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

    第四十五章

    肖以蓦的倒地, 让面前的人惊慌失措。

    “不不可能的, 这只是逆转信息素的药,回去以后才发作他不会骗我的怎么会”

    冒险对皇帝的oga出手, 已经是为疼爱孙辈的最后一搏,李家已经败落,顾家看似风光,却也每况日下,身为家族之人, 事到如今考虑的, 也只有家族。

    四下无人,老太太眼神闪烁, 正激烈挣扎该怎么办。肖以蓦手腕上的银环忽然浅浅发光,紧接着跳出一只旁人看不到的黑猫,堪堪出现的那一瞬间,立刻扑了上来

    “啊啊啊”

    养老院的后园里, 爆发出惊恐交加的尖叫。可是因为前面太过嘈杂, 并没有人听见。黑猫精准击昏对方后,确认不再有威胁, 随即折返, 查看肖以蓦的状况。

    肖以蓦此时

    很难说清楚, 他现下感受如何。因为他已然陷入了浑浑噩噩的状态。

    oga白皙的肌肤泛作潮红, 晕染成大片大片的粉色起初是浪花温柔覆盖金色沙砾, 规律又富有节奏, 微风吹拂, 轻柔且怜爱,令他晕乎乎沉入甜蜜陷阱,不知不觉被温水煮开;而后是渐次的强烈渴求,是火势一点点燎原,风也渐渐呼啸,山林之上闪动第一道雷电

    陡然崩临。

    手指下意识攥住最近的东西,哪怕是一粒坚硬锐利的小石子。指尖磨破,血丝一点点渗出,些许疼痛刺在被麻痹的感官,却只挽回一秒的理智。肖以蓦勉强撑起身体,睁开眼睛,黑猫焦急甩动尾巴,不停在他面前徘徊。

    “我”

    猫与谢临聿有关。

    此时此刻,他竟然非常、非常、非常想见到谢临聿。

    哪怕,因此会暴露身份。

    肖以蓦只开口一个字,便再度被卷入真切的官能袭击之中。热潮汹涌,是迫在眉睫的炽热火焰,燃烧他的所有。他尝试撑住地面,但发软的四肢不听使唤,令他刚刚起身,就踉跄着再一次软倒。

    瘦削身体倒地的噗通闷响,完全传不到人声鼎沸的前院。而与此同时,甜美的信息素正顺着夏日的微风、顺着开阔的场地,无声无息蔓延。

    信息素与寻常气味不同。

    在科技全无、文明并不开化的古老时期,oga们和aha们像植物与动物,通过遥远的、随风而来的气息辨别彼此、宣告一朵花的盛开,宣告结合热的到来。在任何时刻、任何地点,oga泄露出的信息素,都会引起aha们本能的逐猎天性,让他们化身原始的野兽,不计代价、不择手段来侵占oga。

    而且,肖以蓦还没什么警觉因为他还觉得,自己不是oga。

    他觉得是药的作用。

    比如某种不可言说的小x药。

    不过,纵然现在没法思考到底是什么药,肖以蓦也察觉到几分危险。不管是真oga还是假oga,他也闻到从自己身上浓烈爆发出的、玫瑰一般的特别气息。浓郁的香气比起自然界的花瓣,更具深一层的引诱,足以撩动任何aha、将他们的意志力放在烈焰熔浆、放在十日曝晒的沙漠中极端考验。

    没有人抵得住这种考验。

    肖以蓦死死咬住唇,大滴汗珠已然濡湿了额发,顺着发丝、啪嗒落在地上。

    花园路面粗糙,瞬间吸收这点滴水分,大脑在轰鸣,身体的每个角落都叫嚣着罢工,不情不愿让位于谷欠望,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都在无声催促、紧迫索求,最终化为脑海中一片空白。手指再一次抓紧地面,肖以蓦第三次尝试起身,忽然微风吹过,柔和但不亚于刀刃,他匍匐着,迸发出一声急促喘息。

    oga自喉底迸出呜咽,干脆放弃爬起来的念头,退而求其次,转为直接挪动,黑猫焦躁不安,却无可奈何,只能寸步不离,守在身边。它忽然猛地转身,前半身压低,做出攻击姿态有人来了。

    出宫跟来的人大部分是beta和oga,养老院里的老人们则随着身体机能的退化,各方面不太敏锐,也不会是他们。所以此时此刻,出现在一个结合热的oga面前的,只能是外来的aha。

    下一秒,院落围墙外翻身跃入两个aha。

    两个aha。

    肖以蓦眼前发昏黑猫挡在他面前,缓缓显出身形。

    维持实体耗费它大量能量,让黑猫无法全部发挥,即使前来的只是两个普通aha,它也十分吃力。何况两个aha此时已经神志不清,甚至超常发挥了一下似乎肖以蓦的信息素,比普通oga的,更为扰乱他们。

    肖以蓦咬破下唇,血腥气在口腔内混着津液,浅淡却很鲜明,他提起仅剩的所有力气,选择往前院跑。目光所至,几个敏感的oga终于发现,这边多了一个气息,还在不断扩散。

    但是,太远了。

    养老院很大,刚才顺着小路走了也有段距离,肖以蓦一面懊恼自己为什么要和来历不明的老太婆多话,一面期待前面的人能赶快发现自己。身后黑猫突兀刺耳叫嚷,肖以蓦福灵心至,飞快闪身,躲开aha抓过来的手。

    陌生aha扑了个空,被追上来的黑猫击昏过去。可肖以蓦身形不稳,紧接着又摔倒在地。

    而且,这一下耗费了他仅剩的力气。

    体内的燥热席卷重来,以更为猛烈的态势,加倍、三倍、五倍瞬间将他击垮,溃不成军。单薄衣物紧贴曲线,oga气喘吁吁,脸色却愈发煞白,他无意识大口大口呼吸,只觉近乎窒息。

    不要。

    不能吧。

    不行的啊。

    大脑乱糟成一团浆糊,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榨干,食髓知味,身体情不自禁回忆起上一次曼妙,登时引发新一轮冲击。他难耐抑制住破碎声音的冲动,裹挟着难以言说的滋味,用力扶住最近的大树,尽全力撑起身体。

    他摇摇晃晃。

    院墙外又传来嘈杂声音,前院有人在惊呼,肖以蓦已经分辨不清了。他用尽最后一点毅力,牢牢抓住树干,墙头又显出几个身影,应该也都是aha。肖以蓦后退一步。黑猫挣扎着要过来,肖以蓦看到它身影虚化,维持不住,消逝在空气中。手腕上的银环烫了一下。他眼眶里已有了湿气。

    傻不傻。

    手指摩挲银环,肖以蓦手指摸到微凉表面,乐观着胡思乱想挺好的,还能体验一下oga的结合热,值了

    就是原因好丢脸。

    额发湿漉漉的,紧紧贴在雪白的额头,像只蒸笼里闷出来的脱水鱼,肖以蓦熬过又一次濒临顶峰的甜美满溢,头晕目眩、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迸发出一声真切的呜咽。

    “呜”

    树影婆娑,不远之外,独属于一人的强悍气势,悄然而至。

    鼻尖萦绕着熟悉气息,肖以蓦忽然难以置信瞪大眼睛,呆呆看着面前的人。

    是谢临聿

    幻觉也好,想象也罢。肖以蓦心跳如擂鼓、耳畔怦然轰鸣,阴霾云层之间,狂风骤雨酝酿多时,电闪雷鸣,此时似劈开他的小天地,方寸间昼光闪亮,第一滴雨翩然落下。

    焦灼的内心,突兀润成一汪春水。肖以蓦茫茫然伸出手,落入aha坚实臂弯,温热胸膛贴近,他方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幻觉。

    也不是梦境。

    “谢临聿”

    oga嗓音已带着几分哽咽,还有清醒时难得的娇软温语,如同两个半圆终于找到彼此、仿佛沙漠中绿洲并非海市蜃楼,肖以蓦平生第二次直呼皇帝名姓,却像是喊过一千遍、一万遍那么熟稔。

    他小心翼翼张开双臂,紧紧把小脑袋埋在aha胸口,带着哭腔开口撒娇,半嗔含怨“你怎么怎么才来”

    谢临聿不语,捉住他一只手,直接将人打横抱起,随即转身。

    最诱人的珍宝早被人珍藏。皇帝出现的一刹那,所有混乱以万钧之力,一力镇压。从院落到大门口,所过之处,无人敢此时抬头,全都屏息禁言,大气也不敢喘oga在外面遭遇状况,他们现在唯一祈祷的,是始作俑者与自己无关。

    谢临聿依旧没有说话。

    aha强横的信息素已遮盖大半oga的甜美气息,除了体内一波又一波、一次比一次更强烈的热、潮,肖以蓦已算得上安全。他紧紧抓住谢临聿的衣角,平生第一次有了后怕的情绪。

    从他的角度,只看到aha银白长发垂落胸前,下巴绷紧,气氛诡异沉寂。他破天荒不敢乱动,只苦苦压抑,却在难以忍耐时轻微扭动了一下,试探着、蹭了蹭谢临聿的胸膛。

    aha脚步不停,金眸不轻不淡,瞥他一眼。

    “我”

    “我好难受”

    危机像跷跷板,按下一头,就会有另一头抬上来。肖以蓦浑浑噩噩,身体软到无法自控,使出最后的力气,小小声提醒他“能不能”

    些许颠簸,谢临聿抱着他,登上悬浮车。肖以蓦张了张口,吞咽下后半句话,因为他后知后觉想起来,车上现在,只有他与皇帝。

    这不是个求助的好时机。

    可是,他不知道谢临聿这一次会怎么“帮助”他。

    他好难。

    悬浮车随即以最快速度疾驰,所有景物都被抛在后面,像刚才的一切一样充斥着不真实的朦胧。即使以最快速度,也要几分钟才能回到王宫。而这几分钟内,不知是不是aha信息素影响,肖以蓦双颊滚烫,无可转圜沉沦进汹涌海洋。

    他攥住aha的衣服,全部衣物都湿透了,不清楚会不会是药物作用,尴尬的位置甚至有了奇怪的肖以蓦眼眶红得彻底,此时丢开所有理智,自暴自弃狗皮膏药似得黏糊在谢临聿身上。

    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稍微清凉一些。

    而谢临聿只是抱着他,以肖以蓦坐在他腿上、靠在他怀里的姿势,没有动。

    皇帝的无动于衷,让肖以蓦有些安心,又浮起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没反应也可以等于没感觉。没感觉等于他羞愤交加,想退开却根本指挥不了身体,任由自己可耻的像只树袋熊、真像个小妖妃似得,紧紧巴着aha不放。

    王宫终于到达,他心思徘徊不定,aha却已起身,再次把他抱下去。

    肖以蓦偷偷以余光看了一眼,发觉悬浮车长驱直入,直接到达寝宫门口。

    谢临聿带着oga,步入寝宫,方淡淡开口

    “这一次,我不会停。”

    肖以蓦

    他哑口无言,竟不知该说些什么。转瞬间卧房近在眼前,肖以蓦刚要说话,溢出的却是一声明显的、难耐的、叫他羞恼不已的

    “呜”

    完、完了。

    而最可怕的是,他心底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别拒绝他。

    也别让谢临聿停下。

    夜幕低垂,月朗星稀的晚上,寝宫之中,只有oga的声音暗哑、破碎、连不成调,先是持续几个时辰,后又转成哭泣与求饶,断断续续,又响了许久。

    这声音,足以让任何人脸红心跳。

    大半夜过去,肖以蓦精疲力尽、浑噩迷离中失去了所有概念,也不知何时被牢牢钉住,像蝴蝶终究累极、倒在柔软花瓣上,困倦合上漂亮精致的翅膀。

    金纱床帐内,oga昏昏沉沉,像做了一个极长的梦,终于陷入黑甜美梦。

    云收雨歇。

    aha的修长手指,仍然缓缓游走,激起一阵又一阵、不自觉的轻微战栗。

    oga脖颈后方的“腺体”处,一道齿痕深深镌刻,仿佛从始至终,都是它牢牢守护着的领域。

    是深深的、不可逆转、无从挽回的烙印。也是aha对oga最为真切、最本能最原始的占有。

    金眸不过稍稍餍足,oga被迫引起的结合热,也不过刚过了第一轮。门外淅淅索索有脚步声靠近,谢临聿随意披上睡袍,打开门。

    克里曼躬身行礼,深深弯下脊背,自觉没有看向门内任何有着暴君称号的aha,比平日里更为危险,也更不加掩饰。

    只因他终于将最心爱的猎物,收入囊中,占为己有,像巨龙守护宝藏,一刻也不能打扰。

    越强大的aha独占谷欠越是令人发指。在谨慎提醒自己要更加小心的同时,王室总管竟也为oga的未来鞠了一把泪。想起王室血脉的那些传闻,他倒有些嗯,心情复杂了。

    克里曼身后还跟着两个生面孔。若是肖以蓦还清醒,应当能认出,这两位正是他今天还和费娜娜开玩笑的、适合做本子主角的两个人。谢允道和顾廷至。

    两个人都一言不发,只是垂眸,等候吩咐。

    其中,顾廷至面色冷峻,眼眸中古井不波仿佛接下来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克里曼暂且退下,谢临聿淡淡开口“顾家的事,为什么还没有进行”

    顾廷至抿唇“是臣的过错。”

    他也没想到,顾家会对肖以蓦下手。他虽然遵循陛下吩咐派人前去保护oga,但很显然,仍然有漏洞。

    “顾家暗中留了一手,臣也是今天才得知。李家的人被他们藏在了养老院内。”

    他略一停顿,单膝下跪,深深低头“但是请陛下放心,顾家十七人以及相关人士二百三十人,现已全部关押,会秘密处理,绝不会泄露任何消息。”

    谢临聿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别有深意反问道“全部关押”

    顾廷至点头“是,顾家所有人都”

    他话到一半,忽然脸色转白他忘了,自己也姓顾。

    若是没有今天这件事,他会是皇帝手中的一把刀,也借机为母亲报仇。但今天这事发生了,他的过错,也应该一力承担。

    按照陛下的行事手段和同为aha的理解,他怕是

    尽管如此,顾廷至仍坚定道“臣请罪。”

    谢临聿面色转冷。aha的信息素,隐约带起冷冽的杀气。

    屋内的oga,半梦半醒间忽然呓语一声。

    金眸中的风暴,瞬间消散,谢临聿眉峰聚拢,顷刻间却又舒展开来,周身气势也随之缓和。

    他指尖交叠,微微摩挲,仿佛还残留着oga柔嫩肌肤的触感,而且这感觉触手可得,随时可以细细享用。

    如果他是小骗子,那他就是抓捕他、软禁他的猎手。

    如果他是小玫瑰,那他就是圈住他、精心照料他的花园主人。

    如果他是肖以蓦,那他就是谢临聿。

    如果

    没有什么如果了,他是他的。

    永远都是。

    aha的锐利金眸,不知不觉也柔和几分。他不轻不重轻哼一声,随口下达几个命令,便让他们离开。

    他回到oga身边,编织出一张柔情大网,将心爱之人缠绵困住,拖入他的领域。自此再不松开,心上空缺的一块终被填满,无从失去。

    是的,再也不会失去。

    还好,他没有第二次失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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