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浅差点笑场, “我说的是异性。”屠斐努努嘴噢了一声,思索几秒, 表情是沈清浅熟悉的严肃, 她歪着头模棱两可地说“我爹”
沈清浅忍俊不禁,这天似乎没办法顺利聊下去。
屠斐的老爹屠元忠确实帅气,屠斐的个头和长相随父亲居多,祝琇云曾经说过, “老天厚爱,集合外貌的所有优点, 内在一点没给。”
屠元忠帅气, 没有滤镜的年代,屠元忠帅得纯天然,脸部轮廓犹如刀刻般精致利落,双眸深邃清澈,任谁看了都会称赞,而屠斐完美地继承父亲的容貌, 不过相较于父亲五官更加柔和。
屠元忠儒雅, 与他书香世家的背景有一定关系, 当然他天生性也好,但是屠斐恰恰相反, 急脾气,“说到底, 可能随我了。”祝琇云有时会和屠斐这样说, 她在家里是严母, 丈夫常年在国外,她一个人带孩子不得不严厉,要不然依着屠斐的性子,估计都能皮上天。
“话说你父亲还是那么忙吗”沈清浅话锋一转,屠斐点点头,“记不得上次见是什么时候了。”屠斐只记得母亲说过,父亲很忙,忙于研究,研究什么,屠斐小时候问过家里没说,她再也没问。
提及父亲,屠斐的表情淡漠,沈清浅轻舒口气,“大家都不容易。”屠斐察觉到她话里的失落,笑着岔开话题,“阿姨,今天晚上吃什么啊”
沈清浅没有想吃的,屠斐也没有,沈清浅提议,“那要不然继续吃鼎丰源”
“别啊,我难得早回来,我给阿姨做饭。”屠斐自告奋勇,沈清浅反倒不好意思,“行,咱们一起做,看看家里还有什么菜。”
沈清浅希望屠斐吃的健康,但过去很长时间她都不做菜了,苦恼于不知做什么,更苦恼做的不好吃。
做饭时,两人难免聊到工作,沈清浅的工作都是和病人相关,要不然就是屠斐听不懂的专业词汇,一来二去话题就绕到屠斐工作上了。
屠斐从来海京市那天起心心念念办大案,现实一记榔头,诸多限制,人手不够,技术有限总之没一个有利条件。屠斐之前虽然安慰过沈清浅方法总比问题多,可毕竟年轻,也会忍不住地抱怨。
“金碧辉煌我进不去就算了,现在苗文志也不配合,他就是不承认他是蓄意的。”屠斐按着圆滚滚的黄瓜慢慢切片,技术不行黄瓜片厚度都不一样,她刻意调整落刀的位置,尽量让薄厚一致。
沈清浅低头洗米,附和道“苗文志不承认很正常,我个人觉得,你单纯调查这件案子,难度很大。”
屠斐手起刀落,一片圆滚滚的黄瓜滚落到一边,她切片的动作顿了顿,“那要不然还能怎么办”
“虽然没关注过你的案子,不过我看新闻了解一些,森业集团和林氏集团的竞争激烈,明面竞争是一方面,背地里少不了小动作。”沈清浅的话让屠斐想到林氏集团的人背着林魅和森业集团的人会面,沈清浅擦干锅底的水放进电饭煲,“所以你直接找苗文志,不如直接针对这两家企业。”
沈清浅按了开始煮饭的开关,她站到屠斐身边洗菜,继续说“苗文志也不傻,承认蓄意杀人,比现在的罪名还要重,他怎么可能会主动开口”
屠斐嗯了一声,沈清浅洗好的番茄放到菜板上,“涉及到知名企业,就像是涉及到大人物,你们局里必定会重视,不会像现在,让你跟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屠斐就是这感觉,邢思博让她负责车祸案,但态度上并不积极,苗文志没有进展,又让她盯着胡三立去了。
说到底,大概是新人,邢思博不敢委以重任,陈光辉可以独自办案,有的时候不需要请示。
屠斐恰恰相反,芝麻绿豆都得上报,“我估计跟老大申请调查森业集团和林氏集团都不能同意。”
“你和林魅已经认识,主动帮她破案,她开心还来不及吧”沈清浅指尖敲了敲屠斐的手背,“菜刀给我。”沈清浅倚开屠斐,屠斐感觉到柔软的触碰,偏身让开,“我想的也是偷偷调查,可他天天让我跟踪胡三立,我都没时间。”
“某个小孩儿说的哦,方法比问题多。”沈清浅故意学屠斐那日说话的语气,屠斐脸颊泛红,“阿姨偷偷地笑话我。”沈清浅笑出声,“我是光明正大。”
黄瓜炒鸡蛋,番茄牛肉汤,家常菜吃着更香,屠斐吃了两大碗米饭。窗外突然传来雷鸣声,屠斐端着饭碗瞟窗外,咕哝了句,“要下雨了。”
说话间,一道闪电闪过,之后是滚滚雷声,夏日的暴雨来得急,顷刻间就是倾盆大雨。
饭后,屠斐收拾餐桌,沈清浅跟进去帮忙被屠斐推出来,“你休息会吧。”
沈清浅站在门口看着忙碌的身影,锅碗瓢盆碰撞,这大概是一个家里晚上该有的样子吧
沈清浅记不清多久没有见过这样的画面,久到她以为自己快要忘记记忆中的画面,也是这个位置,只是厨房里忙活的是另外一个人。
沈清浅眉头微微蹙起转身去书房了,她拉开抽屉拿出之前放在书柜上的相框,照片里的记忆清晰,只是现在已是物是人非。
沈清浅听见外面的脚步声,大概是屠斐收拾完了,她擦擦镜框上细微灰尘放回去,起身出去了。
屠斐回房间了,房门敞着,她趴在地上,面前摊着笔记本,沈清浅敲门,她抬眸,“阿姨。”
“你去书房吧,刚吃完饭别趴在地上。”家里有书房,所以侧卧没放书桌,屠斐每次写东西都趴在地上,“要不然明天我给你买个书桌”
屠斐立刻爬起身,“不用不用,阿姨不怕被我打扰,我就去书房。”
屠斐和沈清浅坐在书桌的两侧,一个对着电脑敲打键盘,一个时而低头书写,时而托腮思考,表情甚是严峻。
起初沈清浅以为她在分析案情写东西,久了发现她笔尖的动作幅度很大,沈清浅微微偏身余光扫见了。
屠斐压根没写,是在画画。
距离远,沈清浅看不清她画的是什么,好像是个人物画像,难道是在画嫌疑人画像
屠斐仍是之前的严肃小表情,偶尔注意到沈清浅抬头,她还会有意无意用手遮挡,沈清浅更好奇了。
屠斐画久了大概累了,她起身,“阿姨,我去倒水,你喝不”
“恩,谢谢。”沈清浅敲击键盘的双手顿了下恢复飞快的速度,屠斐合上本子出去了。
沈清浅停下动作,犹豫一秒她站起倾身,翻开笔记本,哪里是嫌疑犯,分明是穿着婚纱的她。
沈清浅拿起笔记本打算仔细看,听见脚步声近了,她立即放回原位。
屠斐推开门,沈清浅是她离开前的状态,她放下水杯感叹,“阿姨敲字好快。”
沈清浅笑了笑,在屠斐落座后,她望了一眼屏幕上的文字愣了几秒盲打敲错了好几个字。
沈清浅指尖慢慢地按着删除键,瞟了一眼对坐的屠斐,她照例是刚才的姿势,左手放在笔记本前遮挡,右手勾勾画画。
夜深了,屠斐打了个呵欠,揉揉眼睛站起身,“阿姨,我去睡了,你不睡吗”
沈清浅点点头,“我还得会,你先睡吧。”沈清浅指指屠斐身后的书柜,“后面的柜子,你用吧,卧室里别放杂物,用品放柜子里。”
屠斐噢了一声,乖巧地打开柜子,笔记本规规整整地放好,“阿姨晚安。”屠斐出去时又打了个呵欠。
沈清浅确认屠斐已经回房间,她抿抿唇站起身,绕过桌子打开柜门,笔记本上她穿着漂亮的盖头婚纱。
屠斐在短时间内画了一副完整的画,虽然细节略显粗糙,但工笔可见一斑。
沈清浅不知道小孩子为什么突然画她穿婚纱,逼真的画面感填补了沈清浅曾经脑补过的画面,她曾想过穿婚纱的样子,只是没有具体的感觉。
沈清浅盯着画面出神,目光落在长发上,屠斐画的头发比她现在得要长,正宗的长发及腰。
小孩儿果然还是喜欢长头发,打小就喜欢抓着她的发丝捧在手里说真好看,屠斐现在留长头发,大概是工作不方便,所以定期会修剪。
沈清浅失神片刻,手机嗡地一声震动,她将笔记本放回到原位。
抽屉里的手机上是一个没有标记姓名的号码,写着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沈清浅眉头蹙了下,回复别闹,赶紧说。
对方回复先说好的,你的猜测验证了。
第二天紧着过来坏的消息不想说。
沈清浅没回过神,听见门外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屠斐焦急的话语,“老大,我马上来”
沈清浅打开门,屠斐已然冲到门口低头穿鞋,“怎么了”沈清浅问。
“队里有事。”屠斐谨慎措辞。沈清浅猜想这么晚必定是大事,她望了眼窗外,提醒“门口有伞拿着点,注意安全,别一个人乱闯,有事给我打电话。”
“恩。”屠斐站起身,“阿姨,你早点休息。”
咣,关门声响起。
第三条信息发过来了,写着死人了,惊动警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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