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陈光辉所说, 邢思博没闲着。
白鹏兴的死,因为涉及毒品局里重视, 但对于邢思博来说, 死在华邑酒店浴缸里的何俊雄,甚至于死在十字路口的胡三立,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
上头有要案、大案和小案的区别,邢思博眼里其实一视同仁,只是人力有限,他不得不区别对待。
让陈光辉和屠斐接手大案,是想给他们锻炼的机会, 他们不成长起来,邢思博没有左膀右臂,做事不得心应手。
他们两个负责813要案的执行,邢思博掌控方向, 同时他兼顾何俊雄的案子。
邢思博从警多年,丰富的经验让他比一般人有着更准的预感和直觉, 何俊雄和白鹏兴,死在不同的地方,但邢思博仍觉得他们有共同之处。
只是没有证据的事,说出来并不可信, 反而会误导陈光辉和屠斐, 所以, 邢思博都是自己私下查。
胡三立死了, 尽管他死前和屠斐说自己是无辜的, 邢思博搜集到的证据都指向他。
胡三立丢掉的衣服,胡三立深夜里在华邑酒店出现,胡三立账户里的钱,包括他租房后院的皮箱如果不是胡三立所为,那就是有人故意想要栽赃给他。
邢思博当时派屠斐去逮人,是存着试探的心,只是没想到胡三立会死于意外。
胡三立死了,暴露出另外一个人,那就是后来举报他的人,胡星言。
胡星言没有一早举报,时隔那么久才举报,屠斐的质疑,也是邢思博的怀疑。
邢思博当时故意没有表现出对他的怀疑,反而对他的举报行为给予奖励,还回它聚众赌博的罚金。
胡三立死了,没人善后,胡星言表现得极为有情有义,主动揽下善后的工作。
胡星言的理由是,他举报是出于良心的谴责,但是多年的交情,他不忍心看着胡三立尸骨无处安放。
善后工作处理完了,胡星言大概是觉得警方已经没有再留意他,有了下一步行动。
胡星言取走了胡三立账户的钱,他做的第一件事让邢思博意外,他没有据为己有,也没有逃跑。
胡星言拿出5万给了李丽,“这是何俊雄欠你的2万,剩下的3万自己放好,以后别再傻乎乎找那种烂人了。”
李丽拿到钱高兴归高兴,但是兴奋过后感觉不太对,也不知是不是屠斐总拜托她刺探消息,她有所警觉,也猛然回想起一件事。
李丽本来是要打给屠斐的,但想不起她的号码,便偷偷去了警局,邢思博当时正好在。
李丽不说胡星言的动态,邢思博也知道,他派了人守着呢。
李丽和何俊雄的关系,胡星言是知情者,胡三立看似和何俊雄走得近,但并不知道何俊雄和李丽的关系。
“胡星言很早之前劝过我不要和何俊雄一起,说他这人烂的很。”李丽后来也后悔了,可她不舍得自己的钱,不要回来不甘心,胡星言知道这事还说过,“凭你一个女人,怎么可能要回来”
李丽后来想过,胡星言的下一句大概是我帮你要钱。
“我跟何俊雄要钱之前遇见过胡星言,跟他说过就这两天要钱,因为听说何俊雄辞了工作,说是发了财的。”李丽当晚要钱失败,是哭着回去的,回来的路上有人和她撞了个照面,她当时太生气哭得眼睛都花了,绕过对方继续走,现在想想,那人好像是胡星言。
按照李丽的地点,监控录像拍到了胡星言的脸,而且拍到他后续的轨迹,他奔着华邑酒店去了。
华邑酒店的员工记得胡星言,他曾经替胡三立过来干活,邢思博推测他知道后门,他完全可以躲避监控进入到三楼作案。
邢思博这时候也没想逮胡星言,他想等有更确切的证据再动手,这时候朝阳区的民警接到报警,华邑酒店的女房客在电话里说“酒店客房有针孔摄像头”
民警之前和邢思博协同办案,对于何俊雄的案子有所了解,他派人过去的同时跟邢思博联系了。
案情的转机在此出现,不止房客住的房间有针孔摄像头,民警排查发现不少房间都有,而且主要集中在三楼。
酒店经理陶奇志表示,三楼是后来装修过的新房间,内部做了装饰美化,风多样漂亮,不少女性客户喜欢三楼。
邢思博让民警带上手套和鞋套去了何俊雄死亡时住的房间,真就发现了针孔摄像头。邢思博立即派屠斐过去跟进,他则是在胡星言住处附近蹲守,因为这小子收拾东西,似乎有要跑的意思。
至此,三人深夜都在外面办案呢,陈光辉和白鹏兴住处附近要饭的交谈,邢思博蹲守胡星言,“屠斐,你拿到针孔摄像头,立刻查看下,确定是胡星言,我立即抓捕。”
屠斐喜出望外,万万没想到,有人在浴室装针孔摄像头本意是为了拍女性用户沐浴,但是意外拍到何俊雄死亡前的画面。
“你作为酒店经理,客房被人安了这么多摄像头还不知道”民警询问酒店经理陶奇志,陶奇志跳进黄河洗不清,急得满脑门都是汗,“真的不是我,我今年才跳槽过来啊。”
屠斐等民警拆摄像头,一旁插嘴道“不是你,那就是别人,这个人必须找出来,你店里挨个排查,店里现有的人没有,那么已经离职的想一想,什么人会在三楼安装这么多摄像头,目的是什么”一下子安装这么多,不像是单纯为了满足个人的某方面癖好,“你配合民警,看看近期网上有没有私下卖这方面录像的,我估计顺藤摸瓜,能摸出大瓜来。”
屠斐提醒,陶奇志拍脑门,急道“我怎么给忘了,我们的房间,除了经理有权进入全部的房间,服务生都是分片管理的,我现在怀疑是上任离职的酒店经理,服务生对他评价都不好。”
屠斐正欲说话,洗手间的民警喊了句,“拿下来了”屠斐又四处查找,民警确定房内没有摄像头图之后,屠斐拿着录像一路小跑。
回警局太远,回家也远,屠斐四处张望,自言自语地说“网吧网吧,哪里有网吧”
后半夜街上人不多,屠斐跑出很远遇见一个人,“往前面走两个接口,右手边有一个网吧。”
屠斐又是一路狂奔,没到网吧,接到邢思博的电话,“怎么样了”
“我正往网吧跑呢。”屠斐快跑,电话里是呼呼的风声,邢思博嗯了一声,“我估计得提前抓捕了,胡星言看样子马上就要跑,你看完录像立刻打电话给我。”
屠斐气喘吁吁开了个机器,摄像头自带的b接口,系统识别,很快就打开了。
屠斐点击,起初画面是黑的,她点击放大,网吧的女务生过来送卡,“这是你的卡,续时的话拿着卡过来就行。”
屠斐含糊嗯了一声,拧开水灌了一口,画面突然间变亮,一具年轻漂亮的女人胴体出现了。
“咳咳。”屠斐直接呛道,服务生也吓了一跳,她诧异地打量眼前的漂亮姑娘,深吸一口气后眼神复杂地溜了。
屠斐赶紧缩小画面尺寸,偷拍的人不得好死,不过不得不说,设备不错,拍得高清。
得益于高清的针孔摄像头,屠斐很快找到了何俊雄入住的那天。
屠斐最想看的画面出现了,她不敢快进,怕错过分毫。
何俊雄和李丽厮打的画面,李丽作为女流之辈自然是打不过最后离开了。
随后出现在浴室的是胡三立,不过不是走进来的,应该是厮打着撞进了浴室。
也如胡三立所说,他打不过何俊雄,镜头里也看得出来。
两人从浴室又打到门外,浴室里有短暂的空白后,何俊雄一个趔趄倒进浴室,仿佛是被大力推进来的。何俊雄倒在地上没了动静,胡三立慌里慌张进来看了一眼跑了出去再也没出现。
几分钟后,何俊雄缓缓醒来,他明显很生气,一瘸一拐地慢慢走出浴室。
屠斐突然瞟见一旁挂着的耳机,她立刻抓起来带上,可惜,针孔摄像头上没装拾音器。
再之后大概是10分钟左右,有人进来洗手,那个人正是邢思博提到的胡星言。
胡星言脸色很难看,他颤抖地洗完双手,从兜里掏出一双手套。
屠斐的心悬起来,最关键的时刻来了。
胡星言戴上手套再进来,手上是浴袍腰带,不出意外就是何俊雄身上浴袍佩戴的那根。
胡星言先系了一次活扣,人从浴缸的台子上下来走到门口,身体略微后转,他似乎回头看了一眼重新确认是否牢固,他不放心地又上台重新系了死扣。
系好腰带,胡星言将何俊雄拖进来,他背对着镜头,因为吃力他拖拽一会歇一会,但看得出来他很着急。
邢思博的电话这时候来了,“是他吗他出门了,再不抓捕来不及了。”
“不出意外是他。”屠斐没敢叫准,因为没看到最后那一幕。
“还有什么意外”邢思博反问,屠斐将自己所看到的的描述给邢思博,邢思博当机立断,“那就先抓。”
何俊雄被拽到浴缸前时,镜头照到胡星言的侧脸,他脸上潮红,还有几滴水珠,不知是累出汗,还是因为杀人太害怕哭了。
胡星言最终将人吊在了事先系好的腰带上,何俊雄的身体晃晃悠悠毫无反应,看来已经是死了。
胡星言从浴缸的台面上下来,他呆愣地望了几秒何俊雄的尸体身体抖了一下,随后他摘下花洒开始清洗浴室。
起初毫无章法地乱喷水,之后胡星言从镜子那面墙开始逐一清洗,清洗地面和何俊雄的尸体。
胡星言套上了鞋套,期间几次抬手臂擦额头,因为正对着镜头拍得很清晰,胡星言哭了。
或许是杀人后的惧怕,让胡星言无所适从。
胡星言套上鞋套出去了,再之后浴室里只有何俊雄的尸体,屠斐紧紧盯着画面里的水龙头,现在是关着的。
果然,没一会,胡星言进来,打开水龙头,他出去后再也没回来。
屠斐还没关掉录像,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三个中年男子站在屠斐身后,中间的男子抬手指指屠斐,“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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