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场上人声喧闹, 草坪上的足球从空中划过一道痕迹落在两人脚边, 那一瞬间顾宜然确认他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受伤的痕迹。
紧抓着舒云扬领口的顾宜然忽然明白,眼前这个人他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 十七岁的顾宜然却用一种含着怒气的陌生语气向他说出了最伤人的话, 那时候顾宜然心里想的是什么,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他烦透了两人在一起时的亲密无间, 对舒云扬对于阮音无底线的纵容厌烦, 盛怒。
顾宜然想,没有这个人他们本来都能好好的,而现在阮音喜欢上了他。
瞬间从心底涌上的被抛弃感让顾宜然口不择言“要是没有你。”
那个时候的顾宜然并不成熟,心底的想法也并非是说出口的那般, 可他却不知道身为舒云扬身边唯二朋友的他, 说出这样的话,会对那时的舒云扬产生多大的影响。
舒云扬出国了, 可是
“你怎么知道我和他说了什么”
这个,是顾宜然最不能理解的,他当时和舒云扬交谈的时候明明特意避开了阮音,而现在对方却什么都清楚, 甚至比他这个当事人还要记得清晰。
阮音望着顾宜然的眼睛里含着轻蔑“所以说,你永远都不会了解他。”
“那么, 想说说你嫉妒他什么呢不对, 应该是嫉妒我。”
“你嫉妒对我亲近的他,嫉妒对我可以表现出依赖的他,嫉妒在我面前时比对你更纵容的舒云扬。”
不是么这件事很容易想得清, 而阮音也绝不是直到现在才看破。
直视着对面之人表情越来越紧张的脸,阮音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怨气“顾宜然你自己把自己封闭起来,从不肯在他面前示弱,却还要怪他不肯在意你,你不觉得可笑吗”
“他的房间里放着你最爱的游戏,素描纸上画的最多的是我们三个人在一起,你喜欢打架,你迫不得已,他为你解决了多少次麻烦,受了多少次伤,又为你包扎了多少次伤口,你瞎吗”
阮音说到这里,情绪忽然失控“顾宜然,我真想杀了你。”
阮音无比明确自己心中对眼前之人的痛恨,那种强烈的恨意足以致使他在心中将对方凌迟,可阮音心中最恨的,其实是明明知道一切却选择无视,而让那个人独自遭受一切的自己。
他当然不会回答顾宜然的问题。
收起之前脸上因为情绪失控而分外难看的神态,阮音“他不欠你什么,而你也别想自作主张的靠近他一分一毫。”
“以后我和他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
这一句话,阮音不仅是否定了顾宜然所谓喜欢他的情感,更是否认了顾宜然这个人。
且此时,他的眼睛里无一丝留恋。
从顾宜然对面离开的时候,阮音心情十分不好,街上冷风刮的呼呼,阮音裹着衣服顺着街道在走,而后口袋里的手机传来声响。
“喂。”
接过电话,阮音的语气尚还带着一丝没有平复的厌烦,但是很快对面就传来了声音。
“我准备去超市买东西,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跟阮音打电话的时候,舒云扬正站在超市的货架旁,手里拿着一盒酸奶,脸上含笑“晚上我给你做菜。”
站在货架边上的男人一张侧脸本就帅的逼人,再加上他嘴角噙着的一丝笑意和语气中若隐若现的宠溺,当即就引得从旁经过的众人不住回头。
电话这边,听着舒云扬电话的阮音心中一阵烦躁,可停顿了几秒,他便恢复了平静的语气,以一种轻松的语气回道“随便。”
明显感觉到那边一阵安静的阮音,想起记忆里男人的神色,莫名的态度又柔软了几分“做个清蒸鲈鱼吧,再炒两个菜。”
舒云扬“好,你回来的时候要小心。”
这个时候,阮音心肠再硬都不可避免的有了一丝动容“嗯。”
交谈过后,挂断电话的阮音站在原地神色莫名,更有一种难以抑制的压抑纠结。
他的脑子里依旧时刻浮现那个人向他告白时的情形,那双含着温柔宠溺的眸子如此相似,每当迎上对方的目光时,阮音都会忍不住沉溺,更不想在那张脸上看到任何哀伤难过的神情。
可理智上,阮音无时无刻不再提醒自己,那个人不是他。
偏偏,他难以抑制自己对他的情感。
这实在不是一件好事,带着漫不经心的表情,阮音只能装作惯常的样子和他交谈了几句,而后借口有事匆匆挂断了电话。
站在红绿灯口的阮音无比清楚,放任自己沉浸在这种理智和情感的挣扎里,早晚会将他逼疯。
舒云扬所在的超市距离星海娱乐的明星公寓不远,步行六七分钟就到了这个能够满足各种生活必需品的地下超市。
采购完水果蔬菜和一些零食之后,舒云扬放下货架上拿着的调味品,走到了生鲜区,准备挑一条鱼。
水箱里的鱼儿活蹦乱跳,杀鱼的师父下刀既快又稳,但是这种地方难免带着血水腥气。
挑了条足够三个人吃的新鲜鲈鱼后,舒云扬推着推车看着面前的师父杀鱼。
“嗯,这条鱼鱼尾每秒钟在案板上摆动的频率足有五下,看着很活泼,杀鱼师父的手很快,鱼鳞刮的很干净,内脏处理的就不够完整,如果是我的话,开膛破肚必会取下完整的整个器官。”
在舒云扬含着震惊的目光下,容勋转头嘴角咧出一丝笑容“好久不见。”
舒云扬脑袋往后偏了偏“窝草。”
这可真是孽缘了,他这儿逛个超市都能遇见容勋
鉴于舒云扬对容勋的印象实在是不好,和对方说话也没什么心情,所以在接过称重标价的鱼后,舒云扬抬头问了句“你伤好了。”
容勋“还好。”
还好,就是没好全了,冷着一张脸舒云扬口头关心了几句“没好全就不要轻易走动,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容勋笑而不语,看着舒云扬眸光沉沉。
“我也不好意思一直麻烦你啊。”
还真是,舒云扬就有些不明白了,这容勋真就没有别的朋友
撇了眼对方手里的货物,舒云扬“你买菜”
容勋摇头,望着舒云扬目光殷切“我不会做菜,看到你就想来打个招呼。”
点点头,跟着容勋一起出了超市后,舒云扬也不好让一个伤残人士拎着东西,所以就主动接过了容勋的袋子“打车”
容勋指了指停车位上的一辆车“我的。”
舒云扬果断收起了脸上的平静,望着容勋的目光谨慎而怀疑“你开车”
“你能不能顾忌一下别人”
跟容勋说话,舒云扬控制不住自己的语气就要往怒气上引,谁让容勋是个变态。
接过容勋扔过来的钥匙,舒云扬开着车先选择送人“小区。”
容勋按下手机搜索地图后,将导航指给了舒云扬,两人简单交流了几句,舒云扬就沉着脸,专心望着前方往容勋家里开。
一路相安无事,于静谧的车厢里,两人说话也并不亲密,十几分钟后,当舒云扬开着车子将容勋送到对方说的小区后,停好车,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你”
转身看到容勋的五官逐渐模糊,失去意识前的舒云扬
“艹,就说这神经病为什么要跑那么远的超市”
昏暗的地下室里,各种药剂器材摆满了整个柜台,方才还是个柔弱伤残人士的容勋,这会儿穿着他标志性的白大褂,不断倒弄着手中的液体,不过还是很明显的能看到,他右手的动作,有些凝滞。
舒云扬醒来的时候,眼前一阵昏暗,脑袋跟宿醉之后的状况比还要疼上几倍。
“唔。”脑袋抵在地上发出一声痛呼,舒云扬缓缓睁开了双眼,入眼就看到了面前穿着白大褂,摆弄药品的容勋。
勉强撑着身子坐起后,舒云扬将大半个身子倚在墙上,而后开始打量这间充满着阴暗潮湿气味的地下室,不大,只有二十几平米。
除却容勋所在地方的一张试验台,就只有一张简单的桌子,上面摆放着几本书籍,靠墙的地方放着各种标本,以一个实验室的规来说,实在过于简陋了,但是
低头看了看自己被绑着的双手,舒云扬嘶了一声。
就知道这容勋是个变态。
抬头看到舒云扬恢复意识的容勋停下手里的实验,脸上是从心底涌现的愉悦“醒了”
晃了晃有些不清醒的脑袋,如果不是情势不允许,舒云扬这会儿就想朝着容勋那张脸上补几拳,幸亏,以他强大的自制力,还能保持冷静。
“你做什么”
脱了做实验的外袍,容勋走到舒云扬面前蹲下,拿起一条毛巾,爱惜的擦着舒云扬沾染了泥土的脸,但是却没有直接回答他这个问题。
“这里是我的一间小型实验室,虽然环境简陋,可是保密性很好。”
轻柔的替舒云扬擦过脸,容勋注视着舒云扬的眼睛“你身后的罐子里,装满了我从各个人体上收集的实验标本。”
“左侧的是一位三十多岁女性的心脏,据说她生前很爱她的老公,下面第一个,是一个十二岁男孩的双眼,他的眼睛很漂亮,再往后一点是一位成年男性的肺部。”
容勋说到这里,似乎有些苦恼,轻皱了下眉毛“还好,他只有很短的吸烟史。”
他的手指划过舒云扬的眉骨,语气带着柔和安抚“我很喜欢你的骨骼。”
“所以,你想不想做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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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阮音目前无法正常看待任何人,对顾宜然很明显的就是迁怒,他肯定会想如果不是顾宜然,舒云扬就不会选择出国,那么也就可能不会发生那场意外,他恨死顾宜然了。
2阮音为什么会黑化,之后会写。
3原来的时候,不是书里的攻都喜欢舒云扬,就只有一个顾宜然,其他跟舒云扬还没有交集呢,舒云扬就已经死了。
4其实我觉得也不是很虐,虐的可能是阮音吧,但是也不是舒云扬的缘故,阮音真的是太惨了。,,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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