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飞来横锅

    目睹这一切的庞吉毫不犹豫私信了庞飞燕一堆图片和视频,道:“弄个你是猴子请来的逗比系列。”

    庞飞燕秒回:“……亲爹啊!”

    庞吉矜持的把这深情的呼唤当做了赞美。看着急急赶来开封府衙役在展昭的带领下收拾残局,瞧着庞昱还撩着袖子左勾拳右勾拳的,一副想要去开封府一日游的模样,庞吉眯着眼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八贤王。

    而后毫不犹豫命人去把横行的小鸡爪给逮回来。

    见状,八贤王笑笑,而后认命的朝展昭走过去。

    他管着国信所,里宾院等外事机构。今日这事怎么都绕不开他,不过没准这耶律六皇子好解决,如何说动庞昱解针才是棘手问题。毕竟陆明乃庞家门下,而庞吉那老狐狸在子女教育问题上真得很奇葩,说不通。

    事实正如八贤王所料,以耶律简为首的辽人一行在开封府闹着见皇帝。仁宗知晓后特意问了太医署。可别说神医陆明的确年迈现不轻易动针,便是太医署上下,如今看庞昱跟看宝贝一样,咋看咋喜欢,哪能解针打他的脸,更何况他们也真解不了哒!

    听着太医不自觉用着庞昱的语气卖萌,赵祯嘴角不经意间就弯了弯。

    瞥了眼已经把自己脸打肿的耶律简,赵祯沉吟了好半晌才压住过分张扬不合礼的灿烂笑容,摆出慈善和睦的面孔来,道:“耶律六皇子,此事呢解铃还须系铃人。朕以为最好的礼数呢便是认罪道歉赔偿民女。要知道我大宋乃礼仪之邦,妇人的名节可比命还重要。但到底你年纪也尚小,按着律法也有些豁免之地。可若是再说些大动干戈兵戎相见的话语,朕不介意关个榷场冷静冷静,如何?”

    榷场乃大宋与辽、西夏、金等国在各自交界边境设置的互贸市场。原先常因政、治关系的变化而兴废无常,但自打镇国一战(飞星将军庞统以身算三国,后又有杨门女将穆桂英重新出山挂帅而征。辽西夏等皆元气大伤,因此签订了合约),榷场便越来越兴盛。

    即便现如今休养生息过后,辽与西夏又有些蠢蠢欲动,可动武前却也要掂量掂量没了榷场会不会引起本国民心动荡。因为悄然无息的,大宋的各种民生用具已经悄然入了寻常百姓家中,大宋成了榷场的主导,乃至全天下经济的主导者。

    故而一听这绵里藏针,带着浓浓威胁的话语,耶律简身形一僵,忙大声认错。他此行是偷溜出来的。若是让辽国众人知晓榷场因他关闭,哪怕他父皇再疼他,也救不了他。

    “我……我……”仰着肿大的青紫脸盘,耶律简惶恐无比着:“我知道……我知道错了,还望宋皇您大人有大量。”

    此事明面上了了,私下他总有办法套麻袋收拾庞昱。

    不过区区一草包!

    瞧着那若猪头的脸庞,赵祯轻笑了一声,视线掠过八贤王,停留在包拯身上,不急不缓道:“此事不过是开封府辖内日常之务,包卿就由你处理吧。”

    听到这话,耶律简微微松口气,但手又不受控制的猛抽了自己一巴掌。

    包拯:“…………”

    按着大宋律法,包拯押着耶律简一行该赔偿赔偿该道歉道歉,最后到底依旧顾念一丝邦交之意。思来想去,包拯难得登一次庞府。

    庞吉坐在大堂端茶送客:“昱儿刚学律法,先生便以此案为例子,分析授课。故而人特别好奇问为何开堂审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说好的铁面无私包青天呢?”

    听着飘荡在整个大堂的戏谑之音,包拯板着脸,沉声道:“庞太师,请恕下官直言。不提官家之意,若真是双方对峙公堂,对方也能状告安乐侯伤其身。说得严重些,名字对方身份而动器械,可定刺杀他国皇室。”

    “说得好像我昱儿不是皇亲国戚……哎,也对,在你们这些文人眼里,我家乖乖女不过一妾而已。”

    包拯听得这话,头疼—根据现有的调查,庞昱先前忽然想要领差事,就是因为无意中撞见了些清流议论,言谈间涉及了宫纬。所以,庞昱就想要干出些政绩来,好好给姐姐撑腰。这与陈州内的那些早早传播开的谣言结合一起,就令人暗中惊恐不已了。

    “庞太师慎言,贵妃娘娘乃皇家人。皇家之尊,不以……”

    “闭嘴,本官也不想听你废话。”庞吉摩挲着茶沿,干脆了当的:“我就是想看你变个脸。可包拯啊包拯,你真是一如既往,十几年如一日的黑啊。”拍视频……可以去代言那什么牙膏。

    “你看看你脸黑,与本官这般的心黑,正好是缘分啊。”末了,庞太师笑眯眯的噎上人一句。

    “太师您说笑了。”包拯深呼吸一口气,硬是挤出微笑,“下官前来是为了拜访安乐侯的。”

    “神针七篇的确是绝学,”待欣赏拍够了包拯的黑脸,庞吉万分好说话:“那小耶律按着律法办事了?本太师也信你,所以我记得那戒色小和尚身手不错吧,是吧?”

    这话题转的,包拯眉头微微一簇,索性开门见山直问:“还望太师直言,这其中有关关联?”

    “关联嘛,自然有的。还有公孙策……”庞吉语调沉了一分:“精通医学。有他们两在,直接拔、出来不就行了?”

    官场也算起起伏伏,这些年也愈发沉稳的包拯闻言脑海不经意间浮现出自己当年被拔出针的一幕,语调都有些飘忽:“直接拔?”

    “你觉得昱儿会精通医术吗?”庞吉愈发尖锐的刺了一句:“我以为你们都应该习惯了。把我庞家幺儿幺女的话,还是装逼的话当真,不是傻吗?”

    包拯:“…………”飞燕只是有些吹嘘自己的才能,但你这当爹的如今这么损,好吗?

    “长子长女是用来顶门立户的,幺儿是用来宠的玩。包拯,说起来你也老大不小了,这膝下……”庞吉似想到了什么,幽幽看了包拯腰间一眼:“我忽然想起来昔年飞燕好像还拿大剪刀威胁过你,要送你进宫当小太监?没真动手成功吧?”

    “庞太师!”包拯彻底脸黑。

    隐逸村,是他们与庞飞燕相识之地。初见时,庞飞燕还叫龙秋燕,娇纵任性有,还满嘴胡说八道,“西湖澡堂案”至今还成悬案,但也坦诚真挚。有这么一人叽叽喳喳,也是颇为热闹。

    可这隐逸村乃楚楚的家。楚楚的叔伯们便是昔年执行狸猫换太子的侍卫们。因为他们不忍杀襁褓中的婴儿故而出逃,隐姓埋名十几年。当年,狸猫换太子之事结束后,他们赶回村子,众人早已尸骨无存,整个村子都成了一片废墟。

    为官者,却不能将此骇人听闻的血案查个水落石出!当然凶手是谁,昭然若揭。

    作为朋友,更不能去提及此地,甚至回忆都带着伤痛。

    在村子里,庞飞燕和公孙策分手;楚楚也因此周游天下去。

    “那你怎么膝下无子呢?”庞吉丝毫不理会胸膛被气得一起一伏,明显情绪激动,甚至眼露凶光的包拯,不急不缓搁置了茶杯:“本官今日心情好,教你一个道理。你没有孩子,你不是父亲,你就不懂什么叫父母之计为之长远。所以官家怎么选择太子,是过继还是希冀自己再生一个,都不是你这种清流纯臣该掺和的事情。”

    “以及,在一个家族里,百花齐放不是春。”

    “在一个朝廷,也是同理,各有其职,取长补短,才是长远之计。”

    “包拯,你现在是开封府尹,不是三司之长,更不是里宾院礼部之官,注意自己的分寸。”

    说着,庞吉抿口茶:“最近教昱儿,恨不得掰碎了细细讲,说话也就直白了些。不是看不起你这大宋第一聪明人的脑袋。”

    包拯面色来来回回变化,最后看着淡然喝茶的庞吉,想想时事政局,压下心中的愁苦,弯腰抱拳行礼:“多谢太师指点,下官受教了。”

    “那行,包大人就请离开。”庞吉惬意无比送客:“免得走哪哪—”

    话语戛然而止,庞吉听着由远及近的惊呼,面色骤然一黑。

    包拯也神色愕然的看着不顾礼仪飞奔而来的展昭,只见他难得气喘不均,开口有些慌张道:“那个野驴……耶律简死了!”

    庞吉被呛了个正着,咽下茶水后直接拍案而起:“送客!来人,赶快准备些艾草把府里由内而外清扫一遍,多请几尊佛像也避避……”

    “老爷,相国寺也被克过啊。”管家提心吊胆道,边示意仆从将包拯一行请出去。

    被几乎是轰出来的展昭怒气腾腾:“庞太师这是什么意思?是他自己亏心事做多了,心里有鬼!”

    “我走哪哪死人的谣言……好吧,也算事实,这概括简单粗、暴话就是从庞府里传出来的。”包拯看看被关上的庞府大门,抬手拍拍展昭的肩膀,继续感叹道:“八贤王说笑过。道庞太师为避免庞昱与我们接触,阖府一起忽悠他。结果演着演着好像入戏挺深。”

    “毕竟这好像真得是事实。”展昭眼里透着疑惑:“包大哥,你不觉得奇怪吗?庞昱竟然会神针七篇,而且他还知道我的法号。”

    说到最后,展昭满脸扭曲。

    “戒色,现在奇怪的是耶律简为何而亡。”包拯面色有些凝重:“这死的太过巧合了。”

    展·戒色·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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