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星言推翻自己之前的话,否认人是他杀的。
屠斐一时愣在原地, 她当时觉得有问题, 没想到真的有问题。
陈光辉早上从邢思博那里听说,没来得及细问, 邢思博被赵洪德叫走了。
邢思博从门外进来, 屠斐立刻站起身, “老大”
邢思博脸色阴沉, 陈光辉冲屠斐使眼色, 意思先别问了。
邢思博把手里的烟盒和打火机放到桌上,使劲地挠了两下脑袋, “赵局又在催了,813的案子,咱们得抓紧。”
屠斐看向陈光辉,刚好陈光辉也在看她,屠斐撇撇嘴, 谁不想抓紧拿什么抓紧啊
现在金碧辉煌都进不去, 理由也不让问,屠斐想想都憋屈。
邢思博被赵洪德训了, 屠斐没往枪口上撞,暂时压下对胡星言的疑问。
三人简单捋顺案情, 邢思博重新分配,纪景明不在场证据既然有问题, 后续还得调查, 由陈光辉负责。
很显然, 邢思博担心脾气急的屠斐惹出麻烦,毕竟那是纪局长的儿子,也是森业集团的老总,关系网相当复杂。
屠斐则是去营业厅调取嫌疑女子的通话记录和短息等信息,邢思博忧心道“我现在担心昨天咱们一通电话打草惊蛇了,屠斐抓紧。”
屠斐查阅了手机号的通话记录,没有主动呼出,打进来的电话也极少,近期只有xx品牌专卖店在刑警队的授意下打过一次,之前的通话记录也都是这类性质的电话,多半是商家促销。
信息更不用说,都是营销性质的短信,没有任何私人性质的交流。
不难看出,手机号码的主人,至少有两个手机,刑警队锁定的号码更像是主人的小号。
屠斐站在营业厅的门口,对于到手的资料没了兴趣,她眉头紧锁,手机号码的主人留名是柴小姐。
或许可以锁定下姓柴的呢问题是,全国范围那么多姓柴的,单单搜海京市没有意义。
现在手机看似不少人都有,但细算有手机的人仍是一少部分。
手机昨天已经锁定区域,那一片有手机的,且姓柴的,女性用户屠斐慢慢叠加条件,再想到皇家影楼时,她的思绪突然停顿了一下。
柴英卓,也姓柴啊。
只不过,一个性别男,一个性别女。
屠斐的脑子里像是万花筒似的色彩斑斓,她大胆地假象了诸多可能,比如说柴英卓会不会男扮女装问题是柴英卓为什么要杀白鹏兴他们的关系网完全没有重合。
屠斐电话里告知邢思博,营业厅拿到资料的价值不大,她去锁定的区域再看看。
屠斐躲在暗处,柴英卓坐在床边和一对年轻的情侣正在交谈,半小时后,柴英卓送客人出来。
屠斐目测,柴英卓的身高至少在180左右,屠斐顿时有点心凉,柴英卓的身高和嫌疑人就不符合。
屠斐挠头,她是想找犯人想的疯魔了吧居然会想着女嫌疑人是柴英卓。
不得不说,柴英卓的肤色白皙,身材偏瘦,如果真的像是影视剧里那样男扮女装,也会是个漂亮的姑娘。
屠斐大学时留过短发,也弄过男孩子的装扮,警校的姑娘都围着她说帅气。
有一种人,男装帅气,女装漂亮,柴英卓的外形条件足够了。
屠斐这条思路走不通没打算放弃,她仍建议邢思博扩大区域,锁定这一片区域里所有姓柴的用户,她挨个排查。
没有办法的办法,眼下总不能坐等,邢思博允许后屠斐联系辖区派出所。
派出所积极配合,一上午筛选出名单,屠斐拿着一页纸,快速扫了一遍,她发现了漏洞。
“这是辖区里所有姓柴的”
“户籍系统里有的都打印出来了。”
“那租房子的租户呢”
“这”户籍科的民警迟疑后说出真相,“租户里办理过暂住证的也都有信息,但是不是每家房东都会让住户办理暂住证。”
屠斐挠头犯愁,这不行啊,“你看,现在是这样,我们需要做到滴水不漏,需要调取所有辖区里姓柴的。”
“这”户籍科的民警爱莫能助,“要不然你跟我们所长说下,大家一起上门摸排走访,但是工作量大,这还马上到周末了。”
现在哪里还有时间休息,屠斐完全没意识到,周末在即,公务人员也是要休息的。
“老大,能不能让他们周末和晚上加个班”屠斐出了派出所子在门口打电话给邢思博,“争取最快速度搞定。”他们自己加班就算了,让辖区派出所加班,难免有人不乐意,虽然面上没说什么,但执行工作时就看出来了。
辖区派出所在社区的协助下以“人口普查”为由挨家挨户走访,家里有人的还好办,敲门登记信息,但是有不少年轻人上班族不在家,这部分成了“漏网之鱼”。
三天时间,晚上也利用上了,派出所上报时,说的是全部查过了,屠斐对他们工作的效率挺惊讶。
只是,等屠斐自己下去走访时,问题就暴露出来了。
周末,上班族在家,屠斐敲开门,对方表示没有人来做过人口普查。
屠斐脸都黑了,哪能这么工作没做还撒谎,她当下气得给邢思博打电话,“局里不能严查这种事吗”
邢思博倒是一副司空见惯的语气,安抚屠斐,“派出所倒不至于如此,可能是社区敷衍了事吧,你这样,也别都指望社区和派出所,给他们点好处,和他们利益挂钩,他们自己就会主动送上门了。”
屠斐仍是怒气不消,“谁光指望他们了我都三天三夜没睡过了,我找谁了”
“恩,屠斐小同志辛苦了,等这事完了,我给你放个大假,你看成不”邢思博在电话里好脾气地说,“你换个思路,看看有没有更省时省力的。”
屠斐哼了一声挂断电话,省时省力的有。
屠斐很快联系辖区派出所,以国庆临近“寻找柴姓英雄烈士后代”为由头开展了第二次的人口登记工作。
不过这次,不是摸排走访,是需要姓柴的人自己去社区登记。在寻找烈士后代的过程中,重大帮助的市民也有奖励。
如果核实为烈士后代,将会给予10万的抚恤金,从中帮助的会给与1万元的奖励。
10万啊社区的电话快被打爆了,邢思博后来听说屠斐简单粗暴的方法哭笑不得,眼下为了破案他没多说,怕打消屠斐的积极性。
不过屠斐利用爱财之心,确实抓到了大众的心理。
更有搞笑的,辖区里的人自己不姓柴,但是有亲戚姓柴,都专门过来问一嘴。
一天时间,辖区里姓柴的姓名、身份证号码,电话和地址等信息全部登记。
这一次,柴英卓的名字出现在信息表里,据说是房东给登记的,房东振振有词,“万一呢1万块那可不是小数目。”
除此之外,屠斐有了意外发现,有一个叫“柴冬雪”的女生。
柴冬雪和柴英卓身份证号码打头的数字是一样的,那意味着他们来自同一个地方,而且后面的数字,也相差无几,极有可能是一家人。
屠斐拿着信息表,捋顺搜集有用的信息,边看边打呵欠。
手机响了三声,屠斐才回过神,沈清浅打来的,没等她接起,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屠斐三天没回家,前两天沈清浅信息提示她要注意身体,屠斐每次都是抽时间回复的,赶上忙的时候,她忘记回复。
第三天,也就是昨天,沈清浅打了通电话,两人也是没能聊上几句,就被社区的工作人员打断。
今天是第四天的深夜,屠斐坐在街边的石头上,正在翻看信息表。
风口的穿堂风吹得纸张呼啦啦,屠斐选择坐在这里也是为了提神,夜风微凉,不至于让她太困。
只是,毕竟几天没睡了,实在困趴在桌上打个盹儿也不解乏,屠斐的困意袭来,打完呵欠就掉眼泪,跟哭过似的。
吃饭更不用说,屠斐不记得上顿饭几点吃的,每次都是饿得不行,随手抓点吃的,有的是社区给的,有的是路边买的。
眼下,屠斐又困又饿,但大脑顽强地抵抗,告诉她老子不要休息。
屠斐坐在路边的石头上,低头继续写她所能想到的所有切入点。
屠斐有时落笔慢了,混沌的大脑就会吞噬掉她的想法,她拍拍脑子,她刚才想什么来着
屠斐靠在墙边,微微扬头透过巷口的房檐看见窄窄的夜空,她眼皮发沉,渐渐闭上了眼睛,她努力回想刚刚在想什么但是,没等想出结果,人已经睡着了。
此时的沈清浅沿着街头巷口缓缓驶过,她边开车边张望,终于在狭窄的巷口看见一个小小的黑影。
沈清浅不能确定是不是屠斐,她第n次停好车子,满怀希望地走过去。
屠斐靠着墙壁,头略微歪着,左手压着腿上的纸上,此刻睡得正香。
沈清浅悬着的心落地,苍天不负苦心人,总算找到了。
这一刻,沈清浅很能理解祝琇云对于屠斐做刑警的排斥,一个小姑娘风里来雨里去就算了,还要通宵达旦,更要风餐露宿沈清浅轻轻抚上屠斐的,柔声叫她,“小孩儿。”
屠斐迷迷糊糊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她眯着眼睛仿佛看见了梦中人,她咧嘴笑呓语道“阿姨”
“恩。”
“我你。”屠斐说得含糊不清,似乎怕沈清浅消失,她的手下意识地抓沈清浅的衣服,重复道“我”沈清浅听不真切,抱住靠过来的屠斐,轻轻拍她的后背,“醒醒,我带你回家。”
屠斐跌落在温暖的怀抱里,嘴上还在嘟囔着什么。
忽然一阵风穿堂风猛烈地吹来,屠斐一个哆嗦,人也醒了。
“阿姨”屠斐眨眨眼,似是不信又揉揉眼,沈清浅真实存在,沈清浅摸摸屠斐的头,“我们回家吧。”屠斐想想数据基本梳理完,也就随着沈清浅走了。
屠斐上车就睡着了,到家沈清浅叫醒她,她几乎是闭着眼睛走路。
“我去做点吃的,你去洗个脸清醒下再睡。”沈清浅拍拍屠斐的小脸,屠斐噢了一声,迷迷瞪瞪地进浴室了。
“别锁门。”沈清浅在屠斐进浴室后要锁门那一瞬阻止,“我怕你在里面睡着。”
屠斐噢了一声,闭着眼睛洗漱,沈清浅煮面不时过来看几眼,屠斐刷牙的动作缓慢。
“待会冲个澡,别洗了。”沈清浅怕她洗澡都会睡着。
“噢”屠斐连转头的动作都跟慢动作回放似的,她眯着眼笑,有点傻乎乎,沈清浅无奈地摇摇头,“你这破案破的都快魔障了。”
屠斐脑子里一直想着等会给邢思博打电话说一声,但瞌睡虫很容易占领高地,让她忘记自己的想法。
刷牙洗脸,屠斐都是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完成的,她双手撑在盥洗台上,想了半天想起自己要冲澡。
面要出锅了,沈清浅怕糊锅没抽空去洗手间,等面条出锅,她赶紧去洗手间。
哗哗的水流声很单一,沈清浅推开门,眸光定住,呼吸一滞。
到底是晚了一步,有一个小孩儿宝贝似的抱着半开的莲蓬头靠在角落里睡着了。
关键还衣衫不整,随着呼吸的起伏,漂亮的马甲线若隐若现,失透的裤子紧紧贴着肌肤的线条。
暖光灯下睡熟的小孩儿,正在无意间上演失身诱惑,宛如17世纪欧洲名家下的油画,美得婉约而又高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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