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安澜一听, 额头都要见汗了。
“祖母,不管如何, 是不是也先见见薛府的人弄清楚原委再做决定”
不管怎么说都不能只凭一面之词,就将含青的婚事给退了啊。
万一是误会一场呢
更何况薛家可是正经的皇亲国戚。
他们家可是出了一位准皇后的。
而这位准皇后还是肃帝心尖尖上的人。
就算不给薛家其它人面子,也总得给这位准皇后几分薄面,否则,怕是要惹得圣心不悦,对钟府不利。
“还有什么可见的那么多人都看见了那个大肚子的风尘女子上了薛家的大门, 到现在也没有出来, 还能有什么误会他们薛家是想做什么还用说吗肯定是想留下那个孩子”, 老国公夫人越说越生气,手中的檀木拐杖敲得越发响了。
此话一出, 钟家人脸色都是一变。
这是他们最担心的事情。
他们含青受此大辱已是委屈,若是那薛家人想要留下这个孩子, 那是万万不行的。
他们含青绝不可能给人家做后娘。
嫡子不出, 庶子已生。
这绝不是一个家风清正的大户人家所做的事情。
若是, 薛家真的做出这种事情来,那么这门亲事不结也罢。
“但不管怎么样, 总是要亲耳听听薛家人怎么说吧”,钟安澜眉头微皱,但仍努力坚持道。
“见了又能如何薛家能舍得杀了那个孩子吗”,老国公夫人老眼中射出的却是精光。
薛成林有错
那个女人有错
可是, 那个孩子却是无辜的
老国公夫人之所以这么激动, 就是因为将心比心, 若是事情发生在她们家,她这个当家主母怕是也下不了那个狠手给那个女子一碗堕胎药。
薛家人虽然事儿做得不地道,可是,她看得出来薛夫人不是个心狠。
十有这个孩子是会留下的。
可是,只要留下这个孩子,就是在打含青、打她们钟家的脸
这是个无解的题。
除了退婚,钟家没有第二条选择。
老夫人的话一出,满屋的人也都明白了老夫人的担心,钟大夫人更是脸色惊变得身子晃了晃。
她们含青怎么就摊上这么个糟心的事儿
虽说她们钟家不惧薛府。
哪怕薛府是皇亲国戚,可是,万事饶不过一个理字。
可是,若是真的退了亲,含青的名声必然受损,可是,这并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含青又上哪里找第二个合心意之人
连皇上都能为了皇后而封禁六宫,薛成林却做不到守着含青一人,钟夫人心中对薛成林充满了怨怼。
钟含青脸白得已经似雪一般了。
孤孤零零地站在那里,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一般。
钟夫人心疼得心像是拧了个似的。
可是,性格中的坚强却让钟夫人脸上半点不露,只是轻轻的握住了女儿的手,默默的给她传递着温暖和力量。
正在钟府在退婚与不退婚左右摇摆时,下人匆匆跑进来禀报薛家来人了。
薛家人来了
够快的
“老夫人,大夫人咱们还是见见吧”
钟府的三夫人提议道。
这位三夫人也是前不久刚到京城的。
若是薛母在这里,应该能认得出。
这位三夫人正是钟安澜的生母,也就是宁安副都统夫人,当初还为钟安澜请了王夫人去薛府提亲,与薛母在宁安也是有几面之缘的。
虽说,钟安澜与薛明珠的事情没成,但是依旧是有几分同乡情的。
更何况现在钟安澜就要迎娶谢府的谢明蕊,皇上的表妹,与薛家也拐着弯的有那么几分亲。
三夫人是因为钟安澜与谢明蕊订亲一事赶到京城的。
入了京就得知钟家的大小姐与薛府的大公子订亲了。
对于薛成林,钟三夫人还是有些印象的。
正直善良、洁身自好、四平八稳。
当时,钟三夫人还赞过这是一桩良缘。
却不想今天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钟三夫人一直都不能相信那样稳重的少年怎么犯这样的错误。
所以,她和儿子的想法都是一样的,都想见薛家人一面,不管如何,薛家人欠他们钟家一个解释。
“哼”
“就是解释了又能如何能改变结果吗”
老国公夫人白眉倒竖,情绪没有因为薛家人的到来而平息半分,反而越发的高涨,只是当目光落到脸色煞白的钟含青的身上,心终是软了软,“含青丫头你的意思呢”
这毕竟是关系着青丫头的一生,老国公夫人强硬一生,可是,对于自己的后辈,老国公夫人还是不忍心。
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钟含青的身上,等待着她会做什么样的选择。
虽然,事情刚发生,薛府的人就急急的赶来了,足可见他们对青丫头的重视,也为钟丫头挽回一些面子。
可是,就如老国公夫人说的一样,错就是错了,现在这样急急赶来,又有什么用呢
“我我还是想听听”
沉吟了良久,钟含青努力站直身子,脊背挺拔,坚定道。
就算是薛成林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她都要亲耳听他说。
“唉”
“好吧”
老国公夫人无力地一挥手。
薛家人在钟府前院的会客厅等得焦急不已。
主要是薛成林的状态十分不好。
人越发的虚弱,却还要免力保持坐姿端正,薛明珠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她哥这是遭了大罪了。
可偏偏还没法说。
从下人把她们迎进会客厅后上了茶水后,便一直没有人理会她们。
这样的冷遇,薛家人八百年也没有遇到过。
其实,钟家人会这样对薛家人,薛母和薛明珠也能猜到几分。
现在的钟家人一定十分生气。
生气到失礼。
可是,谁让这事儿要怪薛家,薛家也怪不得钟家。
只是,薛母和薛明珠都十分担心薛成林,怕他撑不下去,怕会加重他的伤势,可又毫无办法,只能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正在度日如年之时,钟家人终于现身了。
两方相见都是吃了一惊。
薛家人吃惊的是她们连老国公夫人都惊动了,一并前来。
看样子,今天这事儿,很难善了了。
钟家人能吃惊的是薛成林竟然受了伤,看那模样还伤得不轻都伤成这样了,还急急地跑来钟府见人,这份心意,倒是让钟府的众位夫人心中的气消了几分。
不过,就算如此,也不能让钟家人解气。
因此,钟家人各各脸色紧崩。
薛成林一见钟家人进来,就急急地在人群在找寻钟含青的身影,没有见到那个心心念念的身影,目光不由得就是一阵暗淡。
她肯定是不想见他。
薛母也是找了一圈都不见钟含青,心中叹息,却还想尽力保全两府的姻亲,愧疚道“按理说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薛府真是羞于登钟家大门可是,成林却说不管如何,都该给钟家一个交待,这刚挨了他爹二十板子,连伤都没看,就急忙过来了”
说罢,便将青袖找上门来之后发生的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虽说我们薛家做不出让她堕胎的事情,可是,却也不会让她因此做为筹码入了我薛家的门。”
“她们娘俩想在我薛家的庇护下安稳一生,我们薛家是可以做到的,为她们娘两寻个偏远的院子安置了。”
“可无论是这个青袖、还是这个孩子,我们薛家是都不会认的。”
“日后这个孩子若是长大了也别怨恨薛家,要恨就恨他投错了胎吧”
“所有因果,都由我一人承担”
薛母说得斩钉截铁,语气掷地有声。
竟把钟家人都震住了。
钟家人没想到她们确实猜对了薛家人的心软,倒是没猜对薛家人家风也是正的。
看样子,薛家能出一位帝师、一位准皇后,倒也不是幸运使然。
“老国公夫人,这件事情是我们成林的错,可是,却也不是他有意为之的他现在已经知错认罚,不知,钟府能不能给他一个机会”
薛母小心翼翼地问道。
听完了始末,钟家人心头的火气又消了几分。
她们就说薛成林那个孩子不是个不知轻重骄狂的人,更不会如此辜负她们含青。
以薛夫人今时今日的地位,完全不需要如此小心翼翼的讨好任何家,可是,却对钟家如此赔小心,这其中的意思,钟家人都懂。
看着薛成林满头大汗,虚弱不堪的模样,也有了几分心疼。
薛家人对这件事情的处理,钟家人还是满意的。
只是,这件事情当中最棘手的还是那个孩子。
就算薛家人不让她们母子进门,可他毕竟是薛家的血脉,却不能认祖归宗,日后长大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怨。
都是一笔因果孽债
可以说在未出此事之前,薛成林是钟家所有人心中的乘龙快婿,可是,出了此事,薛成林的形象在钟家人心中可是要大打折扣了。
她们含青真的要掺和进这笔烂帐之中吗
这亲究竟是退还是不退
老国公夫人和钟大夫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最后,目光都落到了三扇黑漆牙雕牡丹屏风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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