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日子就很闲适了, 因为商衍发.情.期离不开千霜，偶尔还会吃一些莫名其妙的醋，千霜便时常跟他腻在一起, 做什么都带着他。
商衍这条娇娇鱼黏黏糊糊的，每天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缠在千霜身上，十分粘人，千霜总是趁他这段时间恋爱脑好说话，可劲地欺负他, 把鱼恼得不行, 又拿甜言蜜语去哄，乐此不疲。
不仅如此, 他千霜还十分混蛋地趁鱼发.情的时候，哄骗他做一些羞耻的事情。
比如……穿上柜子里那些衣服。
——这变态反正是没得救了。
商衍拿她没有办法, 多半是从了的。
小恶魔有鱼可玩，每天都很快乐。
他们这一个月并非一直呆在家里，偶尔也会出一趟门——有时候仅仅是在附近沙滩随便走走, 有时候又会大老远跑去下界吃顿火锅, 寻些有趣的地方游玩。
无论想去哪, 总有一人能陪你出发。
千霜极偶尔的时候会回想起在五灵禁地的那四百年，曾经连回忆都让她感到窒息的经历居然已经开始模糊了，禁锢了她这么多年的五灵禁地如今有光照入, 说不定在某一天，那片焦土之上也能开出似锦的繁花。
千霜觉得这样很好。
她带着商衍到处走，看最繁华的城市, 最大的草原，最高的雪山，等感到倦了，就回到他们自己的窝，互拥着酣睡一场。
等商衍出了发.情.期，上界已到初春时分。
“哗啦——”商衍从海水中露出脑袋，爬上了木质地板，而后坐在地板上，从海中拖上来一条翻着死鱼眼的海鱼，干燥的地板顿时被两条鱼弄湿，留下一滩滩水痕。
这栋别墅临海而建，有一个木质的平台专门用来欣赏海景，因为商衍时常要从这里下海游一游，千霜便把栏杆给拆了，正好方便他拖鱼上来。
商衍将尾巴变幻为人腿，单手拖着那条肥硕海鱼的尾巴，拉开了平台与房间之间的玻璃门。
沙发上千霜正在与什么人通话，见他提着一条青色的海鱼回来，脚步未停直接往厨房里面走，眼皮就是一跳，匆匆跟对面那人说了一句，便切断了通话，起身跟进了厨房。
千霜进门的时候，商衍正用尖锐的指甲划开海鱼的肚皮，认认真真地掏空它的内脏。
白皙美丽的手沾上了脏污的血，千霜看到就是一阵眼疼。
商衍还挡住不让她抢：“霜霜，你在旁边坐着就好。”
千霜眼巴巴看着他被弄脏的美手，语气中染上哀怨：“怎么突然想到要做鱼吃了？”
千霜是个厨艺废，但商衍不是，熟悉了各种厨房用品后，他看一遍教学视频就会做大江南北的美食，堪称这方面的鬼才。
商衍转眸对她一笑，却并不说话，等刮了鱼鳞把手洗净后，才过去抱住千霜。
千霜摸不着头脑：“怎么了？”
这个气氛，恕她直言，着实有点古怪。
主要是商衍他的表情十分慈父，并且充满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幸福感。
“……”
千霜看不透这条鱼现在什么心理，摸了摸他的下巴：“傻鱼，到底怎么了？”
“没事，”商衍在她脑门上亲了一下，很温柔很体贴地说：“你要生人鱼蛋了，我给你熬点鱼汤补补。”
千霜懵：“？？？”什么生人鱼蛋，这么快的吗？最关键的是，那些套难不成都是假的？
就冲这质量，她一定要给差评！
商衍手覆上她腹部，很小心地摸了摸，他畅想未来，幸福地眯起眼睛：“不用担心，生人鱼蛋不痛的，它很小一颗，很乖的。”
千霜：“？？？”这怎么直接到生蛋的环节了？
商衍初为鱼父，又紧张又美滋滋：“到时候我来孵蛋，把小人鱼孵出来给你玩。”
千霜：“？？？”这条鱼连谁孵蛋都想好了？
小问号，你是否有很多的朋友？
千霜抓住放在自己腹部的冰凉美手，忍不住道：“等等阿衍，你怎么知道我……有了蛋？”
商衍明显一愣，不知想到什么，自耳根泛起羞赧的绯色：“我每晚那样……肯定有了啊……”
千霜：“……”忽然秒懂。
这条傻鱼应该不明白每晚给他戴的究竟是什么东西，才会误以为这次发.情.期后肯定能一举得蛋。
她还以为他们人鱼有什么特殊的测孕技巧。
千霜看他这么高兴，忽然不忍心告诉他套的事，怕他满心欢喜，到头来却发现只是一场空。
她没想到商衍对人鱼蛋这么期待，此时有点心虚，毕竟这事之前没跟他商量。
千霜越想越觉得自己做得不对，唇角都拉平了。
商衍看她有点蔫，稍稍松开了她，犹豫了一下，低声道：“霜霜，你不喜欢人鱼蛋吗？”
“喜欢。”千霜瞄他一眼：“只是有一件事没跟你说。”
“什么？”商衍收了唇角的笑，认真看着她。
千霜把套的事跟他说了，抱住他的腰，慢慢道：“所以应当是没有人鱼蛋的。”
商衍愣了愣，但他也只是小小的失落了一下，很快就反过来安慰她说：“没有就没有，你不想生，我们就不要人鱼蛋了。”
千霜隔着他衣服摸他腹肌，抬起眼瞧他清隽的眉眼：“可你不是很想要吗……刚刚还那么高兴。”
她酸了：“你之前都没有特意给我煮过鱼汤……”
商衍：“……”
鱼突然语塞。
商衍决定以后多给她煮几次鱼汤。
商衍给小恶魔顺毛，坦言道：“我其实也不是很想要，毕竟我们刚刚在一起……”他说着，轻咳一声，有点不好意思：“我……我现在只想要……”
“要什么？”千霜闻言，唇角又扬了起来，把他抵在流理台上逼着问。
商衍就低声说了：“只想要你。”
千霜就笑起来，勾着他脖子，要把他拉下来亲。
商衍被她这么亲过很多次了，自然而然地低下头，乖乖等她亲自己，没想到千霜仅仅是凑在他唇边低笑着说话：“宝贝……我要喝鱼汤。”
商衍满心的小鱼都被撞死了：“……”
千霜说要喝鱼汤真的没有别的意思，说完就让开了身，搬来一把椅子，她要坐上面看他做鱼汤。
被瞎撩了一通满脸燥热的商衍无言地看着她。
她再这样，迟早会失去他的。
千霜自己说要看也不认真看，时不时伸手过来摸摸他，有时候是长腿，有时候是腹肌……商衍怀疑她是故意来骚扰鱼的，并且有证据。
瞪这流氓一眼，对方还装无辜，翘着腿一抖一抖的，吊儿郎当的混账模样。
商衍气闷之下，忽而想起来一件事：“你刚刚在跟谁打视频？”
千霜靠着椅背，懒洋洋地盯着他：“千家主。”
商衍盖上砂锅的盖子，转头问：“他有什么事？”
千霜把他拉过来：“下界想跟上界的人学习法术，千老头来问我的意见。”她说着，要把商衍拉坐在自己的膝盖上。
商衍怕压着她，就是不坐，千霜啧了一声，手上一用力，商衍就身不由己地在在她腿上坐下了。
商衍长腿无处安放，整条鱼都懵了：“……”
千霜手臂环住他的腰，不让鱼跑掉：“你说我该给他什么意见？”
商衍挣扎着要站起来：“随你——你放开。”
千霜沉吟了一会儿，语气突然正经了一些：“下界最初是一个完全没有灵气的地方，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下界也有了足够普通人修炼的灵气。”
商衍知道混元界的情况，闻言也愣了愣。
千霜道：“上界最开始是如何跟下界连接在一起的呢？照理说，一个修仙，一个现代，两个世界截然不同，如今却是连通着的，那么阿衍，你说会不会很久以前也有一扇门，它连通了上界和下界，随着时间的流逝，上下两界渐渐融合在了一起，上界的灵气因此流动到了下界……”
“那么五灵门呢？它会使玄元界跟混元界融合吗？如果真的跟我猜的一样，那么以后会不会再出现很多扇门，使得越来越多的世界与我们融合……”千霜如此问。
这完全把商衍问住了，他坐在千霜腿上，愣住不动了。
良久，他才说：“所以，你应该会支持下界的请求，提倡全员修仙，以此来应对这些可能出现的情况？”
“嗯，”千霜把脑袋搁在他肩膀上，轻声道：“阿衍，你还记得金乌族长说的话吗？他说上古时期神兽的殒落并非天灾——不是天灾，自然就是人为，他又说是神的旨意，这就很耐人寻味了，我会忍不住想，上古时期的灾难是不是神仙打架造成的。”
商衍跟随她的思路，不自觉也打开了脑洞：“令众神兽殒落的力量，想必是极强的。”毕竟一个朱雀就那么厉害了。
千霜道：“对，那么门又为什么会出现呢？为什么世界会融合呢？是什么力量造成了它们的融合呢？”
商衍答不上来，握着千霜的手轻捏，抿唇思索着这些事。
千霜任他捏自己的手，轻叹了口气，惆怅道：“我时常感觉混元界很小，甚至不够朱雀飞一个痛快，这样的混元界怎么可能容纳众多的神兽呢？”
商衍找到了思绪：“这样的话，会不会曾经有一个大世界被神的力量摧毁了，变成了许多小碎片，现在的世界融合就是重新把它们粘合起来的过程？”
千霜搂着他往椅背上一靠，挑起眉头：“如果真的是这样就糟了，以后要是融合进来什么吸血鬼世界、星际世界、鬼怪世界……啧。”想想都觉得很可怕。
商衍不猜了，他的汤烧开了，要转小火。
千霜不情不愿地放开他，给千家主发去消息，让他组织其他各掌门人和家主一同派人去下界传授修炼方法。
她隐隐有预感，不能安于当下，未来仍有隐患。
她抬眼看向商衍，他拿了一个长勺，正专心地搅动着砂锅里的鱼汤，柔和的光线映在他的侧脸，使得鸦青色的长睫下落了一片阴影。
千霜走过去抱住他的腰，看到砂锅里浓白的汤，被白皙修长的手执着长勺轻轻搅动，散发出一种格外诱人的香味。
这香味慢慢勾起了千霜的记忆，千霜恍惚间想起来一个场景。
应该是一个大雪天，她跟千旸因为什么原因吵了一架，谁都不理谁，回到家的时候，闻到鱼汤的味道，她撒腿就往厨房跑，千旸明明不爱喝鱼汤，偏要和她抢，她直接给气哭了。
千旸用了三块糖才把她哄好。
商衍突然感到脖子上一热，疑惑道：“怎么了？”
千霜说：“尝尝你是不是甜的。”
商衍唇角就稍稍翘了起来：“霜霜，我刚从海里上来，现在肯定是咸的。”
“不咸，”千霜道：“你超级甜。”
“？？？”商衍怀疑鱼生，几乎想舔自己一口尝尝味道了。
真拿她没办法。
她说他是甜的，那他就是甜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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