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只生了我一个, 说是我娘倒不如说是我爹爹, ”容彩解释了一句,“我是男人生的。”
风闻柳没有说话,但一直在看容彩,容彩心中好笑真是个口是心非的,便又接着给他解释:“我们家一共兄弟七人,没有姐姐妹妹,我排行老五。我们七兄弟都不是从一个人的肚子里出来的,所以兄弟七人最大的和最小的只差了三岁。”
风闻柳冷冷的吐出了一句:“你爹的身体真好。”
容彩都要被他说笑了:“我小时候我爹男男女女共有一百多位呢,后来散了些,现在只剩下三十多位。”
“散了些?”风闻柳显然不明白这个散了些是什么意思,“被正室杀了吗?”
容彩这次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说你怎么总把人往最坏的地方想, 当然不是我娘, 呃,我指的是我爹的正室, 不是她杀的,不仅她没杀,别人也没杀, 没人去害那些人,我爹有那么多的男人女人, 可其实有很多人并不是他主动纳进门的, 还有很多人连见过都没见过。你说这些人与其守着我爹空耗年华,倒不如放他们出去,让他们再各自嫁人, 这样多好。他们走时我娘还给了他们不少银子呢,说是当以前的补偿也当是他们的嫁妆。”
风闻柳不屑:“说得你爹好像皇上似的。”
容彩小心翼翼的道:“如果我爹就是皇上呢?”
风闻柳冷冷的看着他:“这个玩笑好笑吗?”
容彩干巴巴的:“不好笑,不好笑。”
过了一会儿,容彩又继续给风闻柳讲道:“我嫡母是个非常好的人,也是因为有她在,我们家才能过得这么和睦。”
他又给风闻柳讲了些他们家的事,最后说道:“我爹是个不着调的,早早的就退位了让我大哥把担子担了起来……”
“然后你就做了朝廷的走狗?”风闻柳瞥了他一眼。
“怎么能说是做了朝廷的走狗?”容彩知道不管是正道的江湖人还是这些邪门歪道的,都对朝廷有种莫名的敌视,可这些年明明他大哥将国家治理的不错。容彩挺直了腰板,表情异常的严肃,“我看我应该郑重的介绍下自己,我姓容名彩,绰号剑三招,生来就是朝廷的人,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风闻柳一点儿都不给他面子:“你还挺骄傲。”
“我有什么不能骄傲的?”容彩说道,“这么多年大安的百姓腰包越来越鼓了,这全是我大哥的功劳。你们对朝廷有偏见这我也知道,但现在百姓的日子过得好了,这样的朝廷又有什么不好。”
风闻柳这才抓住了重点:“你说你姓容?现在的盛世都是你大哥的功劳?你大哥是皇上?”
容彩有些挫败,合着我说了半天你才往耳朵里听啊。
容彩道:“是啊。”
风闻柳道:“哦。”
容彩道:“做我的王妃好不好?”
风闻柳道:“做梦。”
容彩继续诱惑:“咱们俩还可以出去闯江湖,骑着两匹快马,快意恩仇的多好。想喝酒时喝酒,想吃肉时吃肉,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当了我的王妃,谁也不敢欺负你。我会永远保护你,爱护你,守护你,只有你,没有别人。”
风闻柳跟着容彩想了下他所说的那样的生活,那样的生活那么好,可会属于他吗?
“你小时候是不是被老教主虐待过?”容彩只是个猜测,他觉得风闻柳变成现在这么一副冷淡的模样一定是和他小时候的经历有关,“他明着把你们收为义子,实际上拿你当工具?他是不是像制蛊一样的对待你们?让你们自相残杀?胜者为王?”
如若不然,老教主现在尸骨未寒,这些义子们又怎么会为了教主之位就自相残杀,完全没有一丝的手足之情?
风闻柳沉默不语,真相与容彩猜测的差不多,只是他所经历的事情要比容彩说的还要残酷。老教主最开始并不指这十个义子,这十个只是侥幸长大活下来的而已。他记得小时候他和一群孩子关在一个房间里,往里面扔了几把匕首,然后手里拿着馒头和他们说,只有一个人能吃到馒头,那就是活下来的人。
那群孩子都饿了不知多少天了,起初没人敢打架,可最终战胜不了饥饿,有几个孩子手疾眼快的拿起刀捅向身边的人。有了一个带头的,再后来的事情就不用说了,风闻柳浑身是血,也不知是他的还是别人的,从老教主的手里接过馒头。
老教主满意的牵着他的手将他带了出来,亲自教他武艺,这样的厮杀每隔一段时间便有一次。只不过他的对手越来越强,他每次受得伤也越来越多。
老教主不停的从外面带回人来,来补充那些已死去的。
他对这样的生活感到麻木,可又不想死。
老教主终日玩鹰反被鹰啄了眼,风闻柳忍受不了这样的生活,待到时机成熟便将他杀了。魔教里一直奉行着胜者为王,风闻柳顺理成章的当上了新一任教主。
但其实魔教在老教主活着的时候就已经四分五裂,他那几个义子各自培养自己的势力,蠢蠢欲动。等他一死,那些义子自然迫不及待的动起手来。
也不知那些义子们相互间达成了什么肮脏的勾当,总之他们联合起来对付风闻柳。风闻柳敌不过逃了出来,后来遇到了容彩。就像他说的那样那群人是不会放过他的,他的行踪很快被那群人发现,又是一场厮杀,后来被容彩救了带了回来。
容彩看他的神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我不会劝你放下过去的事,我可以帮你报仇,你说想杀谁,我就帮你去杀。”魔教里的人怎么样他早就知道了,也许这些人以前是好人,可入了魔教就没有谁的手是干净的。风闻柳是个特例,他虽然看起来冷血冷情,但他的手上没有沾惹过无辜百姓的鲜血,这也是令容彩着迷的原因之一。
风闻柳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他以为他会劝他些诸如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不要总放在心上,人要往前看之类的话。
风闻柳道:“动用你那些势力帮我报仇吗?”
“自然不是的,既然是帮你报仇,那自然就由我自己来出手,”容彩道,“只是咱们俩之间是什么关系?你值得我深入魔教总部去犯这个险?”
风闻柳又想讥讽他,容彩却赶在他面前又道:“只要我帮你杀了那帮人,你就做我的王妃好不好?”
“好啊。”风闻柳几乎没怎么想就答应了,他在心里是这样告诉自己,别看剑三招在江湖上很有名气,但魔教的人也不是吃素的,他自诩武功不错,可那九人围攻他时,他拼死也只杀死了三个,这人也未免太猖狂了一些,胆敢单枪匹马的上魔教去杀他们,简直是自不量力。
容彩见他答应了,大喜过望:“别说我欺负了他们,按照江湖规矩来,我先写一张挑战书让人送去,等明天晚上咱们俩一起去魔教。”
“为什么是咱们俩一起?”风闻柳道,“我是不会帮你动手的。”
“不是让你帮我,”容彩笑道,“是让你好好看着,你那些个仇人是怎么死在我的刀下的。亲眼看着仇人死,不是更痛快吗?”
风闻柳哑口无言了。
容彩此时已将药将他上好,给他取了件干净的衣服,让他一会儿自己换上,他看着他散落在胸膛前的那一缕银色长发,不禁问道:“第一次见你时就想问,你的头发为什么是银色的?”
风闻柳怒道:“不用你管。”
“真是翻脸无情,刚才还说的好好的,”容彩也不恼,竟在风闻柳的嘴角飞快的亲了一下,而后赶在他发怒前笑道,“我这是先讨要点儿甜头。”
这时,门外有人喊:“五王爷,饭菜做好了,要送进去吗?”
容彩起身走到门口将托盘端了过来放在桌上:“是我喂你吃还是你自己吃?”
“我自己吃。”风闻柳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我还以为你会说不吃。”容彩看着风闻柳又要变的脸,急忙道,“好好好,我不说了,和你开玩笑呢。”
第二天天刚刚擦黑,容彩让风闻柳坐在毛毛身上,他则牵着毛毛,缓缓的朝着虚无山走去。
魔教的人早就接到了挑战书,因此没人拦他,二人很顺利的走上的山顶。
老魔教教主有十个义子,被风闻柳杀了三个,这几日又死了两个,魔教里还有四个。
这四人的武功都不在风闻柳之下,更别提他们各自还有不少的爪牙。
容彩把毛毛拴在一棵树下,对着风闻柳道:“且看为夫怎么给你报仇。”
说罢,容彩镗啷啷抽出腰间宝剑,朝着那边杀了过去。
……
天边泛起一丝光亮,容彩的剑尖划在地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痕迹。他一身血衣,看不清衣服本来的颜色,身后是一片尸山血海。
他走到树下,将马缰绳解开,对着马上的那人道:“夫君,咱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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