑酒硬邦邦地开口“我现在气还没有全消,你不要和我说话。”

    温季瓷“好。”

    两人回了温宅,桑酒回家泡了澡,今天她太累了,很快就睡着了。

    一夜无梦。

    清晨,桑酒睁开眼,她不经意看向床头柜,一怔。

    那里放着一个包装奢华的盒子,上面写着宝丽的字样,不知是谁放在这里的。

    桑酒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条限量版宝丽项链,泛着璀璨的光。

    桑酒眸光微动。

    她知道,这是温季瓷给她的赔罪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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