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浅站在原地没动, 屠斐笑着走向她。
那是一个让人脸红心跳的拥抱, 沈清浅在屠斐怀里轻舒口气, 感慨道“小孩儿长大了呢。”屠斐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 沈清浅的身体柔软而馨香。
屠斐拥抱过很多人,但唯独今天的拥抱,感觉特别,心跳很快,紧张却又奢望地想着多抱一会就好了。
回了家的她们,各自忙着自己的事, 屠斐照例是趴在窗前梳理案情,沈清浅忙什么, 她不清楚,大概是看书。
屠斐忙得空闲会想想沈清浅,也不具体想什么, 想着自己和沈清浅同一个屋檐下, 她心情没来由的愉悦。
屠斐夜半醒来去洗手间,她特意看了一眼书房, 今晚的沈清浅没有忘记关灯,不过沈清浅房内的灯亮着。
屠斐从洗手间出来, 目光不受控制地瞟向沈清浅的房门, 仍是亮着灯。
屠斐揉揉眼, 站在门口思索两秒, 好几次她睡着忘记关灯都是沈清浅进来关掉的, 今晚会不会沈清浅睡着忘记关灯了
屠斐轻手轻脚走到沈清浅的房门前, 轻轻敲了三下,没有动静,她缓缓推开门。
床头柜放着一盏橘黄色的夜灯,旁边是两个空空的啤酒瓶,再旁边是空空的高脚杯,杯底氤氲着殷红色,似乎是红酒留下的痕迹。
沈清浅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屠斐凑近能听见闷闷的呼吸声传来,果然是睡着忘记关灯了。
屠斐随手关灯,准备出去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难捱似的轻哼。
沈清浅似乎在做梦,她来回翻腾着,轻轻的啜泣声钻进屠斐的耳朵里。
屠斐开灯,她掀开被子,沈清浅眉头紧锁,泪痕已是布满脸颊,屠斐的心像是被细针刺着,疼。
屠斐连着叫了两声,沈清浅都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她不敢用力推搡,怕吓到沈清浅。
屠斐俯身捞起沈清浅抱在怀里,沈清浅缩在她怀里,紧紧地抓着她的t恤,哭腔呢喃,“别走”
屠斐不知道她说什么,不过抱紧沈清浅应允,“恩,不走不走别哭”屠斐的心隐隐作疼。
沈清浅似乎听见了,她没再挣扎,屠斐轻抚沈清浅的后背,她紧紧抓着的动作渐渐放松。
几十分钟过去,沈清浅软在屠斐的怀里,呼吸比之前顺畅多了。
屠斐低头望着怀里的人,曾经她依靠如山的沈清浅,如今脆弱到屠斐意外,她心里分明藏着什么。屠斐也曾做梦到哭过,醒来时泪流满面,那是奶奶过世没多久,能在梦里哭出来,多半是伤心的梦。
屠斐之再度想起之前的疑问,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翌日,沈清浅被闹钟叫醒,昨晚睡着了但是一直做梦,她休息不好头微微作疼。
沈清浅开门,屠斐坐在客厅餐桌前,扬起笑“阿姨。”
“你怎么没上班”沈清浅诧异,以往这个时间,屠斐早走了。
“不急。”屠斐站起身,“阿姨洗漱吧,我买了早餐。”
屠斐之前过于关注案件,没有去留意过沈清浅,她一直想着沈清浅比她年长,她不该过多干涉,不过现在想想,她应该多关心沈清浅。
沈清浅吃饭时被屠斐乌溜溜的大眼睛看得发毛,“你是不是干什么坏事了”沈清浅的问题逗笑屠斐,屠斐点点头,“恩,可不是么,我早上打碎了一个碗。”
沈清浅笑着摇头,“一个碗而已,不碍事。”
屠斐挠挠头,不好意思道“阿姨从我的工资里扣吧。”沈清浅煞有介事点点头。
屠斐今天继续审讯苗文志,有了昨天沈清浅的信息,加上屠斐自己走访得来的信息,可以确定苗文志醉驾前一晚醉的并不厉害,没理由第二天还是醉气熏熏。
“苗文志,你现在不要妄想那场车祸会被认定为简单的交通事故了,你早点说实话,你还有量刑的机会,要不然我查出其他证据定你的罪,对你可不利。”
苗文志今天的态度不比昨天,大概是利用一晚上重新梳理对抗的策略了,对上苗文志死气沉沉的脸,屠斐好笑地说“我就纳闷你这类人,就算你现在有几个亿有什么用出不去也花不到啊。”
苗文志脸色一沉,屠斐看出他不配合,合上本子靠着椅背,“不说,是吗”
苗文志别过头,假装看窗外,屠斐站起身,双手捏着笔记本照着桌面敲了两下,“行,给你机会你不说,等我到时候零口供定案的时候,你别哭就行了。”屠斐出门前想什么似的提醒苗文志,她回身道“你别指望谁能捞你出去,我不管你是有人,还是有关系,只要我还在这里一天,我就得查清楚。”
屠斐离开,苗文志虽然长长地松口气,但额头的热汗早变成冷汗了。
“我看这家伙在里面是住的舒坦呢。”屠斐跟邢思博汇报完工作,她想给苗文志施压,让他知道,看守所里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安全”,邢思博听得直瞪眼,“想啥呢不能那么干。”
“那我去金碧辉煌。”
“啥”邢思博眼睛瞪得更圆,“你可得了,少给我惹祸,苗文志这边先放一放,林总那边不没催吗”邢思博让屠斐抽时间帮陈光辉。
何俊雄的案子有进展,但明显人手不够,胡三立现在没有确凿证据只能放人,陈光辉跟着柴英卓,胡三立就没人跟着了,“你跟着他。”
屠斐撇撇嘴,领命去找胡三立了,只是没等她到地方,林魅打电话过来问案情,听说暂无进展搁置了,林魅不悦道“你能不能行不能行换人。”
“你跟我们领导说吧。”
“当初要不是你说”
“我也得听领导的。”
“你咋这么气人呢”林魅皱眉,“你在哪呢过来跟我说下案情。”
“我过去”屠斐嗓门都上去了,当自己是谁啊林魅冷声道“我给你们领导打电话,你等着。”
林魅挂断电话,屠斐无言,她在警校待过,那里是无条件服从命令的地方,不过她没进入过职场,不知道现在大企业的领导也都和警校一样说一不二了。
很快,邢思博打电话过来,“那你就去一趟,林氏集团每年给咱们海京市gd贡献那么多,市政府重视的企业,咱们也特别对待下。”屠斐心里窝着一口气,金碧辉煌不能去,林氏集团特别照顾,全天下除了老百姓,都是特权阶层吗
林氏集团一层有对外的咖啡厅,开门是扑鼻的咖啡香和轻柔的音乐,屠斐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太阳透过玻璃照进安静的咖啡厅,晒得她犯困。
西装裙,米色衬衫,高跟鞋,林魅的打扮具有明显的办公室风。
屠斐望着由远及近的窈窕身影,快到门口时,林魅身后跟上一位疾步小跑的西装男。
林魅回身与他交谈,西装男边听边点头,看来是林氏集团的人。
西装男与林魅谈完径直出了大厅,林魅推开门进来,“林总,请问想喝点什么”林魅落座,服务生麻利地过来询问。
林魅看向屠斐,屠斐摇头,“我说完就走。”
林魅要了两杯咖啡,两碟点心,将菜单还给服务员,她靠着椅背,“屠警官似乎很不爽。”
屠斐哼笑一声,“哪敢啊。”屠斐端坐身姿,“您忙,我不浪费您时间。”
屠斐简单介绍情况,现在虽有诸多证据指向苗文志,但没有关键性证据,苗文志不承认他们也没有证据,无法定罪。
“既然你们查不出来,那就走法律程序吧,我会联系律师的。”林魅脸色冷淡,指尖轻轻敲击桌面,“对于苗文志,我不会轻易放过,我父亲重伤昏迷,跟着我父亲多年的老司机重伤死亡。”
屠斐没做声,林魅有决策权,她不想过多干涉,毕竟现在没有确凿证据是事实,她不会放弃寻求真相,但现在无法给予林魅任何保证。
“我听说除了我们一家追究,其他几辆车,都跟商量好了一样,不追究司机的责任”林魅冷笑,“有些人真是大方呢。”言外之意,森业集团和纪康成过分慷慨反倒不真实。
屠斐没做声,她最初看到资料同样惊讶,五车连环相撞,除了林致远的车子伤损最严重的,其他车辆也不同程度受损,不过大家一致都选择放弃追究了。
“林总,我能理解您的心情,但现实不是电视剧,我们刑警队人力有限,破案也需要时间,希望您能给我更多时间,我会一直盯着的。”屠斐言辞恳切,不过林魅没有太大反应,似乎对她失去信心,“行啊,聊胜于无,你们进行你们的,我进行我的,”林魅顿了顿,“当然,我希望你有进展能及时告诉我,态度上也能积极点,别每次搞得好像我要怎么着你一样。”
屠斐眸光一沉,唇角动了动,反驳的话没有说出口。
屠斐那日发信息给乔汐言,乔汐言始终没回复,她去找胡三立踪影的路上,主动打电话给乔汐言。
乔汐言拒绝,回了条信息不行。
很显然,乔汐言知道她是为了什么事打电话,乔汐言说的不行是说她不会带屠斐去金碧辉煌,屠斐道谢后没再多说。
屠斐坐上公交车往信义路去了,胡三立原来住在这,大概他心底想换,不过邢思博说了,日后可能还要传唤,希望他配合。
屠斐中途换车,她站在公交站牌下。
午后的公交站点,人烟稀少,炙热的太阳烤的人头昏脑涨。
屠斐四处张望,瞟见诊所想起沈清浅,她摸出手机,琢磨给沈清浅发信息。
可惜是工作时间,屠斐担心影响沈清浅工作,收起手机观察远近的行人打发时间。
突然间,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屠斐的眼前,虽然脱去西装穿着衬衫,屠斐一眼认出是之前和林魅说话的西装男。
西装男站在一家火锅店的门口,不时四处张望,似乎在等人。
屠斐要坐的车子来了,她心思一顿,没有上车,对面的西装男正在招手。
屠斐循着他的方向望过去,两名身形彪悍的男子也在挥手回应,屠斐看着其中一人外眼熟。
身形彪悍,浓眉,鹰钩鼻,唇角抿着,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这不是屠斐想起来了,是那日在医院骚扰沈清浅的纪景明身边的人,大概是司机
林氏集团的人和森业集团老总的司在下午离公司这么远的地方一起吃饭屠斐尾随进去,瞥见三人进入包房的身影。
宽敞的用餐区人虽多,但不至于喧闹,他们选择包房,怕是有猫腻。
屠斐扫一眼旁边的服务生,服装一致,她假装服务生容易被识破。
屠斐摸了摸兜,她抿唇思索几秒,取出手机拿出si卡。
屠斐敲门,里面传来沉声,“进来。”
“不好意思,我之前在这里吃饭落了东西,能拿一下吗”屠斐眉眼弯弯,笑得可爱,房内三人齐刷刷望向她,鹰钩鼻点点头,站起身,“落哪了需要帮忙吗”
“应该是落在放衣服的柜子里。”屠斐歉意地笑,她打开柜子翻找,“诶,
找到了。”
屠斐晃了晃手里的桃木的钥匙扣,“谢谢哥,打扰你们了。”屠斐甜甜一笑,三个大男人都挺和蔼地摆摆手,“下次可别这么粗心了。”西装男好心提醒。
屠斐出门后,找了个隐蔽位置,点了一份单人的小火锅,目光始终没离开过包房。
约莫一个半小时过去,三人终于推开门离去,屠斐立刻起身去包房打开柜门,从柜子后面取出正在录音的手机。
屠斐回到桌上继续吃小火锅,戴上耳机同时听录音文件,刚听了个开头就让她大惊失色看下小绿字,关于看文出现章节内容重复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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