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阑气息急促。
梁宵脑中一片白茫, 被霍阑紧箍着, 肩背勒得生疼, 用了十成力才把蹦到嘴里的心咽回去。
不能怂。
梁宵看的书多,始终自认是两人中经验更丰富的一个,没想到一时大意,被他们霍总在这种事上抢了先。
梁宵被激起了斗志, 深吸口气, 颤巍巍往上挪。
察觉到他挣动, 霍阑本能抬手摸索,握空了几次, 终于拽住他的手臂。
梁宵正准备闭着眼睛豁出去叨他们霍总一口,察觉到不对,蹙了下眉睁眼,迎上霍阑眼底血色。
梁宵轻声“霍阑”
“怎么了”
梁宵不知道他想起了什么, 不大放心“别着急,我”
霍阑“还疼吗”
梁宵愣了愣, 本能低了下头。
就不是“还”疼不疼的问题。
他们霍总这分明是要单手把他的弱不禁风的胳膊捏断了。
梁宵不大想承认,吸了口气“不疼。”
他气吸得隐蔽,霍阑情绪激切,还是注意到了, 瞳底悸了下, 慢慢撤开手。
梁宵没叫他把手收回去,反握上来,牢牢攥实了。
“霍阑。”梁宵格外结实地拽着他, “我在,你说话我会听。”
梁宵迎上他的视线,逐字逐句“我认真听,能听得懂。”
霍阑看着他,胸口起伏几次,阖上眼,冷硬如铁的肩背渐渐松缓下来。
“以后”霍阑出声,“我都会吹。”
梁宵没听懂“啊”
霍阑看着梁宵,嗓子哑下来“不会再叫你一个人。”
真伤了的地方反而瞒着自己,他磕破了额头,没完没了地闹,就是想让自己帮他吹口气。
为什么就不知道多问一句。
为什么就偏死脑筋,非要守着那些教养礼节。
霍阑逼着自己,不再去想当年对着桌上的药、一个人在屋子里的小梁宵究竟是怎么缓过来不难受的。
当年在江南,他也曾经因为父母的事黯然过。小梁宵不明就里,却也并不没完没了打听追问,只是教他,人要活下去,只能往前看,一直往前看,不能困死在过往里。
梁宵教过他,不能囿于过往。
霍阑抬手,把他轻轻圈住,抵上梁宵额间,声音轻下来“会陪着你。”
梁宵不大清楚怎么回事,还是蹭蹭他额头,答应了一声“嗯。”
梁宵想了想,觉得自己也该说点什么“我也陪”
“陪着你。”霍阑低声,“别再走了。”
梁宵怕吓着霍阑,一宿都没敢走。
不光没敢走,甚至连动都没动,抱着他们霍总一下一下地拍,一直拍到了自己撑不住,才囫囵睡了过去。
霍阑察觉到他手臂垂落,把人往怀里护了护,睁开眼睛。
梁宵今天一天实在折腾得不轻,力竭睡熟,身上又不舒服,睡着了眉间也还微皱着。
烧退下来了,额间就沁了层薄薄的冷汗,半蜷着,脸色淡白。
平时清亮的眼睛阖上,倦意终于不加掩饰地泄出来。
霍阑低下头,格外小心、一点点地亲着他的眉心,停下来,轻轻摩挲着。
梁宵舒服了点,低低呼了口气,又往他怀里蹭了蹭。
霍阑圈着他,轻拍着他的背,叫梁宵身上也逐渐放松。
这些天发生的事太多,又赶上发情期,梁宵那几天被信息素冲得昏昏沉沉,都始终惦记着抱在怀里念书的事。
时间过得太久,梁宵自己大概都已经想不明白为什么唯独对这个会这么执着了。
这些年,霍阑刻意不去回想,却依然时时能记起当时的情形。
是在濒临期末冲刺的周末傍晚,他在复习,对弱点科目查漏补缺。
虽然母亲只当他是分家子弟,但毕竟也是从小看到大的,对他依然很温柔,偶尔也会弯下腰来,笑着询问他的功课进度。
他有心在期末拿到个好些的成绩,回去给母亲看。
小梁宵也在复习备考,只是实在看不进去课本,在沙发上滚过来滚回去,一定要扯着他聊天。
小梁宵问他,家里人在一起都是什么样。
他那时并没多想,自己也不甚了解,只简单答了几句,就又给小梁宵布置了新的作业。
霍阑还记得很清楚。
他对小梁宵说,家人能时常待在一起,可以四处旅行,秋天看极光,冬天滑雪,夏天去黄金海岸。
冬末春初人容易困乏,懒倦时不愿意到处走,也可以一整天都待在家里。
什么都不做,只抱着念书听。
梁宵比刚睡下时舒服了些,在他胸口蹭了蹭,翻了个身,格外熟练地在梦里抱住了他的胳膊。
霍阑由他抱着,把人护进怀里,阖上眼。
梁宵听懂了他的话,并没有回绝,他们现在已经是家人了。
他是梁先生的家,梁先生是他的人。
他们会在一起度过很漫长的时光。
这些事,他们都能一件件去做。
梁宵在家里听了三天剧本,到了最后的进组时限,终于收拾东西,匆匆上了去片场的飞机。
“原本是想调私人飞机的。”
管家帮忙送人,给经纪人解释“怕太张扬,让剧组其他人看见,反而对梁先生影响不好。”
段明吓了一跳“不用不用。”
段明隐约从梁宵嘴里逼出来这两人捅了层窗户纸,对这次别墅里出来的阵势倒是有准备,只是还有些事不太理解“霍总怎么没来”
管家“”
管家咳了一声,硬着头皮“霍总怕梁先生舍不得走。”
段明“啊”
管家抬头,看着终于重新开工、高高兴兴拉着助理忙碌的梁先生,叹了口气。
霍总没有亲自现身,是因为担心梁先生看到他就挪不动步,归心似箭,不拍戏了一定要回别墅。
梁先生显然不是归心似箭。
梁先生的心已经绑在箭上飞走了。
管家有些心疼他们霍总,含糊过去“没什么,霍总忙。”
当总裁的日理万机,段明理解,点点头“那让霍总也保重身体。”
管家道了谢,礼尚往来“梁先生也”
管家愣住,环顾一圈“梁先生呢”
段明已经有阵子没拿大喇叭找过艺人了,闻言诧异抬头,看着神色同样茫然的助理。
梁宵轻喘着,眼急腿快,截住了即将再次混进人流的霍阑。
这段他熟。
常用剧情,即将异地的时候一方不舍得送,藏在人群里,偷偷看着另一方上飞机远走高飞。
就是他们霍总反侦察能力实在太强,每次再一抬头就看不见了。
梁宵打地鼠似的追了四五次,终于顺利把人砸中“霍总。”
霍阑被他拽住手臂,顿了下,停住脚步。
他西装轩拔,加了件挺括的风衣,看不出穿着梁宵送的那套睡衣时放松的架势,整个人倒更近于平时在公司的冷淡凌厉。
霍阑不想冻着梁宵,往后稍退了半步。
“这几天封闭建组。”梁宵不明白他在干什么,把人往回拉了拉,低声跟霍阑说日程,“主要是配角试镜,还有剧本围读会,不让人随便出入。”
霍阑这些天抱着他念剧本,大致了解了剧组流程,点点头。
“差不多一周就能开机。”梁宵循循善诱,“烧完香就让乱跑了。”
霍阑抬眸看着他,怔了怔,点了下头。
梁宵看着他,有点犯愁。
梁宵自觉已经把脸当成身外之物了,但还是本能觉得,这种私密的话在大庭广众下说不合适。
可他们霍总今天大概打定了注意做个冷酷且英俊的哑巴。
梁宵深吸口气,环顾四周无人注意,咳了一声“您”
梁宵小声“不,不用咬我了吗”
霍阑“”
梁宵自己都被自己浪着了,两条腿生出自身的意志,带着他转身就往回跑。
慢动作跑了两步,被他们霍总抬手拽住了胳膊。
梁宵长长松了口气“霍总”
“要照顾好自己。”霍阑说,“不用担心家里。”
梁宵刚要往下说,被他话里不知道哪个词猝不及防戳了下,没能出声。
梁宵摒了会儿呼吸,看着霍阑,笑了下“嗯。”
霍阑怕说多了叫梁宵想家,原本不想同他说话,现在实在忍不住了,拽着他松不开手,声音又低又快“量力而行,做危险动作的时候注意防护,不要冒险。”
梁宵安安静静听着他说。
“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不要熬夜打游戏。”
霍阑“剧本背不下来,就多读几遍,理解记忆,不要往墙上撞”
梁宵“”
梁宵觉得自己有必要找时间和经纪人谈谈。
虽然适当分享彼此不为人知的小细节,可以增进感情,也是某种无伤大雅的小情趣
但也不必慷慨至此。
霍阑不见他回应,沉默了下,视线落在他身上。
“好。”
梁宵听话点头“我不撞墙。”
霍阑多少放心,看了梁宵一阵,抬臂在他背后轻轻一揽。
梁宵等了半天这个临别的抱抱,心愿已了,回抱着他拍了拍,忍着烫提醒他们霍总“信息素不稳定了记得找我。”
霍阑这些天帮他调理腺体,自身信息素也稳定了不少,不想让梁宵担心,诚实摇头“最近很稳定。”
梁宵没话说了“”
梁宵抬头看了他半天,想起霍阑那句“家里”,又戳心戳肺得憋不住气。
梁宵垂下视线,半晌笑了笑“行,那就没事了。”
再不上飞机就要被机场点名了,梁宵看看时间,准备回去登机“那我先走了,您也注意身体”
霍阑“梁宵。”
梁宵“到。”
“”霍阑沉默了下,把风衣脱下来递给他。
梁宵刚在心里感慨他们霍总果然钢铁笔直,猝不及防就接了外套,下意识抱住,愣了半晌,抬头迎上霍阑视线。
霍阑看了他一阵,握住那件风衣,拽了拽。
梁宵抱着不松手“不是给我的吗”
“就让我拿一下抱一抱体会一下这种温暖的触感”
梁宵悲愤“不是我说,您这样是要注孤”
霍阑叹了口气,把眼看要被揉成一团的风衣从他怀里拿出来,握住梁宵手臂,仔细给他穿上。
梁宵怔住。
霍阑“想家的话。”
霍阑替他理好衣领“就联系我。”
梁宵张了张嘴,心口忽然烫得疼了疼。
梁宵不舍得说话了,抿了下嘴角,点点头。
霍阑颔首“去吧。”
梁宵最后抓紧时间,飞快抱了他们注定不孤的霍总一把,厚着脸皮凑过去,在他颈间蹭了蹭,转身跑了。
“懂了。”
段明点点头“这就是你穿着大三码的风衣外套,打扮得像个刚撞上猫头鹰的巫师飞上了飞机的原因。”
“”梁宵抱着风衣舍不得脱“段哥。”
段明不给他机会“动作快点,这种衣服不能熨烫不能水洗不能干洗。”
梁宵愣了下“是一次性的吗”
段明“不是。”
“有专门的护理机构。”段明大概知道点这个,“干洗可能会脱色,水洗伤布料。”
片场不近,他们飞了几个小时,才在机场这边落地。
剧组落地接机,直接送到了预定的酒店。
有星冠的负责团队接洽,现在把衣服送去护理还来得及,拖的时间再长点,揉出来的褶皱说不定就要留印了。
段明监督着他脱了外套,一并交给助理团队,道过谢转回来“霍总都跟你说什么了”
梁宵失去了风衣,怏怏趴在沙发里“别提了。”
他不问还好,现在问起来,梁宵也想起了正事“段哥,你怎么能这么不讲义气”
段明莫名“我干什么了”
“你跟霍总说”
梁宵自己都不好意思说,憋了半天泄了口气,脸上热了热“你也不要什么都跟霍总说”
段明仔细想了一遍,总共就记得跟管家提过一嘴梁宵半夜打游戏,看他就来气“我说了不是为你好”
原本干这一行就昼夜颠倒休息不好,遇上赶场连拍,演完一场下来倒头就睡都是常事。
梁宵动不动就打半宿游戏,倒是不大挂相,黑眼圈不明显,可缺的觉又补不回来。
“我怎么就不能说了”
段明想不通自己怎么就连这种事都不能说一句“你要能省心,还用得着我说吗”
梁宵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张了张嘴,老老实实认错“不用。”
段明瞪他“怪谁”
梁宵“怪我。”
段明这些天都替他操心得吃不好睡不着,偏偏梁宵被霍总护得死死的,他们稍微训一句,都觉得脑袋顶上仿佛在飘雪花。
段明憋了几天,总算有机会一抒胸中块垒,训了他几句彻底解气“不想让我们操心,就照顾好你自己。”
梁宵点点头,翻了翻口袋,剥出块糖吃了。
段明没见过“哪儿来的糖”
“霍总给的。”梁宵收好糖纸,有点儿高兴,“我吃药怕苦。”
飞扬药业给他那些配合抑制剂的辅助用药,有不少是口服的,确实苦得人神共愤。
他在飞机上,把风衣所有口袋翻了一遍,就翻着了这些糖。
梁宵含着糖,忽然觉得告密也挺好“段哥。”
段明没来由背后一紧“干什么”
梁宵“我不光吃药怕苦,还怕没钱。”
段明“啊”
梁宵殷殷看着他“每天都很想有人给我发十块钱红包。”
“哦。”段明问,“然后呢”
梁宵耳朵有点烫,咳了一声,没说下去。
然后就不用帮忙了。
他倒不是非要红包,就是想找个由头,争取每天能和霍总在不用感谢信和道歉信交流的前提下聊聊天。
可惜他们霍总清冷自矜,对感情的事也冷静克制,看起来也不是很需要聊天。
哪怕聊十块钱的也行啊。
梁宵觉得可能是自己的暗示还不够明显,深吸口气,准备跟段明再详细聊聊自己有多爱钱,忽然听见有人敲门“谁”
助理跑过去开门,问了两句“剧本围读会。”
“知道了。”梁宵收敛心神起身,“靳导来了吗”
门外场务客客气气跟他打了个招呼“来了,请各位老师过去。”
靳振波是典型的老派导演,向来以规矩严条例多出名,对谁都不假辞色,连星冠也只是稍微能说得上几句话。
梁宵在给柳下做替身的时候,就进过他的剧组。对组里规矩的印象格外深刻,从围读会到开机烧香一个不落,入组就开始封闭拍摄,探班都要层层审批。
梁宵也是因为这个,才没跟霍阑定准见面的时间。
段明反应很快,利落收拾了剧本大衣暖水袋保温杯,一股脑塞给他“快去。”
梁宵堪堪接住“段哥,你们早点休息。”
围读会是老派剧组常有的流程,不带妆不过场,纯对台词,用来给演员在开机前找准状态调整人设,说不定要对到半夜几点。
围读会原则上不准工作人员参加,经纪人和助理跟他赶了一天的路,不如早睡早踏实。
段明不用他操心,摆摆手,把人送出了房间。
他们卡着成组时间最后赶到,飞机落地直奔酒店,时间压得可丁可卯,刚好接上第一场围读会。
梁宵跟着工作人员到了会议间,里面已经有不少人。
云旗以云琅为主线,其实是部群像戏,除了他还有不少个性鲜明有记忆点的角色,又是难得的大制作,哪怕不出暴款,收视率和热度也绝对有保证。
被吸引来的演员,不少咖位都不低,也宁愿自降番位接了配角。在屋里草草扫过一圈,就能发现许多格外熟悉的面孔。
靳振波也带着剧本坐在了桌前,见他进门,点了下头“进来吧。”
梁宵进门问好,找了个地方坐下。
“知道你刚到。”靳振波说,“今天叫你来,先感受一下围读会氛围。”
梁宵点点头“好。”
靳振波规矩严明,倒没有宋祁那么介意身份,因为拍摄题材,也没少用过oga的演员。
梁宵这次卡着成组时间报到,星冠是解释了原因的。靳振波看他一眼,特意多照顾了一句“气息不够,可以先泛读剧本。”
梁宵笑笑“不用。”
靳振波抬了下眉。
他第一次和梁宵接触,对他印象还是个籍籍无名的替身,肯吃苦毛病少,在威亚上一吊一天,下来威亚衣上都沁了血,也从不招呼一声。
岁除里云敛的角色出彩,梁宵未播先火,靳振波倒也不觉得意外。
宋祁同他早认识,岁除的样片他预先看过。梁宵天生是吃这碗饭的料,身段镜头感都挑不出错,表现力也堪称惊艳,这次担纲男主实力已经足够。
唯独因为台词实在不算多,所以暂时还看不出功底。
oga演员会有特殊时期,身体素质不稳定,刚结束的阶段里气息容易跟不上,有时遇上严重的,剧组停摆等上一两天也是常事。
靳振波照顾他一次,义务尽到,不再多说“开始。”
边上的副导演拿过剧本,代念旁白“黑入,晨雾熹微。”
副导演“摇臂拍摄广角镜头,兵戈散乱,零星三四从烽烟,战马无主游荡”
剧情从追兵追杀云琅拍起。
当年被纵宠着敢在宫中半夜放烟花、趁着阁老大臣午睡给人花白胡子编辫子的小侯爷,如今被追得只剩一人一马。
伤痕累累衣襟透凉,手心早被缰绳磨得鲜血淋漓。
一路向边境,愈走愈苦寒,越行越荒凉。
副导演念到一串疾驰马蹄声,饰演追兵首领的中年演员及时接上“勒马,箭矢无眼”
梁宵放下剧本,抬头“挡我者死。”
“林中有十架强弩,前面设了绊马索。”
中年演员缓声“天罗地网。”
中年演员“你再逃下去,只会自寻死路。”
梁宵“我离死路还有十里。”
“十里外,就是与戎狄交战边境。”
副导演“镜头追首领视角,航拍后掠,尸横遍野满目烟尘。”
中年演员沉默了下“少侯爷,悬崖勒马,未必没有一线生机。”
梁宵笑笑“我早不是少侯爷。”
“当初旧事与少侯爷无关,先帝遗诏大赦天下,君恩雨露。”
中年演员“现在回去,朝臣求情请愿,说不定有转机。”
中年演员“边境势危,一旦去了,生死一线”
梁宵“去对戎狄说。”
中年演员“什么”
梁宵笑了“去跟他们说”
梁宵抬颌,傲气凛然“还不快逃,小心生死一线。”
中年演员放下剧本,沉默下来。
梁宵洒脱一笑,声音清朗“出身仕汉羽林郎,初随骠骑战渔阳。”
“他只念了这两句,扯缰拨马,跃过藩篱路障,绝尘而去。”
副导演续上旁白“出身仕汉羽林郎,初随骠骑战渔阳。孰知不向边庭苦”
中年演员低声“纵死犹闻侠骨香。”
云琅一骑绝尘,朝死路纵马而去。
副导演“他一去不回。”
办公室。
霍阑合上电脑,视线落在手机上。
“梁先生他们已经到了。”
管家试探“要联系梁先生吗”
“不必。”霍阑说“他在工作。”
霍阑担心这些人擅处,提前要求“不要打扰梁先生。”
管家心说您看起来分明是已经很想打扰梁先生了,把话咽回去,配合点头“是。”
霍阑起身,去拿睡衣,准备洗漱。
管家有些惊喜“您这就准备休息了吗”
霍阑点点头。
管家只怕他没了梁先生又不肯睡,见状忍不住高兴,飞快点头“好好好您不担心梁先生了”
霍阑摇摇头“梁先生会回来。”
管家和他想的有些岔,愣了下“什么”
霍阑已经说过,有些不耐,蹙了下眉,还是再给管家解释了一遍“这里已经是梁先生的家。”
“这是他的家了。”
霍阑“他一定会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霍总盯着手机,等梁先生想家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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