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迷人性感的嗓音传来,“还不睡?”
叶蔚然也没反驳,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对着罪魁祸首没好气的说,“睡不着。”
眼下正是凌晨,她一点睡意也没有,异常清醒。
电话那边传来男人的一声轻笑,之后伴随着脚步和书本的翻页书,“躺下,闭上眼。”
这么温柔的话,叶蔚然还有点不习惯。
她煞有介事的眨了眨眼睛,小声呢喃,“你要是催眠我后窃取商业机密,那我找谁哭去?”
“嗯——?”
沈郁并未听清楚叶蔚然的呢喃。
“没什么,你开始吧。”
叶蔚然把电话放在床头,把被子往上掀了掀,侧着身闭上眼睛,只有长睫毛不时颤动,要不然倒真有点像需要王子吻醒的睡美人。
与上次一样,沈郁读的是德文,腔调纯正的嗓音加上他独有的声线,尾音上挑,许是闭着眼睛,人的感官被无限放大,叶蔚然竟听出了一种不输电影大片的感觉。
虽然她对德语不太感冒,但是天生对于语言的那份敏感还留着,她敏锐的察觉到这一次读的内容与上次不同。
入睡前,叶蔚然还在思索,明天一定要问下沈郁读的意思。
半个小时后,沈郁听着电话那头平稳的呼吸声,揉了揉疲倦的眉心,声线蔓延开来,夹着化不开的眷恋。
“晚安。”
*
第二天,叶蔚然破天荒的直到八点才悠悠转醒,而身旁的手机还显示着她昨晚凌晨和沈郁的那一通电话。
直到今天,叶蔚然才开始重新审视她和沈郁的关系。
毫无疑问,两人之间暧昧丛生。
叶蔚然并不否认,她的确是喜欢沈郁的长相,娱乐圈长的好看的男人很多,但是像沈郁一般,连头发丝都合她的心意在少数,不是太阴柔,就是缺少优雅。
唯独沈郁,一举一动都闪着贵公子的气息,如果不是他那辆银灰色大众座驾的话,叶蔚然可能真以为他是哪儿下来体验生活疾苦的太子爷。
不过她没思考很久,高升就来接她上班了。
去叶氏的路上,红色的玛莎拉蒂在水泥路上飞奔,奔流不息。
高升跟叶蔚然确认一天的行程,“中午天时的方老总做东,在八仙居安排了个饭局,晚上在京北酒店有场拍卖会,需要您致辞。”
“嗯——”
车子里播报的北临股价一夜之间暴跌,叶蔚然笑着勾了勾唇。
踩到了华纳的底线,这次北临是泥菩萨过河了。
*
中午,叶蔚然准时赴约。
她穿了一件浅绿色的风衣,内衬一件灰色的长裙,门口的侍应生都认识她,因为一年vvip的顾客也没多少个。
穿过名贵的油画长廊,叶蔚然跟着侍应生走到包厢门口。
而门内的人就像有所感应一般,在叶蔚然刚想敲门时,房门从里面拉开。
方清江温和一笑,“好久不见,蔚然。”
叶蔚然有一瞬间的惊讶,但很快被她很好掩盖住,方清江是她在哈弗读书时认识的,当年学校华人聚餐的事全是他在组织,所以叶蔚然对他有印象。
望着面前的那只手,叶蔚然笑着轻握了下,“好久不见。”
坐下后,叶蔚然才清楚方清江是代他父亲来的,方清江温文尔雅,谈笑风声总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说起来她们在哈弗读书时的趣事来,也是兴味盎然。
但这些,其实叶蔚然并不太感兴趣。
当年,她上学时很少参见这些课外活动,一心扑在课业上,只想毕业后早点接手产业,好让叶明远去瑞士修养。
好在后来,两人谈起了正事。
送叶蔚然上车的时候,方清江绅士地为叶蔚然打开车门,让高升这个助理当时完全没了用武之地。
*
当天下午,便有一束花送到了叶氏总裁办公室,成束的白色康乃馨很有美感的扎在一起,给平日里紧张快节奏的总裁办公处添了一抹亮色。
更有大胆的员工在茶水间热切讨论,这次追老板的人是谁?
叶蔚然在他们这些员工手中,那可是高岭之花。
他们曾私下里预言,以老板的个性,恐怕这辈子要孤独终老……
以往也不是没人给叶蔚然献过殷勤,只是明目张胆的送到总裁办公室的还真是少见。
叶蔚然看到的花那一刻,眼神很平淡的抽出了里面的贺卡。
【今天见到你很开心,蔚然。】
是方清江的字迹,但叶蔚然脑海里却不由自主的忆起了那日在梅姐的诊所,看到的德语书上的半页书角,上面的钢笔字力透纸背,干净好看。
“叶总,这花怎么处理?”
叶蔚然心里叹了口气,回过神来。
白色康乃馨代表的是纯洁的友情,也不算过界,或许方清江只是客气下,毕竟两人也算是校友。
“找个瓶子插起来吧,给方清江的秘书给一通致谢电话,说我很喜欢。”
“好的,叶总。”
*
今晚是一年一度北城的慈善晚宴,叶蔚然作为开头的致辞,更是马虎不得。
所以,很早她便去了常去的会所化妆。
她的底子很好,肌肤吹弹可破,细腻白皙,五官恰到好处,经过化妆师的雕琢之后,更加让人移不开眼睛,清纯而魅惑,她将这两者结合的很好。
一袭长到脚髁的纯黑刺绣长裙,采用意大利高级手工缝制而成,上面绣着花纹细密的金银丝线,细节处可见主人家的品味不俗。
很巧,叶蔚然入场时,一眼便看到这辈子最不想见的人。
她母亲,石珍女士。
跟在叶蔚然身后的高升,在看到石珍和时嫣的那一刻,心里不由得紧张了下。
叶蔚然父母从小离异,石珍女士更是在短短几个月后就再嫁南城富豪,更是把继女时嫣视如己出,当时在北城还是一件饭后闲谈的趣事。
更有人感叹,石珍命好。
一婚比一婚好。
而高升脸上紧张的都冒汗了,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叶蔚然的脸色,淡到似乎宴席上没这人一样。
但越是平静,高升越不敢大意。
叶蔚然和她母亲关系不好,在圈子里也不是什么隐秘的事。
高升也不明白,毕竟是血浓于水,母女俩怎么搞的跟有仇一样,但是关于石珍的事情,叶蔚然向来讳莫如深,从不对外人讲。
眼下,高升只想骂娘,这主办方是怎么想的?
都把叶蔚然请来致辞了。
还怎么把石珍和时嫣也请过来了,这不明摆着没事找事?
看到时嫣挽着石珍的袖子,两人欣赏墙壁上挂着的油画,不知是说到了什么,时嫣小声在石珍身边撒着娇。
叶蔚然呵了一声,还真是一副母女情深的画面。
而转过身的时嫣也正好看见了叶蔚然,一副惊讶的样子,“姐姐来了。”
石珍沉浸在画里的意境,早已习惯了时嫣的一惊一乍,听到后目光不移油画,笑着轻声问是谁家的孩子。
“蔚然姐姐——”
石珍愣了一秒后,正好与叶蔚然的视线相撞。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还没出口,叶蔚然便擦肩而过,当是陌生人。
叶蔚然目光沉静,面上并无异样,但她胸腔里却堵的厉害……
她都快忘了,她还有个母亲。
忽然,石珍出声叫住了她,温婉动人。
“蔚然——”
似乎,石珍给人的印象永远是这样,温柔似水,不争不抢,如一朵白莲一样。
叶蔚然呼出了一口浊气,垂眸眼神暗了几分,转身后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石珍女士,您有什么事吗?”
明明是母女,叶蔚然一出口,便将关系划分的清晰。
石珍的脸色一瞬间变的不太好看,手指握紧。
时嫣有些看不下去叶蔚然的高傲,握住石珍的手朝叶蔚然开口,“蔚然姐姐,你别这么说,你也是妈妈的女儿,不是吗?”
时嫣穿着白裙子,上面搭的披肩和石珍的如出一辙,这么看倒真像母女俩。
叶蔚然嗤了一声,移开眼眸,“你可别叫我姐姐,我记得我爸爸还没有给我生妹妹,你这话不明不白的,还以为你在挑拨我们家关系。”
“你——”
时嫣没想到,叶蔚然会将话说的这么刻薄。
石珍轻轻皱眉,“够了!”
“蔚然,你有什么不满的话,可以朝我来,但是嫣儿也是出于好意,你别把火气撒到她身上,说话还带刺,这样会让人很不舒服,你的教养呢? ”
“教养,可能没有吧,毕竟我从小就没有母亲教我教养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不好意思,失陪了,我还有事。”
隔了老远,叶蔚然还听到了时嫣安慰石珍的话。
她嘴角嘲讽一笑,不再停留,大步向里面走去。
叶蔚然刚入座,就被旁边的人拍了下肩膀,她一回头就看见方清江那张笑容恣意的脸。
“早就听说你要来,等了你好久。”
叶蔚然垂眸一笑,灯影下更衬得唇红齿白,妆容精致,侧脸干静又美好,她礼貌地道谢。
暂时把方才的一段不愉快的小插曲忘却。
没过一会儿,拍卖正式开始,叶蔚然上台致辞。
即使是秘书们提前写好的发言稿,但叶蔚然事先也早已内化在心,她握着话筒侃侃而谈,嘴角勾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整个人从内到外散发着优雅大方。
而陪着女朋友来的程时清,在看见叶蔚然那一刻眸子则半眯着。
原来,那天在网红店看见的人,是叶家的叶蔚然。
下台时,方清江细心的起身,帮忙拖着叶蔚然的裙角,落在程时清眼里,则是微妙的很。
拍卖场上一开始都是些程时清不感兴趣的珠宝,无聊至极,程时清便给沈郁发了条消息。
郁哥儿,你猜那天在网红店见着的是谁?
半晌,沈郁回。
知道,叶蔚然。
程时清:卧槽,郁哥儿,不带你这样的!是不是兄弟,知道还不告诉我?不过我跟你说啊,她身边献殷勤的多了去了,方家的公子就坐她身边,一会儿帮她拖裙角,一会儿帮递茶水,铁定对人家有意思,你觉得我要去追她能有几分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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