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猗窝座?”
我走到新的一扇门前,敲门问道。
仍然久久没有人回应。我在心里默默倒数了五个数,便想转身去敲更前面的门。但在我转身离去之前,门内首先传来了细细的□□声。
有人!有戏!
我十分连贯地转了整个圈回来,再次到门前继续敲门。
2.
这次我等得蛮耐心的,门内不久也传来了孩童细细的声音。
“请、请问是谁呢?”
我单手揣进和服兜里,十分稳重地回答他:“只是被困在这宅子里的人哦。您知道出去的路吗?”
3.
咦、我声音原本听起来是这样的吗?
4.
里面的声音不知为何放心了许多,甚至发出邀请让我进去。我心想这估计也是和我一起困在这鬼地方的人,于是大大方方地拉开了门。
————然后,直直对上孩童惊惧的眼神。
在怕谁?我后面有什么东西追过来了吗?
我在他敲鼓之前眼疾手快地迈进门去,房间随着鼓声顷刻颠倒,翻飞的白色纸页和孩童一起向房间原本的顶端摔下去。在我的脑子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已经反射性地蹬着门框跳出去,把小孩和他手里的鼓一起揽进怀里,然后在空中旋转着调整角度稳稳落地,一边脑内疯狂凌乱:我什么时候点了杂技演员的天赋??我点了吗?我点了吗??
早上出门急匆匆要社长帮忙绑好的高马尾也在运动中散开,橘红色的卷发在空中十分有存在感地糊了我一脸,再服服帖帖地在背后垂下去。
5.
我怀里的小孩已经快吓得背过气去,一落地就从我怀里想爬出来。我拽住他的后领把人提回来,然后把他疯狂转开的脸双手捂着掰过来面对我。
“你在害怕我?”我面无表情地问他。
“因、因为大哥哥你是鬼啊??”他看上去快要哭出来了,“是会吃人的鬼啊??!”
6.
鬼………?
我有那么一瞬间以为他在逗我。我长这么多年还没被车撞过没被闪电劈过,凭什么我就死成鬼了?
当下一瞬间,我看到了我捏着他脸颊的手,末端生出尖锐的指甲,从最尖的地方晕染开鲜血一样的红褐色,锋利得像是可以隔开一切障碍物。和我今天早上出门等公交时匆匆涂抹的指甲油不同,鲜红得像是直接长在了我的手指上。
我愣怔地再次低头看他,从孩童紧缩的瞳孔中清晰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和炼狱杏寿郎一模一样的脸。左眼是和发色一样的橘红色,右眼是出门前被兼职妆娘的猗窝座补上的如同留下花朵一样褐色的伤疤,和完全鬼化、我拿重金在网上买到的血红色美瞳。
足够漂亮,也足够渗人。
7.
完了,玩大发了。
我心如死灰地想。
我真穿越了。
8.
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奔涌而过,我面上还是瘫着,一边叹气一边从怀里掏出备用的擦伤药和创口贴。
“你的腿不是伤到了吗?我看见血了。”我示意他把伤口露出来,“这样露出不太好吧?我给你上药。”
“您、您真的不会吃我……?”
我心说我要是想弄死你早弄死了,照我现在的身体配置你想跑都跑不了,面上还是平平淡淡地嗯了一声,顺便从善如流地把右眼闭上。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伤口给我看,我下意识吞咽了一口口水,十分迅速地帮他上药贴创口贴,然后让他坐到我对面去,压抑出心底叫嚣的食欲。
9.
好饿、好饿,为什么这么饿……我早上没吃饱吗?
他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好想咬……咬个鬼!!
我迅速回忆起来,我们这个社团本来是学校数一数二的话剧社,结果社长率先一头栽进鬼灭之刃的坑里面去,还拖着其他社员陆陆续续下水,我算是比较晚才入坑的,也只是在之前看了动漫和同人的一些设定衍生而已,其他一概不知。这次出cos也只是被看上了这张脸,想着好不容易的出门踏青团建就陪他们闹闹,结果一出门就到了这破地方。
但就算我对详细设定一概不知。也清楚在柱灭之刃(?)这种番里,想要加入正派的鬼,是绝对一滴油水都不能沾的!再说了,就算这小子长得再像我心心念念想吃的烤肉全席,我也一口不会动的!不会!
10.
我不动声色地用手擦了擦嘴角,继续听着这孩子给我絮絮叨叨地说他如何来到这宅子的。其实这故事我挺熟悉,但动漫也是几周前看的了,难免有些忘记细节,也就需要他来给我补充一下设定。
“就是这样,我就来到这里了。”他看上去终于确定了我不会吃人(即使我确实很想),说话也没那么哆哆嗦嗦,“您呢?”
问得好!我补充人设的机会来了!
“我吗?我是和把我变成鬼的上弦之鬼战斗时,不知为何被传送到这来了。”我斟酌着措辞,“可能是那家伙身边的鬼用的血鬼术吧,是我大意了。”
他啊了一声,露出敬佩的神色:“那您一定是为出色的战士吧!虽然不知道上弦之鬼和血鬼术是什么,但您居然身为鬼,也能和鬼战斗,真是了不起呢。”
我矜持地点头:“那是,毕竟我可是拯救了罗德岛和迦勒底连硕读博的空桑少主啊。”
“?”
“……没事,我脑子不清醒,你继续。”
“您刚刚说,和您战斗的那只上弦之鬼居然运用了将您送走这种卑鄙手段,想必也是打不过大哥哥你才这么干的。”他露出安心的笑容,“这样的话,我们一定能平安无事地出去的!”
11.
我听这些好话十分过意不去的,听着无意背锅的(伪)猗窝座就更过意不去了。那家伙好像走到一半发现自己脸上的妆花了又急匆匆地跑回去,所以和我不是一路,也不知道到底穿越了没。我想了想,决定把他的人设一起完善。
“但,那只鬼其实并不是恶鬼哦?”
“哎?”
“他将我杀死后变成鬼,我就一直在追着他,而且他从来都不杀不吃女人,我跟了他一路,顺便帮他把吃男人的恶习也改正(?)了。”
我回想起和我朝夕相处的室友,面上温柔了一些:“而且那家伙啊,特别胆小的。如果不是都成为了鬼,真想和他成为朋友啊。”
这么说着的我,露出了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更像真正的炼狱杏寿郎的笑容。
12.
在我和他聊天时,突然闻到远处传来的浓重血腥味。这次的味道没有给引起我的丝毫食欲,反而是反胃一般的恶心感,伴随着重重的脚步声朝这边走过来。我抬头认真听了听,一把站起来,顺便把地上还端坐着的小孩提起来推出门去。
“快跑。”我把落在一旁的鼓塞进他手里,“随便找另外的房间进去,要是有人来了就敲鼓,我打败他之后会叫着你名字来找你的。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一起出去了。”
“但、但是您………?”
我深知现在这张脸的杀伤力,便尝试露出记忆里大哥那种可靠元气的笑容:“没问题!因为我来——我是不会有事的!”
好险,差点就要变换美漫画风了。
13.
脚步声越来越近,孩童终于下定决心,头也不回踉踉跄跄地朝前跑去。我关上门,回身去抽系在腰间的日轮刀。
其实要不是刚刚起身差点被这玩意绊一下,我都快忘记这个腰部挂饰了。但是社长出发前左右看都不满意,就用钞能力给无论不知道是不是鬼化的社员一人配了把木质的日轮刀,才得以让我带过安检。但这把刀现在明显重了不少,手下传来的,也确实是金属冰冷的触感。
但这种冰冷刺骨的感觉只维持了一顺,取而代之的是烈火灼烧般的痛楚,我甚至闻得到手下传来炒焦一般的味道。但我反而重新握紧了刀柄,对着门外已经出现轮廓的高大身影摆好架势。
会不会死这件事,我其实一点底都没有。
虽然在从前听说鬼是无法杀死鬼的,但谁说不能折磨呢?我是最怕痛的,但现在生的欲望更加强烈一点。虽然知道身体可能出现了什么变化,但我从来都没有真正地和人战斗过,打架都没有过,对所谓的窍门和技巧一窍不通,能依靠的可能就是我真正鬼化的身体,和鬼所谓能快速再生的能力。
也就是说,虽然很丢脸,但我得撑到灶门炭治郎来救我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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