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成林做了错事,薛母和薛明珠恨是恨的。
恨不得揍他一顿的心,也是真的。
可是,这都是想想。
一听说薛宗羲真的要打薛成林板子,薛母和薛明珠都变了脸色,心疼了。
“老爷这二十板子是不是太多了”
,薛母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想要向以前一样插科打混的蒙混过去。
薛明珠也在一旁猛点头。
这万一打坏了,可怎么办
打出内伤,怎么办
可是,薛宗羲根本不为所动,只是看着薛成林,冷冷道“成林,为父罚你二十板子,你可服气”
“成林认罚”
,薛成林没有任何迟疑。
“好”
“有勇气承担错事的后果,这才是我薛宗羲的儿子”
薛宗羲黑沉沉的眼底划过一丝欣慰。
下人们搬来了长板凳,拿来了板子。
那板子重重打在皮肉之上的闷响,每一下都让人心惊肉跳。
让薛母不自觉的抓紧了手中的帕子,脸色惨白,眼中充满了担心,就快要哭出来了。
薛明珠也是惊得脸上没了人色儿,心里急得不行。
眼看着大哥薛成林被打得额头冷汗涔涔,在凳子上摇摇欲坠,薛明珠再也坐不住了,急急地吩咐花盏快去请大夫
二十板子噼里啪啦很快就打完了。
下人们一拥而上地搀扶着薛成林。
看着儿子额间的冷汗和发白的嘴唇,薛宗羲也有几分心疼。
可是,不打不长记性。
他这个儿子太过憨厚重情。
今日影响的是他自己的亲事,明儿,别人会不会以他为薛府的弱点,要他们全家人的命
他虽然命人打了他二十板子,可是,打人的都是他的心腹,自然不可能下死手,只是听着吓人,但并不会伤到内腑,只是会伤到些皮肉,养上些日子便会好的。
“成林,你还能不能撑得住”
,薛宗羲看着薛成林沉沉地问道。
“儿子撑得住旧时光文学”
,薛成林咬着牙道。
“那便去一趟钟府吧。”
,薛宗羲道。
“老爷”
,薛母不满地叫着。
儿子都已经伤成这样了,你不让他赶快看大夫,还折腾他去钟府做什么
薛母与薛父夫妻这么多年,她其实是知道为什么让儿子去钟府的,她也知道这时候去是最好的,说不定还能挽回。
可是,理智归理智,感情归感情。
做为一个母亲,亲眼看着儿子在自己眼前伤成这样,已经够让薛母难过的了,哪里舍得他再去奔波
“娘,我要去”,薛成林脸色虽然惨白虚弱,可是,黑眸之中却满是执拗。
他要去见含青
这件事情瞒是瞒不住的。
那个叫青袖的女人在薛府的大门便闹起来了,怕是此时钟府已经收到了消息。
含青会有多难过
又会面临什么样的处境
无论如何,他都该给含青一个交待的。
薛明珠双目闪闪发光的看着她哥。
第一次发现她哥竟然如此爷们
从心底里,薛明珠是支持他哥此时就去一趟钟府的,不管如何,认错的态度得拿出来。可是,私心里,她又实在是很担心她哥的身子能不能吃得消。
她哥还是刚刚才挨了二十板子的。
也不知道伤得重不重
总得大夫看过了,她才能安心。
所以,一时之间,薛明珠纠结无比。
也不知道是该劝她哥去还是劝她哥回去休息。
薛母倒是一心想让薛成林回院休息。
可是,薛成林一想到满院的桃花,就心痛如绞,说什么也不肯回去休息,一定要先去钟府。
薛母拦不住,只能大哭着“冤孽啊”
匆匆收拾着,跟着出了门。
“我也去”
薛明珠自告奋勇。
她为什么一定要来,自然是要第一时间弄清楚发生了什么,等她和钟姐姐解释的时候,也能说得清楚,为她哥说上几句好话。
钟姐姐未必会见薛家的其它人,但应该会见她的。
只要见了她就好办。
“谢谢你,妹妹。”,薛成林看着薛明珠感激道。
薛明珠想什么,薛成林自然知道。
妹妹是想替他在含青面前说说好话。
“客气什么,谁叫你是我哥呢”,薛明珠道。
临上车前,薛明珠还吩咐花烟务必将大夫留下,并和大夫说明原委,看能不能先熬点开点棍棒伤的药,等她哥回来,就可以喝上敷上。
薛母慈爱地看着薛明珠。
果然女儿是娘的小棉袄。
她被薛成林闹得这一出儿,差点连这个都忘了。
还是她女儿细心。
娘三个急急忙忙叫了车往钟府而去。
花厅上的那个青袖孤零零似是被人遗忘了一般,心中充满了不安,怎么都没有理会她他们会如何对她当薛成林被押着在院子里打了二十板子,可把她吓坏了。
哪怕是她不看,也挡不住那噼里啪啦木板拍肉的声音,直往她耳朵里钻,直让她心惊胆战的。
青袖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微微凸起的肚子给了她一丝安全感。
对
她肚子里还有孩子呢
她不怕
哪怕他们薛家不收她,但只要有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薛家就不会过份为难她
那个人说的对
就以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博一个滔天富贵。
她有什么可怕的
虽然,青袖心里是这么安慰自己的,可是,当薛家的当家人,那位太子太博的老大人回到花厅时,青袖还是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
可惜,薛宗羲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直接让人堵了嘴拖了下去。
敢算计他们薛家
薛宗羲眼神冷酷。
摇晃的马车之上,薛成林努力地挺直腰板,纵然,薛母已经叮咛了要车夫走慢些,走稳些,可是,每一次马车的微晃,都会牵动薛成林背上的伤口,让薛成林额头见汗。
薛母心疼得泪眼婆娑。
薛明珠也难过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努力地撑着薛成林,好让薛成林可以借些力道,能好受些。
“哥,若不然,咱还是回吧也不急在这一时”,薛明珠心疼道。
薛成林摇了摇头,苍白嘴唇泛起一层血痂,“我现在就去,不是为了让你钟姐姐原谅我我伤了她的心,负了她的情,她怪我是应该的哪怕是就此解除了婚约,我也不会怪她”
“哥”
“成林”
薛母和薛明珠同时惊呼。
她们没有想到,薛成林已经自责到想要放弃这门亲事了。
可是,若是如此,薛成林不是为了苦肉计挽回这门亲事,那他干什么还要拖着身上的势力第一时间去钟府
“含青肯定会因为我的缘故丢了脸面,我这样做也可以让她的脸面上好过一些”,薛成林默默道。
薛明珠一愣,随即眼眶有些发热。
她没想到她哥强忍着身上的伤痛,如此急忙的赶到钟府请罪,只是为了能让钟姐姐脸面好过一些,让外人能少嘲笑钟姐姐一分
“哥”
薛明珠哽咽。
她哥和钟姐姐多好的一对儿神仙眷侣啊。
活生生被这个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的青袖给毁了。
等从钟府回来,她不派人把她哥那几个狐朋狗友查个底朝天,她就不叫薛明珠
这些人可把她哥给坑惨了
“儿子”
看着儿子这样丧气,薛母也有些慌了。
这钟府不会真的就把这门亲事给退了吧
主要是钟含青这姑娘太好了,这亲事没订下之前,京城里不知道多少人家把钟家的门槛都快给踩烂了,想要为自家儿郎提亲钟含青。
好像这其中,就属那个恪靖候府跑得最勤。
别的不敢说,若是钟府退了这门亲,那恪靖候府还不得第二天就去提亲啊
听说他家公子都得了相思病了。
薛母这心里七上八下的。
武安国公府,正院,花厅。
武安府的老祖宗,老国公夫人拄着手中的檀香拐杖将地面敲得咚咚作响,怒气冲冲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给青丫头挑的良人”
小小年纪,才刚订亲,竟然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这不是在打青丫头的脸,在打她们国公府的脸吗
屋中众人脸色难看,钟大夫人的脸色尤其的难看。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看起来憨厚仁善的薛成林竟然也会犯大多数男人都会犯的错误这可是她千挑挽选为女儿选的良人现在,一个巴掌打在国公府的脸下,钟大夫人是又气又心疼。
她心疼的自然是钟含青。
这屋里面,属钟含青最难过了。
优雅端庄的钟含青点漆般的秀目充满了迷茫,似是仍是无法相信那个笑容憨厚的少年竟会如此对她。
“祖母,这也不能怪大伯母啊这也是祖父的意思啊”
钟安澜努力解释着。
老国公夫人一敲手中的檀香拐杖,中气十足道“没错都是这个老东西的错为了表忠心,竟然葬送了我青丫头的终身幸福,等他下朝回来,我饶不了他”
薛家人做出这种事来,外人顶多说薛成林年少风流,可是,她的青丫头可是要吃苦头了。
不知得有多少人在背后笑话她们青丫头呢。
老国公夫人心疼啊。
钟含青可是她最疼的丫头了。
怎么就千挑万选的选了薛家人呢
这还没成亲呢,就这般风流,这日后日子还怎么过
“不过了”
“退亲”
老国公夫人越想越来气,怒道。
退亲
花厅内的众人心中都是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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