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莎骑虎难下,剧本既然已经改成了这样, 就由不得她拒绝。
虽然她进娱乐圈后也遇到过一些不顺心的事, 但都没有这一次的事情让她生气。
古莎低着头看着剧本, 神色难辨, 她精心修剪好的指甲重重地按在了剧本上, 眼底汹涌着怒气。
段姐当了这么多年古莎的经纪人,一看古莎这反应就觉得奇怪。
现在她看着古莎,根本没从她身上感受到半点喜悦。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听到段姐的话, 古莎瞬间回神,她下意识把视线放到了桑酒身上。
桑酒站在那边,面色如常,就连余光都懒得放在她这边,但是古莎总觉得桑酒一定知情, 还在背地里笑着她的不自量力。
“没什么就是加了几场戏。”古莎说话的时候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段姐扫了一眼剧本,同样脸色一变。
桑酒这才朝古莎看了一眼,现在古莎一定以为是她在背后故意搞鬼,虽然这事不是她主动提的, 但也的确和她有关。
谁让温季瓷护短呢, 温季瓷肯定觉得她这个便宜妹妹只有他能欺负, 其他人可不行。
桑酒没去管古莎接下来的反应, 她也可没空看古莎的冷脸, 她准备换好衣服去拍下一场戏。
桑酒转身离开时, 古莎才松了一口气, 要是桑酒在这里盯着她, 她才真正觉得落了面子。
投资商突然提出这样的意见,导演有些意外,不过这行业的弯弯绕绕很多,这样的事并不少见。
原本这部电视剧是关于江湖武侠的,导演一开始就想让那些演员亲身上阵,只有这样,那些抓取到的镜头才更符合他的要求。
宗遇向来敬业,一般他能完成的动作,他都会亲自完成。
而古莎的经纪人一开始就提出,任何有难度的动作,古莎都会让替身完成。
这么一来,似乎误打误撞顺了他的心意,导演倒是有些高兴了。
“古莎,你准备一下,我们二十分钟后开拍。”
一切准备就位,就等着古莎亲自上阵来演这两段戏。
在场的工作人员不约而同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古莎的戏份是加了不少,但是拍摄的难度也上升了。
他们纷纷猜测,难道是古莎得罪了投资方,所以有人想要整她
古莎不愧经验丰富,她很好地收敛了自己的神色,先前的怒气已经无迹可寻。
看上去,这次的戏份是她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所要求的,为了拍摄效果,也为了自己。
因着古莎这样的反应,原本以为她得罪了人的谈论也少了几分。
工作人员的话题都围绕在古莎的身上,却没有把这件事的源头往桑酒身上靠。
桑酒美则美矣,他们并不觉得她会有一个背景如此强大的后台。
古莎站在几米的高处,她身上吊着威亚,威亚师反复检查了好几遍装置,然后才进行了示意。
古莎需要提着剑,从高处跳落,落在准备好的垫子上。
位置不怎么高,耳边却鼓着风,一阵紧一阵慢,风不怎么大,却冷得让人心慌。
古莎想起自己刚入娱乐圈的时候,那时她为了给别人留下好印象,向来都是亲力亲为的,现在有些难度的戏她都让替身去做。
没想到这次因为一个新人,她竟然还要亲自去完成这几场拍摄。
古莎眼底带上几分冷,她的思绪很快就被导演的声音打断。
“action”
话音落下,古莎稳了稳心神,按照导演的要求,轻轻一跃。
特写的镜头录下了古莎飞跃下来的身影,一袭青衫古装,眉目坚毅,倒是比替身上阵剪辑的要好很多。
导演满意地点了点头“古莎,你再跳一次,这次把脸稍微对准镜头。”
不等古莎答应,导演立马安排工作人员“来来来,把古莎的威亚再检查一遍。”
古莎垂在长袖中的手紧了紧,再次上了高处,重新拍了一遍。
当古莎拍摄完这场高处下落的戏后,紧接着就是昨天她让桑酒ng多遍的落水戏。
不巧的是,桑酒刚拍摄完自己的戏份,被助理拉了过来看个热闹。
助理叫小禾,是经纪人刚给桑酒配的,之前桑酒没什么活动,也没资配助理。
小禾分内的事情完成得不错,一看桑酒有空,就把她拉了过来。
“小酒你快看。”小禾人八卦了点,却不会乱说话,就像现在,她也只是给桑酒使了个眼色。
眼底难掩“你看看坏事做多了是有现世报的”的兴奋。
不过小禾不知道桑酒和温家的关系,自然没把这两件事扯到一块。
反正桑酒也不是走人美心善那一挂的,即便她不去现场看古莎,难道古莎就不会把这事安在她头上了。
她早就被记挂上了,看看又何妨。
原本古莎想着快点拍完落水戏后,就赶紧回休息室休息,没想到桑酒不知什么时候闪了出来。
古莎的视线落在桑酒身上,桑酒还穿着刚才换上的素衣长裙,墨绿的绒花簪子素雅简单,却硬生生让她的美貌提亮了好几分。
桑酒神情自若,目光淡淡扫过,眼底没有一丝嘲讽和看好戏的意味。
落在古莎眼中,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古莎把桑酒定义成了装模作样,她瞬间起了怒火,又只能硬压了下去。
导演没注意到桑酒来了,他看向古莎“落水时间不用太久,很快就能出来了,不怎么难。”
之前这类的戏古莎都是由替身完成的,导演特地提点了一句“昨天桑酒做得就挺好的,你就按照她那样做就行了。”
导演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古莎一下子生出了胜负心,桑酒算什么,她能比桑酒做得更好。
古莎扮演的角色外柔内刚,即便是仓皇落水,也不会惊慌失措,古莎只需要保持冷静就够了。
导演喊了开始,在入水的前一刻,古莎的余光又瞥见了桑酒,桑酒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就好像有了极强的压迫。
这一瞬间,古莎的心突然乱了。
因为过分紧张,古莎刚入水就挣扎着浮出水面,模样狼狈,和人物性大相径庭。
果然,导演皱起了眉“古莎,再来一遍,注意表情。”
冬日的水刺骨,古莎第一次体验到了桑酒那天是什么样的感受,面对她的刁难,桑酒又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的。
古莎第二次拍摄,同样以失败告终。
导演皱紧了眉“再来一遍。”
“桑酒能做到,你怎么不行”
“再一遍,表情别这么狰狞”
“”
一遍遍下水,衣服一遍遍弄干,没有休息时间,古莎彻底明白了自食恶果的滋味。
最后拍摄勉强结束。
古莎从水里出来时,她下意识望向桑酒站着的地方,桑酒早就不在了。
古莎这天在剧组拍得苦不堪言,桑酒的心情倒是很好,悠哉地坐在化妆间里看剧本。
桑酒沉浸在角色里,已经进入状态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楼月的声音打乱了她的状态“我在你剧组外面进不来,快出来接我。”
桑酒问助理“下场戏什么时候”
助理“还有半个小时。”
桑酒搁下剧本,出去接楼月。她果然是个富贵闲人,大白天跑到剧组里来干什么
刚走到外面,楼月就猛地窜到她前面“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楼月从国外旅游回来,知道了桑酒和古莎的事情,放下行李就冲往了片场。
“让我好好看看,你有没有受委屈看上去都瘦了。”
桑酒挑挑眉“温季瓷给古莎加了两场动作戏,全是真身上阵,今天有得她拍了。”
“我也想有个这么疼我的哥哥,瞧瞧我弟,成天就知道怼我。”
“对了,你看我今天的妆容怎么样见偶像够不够”楼月转了一圈,给桑酒展示了精致的猪猪女孩绝不认输的态度。
“你来片场不是来看我的,是找宗遇的吧。”桑酒冷漠开口,“我对你太失望了,断交吧。”
楼月“”
在桑酒的冷漠对待下,楼月开启了长达十几分钟的辩解,“你知道我刚下飞机就来找你多辛苦吗”,“我们家桑酒全娱乐圈最美”,“我对你的爱感天动地情比金坚”。
桑酒这才高抬贵手,勉强答应带楼月进片场。
“我现在跟宗遇不熟,你想要什么最好自己找他说。”
“真不熟吗他还在网上帮你说话了。”楼月星星眼道,“我翻遍了宗遇的微博,他从没提过别的女明星。”
“由此可见,你们青梅竹马的情谊在他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停”眼看着楼月有越讲越离谱的趋势,桑酒打住了她,“我们不算青梅竹马,充其量只是邻居。”
楼月“宗宗宗宗遇”
桑酒闻声,抬眼看过去,正好看见大明星宗遇被人围着要签名。
那里似乎有人提出了合影要求,宗遇委婉地拒绝了,那人只能把手机收回。
宗遇看了这边一眼,待别人散去后,他朝着桑酒和楼月走过来。
看到偶像的瞬间,楼月大脑当机,说话都语无伦次了。
“我是你青梅竹马的朋友”楼月立即改口,“我是桑酒朋友。”
桑酒已经有想打死楼月的冲动了,只可惜片场人多,不好发挥。
“青梅竹马。”宗遇看着桑酒,把这几个字重复了一遍。
他突然弯腰对上桑酒的眼睛,尾音上扬问道,“这是你朋友”
两人距离倏地拉近,桑酒下意识后退一步“嗯,她想向你要个签名。”
“签名啊”宗遇察觉到了桑酒的抗拒,不着痕迹地直起身,移开了视线,问楼月,“要合影吗”
“要”楼月抢在桑酒前开口,把手机都掏出来了。
刚刚不是还拒绝了别人的合影要求吗理由是剧组服装保密什么的。
宗遇似乎看出了桑酒的心思,出声叫住她“我们三个一起拍吧。”
他笑的时候仿佛永远不觉得疲倦。
楼月把桑酒拉到中间,她举起手机,宗遇很配合地看向镜头,咔嚓一声,三个人合照完成。
整张照片里,宗遇和楼月都在笑,只有桑酒还是一脸懵逼的状态。
“宗遇,下场戏到了”助理喊了一声。
“我的戏开始了,不能多聊。”宗遇有些遗憾,“以后有机会再见。”
楼月狂点头,捧着手机痴汉笑。
桑酒看着宗遇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世禾集团顶楼。
午后阳光静谧,落地窗斜斜地照入光线,落在温季瓷的脊背上,袖口挽起一截,精瘦的手腕搁在桌沿。
如今是工作时间,温季瓷却头一次开起了小差。
温季瓷修长的手指点在屏幕上,视频里的声音外放,里面嘻戏的笑声和他绷紧下颚的神情不入。
视频播放了几遍,温季瓷就不厌其烦地看了几遍。
如果不是视频一角出现的桑酒身影,温季瓷才不会浪费这么多时间,去看一个毫无营养的消遣视频。
这个视频分明已经在网上被全部删除,怎么也找不到,却出现在了温季瓷的手机里。
视频中,桑酒反复落着水,模样看不大清,但同样能感受到冬日的寒冷难耐。
越看,温季瓷眉峰拧得越紧,眼底间浓浓的不悦。
此时,高秘书敲门进来,将一份要签字的文件放在温季瓷面前。
温季瓷突然开口“我记得世禾这次运动广告的代言人还没确定下来候选人之一是不是古莎”
高秘书稍怔,一般来说温总不会插手这点小事,她也奇怪温总居然会记得古莎的名字。
“是的,还有一个明星叫沈龄,差不多在她们之间选定。”
温季瓷扯了一下领带,往后靠了靠,快速下了定论“不需要古莎,就定另外一个。”
高秘书愣了片刻“好的。”
高秘书的动作很快,既然温总已经明确表达出了对古莎的不喜,她很快把命令传达了下来。
下午的时候,古莎的经纪人就收到了世禾广告部拒绝电话。
段姐深知古莎的脾气,不算太好,可也不能把这事一直瞒下去,干脆在回去的保姆车上直接告诉了古莎。
古莎一身的疲惫还未褪去,听到这里立即坐直了身子“什么世禾没选我”
“负责人只说沈龄更适合。”段姐犹豫了几秒,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了世禾所以才”
古莎自然清楚前因后果,就是这样她也不后悔故意整了桑酒,她闭上眼,往座位上一靠,很明显不想回答。
段姐只能闭口不提。
桑酒早早地回了家,她吃完晚餐时,温季瓷都没回家。
她索性坐在沙发上看起了电影,揣摩一下其他角色的演技。
温季瓷进门时,桑酒正背对着他,他的视线落在电视屏幕上。
他还记得,此时正在播着的是桑酒喜欢的电影,他扫了一眼,发现电影快到尾声了。
温季瓷的脚步很轻,桑酒又看得入迷,丝毫没有察觉房里多了一个人。
刚走近,温季瓷忽的发现了空气中,一股若有似无的味道。
清冽的海洋香榭气味,一款男士香水。
桑酒不喷香水,所以这味道不属于她。
温季瓷步子迟缓了一瞬,原本选择上楼,此刻却换了方向。
身侧突然有人落了座,桑酒转头看去,温季瓷离得很近,整个人靠在沙发上,眉梢带着一贯的寡冷。
桑酒只开了一盏小灯,屏幕上的光线反复转化,在温季瓷的脸上留下斑驳的冷调。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心里莫名发怵。
随即桑酒想到她有什么好怂的,于是她佯装微怒。
“沙发这么宽,位置这么多,你偏偏坐我这边干什么”
温季瓷的姿势极为霸道,桑酒本就窝在沙发的一角,落座的时候就紧贴她坐下,手臂也漫不经心地放在桑酒身后的沙发上。
一个近乎圈禁的姿势,把桑酒彻底环在了一个角落。
温季瓷的语气也同样霸道,好像故意和桑酒对着干。
“不巧,我就看中了这个沙发。”
桑酒气得一噎,得,她惹不起还躲不起。
桑酒刚想起身去另外一边的沙发上,还没从沙发站起来,温季瓷突然勾了一下旁边的踩脚凳。
脚稍一用力,矮凳滑了过来。
不偏不倚,刚好拦在了她的面前,完美截断了她的去路。
温季瓷轻呵一声,仿佛刚才做这种缺德事的人不是他,薄唇勾起漫不经心的弧度,不急不缓地吐出一句话来。
“你不会坐过去点,一个人能占这么多位置。”
什么人
旁边哪有空间给她退,温季瓷倒打一耙的本领是越来越高了。
桑酒只能坐回原位“说吧,你又想干什么”
温季瓷反倒转过身子看她“那你觉得我想做什么”
“你又犯病了,什么时候犯病和我说,我躲着你走,行不行啊”
“不行。”温季瓷言简意赅。
“”
桑酒气鼓鼓地拿起手边的遥控器,准备换下一部电影缓缓心情,一边嘴里嘀咕着。
“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计较,我”
遥控器还没按下,就脱离了桑酒的手,温季瓷懒洋洋地靠着,手上拿着明目张胆抢来的遥控器。
胜负心这东西,桑酒在温季瓷这里向来是说来就来,她头脑一热,上半身立起来,开始抢温季瓷手上的遥控器。
“你还给我”
“如果我说我不给呢”
桑酒急得扒拉着温季瓷的袖子,温季瓷却游刃有余,身子都没动一下,就逗得桑酒气喘吁吁。
抢了一轮又一轮,遥控器始终还在温季瓷的手里。
这下桑酒彻底看出来了,温季瓷这是故意逗着她玩,明明比自己整整大了六岁,怎么比她还幼稚。
新仇加上旧恨,桑酒一时没想开,做出了一个平时绝对不会做的事情。
桑酒呼吸微促,伸出脚狠狠地踹了一下温季瓷的腰。
还想踹第二脚的时候,温季瓷突然伸手,把桑酒试图行凶作恶的脚握在了手心。
与其说是握,更不如说是温季瓷把桑酒的脚圈了起来,她挣脱了好几下,都没挣开。
脑袋一清醒,瞬间又怂了。
特别是对上温季瓷偏头看她的视线。
嚣张气势未敛,瞳孔浮光掠过。
眼底半明半暗不见底,一层层黑不断漾开,像是拿着刀的刽子手,能随时主宰她的性命。
桑酒还想缩脚,温季瓷手下一用劲,桑酒的身子毫无抵抗地往他的方向移了几寸。
温季瓷似笑非笑,仿佛在告诉桑酒她的不自量力。
“还踢不踢了”
一半陌生,一半紧张。
温季瓷的声音就像是桑酒的催命符。
桑酒咽了咽口水,莫名冒出一句。
“温季瓷,杀人是犯法的,你知道吧”
蓦地,温季瓷笑了,声音染上几分愉悦。
“放心,不杀你。”
话音刚落,温季瓷突然松了手,起身上了楼。
桑酒看温季瓷一上楼,立即关了电视,同样小跑回了房间。她要是还敢在温季瓷的视线内久留,她怕温季瓷会翻旧账。
回房后,桑酒好不容易才消了气。她睡到了半夜,准备下楼喝水。
没想到楼梯上的灯开了几次都没打开,她也懒得回房拿手机,顺着微弱的月光,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摸着扶手往下走。
咣当一声,花瓶破裂的声音在静夜里尤显得清晰。
再浓的困意,也在此时瞬间消散。
没过多久,温季瓷的房门开了,他迅速下了楼。
整栋房子的灯光都熄了,应该是停电了。
幸好窗帘敞着,月光照在一地的狼狈上,桑酒有些怔怔地站在那里,显得不知所措。
温季瓷皱了皱眉,再往下看,碎片散落在桑酒的脚边,她光着脚,洁润的脚趾正踩着尖锐的碎片上。
毫不犹豫,温季瓷快步往桑酒走了过去。
脚底下的疼痛让桑酒回过神来,她看着温季瓷毫不顾及的动作,倒吸一口气,立即叫停。
“你别过来,没看到一地的碎片吗”
温季瓷脚下不停,视线也只放在了桑酒的身上,碎片被踩过,发出轻微窸窣声。
他听到桑酒的话,反倒笑了。
“我没看到,就看到你了。”
温季瓷很快走到了桑酒的身边,他一手扶着桑酒的腰,一手放在她的腿弯“抱着。”
下一秒,温季瓷轻松地把桑酒抱了起来,桑酒的手松松垮垮地搭在他的脖子上。
温季瓷察觉到桑酒的敷衍,怕她摔着,圈着桑酒的手收紧。
他垂下眼,目光从始至终落在桑酒身上。
桃花眼眯了眯。清冷的月光照着,温季瓷声音却难得泛着几分柔软。
“抱紧会不会不用我教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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