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擎苍气地手都是颤的。
十分钟前这个叫贺洲的男人还坐在他的书房里,作为他的商业伙伴与他侃侃而谈, 他当时还欣赏于贺洲敏锐的商业嗅觉和果敢的商业手段, 甚至还在心里默默发出了长江后浪推前浪,自己年龄大了, 迟早有一天要被年轻人挤下台的忧患和感慨。看最新章节尽在bimiduco已更新。
哪知十分钟后, 他就看见那个给自己带来莫大压力的年轻男人, 就低着头在解他儿子的衣服。
说实话, 要不是妻子在身边拉着自己,邱擎苍都想不顾后果地一脚踹上去。
“把衣服穿好, 出来”
邱擎苍沉声呵斥道。
钟雅柏神色忧愁地看了邱言至和贺洲一眼, 默默地帮他们关上了门。
看着身旁异常愤怒的丈夫, 钟雅柏叹了一口气,拉着丈夫去了另一个洗手间去清洗他沾了墨汁的手“哎, 别生气, 你昨天不是还跟我说怀疑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什么嘛”
“我以为他们只是对彼此有好感,但你看看他们现在在做什么”
邱擎苍深吸了一口气, 才勉强稳定住了情绪,“大清早, 言言刚起床, 而且还是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他们就敢这样,要是单独相处岂不是”
邱擎苍再也说不下去, 最后只咬着牙丢下一句
“不像话”
邱言至听见门外的对话, 感觉很冤。
他推开贺洲, 又狠狠瞪了他一眼。
邱擎苍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的儿子和前商业伙伴,沉声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邱言至正在脑子里思索该如何解释刚刚发生的那一幕。一只干燥温暖的手忽然就覆在他的手背上,随即,修长的五指带着温柔却不容拒绝的力道缓缓插入他的指缝之间,并与他十指相扣。
贺洲看着邱擎苍“邱先生,我和令郎在谈恋爱。”
邱言至愣了一下,慌忙否认道“我没有”
贺洲温柔地看着他“言言,既然已经被发现了,就别再瞒着咱爸了。”
咱爸
邱擎苍皱起眉头“等等你刚刚叫我什么”
贺洲深情地看了邱言至一眼,转头看向邱擎苍,目光真诚,语气真挚“我们准备结婚。”
贺洲你他妈在瞎说什么你疯了吗
邱言至被这突如其来的发展搞得措手不及,眼睁睁地看着贺洲在自己面前胡说八道,震惊和慌乱充斥着他的大脑,让他在这一瞬间甚至都忘了接下来该如何反驳。
“胡闹”邱擎苍皱起眉头说。
“你们才认识多长时间,你才了解言言多少,就说出这种话,你能负得了责任吗”
贺洲垂下眼皮,缓缓开口“我们已经相处了4个多月,但对言言来说,他已经认识了我好多年。言言的生日是在1998年7月20日,喜欢的颜色是蓝色,喜欢的天气是晴天,喜欢吃的食物是馄饨,最想去的地方是虹明岛,因为他觉得那里晚霞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他还对某些方面有些迷信,比如说他的手机密码和银行卡密码都是666888”
“贺洲你闭嘴”邱言至听贺洲越说越真,急得耳朵都红了,“爸,不是说他说的那样”
邱擎苍看了一眼邱言至,拿起了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机,输入贺洲所说的密码。
下一秒,手机就解了锁。既然手机密码都说对了,银行卡密码自然也不言而喻。
钟雅柏看了一眼邱言至,目光有些埋怨这孩子,喜欢上一个人怎么就这么掏心掏肺啊,这还在谈恋爱呢,怎么连银行密码都和人家说了呀。
邱言至甩开贺洲的手,冷冷地看着他,然后对邱擎苍说“爸,你别听他的胡话,我和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一点儿的关系都没有”邱擎苍皱了皱眉,“那你们刚刚在洗手间里做什么”
邱言至“”
操。
这怎么解释
解释说刚刚他们两个人其实什么都没做,贺洲只是在给他扣扣子吗
听起来更奇怪了好不好
邱言至你刚刚脑子是被驴踢了吗贺洲要给你扣扣子,你他妈就乖乖站在那里让人家给你扣吗你是不是忘了你俩现在是什么关系,还以为你俩是合法伴侣呢
“他在生我的气。”贺洲温柔地看着邱言至,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尽是宠溺。
“言言想在虹明岛上办婚礼,我却觉得太远,所以起了一些争执。言言,我已经知道错了,虹明岛我已经买了下来了,不要再生我气了好不好”
贺洲你颠倒黑白血口喷人
邱言至被气地差点心梗,刚准备开口反驳,却又被邱擎苍打断“办婚礼这么快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邱言至“我没打算”
“下个月。”贺洲捏了捏邱言至的手,转头看着他笑,声音温润如玉,“言言还特地找人算过,说下个月六号就是好日子。”
“不行。”
邱擎苍沉声道。
邱言至心中激动了起来爸对就这样狠狠拒绝他我就知道你最懂我告诉贺洲别痴心妄想请继续棒打假鸳鸯
邱擎苍脸上的表情十分严肃“下个月太匆忙了,年后吧。”
邱言至一脸震惊“爸”
邱擎苍叹了一口气,说“言言,你对贺洲的喜欢我都看在眼里,虽然我还是觉得你们的婚姻过于匆忙,但无论如何,爸爸都会支持你的决定。”
“爸,我不会和他结婚的”邱言至猛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贺洲是坏了脑子才在这里胡说八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他,我昨天才和他第一次见面”
“不认识”邱擎苍皱了皱眉“那你昨天晚上为什么要问我关于贺洲的事情”
昨天邱言至问的可实在是详细,从贺洲什么时候提到过他,问到贺洲在邱擎苍的生日宴上喝了多少酒。就差把“我对这个人有兴趣想知道他的一切消息”这几个字,放在脸上了。看最新章节尽在bimiduco已更新。
邱言至暗地里握紧了拳,不知道怎么说。
“不要在爸妈面前闹脾气了。”贺洲站到邱言至面前,安抚他说“以后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我就好了。 ”
他顿了一下,低头看着邱言至的眼睛,墨黑色的瞳孔里闪烁着浓重的情绪“言言,我不一样,我不会对你撒谎。”
邱言至看着他的眼睛,嘴巴抿地紧紧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邱擎苍看了一眼邱言至和贺洲,说“你们有什么矛盾尽早解决,要是言言还在生你的气,我觉得这婚不结也行。”
贺洲握住了邱言至的手“爸,妈,你们放心,我会让他消气的。言言下午还和同学有约,时间快到了,我们就先走了。”
事已至此,邱言至说什么都会被定性为任性,只不过这一觉醒来突然就多了个婚约,实在是让他头皮发麻,更别说他这局游戏的主线任务是为了攻略叶明煦了。
现在这种情况,和任务主线偏离了十万八千里远。
邱言至在心里深深吸了几口气,才冷静了下来。
没事的,只是小问题而已,再等两天,就告诉父母自己和贺洲已经感情碎裂。
对了,按照上局游戏时间线来说,孟齐康下周就要回来了,到时候就说贺洲心里有人,自己实在是忍受不了,于是要和他一刀两断。
不管如何,爸爸妈妈心里都是向着自己的,而且他邱言至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哪能只凭贺洲胡言乱语无中生有的那一席话,就真的要被逼婚了呢
不可能的。
他邱言至好歹还是个玩家,贺洲只是个nc罢了,胜利将永远属于他邱言至。
想到这里,邱言至整个人都镇定了下来,任贺洲牵着手出了家门。
然后又迎着父母的目光上了贺洲的车。
看见父母离开了视线,邱言至才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冷着脸看着贺洲“停车。”
贺洲充耳未闻。
邱言至扯扯唇角,冷笑道“贺先生这是发的什么疯,扯这种谎言,也不怕天打雷劈。”
“那邱少爷配合我撒谎的水平也不低。”
“我什么时候配合你撒谎了”
“既然不是想配合我撒谎,那为什么要向你父亲打听我的事情,就那么喜欢我,对我那么有兴趣吗”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只是觉得你烦人,想了解一些你的事情,看以后能不能绕着你走罢了。”
“那刚刚在洗手间,我给你扣扣子的时候,你怎么不推开我”
贺洲转头看向邱言至,目光灼灼。
邱言至不自然地离开视线,辩解着说“我没反应过来。”
“没反应过来”贺洲轻笑一声,把车停在路边。
他看向邱言至,目光沉沉“没反应过来什么难道是没反应过来,我已经不是你丈夫了吗”
邱言至转头看向他“贺洲,你能不能别再对我说这种奇怪的话了,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那你现在给我听清楚。”贺洲直直地盯着着邱言至的眼睛,深黑色的瞳孔几乎有着能把人吸附的力量。
“邱言至,无论你有没有撒谎,记不记得。你现在所遭遇的一切都是你欠我的。”
贺洲停顿了一下,语气冷静而又克制。
“你得还回来。”
邱言至瞬间觉得心跳声猛然加重,他第一次觉得贺洲的深黑色的瞳孔竟然如同一把透视镜,几乎能看见人的灵魂,让人避无可避,躲无可躲。
邱言至竟然有些心虚地挪开了眼睛,一边低头解安全带,一边说“神经病,我不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我也是不可能和你结婚的。”
邱言至正准备打开车门走下去,就听见贺洲又开口说“今天早上我和你父亲签了一笔很大的合同。邱老先生年纪大了,连合同上的漏洞也看不清。”
邱言至愣了一下,转头看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贺洲黑沉沉的眼睛里不夹带一丝情绪“如果我做些手脚,邱老先生说不定会一夜白头。”
邱言至抿紧的唇,眼神戒备“你在吓唬我,我们家家大业大,你想搞垮我家,哪有那么简单。”
贺洲看着他“那你要试试吗。”
“他真的可以。”大黄扑上了翅膀,飞到邱言至眼前,小声提醒说,“你别忘了他在游戏的身份是什么”
就好像叶明煦出现在篮球场上总能引起一片欢呼一样。
游戏所有的可攻略人物都自带着隐性属性。
比如说那个歌手一定能红透半边天。
比如说那个校草次次考试都一定是全校第一。
比如说那个画家一定是个极具才华的的天才人物。
贺洲的身份可是一个总裁。
他的隐性属性便是能在商坛上翻云覆雨,一个电话便能让天凉王破。
更何况贺洲现在保留了上局游戏里的记忆,在商场上更是如鱼得水,宛如开挂。
另外,这款垃圾游戏在如何让邱言至的处境变得更艰难这件事情上,从来都没有让人失望过。
邱言至不说话了,本来准备去开车门的手也僵在了空中。
贺洲凑过身子,贴心地给他系上了安全带,语气温柔“不是说今天去那个学弟家里吃饭吗走吧,我陪你去。”
贺洲给邱言至重新系上安全带,一抬头,就又看见邱言至脖颈那个熟悉的,不知道是哪个男人留下的咬痕。
与昨天相比,颜色已经淡了很多,但依旧是碍眼地很。
贺洲眸色一沉。
邱言至忽然问到“今天在卫生间,你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做出暧昧的姿势,故意不锁门,故意让父亲碰见故意逼婚。
“不,我当时确实是想要锁上的门。”
贺洲停顿了一下,然后缓缓说,“因为,想要对你做更过分的事情。”
邱言至皱眉“什么”
贺洲伸出手,整只右手都覆在邱言至的脖颈上,然后他带着薄茧的拇指指腹缓缓地摩擦着那个咬痕。
整个脖子都被人掌握在手里,像是把生命都托付给别人了,实在是让人没有安全感。,邱言至是不安地皱紧了眉,想要挣脱开来。
却又被人制住,一动也不能动。
“你知道我当时想做什么吗。”贺洲声音低沉喑哑。
他的拇指又在那个咬痕上重重地摩擦了一下,陌生的触感几乎要引起人的一阵战栗。
然后邱言至一听见贺洲用很轻的声音,说出了几乎令人毛骨悚然的话来。
“我当时就想着,这个痕迹,我就是要拿刀,也要把它刮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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