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第一百六十章

    第一百六十章。

    珀尔首次对自己的判断出现了误差, 他没想到那个人类的少年会那么强，连长剑都没有出鞘，眨眼间将所有站着的家伙连哼都没哼一声便全部倒地。

    如果可以，他想这些人类都杀掉来雪耻。

    但当他看见艾伦把所有人都五花大绑了起来, 还在为首的人类身上立了块牌子, 写着我是人渣, 请看到立刻汇报守卫的字样, 又迅速用墨笔在所有人的脸上写下我是个垃圾, 额头更是画上了一只乌龟之后, 珀尔忽然就觉得好像没那么生气了。

    将作案工具收起来之后，艾伦笑着对他解释自己的行为。

    “这是阿诺德教我的, 说着能够给坏人造成身心双重的打击。”

    珀尔扯了一下嘴角，好像的确很惨。

    难怪艾伦从来不在人前使用武力, 这种程度势力的差距，足以让许多战士丧失对战的意识。

    他想起对方出手前, 说过的话。

    勇者。

    艾伦艾伦啊，卡缇娅。

    他隐隐约约想起了, 是这一代的勇者继承者的姓氏, 只是珀尔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年轻，还能够如此巧合的被自己碰上。

    如果艾伦真的是勇者, 那么，他的品性就是值得信任的。

    可就算思想上接受, 精灵王子天生那讨厌被人靠近的本能无法接受, 更别提是他无法忍受的人类。

    当艾伦伸手刚想要扶助倒下的自己时, 珀尔还是处于下意识抗拒地一把推开了对方，这样的行为险些让自己重重跌落在地面之上。

    幸好艾伦眼敏手快，在他落地之前就提前将他拦腰抱住。

    “席尔维斯特前辈，你还好吧”艾伦很快就松开了扶着他腰部的手，改为了握住他的肩膀保持平衡后，才谨慎地询问道。“有什么是我可以替你做的”

    体内的毒素开始发挥效力，珀尔意识越来越模糊，他努力挤出了一个字。“植”

    他想说，带他去有植物的地方，能进森林最好，却没想到他根本来不及说完，就陷入了重度的昏迷。

    不知过了多久，珀尔的意识渐渐复苏，他感觉自己正在被属于自然的力量所治愈。

    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被挂在一颗参天巨树上。

    “啊，你醒过来了”站在树下的艾伦抬起头，他顿时松了一口气。“太好了，我还想着，要是今晚你还不醒，我可能就要找老师帮个忙了”

    他沉默了一会，使用自然之息将体内的余毒清理干净，便轻巧跃下了树。

    珀尔再度对他表示感激。“谢谢。”

    短短数个月，他被艾伦帮助了太多次数。

    “不客气，我们只是在互相帮助啊。”艾伦笑着说。“等会还能请你送我回旅馆吗”

    “你”珀尔看着他，第一次主动问道。“又，蘑菇”

    这种天气独自跑出来，他大概也只能猜到这个可能性。

    “对啊，我就是出门采蘑菇的。”艾伦点点头，像是很高兴对方猜的这么准。“我觉得这边种出来的蘑菇特别好吃，阿诺德他很喜欢刚好马上我们要离开这里了，所以我想临走的时候多摘点回去，做储备粮也好。”

    果然。

    珀尔觉得自己好像对他这种性格稍微有些理解了点，也决定再送他回去一次。“可以。”

    他想到什么，又问。“你，勇者”

    “是的。”

    听到对方再次确认了后。珀尔没有继续再问下，就像是对方从一来是就没有对自己隐藏的真实身份感兴趣，他也不需要去在乎艾伦别的身份。

    可他沉默了片刻，终于是忍不住了。

    “你”

    是第一个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却愿意听他说话，一直相信他的人。

    “我”

    该做什么才能报答

    “不用。”艾伦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窘迫，主动笑着开口。“席尔维斯特前辈，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很温柔的精灵，只是不擅长表达而已。我和你交流接触，顺手为你做些什么，都只是我愿意想那么做，并不是希望你给予回馈，请你不要放在心上哈，只要是需要帮助的人，我都会帮忙的。”

    “”

    珀尔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类总能够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哪怕只是一两个字，也能够猜到大致的意识。

    这种事情，从来没有过。

    “说起来，席尔维斯特前辈，我们好歹也算是并肩作战了好几次，可以交个朋友吗”

    少年再次对他发出友好的请求。

    “朋友”珀尔有些茫然。

    “嗯。”艾伦笑着说。“或者，你也可以考虑成为我的同伴”

    “同伴”

    “对啊”艾伦说。“你的箭术出神入化，又擅长感知追踪，刚好又是我队伍里暂缺的类型，我觉得很合适。”

    精灵王子沉默了很久

    “珀尔。”他说出了自己的真名，也给出了答复。“我，考虑。”

    他决定先将生命树叶送回母树之后，和父王交代一下，才好加入艾伦的队伍，陪同他踏上冒险的旅途。

    从试炼中苏醒后，珀尔睁开了眼睛，意识还未完全恢复过来。

    刚蓝色的眼底一片水气，蓝的深邃。

    他好像靠在无数植物的形成的障碍上，身边是柔软的触觉。

    精灵王子敏锐地感知到艾伦的气息，原本以为又不过是一次幻觉，可每次他都不想放弃那一丝的可能性。

    随后，耳边就传来让他心安的声音。

    “珀尔，你醒了”

    视野内完全恢复，他看到黑发金眸的青年就近在面前，难以克制自己的激动，用尽力气想要抬起手去触碰对方。

    没有气力。

    这是刚才强行去面对阴影面的所留下的后遗症，几乎耗尽了他的体力。

    可是自己能够走出来，也都是因为有着艾伦的气息环绕在身边，他想要在更一步确认艾伦的存在，不顾一切的冲出那无尽的试炼。

    然后，成功了。

    视线几乎不舍得离开面前的人，珀尔张了张嘴，艰难地挤出了他的名字。

    “艾伦”

    “恩，我在。”

    听到同伴的呼唤，黑发青年主动伸手一把将他轻柔地揽在怀里，任由对方依靠在他肩膀上，温柔而坚定地对他说。

    “没事的，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这句话像是能够安抚一切，连原本失落而迷茫的心情都平稳了下来。

    珀尔嘴角微微勾起，扬起一抹浅浅地笑。

    好高兴。

    艾伦在他的身边，只要知道这点，他就好像有了足够的勇气，去面对那些黑暗的阴影。

    当初正是因为他和艾伦的相遇，被对方一次次的搭救，解围，被理解，被包容，被信任，被需要。

    是的，艾伦需要他。

    不是因为他的身份，也不在乎他是什么人，只是因为他的能力很合适作为同伴。

    珀尔永远忘不了，艾伦那双透着信任与明亮的眼睛望着自己，对自己伸出手，邀请成为他的同伴时的那种感受。

    他听到了自己心跳加快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心情喷涌而出，击溃了他一直以来的自我保护。

    他值得去被信赖，他的能力被肯定，他是被真正的所尊重。

    珀尔当时就有了想要跟着对方一起冒险的念头，他想成为艾伦的同伴，他想要一次不是为了自己的责任义务也没有其他的理由。

    只是单纯的为了他自己愿意。

    珀尔对身为人类的艾伦感到亲近，愿意为他奉献自己全部的力量，只要艾伦高兴就好。

    那时候的珀尔没有正式加入艾伦的队伍，而是临时的队友。

    一方面他担心自己隐藏身份会被对方误会，另一方面又害怕艾伦得知自己的身份后，态度会有什么新的变化。

    在路上越是了解艾伦，也渐渐被他那温柔的性格所吸引，最终彻底信赖并珍惜着他们的友情。

    身边确定有着艾伦的陪伴，珀尔彻底安心了下来，连呼吸也渐渐恢复如常，他也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无论是什么考验与决断，他都有信心全部接受。

    母树像是察觉到了他的意志，那伴随着周遭属于母树的气息也迅速流动了起来。

    艾伦很快就看到无数的植物开始聚集在对方的身边，蔓藤开始一圈圈将他渐渐包裹起来，就像刚才将他们两个人一切在池水里包裹住那样。

    早一步熟知流程的他立刻意识到对方即将要正式进入成长期第二个阶段，便立刻松开了珀尔，往旁边退了一步，给予植物们足够发挥的空间。

    他刚才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按照母树给予的指引，始终释放着属于自己的气息，对珀尔寸步不离。

    他的同伴果然是那么坚强又可靠，独自就战胜了心理的阴暗面，他相信对方可以继续经历更多的试炼，平安长大。

    蔓藤一层层从下往上缠绕，两个人的视线从始至终都在互相凝视。

    艾伦再次绽开一抹灿烂的笑颜，他说。

    “珀尔，我会在这里一直陪着你的。”

    “嗯。”

    “你可要努力长高啊。”艾伦笑着打趣道。“可别和我一样。”

    “嗯。”

    “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尊重珀尔，你是我重要的同伴，我永远需要你。”

    艾伦从看到的记忆中，察觉到珀尔所需要的就是被认可、肯定、被重要之人所爱。

    他一直都是为了别人的期望而活着，也努力去做好自己可以做到的一切。

    可他最初想要的不过是来自父母的爱，想要成为被需要的存在。

    刚蓝色的双眸盛满了温柔，珀尔轻轻应了一声。“嗯。”

    “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他问道。“或者，是有什么我可以做的”

    “艾伦”珀尔眨眨眼，像是想要说什么。“我”

    “嗯”

    “这个，重要”精灵王子忽然将手中的口琴塞在了他的掌心里，提出了请求。“帮我，收。”

    “好的。”

    艾伦牢牢握住了，他知道这是对珀尔很重要的东西，几乎陪伴了他成长至今。

    “我”像是鼓起了勇气，珀尔的耳朵微微红了起来，轻声喃喃道。“等我”

    “什么”

    艾伦没有听清，他刚想要往前走一步，就看见周围的植物下一刻将珀尔完全包裹了起来，这样也只能让他暂时等对方出来之后再继续问了。

    珀尔想要尽快达成自己的考验，等长大了之后，就想要告诉他。

    他闭上眼睛，心里默念。

    要长大，变成可靠的男人，然后

    狄拉格抬头往了一眼天际。

    艾伦已经进去两天了，没有意外的话，距离出来的时间还早哈，也未必，那小子的资质难得一见，几乎继承了他父母最优秀的部分。

    说不定这个星期他们就能出来。

    到底是看着他平安长大，他对妹妹的承诺也做到了。

    精灵术士微微合上了双眸，他身上的旧伤在母树给予治疗中状态好了很多，现在能够多吸收一些属于母树的自然之力，完全是一种意外的奢侈。

    只不过在这里待的越久，他就回想起曾经嘉芙还活着的记忆。

    双子连心，他们两兄妹从小就能够快速读懂对方的想法，以至于失去她的那一天，也带走了属于狄拉格体内的一部分情感。

    还在很小的时候，狄拉格就知道许多同族看他的眼神里有着惊艳。

    少年期的自己生活在芬兰的土地上，对权谋毫无兴趣，只想用自身的力量去保护好自己的家人。

    直到母亲的家族被迫直接扣上背叛者的帽子，狄拉格当时面临着两个选择。

    他可以选择留下陪着他的孪生妹妹，但同时他就必须舍弃家族的姓氏、父母、以及另一个妹妹。

    嘉芙拥有最纯正的血统，她身边也有值得可靠的人能够照应塞维洛恩那个小子虽然老实过头，但对珍视之人能够不顾一切，也有着王的资质。

    但尤瑞尔不行，她太天真、鲁莽，没有自己在身边的话，说不定就会死在半路上。

    狄拉格和嘉芙谈过了，他的孪生妹妹从来都能了解他的想法，两兄妹不用说太多，她就默认让他去保护尤瑞尔的决定，也没有对他离开有任何指责。

    可也正是因为他当初的选择，才会让嘉芙遭遇到另一派王族血脉的攻击，质疑她拥有一个背叛者的兄长，是否有资格成为精灵女王。

    他的妹妹从小就是个坚强又特独立独行的性子。

    她唯一的理想也是保护着自己的家人，用自己的力量去捍卫自己的信念。

    为了给他和尤瑞尔守住一个可以回家的机会，她决定当上精灵女王。

    只可惜嘉芙还是估错了被污染后族人们的威胁，才会在怀着孕的时候，就接受了所谓验证她对精灵族是否忠诚的试炼。

    如果只是正常的进行，她是完全可以做到的事实上，等待她的却是背叛、陷阱、以及谋杀。

    当还未成为家主的狄拉格才刚踏入成年期不久，就接到了塞维洛恩迟迟晚到的求救信，他当机立断从地下潜回芬兰不顾一切地去救妹妹。

    可还是晚了。

    许久未曾出现的情感再次让心脏感到了刺痛，那是回想多少次都是无法被治愈的伤痕。

    狄拉格发誓绝不会在让失去重要的家人，为此他会让自己去掌握权力，站在绝对的巅峰之上。

    他要将永远最新的情报控制在手里，再也不会因为传递之间消息的不及时，而造成任何后悔的局面。

    保护嘉芙仅有的血脉，狄拉格会完全伪装自己，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发现他们之间的关系，也绝不会承认。

    珀尔注定是精灵王，他不需要一个宿敌领袖的舅舅，在成为他继位的障碍、被攻击的借口。

    狄拉格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化作锐利的箭矢射向母树的一处枝干上。

    空气中有着一丝外来者的魔力，隐藏的极为巧妙，只在空间折叠的时候发出轻微的波动。

    如果不是精灵术士的天赋，他也未必察觉的到。

    “出来。”他冷淡地说。“你能够进来，必定是经过母树的同意，我不会出手，但也没有足够耐心允许你暗中窥视。”

    “嘻嘻”

    伴随着一阵轻快笑声，银发金眸的少年凭空出现在了枝干上，他晃着两条小腿。

    “城主大人，初次见面，你好呀。”安德雷笑起来甜甜的，看起来无害又弱小，金色地眼眸闪着皎洁地光芒。“我是来和你合作的。”

    “是吗。”

    狄拉格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听起来像是一种敷衍，但少年完全不介意。

    这种纯粹的金眸，是他第二次见到。

    “你知道吗，不久之后，你可能会重伤哦”安德雷的眼中带着一丝幸灾乐祸，语气听起来又像是试探。“在师父的手上。”

    “哦。”精灵术士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直接点破了对方的身份。“艾伦是什么时候收了个弟子”

    “咦你居然猜出来了”

    银发少年夸张地捧住了脸，可表情却完全没有被惊讶到地模样。

    “我是师父，另一个世界的弟子哦”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唯一的”

    那语气听起来十分的自豪，是一种莫大的荣耀。

    “直说吧。”熟知这种多变性格的家伙不能陪他玩文字游戏，精灵术士单刀直入的开口。“你想要什么合作”

    “师父很快会遇到一个相当讨厌的敌人，我需要你帮我锁定他的位置，毕竟那个家伙也已经在大陆上很多年了呢”安德雷晃动着自己的双腿，像是抱怨般叨叨絮絮了起来。“本来我是希望那两个家伙能够多争气点，立刻抓到那个坏家伙可是他们还是太没用了，浪费这么久的时间，完全不可靠嘛距离约定的时间也快到啦，人家只能自己努力了，哎”

    地下城之主将对方的话语一字不差的全数记下，从中获得自我判断的情报。

    这种类型的人，总喜欢将真话和谎言掺和在一起，只为了享受逗弄他人的乐趣。

    “合作向来是互助互利，或者等价交换。”他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问道。“那么，你能够给我什么，让我认为值得的对等”

    “我想想”少年歪了歪头，像是认真思索了好一会，才开口道。“嗯，如果你答应的话，我就告诉你一个，关于师父的秘密哦”

    “哦”狄拉格看着他，嘴角微微勾起。“说来听听。”

    一大一小两只狐狸，开始了他们更深入的交流。

    谁能更忽悠的更深一步，那就得看谁的脸厚心黑更耐得住性子了。

    艾伦靠着植物包裹形成的茧，缓缓坐了下去。

    按照狄拉格的说法，珀尔现在才是真正开始吸收他三百年间所储存的自然之力，等他出来的时候，那就会是成人的模样。

    这个等待的过程会有多久，谁也无法确定，但他相信珀尔一定会很快就出来。

    艾伦从不怀疑自己挑选同伴的眼光，每一个都是他认为最优秀的战士。

    其实他一直觉得自己对精灵族很有好感，也对母树感到十分亲切。

    每次进入母树的范围内，就有一种回到家的感觉对，就好像每次回到老师和菲里德的身边一样。

    可能就像是他的精灵同伴们所说过的，母树是世界最温柔慈祥的生命母亲，它不但爱着如同孩子们的精灵，也会对任何热爱自然的生命给予庇护。

    艾伦想，如果不是精灵族过于排外，能够在母树附近隐居生活的话，也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等待的时间是未知漫长，他低下头，静静打量着珀尔塞给他的口琴，嗯是嘉芙给狄拉格做的，也是一路陪伴了珀尔长大的宝物。

    从人类的眼光来看，不愧是精灵的出品，做工非常精致，可以说是一件艺术品了。

    能够数百年来都没有任何褪色或者破损的迹象，可以猜测它原本的材料应该非常的稀有贵重。

    黑发青年来回抚摸了两下，就打算好好的收起来，却不想在纳入怀中的时候，不经意将它与手腕上带着银链进行两者相碰。

    刹那间，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手腕与口琴相触的位置爆发。

    艾伦意识到这份力量并没有伤害他的意思，反而和身后的母树互相呼应了起来，将他的身体团团包围，

    眼前一片刺目的白光，他不禁伸手遮住了双目，脚下也像是被无数蔓藤托起，身上也缠绕着树枝，将他一口气往上空提去。

    植物的速度非常快，很快，他就感觉上升的动静停了下来。

    等稳住身体，视野也恢复后，艾伦松开了手，他发现身上的蔓藤与树枝都已经褪去。

    而眼前的场景他经过再三辨认，回忆起精灵同伴们对自己讲过的情景，他才确定自己竟然不知何时到达了母树的最高处。

    是的，树顶之上仿佛是一个空旷的原野，交错着无数的枝叶，周围更是被一层肉眼无法看透的白色薄雾所笼罩。

    生命之息的味道十分浓郁，光是站在这里，就有一种浑身说不出的舒畅感。

    艾伦意识到是母树将自己带到这里来的，必定有什么是需要他能够做到的事情，又可能会有新的指引。

    然而，他看见从白雾中渐渐走出一个高挑的人影。

    全然陌生的气息，却带着一丝热情的友善。

    不一会，她就站在了黑发青年面前，原本模糊的面容也有了清晰的展现。

    冰蓝色的双眸，紫罗兰色所编织的精美长发，几乎和他那位同伴一模一样的外表。

    等艾伦看清楚面前之人的容貌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那原本早已经去世的女精灵，此刻居然站在了他的面前。

    嘉芙。

    她的身体是透明啊，灵魂。

    “你好呀，我的儿媳妇”

    对方扬起了一个十分灿烂的笑容，她像是非常高兴，连声音里都透着极度地喜悦。

    “我等你这一刻，真是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