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像是任何一个普通的日子一样,我回到教室上课,听我们那个漂亮的美术老师达芬奇小姐给我们讲她当年画鸡蛋的故事,做我同桌的玛修悄悄给我塞纸条,问我放学要不要一起去咖啡厅尝尝新出的华夫饼。
“是草莓味的哦!前辈一定会喜欢的!”
我笑眯眯地看了一眼害羞地用课本挡住脸的玛修,在纸条上写了一句回复,然后又悄悄塞还给她。
“藤丸同学——”达芬奇老师突然拖长了声音叫我的名字,“回答我的问题,《蒙娜丽莎》现在是存放在哪个博物馆呢?”
我懵懵地站起来,面对玛修和前排奥尔加玛丽疯狂的挤眉弄眼暗示,笃定地说:“不在博物馆!”
达芬奇老师一惊:“诶?”
“它被吉良吉影偷回家去了!”我说。
然后我就被达芬奇老师赶出了教室。
挺冤的,我觉得我挺冤的。因为吉良吉影的确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嘛!
现在还在上课时间,我漫无目的地在学校里游荡起来。我先拐去楼上高年级的教室,隔着窗户远远地看了一眼承太郎。他坐在靠窗倒数第一个的主角专属座位上,帽子盖在脸上似乎正在睡觉,完全没有管台上老师在讲什么。
承太郎的同桌是一个长着一头显眼红发的男生,穿着一身似乎和我们学校制服不同的绿色校服,他注意到了在窗外走廊上游荡的我,转过头向我眨了眨眼睛。他的眼睛是紫色的,看起来有一种奇异的瑰丽感,我心里又“咯噔”乱跳了一下,只能冲他笑了笑,然后匆匆忙忙地逃开了。
“喂,承太郎,你那个小朋友没在上课,刚刚跑来在走廊上看你了哦。”
“唔。”承太郎把帽子从脸上取下来,“估计她在课上说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话,被赶出来了吧。”
“那还真是个有趣的孩子呢。”
“嗯。”承太郎慢慢转过头,看向他微笑着的同桌,“你倒是耳聪目明啊,花京院。”
我也无处可去,想了想,打算去医务室找校医罗曼医生。罗曼医生从来不会多问,总是会很温柔地帮我做身体检查,还会请我吃各种小点心。只是他一直说要请我吃草莓蛋糕,却一直没实践诺言。也不是我特别想吃草莓蛋糕,只是他每次都这么说,每次也都忘记,我都要被他的健忘搞到没脾气了。
“罗曼医生,在吗在吗?”
保健室里没有人,只有罗曼医生的笔记本电脑还在,屏幕上闪烁着魔法·梅丽的网页,我好奇地凑过去,发现罗曼医生刚才还在和这个虚拟网络偶像聊天,问一些关于“如果我在做美梦那到底该不该醒”的胡扯淡问题。
我暗自发笑,偷偷往下拉,发现梅丽小姐把罗曼医生臭骂了一顿,叫他赶紧醒过来直面惨淡的人生和淋漓的鲜血,做真正的勇士。我心说罗曼医生和刘和珍君可差远了,悄悄地把网页拉回到原来的样子,蹑手蹑脚地又走出保健室。
啊,那接下来又该去哪儿呢?距离下课还有好一段时间呢。
我背着手,慢悠悠地走向走廊尽头的那间教室。我记得那曾经是学校合唱团使用的练习教室,里面有一台钢琴,只有在放学后和周末合唱团训练时才有人使用。
不如去弹弹钢琴吧?
我拉开练习教室的门,里面果然没人。钢琴就摆在教室当中,上面蒙着天鹅绒的防尘布,看起来孤零零的。
“好啦,让立香大爷来宠爱你吧!”
我走过去掀起防尘布,再掀开琴盖,轻轻地摁响了几个键。这台钢琴因为一直有人使用,音都很准,我在简单地活动了一下手指之后,思索起来自己到底该弹什么歌。
“《极乐净土》吗?”我自言自语道,“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首歌就是这个。但是在这种意境下弹这个会不会有些奇怪?”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了。
“为什么不弹一弹关于梦的歌呢?”
窗外的鸟鸣声停了。
我注视着自己放在琴键上的双手,恍恍惚惚地复述道:“关于……梦,的歌……”
“是啊,甜蜜的美梦,每一日都能这样平常又温馨地度过,没有战斗,没有敌人,没有长途跋涉,可以随意和喜欢的男生一起上下学……”
“真好呢。”我喃喃地说。
“是啊,真好。没有人想从这样的梦里醒来呢。”
我像是受了蛊惑似的,摁下了琴键上的第一个音。
“弹奏吧。”那声音悠悠地说,“弹奏吧,为美丽的梦讴歌吧!”
“没错,我要,我要讴歌这样的美梦!”我缓缓勾起一丝迷离的笑,“我知道该弹什么了,我该弹……”
——没错,这首歌你们肯定也都会唱,那就是!
《同一首歌!》
“鲜花曾告诉我你怎样走过~大地知道你心中的每一个角落!甜蜜的梦啊,谁都不会错过!终于迎来今天这欢聚时刻——!!!”
“来吧大家跟我一起唱!”我兴奋地伸手邀请那位刚才就一直站在门口向我叨逼叨的同学,“水千条山万座我们曾走过——”
咦,奇怪,这位同学怎么不唱,反而一副如遭雷劈的表情呢?
“同学你怎么了,是不会唱吗?”我恍然,“对哦,这是一首中文歌,那我换一首你肯定也知道的。”
那个戴着美瞳的同学磕磕巴巴地问:“什、什么歌?”
“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我快乐地敲击琴键,“你的笑容这样熟悉,我一时想不起!”
然后我伸手示意他跟着一起唱:“啊~在,梦里!”
美瞳同学看起来表情更扭曲了呢!
“你怎么回事,邓丽君的歌怎么都不会!我对你太失望了!”我气鼓鼓地说,“当时可是你说的要唱和梦有关的歌曲啊!”
那个美瞳同学怯怯地说:“对、对不起……”
我仔细看了他一眼,突然惊异地发现他带的美瞳上竟然有字。
“下一……你怎么会戴有字的美瞳,好中二啊。”我撇撇嘴,“是cos社的吗?不过我曾经也想过要戴有字的美瞳啦,上面写着一个‘六’!你猜这是为什么?”
下一支支吾吾地说:“因为,因为两开花?”
“答错了!”我恨铁不成钢,“你真是和时代脱节啊,是六道骸,六道骸大人啊!”
下一不由自主就开始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
“竟然连《家庭教师》都没看过,你这样是会被孤立的!”我苦口婆心地劝他,“小伙子,搞二次元也不能完全闭门造车,也要和同好交流交流嘛!你看你出的这个角色,下一,我听都没听说过!你这样在漫展上是勾搭不到漂亮小姐姐的!”
下一唯唯诺诺:“是,是,那我应该怎么做?”
“这还要我教你吗!那当然是去整容啦!”
下一:???
“你要是长成承太郎那个样子,不用出cos都会有一群小姐姐扑上来勾搭你的!”我说,“如果你不知道承太郎长什么样,看看身后吧!”
下一慢慢地转过身去,在他身后,195cm的混血青年沉默地瞪着他。
“原来你在这里。”他说,“省得我把你找出来了。”
“什么?”下一还没有反应过来。
承太郎脸上出现了一个可以说是恐怖的笑容。
“把你找出来之后,那当然是……”他耳语一般地说,“好好把你欧拉一顿啊。”
下一想要逃,承太郎几乎是立刻拎着他的衣领提了起来。
“竟然还用花京院的声音蛊惑我,不可饶恕,不可饶恕——!”
“等一下,等一下嘛,我冤枉!”下一惨叫起来,“我只是刚好和花京院典明CV相同啊,平川大辅不就是这样的声音吗?!”
“到地狱去向DIO解释吧!欧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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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过来的时候,承太郎已经醒了,正抬起一只手观察那根把我们两个手腕拴在一起的麻绳。
“早上好……”我迷迷瞪瞪地说,“月老难道趁我睡着之后给咱俩拉了红线吗?”
卡兹坐在房间的另一头,嫌弃万分:“你看看,我就说她没事吧,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说屁话。”
“卡兹你就是嫉妒我可以和承太郎栓上红线,嘻嘻。”我本来想抬起另一只手揉揉眼睛,但是我另一只手腕上也被系了一条麻绳,另一端连接着的是一堆还“滋滋”冒着烟的灰。
“惹。”我说,“你们谁来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于是玛修和卡兹一起跟我讲了一个卡兹主动把我们带进鬼窝然后他快乐吃了一顿自助餐的故事。
“我今天一口气遇到了三个优质的鬼!”卡兹说起来的时候罕见地眉飞色舞,“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的吸血鬼比我用石鬼面制造出来的好吃多了,一个个肉质紧实营养丰富,难道是这个世界的鬼更有主观能动性的原因吗?”
玛修帮我把手上的两根麻绳都解开,而承太郎慢悠悠地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认识一个非常有主观能动性的吸血鬼,叫DIO,一定非常合你的胃口。”
荒木庄某位金发吸血鬼:阿嚏?
“这样吗,唔唔,我回头找机会一定尝尝。”卡兹不知不觉就开始觊觎起未来荒木庄室友,“说起来,我发现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这些好吃的鬼眼睛里都有字。昨天那个小姑娘眼睛里是‘下肆’,今天吃的这个眼睛里是‘下一’,然后那两个储备粮的眼睛里是‘上六’——”
我惊异道;“哎,卡兹大人你还准备了储备粮吗?!”
“对啊!”卡兹得意洋洋地把我拉开他身后的拉门,此刻已经是早晨,天光大亮,阳光从大开的窗户中照进来,在榻榻米上映出一片金色的温暖光晕。而就在这能晒到太阳的明亮室内,榻榻米上扣着一个古怪的巨大箱子,里面传来“呜呜”的不明响动。
我立刻猜到了:“你把储备粮关在那里面?”
“对啊。”卡兹在还没成为究极生物之前也怕阳光,自然知道怎么对付这些黑暗生物最有效,“他们只要一把箱子掀开就会被阳光照到,那就是个死。这样保存食物比放冰箱都方便!”
我小海豹鼓掌:“哦哦,卡兹大人真聪明,卡兹大人真厉害!”
“那当然。”卡兹撇嘴,“为了吃,当然要多动动脑筋。”
承太郎看起来已经失语了。
“那个……”玛修弱弱地问,“我们把京极屋的花魁就这么关起来,京极屋的老板和老板娘不会说什么吗?”
“当然不会啊。”卡兹理所应当地回答,“你们还没醒的时候有个人类来找过我们,看到我掐着储备粮的脖子的时候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没头没脑地然后又哭着走了,真是奇怪。”
承太郎站起身,掸掸身上的灰尘:“可能这里的老板娘也意识到了这个花魁有问题吧。毕竟一个隐藏在人群中的鬼肯定要进食,无缘无故总会有失踪的人,他们一定会注意到的。”
我想了想,摁下手环,对迦勒底的人说:“我觉得这个世界的异变就在这些鬼身上。卡兹大人和承太郎的那个世界里,吸血鬼是卡兹大人的石鬼面制造出来的,那在这个特异点里,也许圣杯就在制造这些鬼的源头手上?”
罗曼医生似乎也赞同我的猜想。
“这个世界应该不止我们发现了鬼的异变,肯定还有别人意识到了不对头。”承太郎说,“也许我们应该找一找这个特异点的其他和鬼有关的人类——”
“喂,你们几个!!!”
我们一起转过头去,看向那个突然出现在窗边,身上戴着各种亮闪闪宝石的银发男子,他似乎是直接从一楼跳上窗台的,手里拿着两把赤色的大刀,正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
“有人说,花街总有人莫名失踪,这里出现了实力强大的鬼……”他冷冷地从我们的面容上一一扫过,“昨夜京极屋的花魁蕨姬失踪了,难不成,就是你们吃掉的?”
我眨巴眨巴眼睛,然后向前走了几步,把脚伸到了阳光底下。
“喏。”我说。
玛修和承太郎也依葫芦画瓢地走上前,把手伸到了阳光底下。
“喏。”他们说。
卡兹则是像是高定大秀的模特一样,走着猫步来到阳光下,猛然掀起了自己衣服的下摆。
“虽然没有兜裆布,但是这样意思意思也行。”他说,“小丫头,放音乐!”
我非常配合地和玛修一起蹦到卡兹身旁,一边一个凹起了“月下三兄贵”的造型,然后嘴里开始唱:“阿姨压一压噫——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
承太郎面无表情地说:“好了,可以了。这样真的很丢人。”
银发青年却完全不这么想!
“库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帅气的姿势,最华丽的本祭典之神都要甘拜下风了呢!”他的双眼亮晶晶的,“下次我也弄一个类似的开场动作,一定会把那些鬼吓翻天的!”
承太郎:行,这个世界也没几个正常人。
银发青年翻进屋,收起了他的赤色大刀,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绍:“我是宇髄天元,鬼杀队九柱中最华丽的音柱是也!各位武士,不知道你们是否见到过鬼的踪迹?我听说昨夜蕨姬招待的客人就是你们几个——”
“啊,你说储备粮啊。”卡兹踢了一脚箱子,“在这里头,还有个挺丑的男的也在里面,说是她哥。”
宇髄天元:?
箱子剧烈地挣扎起来。
“说真的,这俩人应该是没有血缘关系,不然从遗传学上解释不过去。”卡兹挺认真地说,“我对遗传学和基因颇有研究,尤其在转基因方面很有建树。”
宇髄天元恍然:“哦,那可真是厉害呢!”
这俩家伙又对着“哈哈哈哈哈哈哈”狂笑了一通。
我有些绝望:“我没想到井上和彦跟小西克幸碰到一起会是这么个剧情发展!”
承太郎用小野大辅的声音说:“我也没想到。”
“别,你俩也别同时说话,会让我出戏到《白熊咖啡馆》。”我觉得胃痛。
最终大家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箱子里的两个储备粮身上。
“是吗,原来蕨姬就是鬼吗?”宇髄天元神色凝重起来,“她在花街这段时间一定吃了不少的人……”
“唔唔,其实里面还有一个男的,那个男的估计吃人也不少。”卡兹随意地又踢了一脚箱子,“这两个家伙眼睛里还都有字。”
宇髄天元大惊:“写的什么?”
卡兹说:“上六。”
宇髄天元:“等等,等等等等,你是说,你们几个,同时制服了两个上弦?!”
“上弦是什么?”我困惑,“哦对了,那边的一摊灰眼睛里也有字来着,写的是‘下一’。怎么,这些鬼还有什么排序的讲究吗?他们搞‘鬼Produce101’排名投票出道?”
宇髄天元此刻脸上的表情可不怎么华丽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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