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
上弦之鬼来得比想象之中还要快。我事先躲在了空地旁边火车舱室的死角,用手上燃起的火焰帮忙治疗。上弦之间的战斗比我想象中还要激烈一百倍,虽然我记得我室友确实从小学过防身相关的武术,此刻却一点效用都没有、只能被动挨打。
而我能做的,只是不停歇地治愈他、治愈他、治愈他而已。
150.
所以,当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我指尖颤抖着拢不住蓝色的火焰,也躲不开上弦之三的致命一击。他发现了我、在瞬息间把手从我的胸口穿过去了。和曾经的我(大哥)死的时候一模一样。
“啊啊、就是你吗?一直在偷偷摸摸搞小动作,很卑鄙啊。”
他把脸凑近我的,这家伙长得和猗窝座一模一样,不对、这家伙本来就是本人啊。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痛得流泪。他却直接伸着穿胸的手,把我生生地举起来了。
“喂,居然还活着啊?”他笑起来,“虽然鬼是无法杀死鬼了,但你明明看起来这么小一只却来碍我的事,真的很让人生气耶?那边的那只鬼也一样,口里说着什么是另一个世界的我、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不懂战斗的弱者?!”
我没理会他的话,而是低下头去看他穿过我胸口的手,虽然没有太多力气,但我还是有可以做的事情的。
———我这么想着,把幼小的双手轻轻搭在了他的手臂上。
“在天明之前,请留下来吧。”
「血鬼术———长虹挂天」
151.
我听着我自己细如蚊呐的声音,血液滴在地上的声音,有人叫喊着我名字的声音,一切的一切,都融化在剧痛和冲天而起的蓝红色火焰里。我几乎是死死地抱着把我贯穿的手臂,一边咳血一边撕心裂肺地释放火焰,他的另一只手狠狠地掐住我的脖子把我向后拽去。我的眼睛再也看不清任何东西,血和泪交融着从眼角落下去,咬紧的牙齿也上下打颤。
我要、死在这里了吗?
哽在喉咙里的血花泡沫断断续续地和我的咳嗽声一起从嘴角落下去,全身都在因痛苦和缺氧而抽搐,支离破碎的音节从被扼住的喉间挤出。我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渴望着死亡。
然后,是突兀的花香味。柔软的、暖色的、漂亮得不可思议的蝴蝶,从我面前轻飘飘地飞过去了。
在那片近乎与现实隔离的白色中,我听见了熟悉得能让人落下眼泪的声音。
“你在对我心爱的下(社)属(员)————做什么啊?!!”
“社………长………?”
即使那是第一次我听见里面、饱含着近乎恶毒的怒意。
152.
距离仍在睡梦中的鬼杀队队员苏醒,还有五分钟。
153.
柱鬼化的身体真的强悍得难以想象,没过多久,意识回笼,我在一滩已经乌黑的血泊里重新睁开眼睛。腹部的空洞还在重新长出新肉,身上的一些刮伤却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在原地缓了一会,一步一步缓慢地站起来,走到外面的空地上,刚刚还在掐着我脖子的鬼正在被黑发的女人和猗窝座围攻,即使没有相关的技巧经验,他们的身体却还是能本能地作出反应。
他们成功地拖住了上弦之三。天也即将亮了。
“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明明都是鬼、为什么要站在人类那边?!!”
“你自己才是吧?忘记了初衷、忘记了当初是为何而战斗的吗!”漂亮的女子厉声斥责他,“等到你想起来你的记忆,会直接羞愧到自裁也说不定哦!”
是社长没错。
我脱力一般地,如释重负地重新跪坐到地上。
得救了。
154.
“炼狱先生———?!”
在我喘息着等待天亮时,背后传来了呼唤我名字的声音。我疲惫地连头都不想回,染血的脸颊却被人颤抖着捧起来。
“善逸……啊。”我艰难地抬起眼睛,开口听见的声音是令我自己都惊讶的沙哑,“有做个好梦吗?”
“别说话了、请别说话了!”他又哭起来了,“你伤得好严重!得快点把伤口包扎好才行!”
“你在说什么傻话。鬼是不会被鬼杀死的。”我叹了一口气,“好了,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火车里有人伤亡吗?”
“没、没有……多亏了你们,我们都是刚刚才平安无事地醒来的……”他完全止不住眼泪,反而越哭越凶,“对不起,对不起!明明我也是鬼杀队的一员,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我之前就说过了,可以适当依靠大人的吧?你不用难过。炭治郎,伊之助和这边的我呢?”
“炭治郎和伊之助去疏散群众了,另一位炼狱大人正在和两只鬼一起围攻上弦之三………他们三人都没有什么损伤,你不用担心!”
“那就好。”我闭上眼睛,“关于炭治郎之前问的那件事,我又想起来一些东西。你可以让他回去后去我的宅邸寻找一本书,里面应该有关于神乐之舞的记载,这边的我可能知道得更加详细………你一定记得告诉他。”
“炼狱大人、炼狱大人!你不要闭上眼睛啊、很吓人的啊啊啊啊呜呜呜啊!”
“抱歉,我可能得先………”
倦意和疼痛终于铺天盖地地将我吞没,面前的人在哭闹间把我抱起来向某个方向跑去,而我无意识地低下头,思绪一点点地沉入黑暗之中。
“………睡一会。”
155.
我在某一天的午后,从蝶屋的床上醒来。端着湿毛巾走进来的小姑娘正好从屋外推门进来,她的手一松,手上拿的水壶清脆地掉在地上摔裂开来。
“你终于醒了!”她欣喜若狂地跑进来,“身体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沉默着盯着她看了几秒,伸手去拿床头的水喝。
“我记得你,”一杯水喝下肚,我终于有力气开口说话,“你就是上次给我吃饭团的那孩子吧。刚刚手也没有被烫着?”
“我的话完全没问题、倒是您,身体真的无碍了吗?”她走到我旁边把我扶起来,顺便帮忙穿上外袍,“你已经昏迷一个多月了、现在终于醒过来了!”
一个多月……?正常人能睡那么久吗?
156.
对哦,我已经是鬼来着了。
157.
“这一个月以来没发生什么事情吧?”我拉开被子,试探着下床站稳,“大家……炭治郎他们,还有我的同伴都还好吗?”
“炭治郎、善逸和伊之助先生都还在蝶屋训练,猗窝座先生也时不时跟他们出去做简单的任务,至于蝴蝶小姐………”
门从外被推开了。熟悉的花香味传了进来,容颜美丽,身材修长的女子端着药水和绷带从外面走进来。她朝我们微微一笑。
“抱歉,请你出去一会好吗?”她笑得温婉,“我想和炼狱君稍微聊一些事。”
小姑娘于是很高兴地走了,走之前还把门轻轻地带上。于是蝴蝶香奈惠在我床边轻轻落坐,仍旧保持着平静的微笑。
我自觉不对:“社、社长………”
“嗯?”语气加重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疯狂倒退,瑟瑟发抖地靠着墙,“我不是故意放你们鸽子的!实在是穿得太过突然、我也没办法啊!!”
“还有呢?”
她笑眯眯地凑上来,“你和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要把我重要的厨师和朋友给弄成重伤?”
“厨、厨师还是太过分了!虽然我确实喜欢做饭但是唔呃呃呃呃———”我被卡着领子提起来了,“对唔起!都是猗窝座那家伙剥削奶妈的错唔唔唔唔———!!”
“哈?!”被我点名道姓的鬼正好推门进来,“炼狱你居然背地里说我坏话!好歹我也是和你做了三年的室友、而且上次我也断手断脚了很痛的!!”
社长微笑着一人给了我们一手刀。
158.
这一阵闹腾后,我原本躺太久所以僵硬的身体已经活动得差不多了,和猗窝座一起乖乖坐在椅子上被社长说教了半个小时,顺便三人交换了情报。他们虽然和随后赶来的大哥一起逼退了猗窝座,却还是因为战斗意识的缺乏,让他在太阳升起来之前带着重伤逃掉了。
“所以说都是因为奶妈提前断线。”猗窝座率先举报我,“奶妈没断线之前我一直打得很好的!”
“明明是被按在地上打、多亏了我没让你被打成肉块吧。”
“你们两个……到现在了,还在吵吗。”社长端坐着叹了一口气,“未免太过安逸了。”
“嘿嘿。”
猗窝座那家伙和我一起笑了起来。
“因为感觉有社长在、完全不用担心了嘛。”
159.
话剧社社长,一代的传奇人物。长相柔美,时常带笑,谈吐间都能感受到一股浓浓的大家闺秀的气息。血统纯正,拥有钞能力的氪星人,无论出现什么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是无数人放在心上的朱砂痣白月光。
但是不知为何,明明近水楼台先得月,和她相处时间最长的社团社员里却没有一个倾慕者。
曾有好事者来问及此事,大家全部都是一个反应。
“怎么说……因为太慈祥了。太有长辈的意味了。换作是你,你会和你妈妈谈恋爱吗?”
————大概、是这种感觉。
160.
“在我来之前,好歹要照顾好自己吧?”她捧起了自己的一边脸,“弄得这么狼狈、以后还要我怎么放心啊?”
“话说回来,社长你应该已经知道这次的事情了吧?”我问道,“这可是一场大戏呢。道具全部到位,灯光已经开启,演员陆陆续续上场,却没有事先商议好的剧本。”
“说人话。”
“社长你没有因为激动过度露陷吧?”
“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她笑起来,“那当然啦、那当然啦。毕竟我可是社长嘛。蝴蝶忍和大家都超级可爱、都是我喜欢的孩子哦?”
啊,来了,妈妈宣言(bu)
“而且我是独自一人找过来的,地铁的监控不知为何又突然坏掉了。我让祢豆子和炭治郎去找相关的工作人员,自己去拿猗窝座落下的相机包。”
“哦哦哦哦!终于!然后拿到了吗?”
“然后一推门就遇见你们哦。”她笑着接话,“真是的、当时看见一身是血的你们两真是吓到我了呢,差一点就要因为心痛而哭出来了哦?”
“明明生气得快要把那家伙打死了吧,社长不要单单在炼狱面前这么说,考虑一下当时被吓傻的我的感受啊!”
“你不是我重要的厨师,驳回。”
“完蛋了!社长掉到饭桶里去了、炼狱你这家伙要负责!!”
“………回去我会做饭的啦,我会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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