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ter78
卧室的皮质沙发旁支着一盏落地灯,乳白的灯罩犹如一个浑圆的月亮。
落地灯旁有一台香薰加湿器,袅袅的白雾出气口逸出,室内氤氲着沉香木的气息。
此时此刻,卧室内一片寂静,唯有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傅棠舟的手肘支在膝盖上,目光直视前方的杂物盒。
指尖夹着的那只烟依旧没有点燃,烟头一下一下轻点着矮几的桌面。
他在看那个小玻璃瓶,里面是一枚智齿。
这是顾新橙身体的一部分,她曾经将它送给了他。
现在,她回到了这里,他可以拥有完整的她了吗
思及至此,他蓦地哂笑。
以前他对顾新橙的感情,像是一种冲动。这种冲动和抽烟类似,是一种戒不掉的瘾。
只要见到她,除了男女之间那点儿事,他很少考虑更多。
他对她有占有欲,却表现得并不强烈那时候的他太自负,自负到认为顾新橙不可能被除他以外的其他男人占有。
在她离开他之后,他竟出现了某种戒断反应。
焦虑、愤怒、不安,渴望她回到自己身边,回到两人从前的生活。
可现在,顾新橙在他的卧室里洗澡,他的心跳在一阵躁动后反而趋于平和。
或许真的是上了年纪,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冲动,可情绪的起伏却只增不减。
他会为她的笑容心生愉悦,也会为她的冷漠怅然若失,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感情充溢着他的胸腔。
即使她现在不能时时刻刻陪伴在他身边,他也觉得自己很充实、很满足。
傅棠舟瞥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已经快一点了,顾新橙这澡洗得可够久的。
这么等着也不叫个事儿,于是傅棠舟打开电视机,调到体育频道,这会儿电视里正在直播一场球赛,他打算转移一下注意力。
场上的局势到了白热化的程度,解说激动得唾沫横飞,傅棠舟的目光亦追随着绿茵场上那只足球。
到了关键时刻,他不禁屏息凝神。
这时,浴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顾新橙踩着拖鞋走了出来。
半干的黑发贴着脸颊,发梢凝着细小的水珠。
瓷白的脸颊被热水蒸腾,点上一抹轻薄的淡粉色。
衬衫开了两粒扣,细细的项链落上微凹的锁骨。下摆遮到膝盖上方二十厘米处,纤瘦的裸腿站得笔直。
她正垂眸卷着袖口,他的手臂相比于她来说长了不少,不卷上去显得拖拖拉拉,很不自在。
宽大的衬衫穿在她身上,别有一番韵味,她整个人看上去娇小玲珑。
这衬衫很薄,又是最浅的白色。卧室灯光一照,一截细腰隐在衣衫之下,惹人浮想联翩。
傅棠舟的喉结不动声色地滚了一下,果断地将电视关了。
今夜他不关心人类,他只想她。
顾新橙注意到他,犹豫着问“你怎么没走”
毕竟是借住在他这里,她也不好意思出口赶他走。但是他一直待在屋里,也不太合适啊。
傅棠舟将那根烟丢进了垃圾桶,慢条斯理道“我怕你在浴室出意外。”
顾新橙一时无言,她瞄他一眼,说“我能出什么意外又不是小孩子。”
“是么”傅棠舟嘴角挑了一丝似有若无的笑,“你喝醉酒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顾新橙擦头发的手一僵,她想到她喝断片的那一晚,不禁尴尬到脚趾蜷缩。
她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应该没有很丢人吧”
除了要跟他要抱抱什么的。
“下次给你录个像”傅棠舟笑着逗她。
“没有下次了”顾新橙果断地说。
顾新橙坐到床边,这张kgsize大床比她出租屋的床大了不少,坐上去软绵绵的,像是坐在云朵上一样。
她对傅棠舟说“我要睡觉了。”
这是在下逐客令,她倒颇有几分女主人的架势。
傅棠舟这时才说“我要洗澡。”
顾新橙纳闷“你刚刚怎么不洗”
明明这屋子里浴室很多,他却非要坐在主卧里看电视。
“你也没说要我陪你洗啊。”傅棠舟语气寡淡,说的话却把顾新橙噎得够呛。
她还没来得及怼回去,他又说“下次一定陪你。”
“谁要你陪了”顾新橙把手里的白毛巾团一团,朝他丢了过去。谁知他反应极快,一伸手,稳稳当当地接住。
傅棠舟拿了毛巾,便往浴室里去。
顾新橙也不好意思提醒他去隔壁洗,哎,大概这就是“寄人篱下”的滋味吧。
浴室门被关上,顾新橙盖着被子靠在松软的枕头上,手指漫无目的地划着手机。
忽然,她的目光被床头柜上的一个玻璃瓶所吸引。
这不是傅棠舟送过她的香水吗
瓶底早已见空,瓶身上的标志却依旧清晰,一行等线黑色字体写着“aero”。
顾新橙将这个瓶子拿了过来,她暗暗思忖这是她当初丢掉的那瓶香水吗
那瓶香水底部有一道磕痕,是她用的时候不小心掉在地上弄出来的。
她看向瓶底,那道磕痕清清楚楚地昭示着什么。
她记得她回这里收拾东西的那一天,把盥洗台上她用过的瓶瓶罐罐全丢进了垃圾桶里。
那这瓶香水
她的心脏倏然间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了一下,她下意识地握紧了这个空瓶。
顾新橙将瓶盖打开,即使过了许多年,橘香依然未散。
有点儿苦,又有点儿甜。
她微微翘了一下唇角,把这个香水瓶原封不动地放回床头柜。
她钻进被窝里,鼻尖残留一抹淡淡的橘香。
刚洗完一个热水澡,她筋骨疲乏,眼皮开始打架。
起初她还强撑着不让自己入睡,不知不觉间,她的意识逐渐涣散,沉入梦乡。
傅棠舟这个澡洗得也有点儿久。
刚刚顾新橙出浴那一幕,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现在,她就睡在他的床上,身上还穿着他的白衬衫这一切都在提醒他,三年来的某种期待成了真。
他冲洗了最后一遍,浑身上下每一处都没放过,洁白的泡沫顺着逆时针方向旋转着流入下水道。
终于,他关了花洒,拿一块浴巾将水擦干净。
他关了灯,走出浴室。
只见顾新橙正裹在被子里,好似一颗洁白的小蚕蛹,床头柔和的灯光尚未熄灭。
傅棠舟轻手轻脚地靠近她,乌黑发丝铺散在枕头上,浓密的羽睫紧贴下眼睑,小巧的耳垂冰雕玉琢似的,惹人怜爱。
她睡得挺熟,今天一天恐怕也很累了。
望着她的侧脸,脑中的一切绮念烟消云散,就这么看着她睡觉,好像也不错。
然而下一秒,这个念头就被傅棠舟打消了。
顾新橙睡觉的时候不太规矩,和她平日里的模样判若两人。
她爱在床上扭来扭去,以前他不止一次被她蹭醒过。现在,她这个毛病依然没改。
兴许是屋里暖气太足,鸭绒被又太厚,顾新橙在睡梦间不安分地翻了个身。
这么一翻,她半边身体暴露在空气中,一条腿顺势挪到了被子上。
所以,呈现在傅棠舟眼中的顾新橙是这样的像只树袋熊一样抱着被子,白衬衫松松垮垮地罩在她身上,沐浴后的清香刺激着他的鼻腔。
由于这个睡姿,她的白衬衫向上跑了一截,隐隐约约露出一小片白色,像成熟的蜜桃,诱人摘取。
傅棠舟不想走了。
这一刻的顾新橙是安静的、鲜活的,距离他仅有咫尺之遥。
今夜对他来说,注定是一个难眠之夜。
傅棠舟绕到床的另一侧,掀开被子躺上床。
床头灯被关闭,除了视觉以外,其他感官被无限放大。
顾新橙清浅的呼吸拂过他的耳侧,柔顺的发丝轻骚着他的脖颈,纤长的手指抓啊抓,勾到了他的睡衣。
她这样一觉睡到天亮会冻感冒的,他得对她负责。
于是傅棠舟重新把灯打开,顾新橙眼皮微微一颤,没有任何转醒的迹象。
他望着她熟睡的脸,陷入沉思。
她怎么可以这样,对男人一点儿防备都没有
还是说,她对他已经卸下了防备即使两人同处一室,她也可以心安理得地睡着
傅棠舟很想维持她对他的这份信任。
然而,他自认为他算不得君子,他在她面前,更想当一个男人。
他轻轻叫她的名字“新橙。”
她没有反应。
他又说“我就看看,不碰你。”
顾新橙迷迷糊糊地哼唧了一声。
于是他伸出手指,顺着她的脖颈向下,将衬衫的纽扣一粒一粒地松开。
她的身体像是一幅引人入胜的画卷,在他面前徐徐展开。
他都迈入而立之年了,这会儿却像个第一次脱女孩儿衣服的毛头小子一样心血澎湃。
以前明明看过她很多次,这次心情却格外不同。
现在她出落得更成熟丰满了,女人味十足,他的渴望被进一步放大。
她又翻了个身,她的每一个动作都牵动着他的心脏。
他发现光这么看着她,对他而言简直就是一场酷刑。
他灼热的视线从她的脖颈一路向下,直到她的脚尖。她每一处生得都完美无瑕,为造物主所青睐。
傅棠舟一动不动地看了她很久,脑中的许多念头飞速闪过,内心却在一阵跌宕起伏中回归平静。
他欣赏她的每一处,想要亲吻她的每一处,可现在他不着急占有她的一切美好,终将是属于他的。
他重新拧好她的纽扣,将她拥入怀中。
他吻了吻她的眼皮,然后把她蜷缩的手脚舒展开,再将她的一条手臂搭上他的腰,这才心满意足地合眼安睡。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喜欢被抱着睡了。
第二天一早,顾新橙在傅棠舟怀中醒来。
他还在睡觉,于是她撑着手臂在床上坐了起来。
说来,她并不愤怒。
昨夜她睡得非常安稳,前所未有的好梦。
顾新橙看向傅棠舟,晨光打在他挺拔的鼻梁上,在脸侧落下一层极淡的阴影。
她试着用手指在他睫毛上方丈量一下,忽然很想和他比一比谁的睫毛更长。
平日里的他总是显得神秘莫测,这会儿睡着的他却清新俊逸,像一个干净的少年。
顾新橙嘴角漾起了一丝笑意,不知为何突然想起林云飞昨晚的话。
男性过了三十岁,各方面能力都会下降。
真的假的啊
顾新橙回忆过去,以前两人在一块儿时,她早上总是被他无意识地“弄”醒。
要是他不着急上班,对于这种反应往往会付之一笑,然后翻身将她压过去,充分利用。
她莫名起了点儿坏心思,很想看看。
她小声叫他的名字“傅棠舟。”
他没反应。
于是顾新橙大着胆子将被子卷了起来,眼神飞快地扫过那里。
嗯,很好,没让她失望。不管是尺寸还是别的什么
她像是个偷吃糖果的小孩,将被子又盖了起来,整理得服服帖帖。
哎,她什么时候变坏了呢竟然真的会在意林云飞胡说八道的那些话。
顾新橙坐在床头,两只脚丨交叉着晃啊晃。
今天是周六,做点儿什么呢不知道学姐有没有让物业公司的人把暖气修好。
她想把衣服换回来,于是她下意识地去摸身上的衬衫。
她忽然看到衬衫的下摆没有对齐。
她顺着纽扣挨个检查,这才发现一件怪事,衬衫的纽扣为什么错开了一个她昨天明明扣得严丝合缝。
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顾新橙去看傅棠舟,谁知他已经醒了。
两人四目相对,顾新橙顿了一下,问“你昨天是不是动我衣服了”,,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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