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闻柳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铜镜, 平生以来头一次这么介意自己的长相。
镜中人的五官十分英气, 乃是万里挑一的好相貌,只是这一头银发刺眼的很。他用一只手扒拉着发根,果然从根底下都是银色。虽说是意料之中,可还是有些失望。
床上的人突然有了动静,风闻柳急忙把镜子藏起来。
容彩鏖战一夜,虽没受什么大伤,但也累得不轻,几乎说完了那句话就晕倒了,再醒来时已经躺在了床上。
“我睡了多久?”因为刚睡醒的缘故声音还有些沙哑。
“五个时辰。”风闻柳道。
容彩看看外面的天色,又黑了。
他忽然不再说话,只看着风闻柳傻笑。
风闻柳被他笑的浑身发毛:“你笑什么?”
“坐过来些, ”容彩向他招手, “让我抱抱。”
风闻柳的眼睛一瞪:“你在说什么疯话!”
“我没有说疯话,我现在清醒的很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容彩拄着胳膊从床上坐起, 睡了一觉顿觉神清气爽。
风闻柳揶揄的站起身来:“既然你已经醒了,那我便告辞了,后会无期。”
容彩急忙拽住他的手腕:“你去哪儿?”
风闻柳想要甩开:“我去哪不用你管。”
“怎么就不用我管了?”容彩道, “你现在是我的王妃了,你答应的。”
风闻柳冷哼:“我又不是你们这些正道人士, 不必遵守你们那些个诺言。”
“可你是男人啊, ”容彩不让他走,“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风闻柳挣扎:“放开我!”
“不放。”容彩非但没放,还将人一把拉到床上, 拉进自己怀里。
“你!”风闻柳想要挣扎可怎么也挣扎不动,两个人的胸膛紧密的贴在一起,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容彩忽然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一手撑着床,一手抓住风闻柳的手腕,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当真要走?”
“自然是要走。”风闻柳努力把脸往上仰。
“真的不喜欢我吗?”容彩再问。
风闻柳十分强硬:“不喜欢!”
容彩却轻笑一声:“口是心非。”
“你放开我!放开我!”风闻柳开始挣扎起来,“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杀了魔教那些人我就会感激你,我……”
接下来的话消失在两唇相接中。
风闻柳做梦都没想到容彩会吻自己,简直是狗胆包天!狗胆包天!
风闻柳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那张放大的脸,容彩闭着眼睛吻得很专注。
风闻柳的大脑一片空白,他一手被容彩紧箍住了,可另一只手却是自由的,他该抬起那只手,照着他的脸上狠狠的打一巴掌,对,就这样,越狠越好!
容彩的唇忽然与他的唇有了短暂分离,容彩的声音沙哑,眼神又有些魅惑:“乖,把眼睛闭上。”
风闻柳竟真的把眼睛闭上了,我一定是吃错药了才肯听他的话!
容彩的吻马上又贴了过来,他将风闻柳纤细的腰肢,吻的比方才更加用力。
也不知过了多久,容彩终于结束了这个吻,风闻柳面色潮红,眼神迷离,发丝有些凌乱,胸膛起伏的厉害。
容彩忽然又整个人压在他身上,风闻柳整个人突然变得十分僵硬,容彩轻笑一声:“我就抱着你,什么都不做,昨天真是太累了,还想再睡一觉。”
半晌后,风闻柳的声音传入耳中:“你不吃些东西吗?”
“等睡醒再吃……”容彩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睡着了。
这一觉一直睡到大天亮,容彩醒来后发现风闻柳睡在自己的怀里,乖巧的像只猫。
魔教的事情已经了了,剩下的就让知府去善后即可。容云还有二十天成亲,从这里到皇城骑快马四天即可到达,时间还很充裕。
容彩和风闻柳也不着急,走走停停,遇到好吃的好玩的就去看看。风闻柳原本眉间那股子阴郁之气渐渐的消散了,只是脸仍是冷冰冰的。
容彩将手里的糖葫芦拿给风闻柳,风闻柳一脸嫌弃的接过:“我又不是小孩子,吃这个做什么。”
“谁规定的糖葫芦只有小孩子才能吃,”容彩笑道,“你小时候没吃过吧,就当补给你了。”
风闻柳说不出话来,说不感动是假的。
容彩在他脸上偷了个香:“你小时候的遗憾我会一样一样都帮你补回来,你以后想做什么,咱们就做什么。”
风闻柳咬了一口糖葫芦,小声的说了句谢谢。
容彩贪婪的看着他的侧脸:“你多笑笑会更好看的。”
风闻柳装作没听见,他有多少年没笑过了?只怕是不会笑了?
在容云要成亲的前三天,他们终于抵达了皇城,容朝早就接到消息,率领着弟弟们及各自的伴侣早就在城门那等着。
梅洵的肚子已经显怀了,容朝让他靠在自己身边,摸摸肚子:“让你在宫里等着就不听。”
梅洵笑道:“我这不是担心小五吗。”好不容易找到了伴侣,可得重视着点儿。
马蹄声愈来愈近,容彩和风闻柳还未到城门前便下了马。
看着那一双双的眼睛全都落在自己身上,风闻柳难得的有些不自在。
城门这里不便说话,一行人很快进了宫。
景德帝,太后娘娘,并几位妃嫔早已在宫中等候。
太后忐忑不安的,一遍又一遍问着自己的妆容怎么样。其他的妃子也不停的向外面张望着,容彩的母妃岁侍君喝茶的手也有些抖。
“太上皇!太后娘娘!各位娘娘们!人来了!”有个小太监进来禀告。
殿里的人全都整理整理衣服,又摸摸头发而后正襟危坐。
容朝和梅洵最先走了进来,身后按照次序跟着一群。
见过礼后,别的崽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容彩拉着风闻柳的手重新跪了下来。
景德帝命他们二人起身,又说了几句话,太后冲着二人招招手:“来来来,往近些让我们瞧瞧。不必拘谨,随意就好。”
容彩拉着风闻柳的手走到景德帝和太后面前,太后看了看连连称赞:“不错不错,我们彩儿就是有眼光。来人了,赐赏。”
很快就有宫女呈上来各种赏赐,容彩和风闻柳谢了恩。太后又道:“彩儿,这些人你给王妃介绍介绍。”
容彩又带着风闻柳到各宫娘娘面前做介绍,又得到了很多赏赐。太后与岁侍君相互对视一眼,点点头,然后又道:“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彩儿刚刚回来要注意休息。”
景德帝他们一走,气氛马上就活跃起来。
容彩带着风闻柳坐在椅子上,小七就巴巴的过来了,他们虽然早就知道风闻柳有一头银发,可当真正看到时还是吃了一惊。
小七站在风闻柳面前道:“五嫂的头发为何是银色的?”
风闻柳的发色一直是他的禁忌,容彩忘记告诉他们千万不要闻他头发这件事了。
容彩刚要出言打岔,就听风闻柳温和道:“小的时候练功差点儿走火入魔,不知怎地头发就变成这样再也变不回来了。”这一路上容彩已经把他家里人都和风闻柳说了一遍,对于这个小七他没见到时就已经对他十分喜爱了。
小七又道:“那我能摸摸吗?”
“可以啊。”风闻柳答应的十分痛快。
容彩暗暗咬牙,王妃对我可从来没这么温柔。
“真好看啊,”小七拿过一缕摸摸,和缎子似的一样光滑,“要是我的头发也能变色就好了,三哥,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的头发也变个颜色?用那种染料染成的颜色就行。”
容云不咸不淡的道:“那你染成个绿色的。”
“哼!”小七委委屈屈,“六哥又欺负我。”
容云刚要说话,容彩道:“好了好了,我说你们俩能不能不打了,都成亲的人了还是这般不稳重。”
容云道:“他就是八十岁了还是我弟弟。”
风闻柳原本有些紧张的心,被他们俩这么一闹倒是不紧张了。他表面上虽是镇定,但心里还是忐忑不安的,容彩是这个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他不想放手。
“大哥,”容彩起身道,“我下个月也想成亲了。”
梅洵很高兴:“现在连上了,快叫钦天监看日子,只是这时间会不会太赶了?”
“不赶的,”容彩说道,“王府之前已经修缮过一番,只需添些东西即可。”
容朝点点头:“那朕便宣钦天监的人给你们看个好日子。”
日子定下来以后,容彩和风闻柳那颗都不安的心终于也定了下来。
容彩又拉着风闻柳的手去了五王府,带他一处一处看着:“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有我们,还有我们的孩子。”
风闻柳抬头看向天空,阳光有些刺眼,他曾以为这普天之下不会有他一丝容身之处,家啊,这个曾在无数人口中听到过,以为永远不会属于自己的字眼现今却实现了。
他也有家了。
风闻柳又看着旁边那个絮絮叨叨说个不停的人,主动将手交给他,与他十指紧握。家在哪儿?就是你在哪,我就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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