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莉夫人把一些美国的习惯奇妙地融合进了日本新年的风俗, 比如空条家会在12月31日和1月1日两天都前往神社参拜,第一次是用来总结过去一年,类似平安夜;第二次是用来向神祈求新一年的和平安定, 这就是和其他日本人过的一样了。
早上我醒得不晚, 换好衣服出来溜达的时候,何莉夫人正在厨房做早饭。我凑过去帮忙, 她问我和承太郎在美国早上都吃什么, 我说烤吐司, 炒蛋, 粥, 如果我心血来潮可能会做三明治和厚蛋烧。何莉夫人于是又教了我一种早餐粥的做法,这是她改良过的,据说深得空条家男人的好评。
简直像是新娘课程一样。
吃完早饭之后, 何莉夫人宣布今天的待办事项。我们四个人被分成两组, 一组负责外出采购新年所需要的物品,另一组负责在家大扫除。
我和承太郎不出意外地被分在了同一组,我已经看透了空条夫妇把我当准儿媳对待的心理,并且很厚颜无耻地将其利用了起来。承太郎在过去同居的大半年里也习惯了和我一起出门买东西,他问了一下离家最近的那家商场有没有倒闭, 得到否定的回答之后,他就带我出门了。
空条家的车库里停着一辆轿车, 还有一辆摩托。承太郎拿着车钥匙走向轿车, 而我盯着那台看起来就超酷的漆黑色摩托机车看了好一会儿。
“那辆车是你的吗”我坐进副驾驶之后问。
承太郎拧动车钥匙, 随口答“嗯, 我在高中最后一年的时候买的。”
“从埃及回来之后买的”
他没有立刻倒车出库,而是将双手放在方向盘上,望着挡风玻璃微微怔了一小会儿。
“嗯,从埃及回来之后买的。”
我轻轻将手搭在他的手背上。
“真想看看你骑机车的样子啊。”我对他微笑,“我还在上学的时候就幻想过,未来有个高高的男孩子骑着超酷炫的机车带我在公路上飞驰,然后我的头发被风吹得又乱又蓬,在超过小汽车的时候我就举起手来吱哇乱叫。”
承太郎看了我一眼,眼中带着笑意“骑机车很危险,我可不会这样带你。”
“哦。”我撇嘴,心里想着你要是年轻个十岁绝对不会这么说。
盖提亚凉凉地嘲讽我“你这就叫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
我“承太郎,这车上有没有什么电音舞曲的磁带咱们放一首听听吧。”
盖提亚
临近新年,商场里的人不少。大多数都是外出采购的主妇,还有不少放假之后一起出来逛街的年轻人。
这一回掌握采购清单的人是我了,何莉夫人把采购清单交给我的时候还说我俩可以在外面尽情地逛街,午饭最好也在外面吃,只要在晚饭前回家就可以了。
于是我像是拿到了尚方宝剑一样,拉着承太郎见到店就进。重新回到日本的感觉非常好,处于和平又熟悉的都市当中,身边都是讲着熟悉语言的黑头发黄皮肤的人,让我不自觉地一直保持着笑容。承太郎见我今天这么开心,也就很顺从地跟着我逛书店饰品店还有电玩城。
“来来来,瞧一瞧,看一看,塔罗占卜500圆一次”
街边有不少女孩子围着一个用折叠桌支起来的小摊,我也好奇地凑了过去,在一群看起来像是高中女孩子的簇拥后,坐着一个高鼻梁卷头发皮肤微黑的外国男人,他讲的日语带着很浓的口音“塔罗占卜,什么都能占。学业,健康,财运,还有恋爱运”
高中女孩子们叽叽喳喳地讨论谁付500圆当这个出头鸟,我扯了扯承太郎的袖子“听起来很好玩诶,我还没试过塔罗占卜呢。”
“这种东西不能全信。”承太郎说,“也最好不要借由这个透露太多自己的信息。很多这样在外面摆摊的都是骗子。”
“你在旁边看着呢,我不担心。”我笑嘻嘻的,“正好让我给这些小妹妹们当个示范案例”
于是我从高中生当中挤过去,坐在了那名占卜师面前。
“哦,小姐想要占卜吗”占卜师上下打量了我一圈,“想测哪方面的学业健康恋爱不准不收费哦。”
我转了一圈眼珠,心里有些迟疑。
学业没啥好测的,人理都被烧却了,本高中生还被拉去打了黑工,我现在已经把高一学到的知识忘了个精光,等我把盖提亚揍得只剩半口气然后恢复了人理回去上学之后,我一定是板上钉钉的年级垫底。
健康其实也没什么问题,玛修和我签订契约之后,不仅给我带来了百毒不侵的buff,我也基本上没生过病。大正骑鲸鱼着凉那次也只是虚惊一场。
恋爱唔
“那就测一下恋爱吧。”我矜持道,故意没去看站在外围的承太郎的表情,“我想测测自己未来一年内的恋爱运势。”
占卜师点点头“好,稍等,我为你抽牌。”
他摆出了五张牌,然后双眼盯着牌组嘴里喃喃地念叨了几句什么。我微微偏过头去看牌组,艰难地开始辨认。
“你是一个情感丰富,也很能体谅他人的人。”占卜师的手点在一张“圣杯皇后”上,“小姐你很温柔,在感情上也很积极主动,如果你要投入一段恋情,那会是很愉快也很契合的。”
我自得地微微翘起嘴角“唔,这倒是很准。”
盖提亚大声道“不准光温柔这一点就”
我无视盖提亚的牢骚“然后呢”
“您现在有恋人吗”占卜师问。
我反问“你觉得呢”
“从牌组上来看,你有。”他很肯定地一点头,“你的第一张牌是正位的世界,这是一种完成,你们已经交往了有一段时间了,而且对彼此的感情都很深,正位圣杯唔,是真爱,你们两个会结婚。只是只是最近出现了些许瓶颈,这个瓶颈会影响到你们的关系,但不是关于感情,是某种外力作用然后你们会分开一段时间。不过不用担心,从牌组上来看,你们最终是能够圆满的。”
周围的女子高中生们发出了惊叹的吸气声,然后她们挨挨挤挤地小声问我“准吗准吗”
可单单恋人这个先决条件就
“瓶颈是什么意思”我问占卜师,“你能帮我算算为什么会分开吗”
占卜师把塔罗牌收起来“这一点就不能用塔罗算了,这位小姐要是还想继续的话,可以和我一起进店里,我们的店长能为您用星盘和水晶球卜算一下。”
我越过高中女生们的头顶,询问地看向承太郎。他轻轻点了点头,于是我也起身跟着占卜师一起,向着他身后那家店面小小的占卜屋内走去。
这家店的店堂里面摆着的都是一些和魔术相关的东西。我扫了几眼,大多数的书和用具都是用来骗外行人的,或者干脆就是外行人做的,真正和魔术有关的东西屈指可数,而且也都是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小东西。
承太郎在我身后跟了进来,我拿起一个画着星图的天空仪,打量了几眼之后塞到承太郎手里“你可以买一个这个,回头我帮你改造一下,在海上它能帮你指明日期和方向,很好用的。”
占卜师回头望了我一眼“小姐懂魔术”
我耸肩“不懂,只是看它好看而已。”
我们深入店堂,来到了里屋。这个房间灯光昏暗,一袭绣着重复简单花纹图样的红色厚帘子将我们隔在了外间,一个梳着发髻的女人的剪影被灯光映在了帘子上。
“店主,这位小姐想卜一卦。”占卜师说,“我先到外面去招待别的客人了。”
被称为店主的女人点了点头,占卜师轻轻为我们关上了门。我在帘子前坐下,试探地问“你好”
“你好。”店主说,她的声音有些低沉和沙哑,“你想占卜些什么呢”
我稍稍犹豫了一会儿,小声问“我想先问问你们这儿的收费标准。”
店主说“事业,健康,恋爱,家庭,都可以算运势。算单独的小项1000圆,四项都算看整体运势3000圆。”
这还挺会做生意。我心里嘀咕,然后说“算一下事业吧。”
店主在帘子后晃了晃“不算恋爱吗”
“恋爱刚才已经算过了啊”我奇怪道,“你不是占卜大师吗,为什么连这个都看不出来”
店主
“好,那就算一下事业。”我似乎从这人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些咬牙切齿,“那么,让我来看看水晶球唔”
“我看到了一个男人。”
我附和地点头“然后”
“一个一个强壮也强大的男人。”
我在脑子里对盖提亚说“估计是你。”
盖提亚没理我。
“走近了,走近了,他和你关系匪浅,为你了不少的助力,但也是你前进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我对盖提亚说“你仔细听听啊,人家占卜师都看出来了,虽然你有时候会冷不丁说出点还算有用的话,但是你还是大魔王,是人理的敌人”
“你的事业为他所牵绊不,你的性命也被他所连累,很快,你就会因为他招致杀身之祸”
“太对了”我突然一拍桌子,“不过杀身之祸那里是不是应该再好好看一看难道不应该是我给他带来杀身之祸吗”
“一样,都一样。”店主突然粗嘎地笑了起来,“因为你们两个今天都要死在这里”
红帘子被猛地掀开,在店主露出真面目的那一刻,白金之星也冲了出来,紫色的大拳头几乎就要挥到那人的脸上
“打我啊”店主叫嚣,“用你无敌的白金之星的拳头打我啊今天这里可没有花京院来帮你了,空条承太郎”
承太郎愕然道“恋人丹”
“没错,是我”
店主一把扯下假发,声音也从伪音恢复成了正常男子的声调,他嘎嘎狞笑起来“终于让我逮着机会报复你了我的替身已经钻到你女朋友的身体里面,这一回可没有什么绿之法皇来钻进去把它揪出来吧,毕竟花京院已经死了”
我赶紧从记忆里把面前这个人的资料翻出来
替身暗示为“恋人”的替身使者钢铁阿丹,受dio的雇佣杀掉了恩雅婆婆,然后在和承太郎交手中被欧拉了三页。他的替身没有攻击力,但这家伙很阴损,只要他的替身钻到谁的身体里去,那人就会和丹共感,承受丹所感觉到的疼痛的数倍。
所以说,我和当时的乔瑟夫一样,都被用来当做威胁承太郎的工具了
“你不要不信现在我就让你女朋友痛不欲生”恋人丹叫道,然后发狠突然抽了自己一耳光,“啪”
承太郎立刻转身查看我的情况,而我一脸懵“呃你为什么要打自己”
恋人丹“什么情况”
他立刻反手又给了自己两耳光,我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看他“哎,那什么,没必要,丹哥,没必要。”
“你怎么没有感觉”他顶着肿起来的脸蛋指向我,“你怎么可以没感觉明明我的替身已经控制住了你的脑神经”
“啊,可能因为。”我砸吧砸吧嘴,“灵魂问题你研究过灵魂吗”
从我的脑海中,盖提亚发出了细弱但悠远的叫声。
“好痛啊”
“盖哥,这次不是我。我也没想到这回共感出了岔子,我没感觉到啥,痛都让你受了。”我真诚道,“是这个憨憨打的你,是他。”
下一秒,我感觉到一股怒气从灵魂深处升腾而起。不属于我的陌生情绪涌入脑海,我被动地感受到混沌的黑暗和千百万人的恸哭哀鸣,双手也不自觉地移动起来,面对丹摆出了玄妙的魔术手印。
“低贱下作的人类。”从我的喉咙深处,发出了杉田智和正经时候的隆隆低语,“竟然敢伤害我,伤害我魔神王”
恋人丹哆嗦着开始使劲儿踢桌子腿,试图让自己感受到大拇脚指上的钻心疼痛“怎么可能不疼呢是她太钝感了吗还是脑神经有问题”
“你会,得到,报应”
奇怪又复杂的血色魔术法阵在我的掌心浮现,我被动地上前一步,单手就轻松地揪住了恋人丹的衣领,然后那只握着法阵的手“啪”地重重扇上了他的脸。
“审判”盖提亚借助这具身体愤怒道,“这是魔神王的审判你,今后日夜都要饱受鞭笞之苦,耳光之刑,大脚趾甲剥离之痛因为你应得,卑劣的臭虫”
丹痛叫起来,被盖提亚打过的脸颊上果真浮现出了法阵的印子。而施法过后,盖提亚操纵这具身体的时间似乎也到了极限,他好像还想干些什么,但这具身体原主阿芙洛娃错误的禁制再次控制住了他,我只听见他心不甘情不愿地发出了几声嘟哝,然后再度归为沉寂。
我眨眨眼睛,摊开刚才扇了恋人丹一耳光的手掌,那里已经没有魔法阵了。
白金之星把恋人丹提起来查看情况,而承太郎看着我,少有情绪流露的脸上也有些许震撼之色。
“我”我有点慌,“我可以解释。刚才是老盖,就是那个,魔神王盖提亚他”
“你真的不疼吗”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来碰我,指尖在触碰到我脸颊时又犹豫了,“你没有感觉到什么不舒服吗”
“没有。”我说,“啊突然感觉有点耳朵痒痒。”
我偏过头晃了晃,一只小小的跳蚤一样的东西飘飘乎乎地从我的耳道中掉了出来。白金之星眼疾手快地将它捏住,恋人丹的惨叫声更大了。
“这家伙以前在巴基斯坦和我们有仇,他是dio的老部下,为了钱来攻击我们,我也吃了些苦头。”承太郎眯起眼睛,“没想到他竟然追到这里来了。”
“他伤害过你”我问。
承太郎让白金之星把恋人替身扔回阿丹身上“没什么,都过去了。”
根据我对承太郎的了解,如果真的没事,他就会说“我没被怎么样”,而不是“都过去了”。
“那好吧。”我说,“你先去找外面那个占卜师,我还要调查一下这人脸上的魔法阵,看看刚才盖提亚到底做了什么。”
承太郎见阿丹似乎是真的痛到站都站不起来,于是点点头“我在外面等你。”
“好,承太郎走了。”
我脸上的神情一秒切换为冷酷。
“虽然我没有什么实质性伤害,老盖又替我教训了你”
我一脚踩上阿丹的胸口,狠狠碾了碾。
“但我之前说过,我藤丸立香最恨的就是被当做威胁别人的人质。”我微微俯身,“尤其是,利用我来威胁承太郎,让他愧疚和就范。”
“我确实是个不如盖提亚的末流魔术师,但,折磨人的手段不用魔术也能做到。”
好好享受,钢铁阿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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