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回到家已经是后半夜, 惊心动魄的一晚终于落幕。
“阿姨, 你先去洗个澡,放松下。”屠斐回家,仍然牵着沈清浅的手不放,“我给你调水温。”
“不用。”沈清浅缩回手,她低头绕过屠斐自己往卧室走, 头也不回地说“你先去洗澡吧, 我休息会。”
屠斐惴惴不安地望着消失在主卧门口的背影,她揉揉作痛的心窝,心疼得劲儿还没缓过来, 以至于她想起那帮孙子就生气。
屠斐洗澡前发信息给阙宁凝问她到哪了,阙宁凝快到家了。
屠斐没敲完字, 阙宁凝又发了一条早点休息吧,甭操心我。
屠斐心口窝着一口气, 这家伙还较劲生气呢她说伤人的话自己还没气呢, 屠斐明天给你打电话。
阙宁凝干啥
屠斐明天再说吧。
阙宁凝现在说。
屠斐不肯说,阙宁凝威逼也没用,屠斐表示既然是我有事想说, 那得等到我想说的时候再说, 阙宁凝气得发了个信息骂道你个土匪头子, 简直强盗逻辑。
屠斐对啊,我就是,你怎么的
阙宁凝老子都被你气笑了。
屠斐气死你哈哈。
阙宁凝下次见面捶死你。
屠斐我也不会客气的。
几条短信来往,两人的关系顷刻间恢复到往日, 刻意而为的冷漠和疏离不见了。
屠斐草草地冲完澡去敲沈清浅的门,没听到声音,她试探地拧开门。
沈清浅坐在床头,微微侧身看了她一眼,哭红的眼睛刺痛了屠斐的心。
“阿姨”
“洗完就睡吧。”沈清浅站起身,无力道“我也去洗漱了。”
屠斐不放心,坐在沙发上听着浴室的动静,坐累了躺下,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回放今天发生的事。
如何保护好沈清浅,是屠斐心头最要紧的问题,不过屠斐往深层次想,如果不是因为她,沈清浅不会将自己置身于危险的境地。
说到底,沈清浅不放心她,她没做好。
沈清浅的身体今晚有点虚,这还是屠斐抱她走了一段路,要不然她怕是更加精疲力尽。
生活中充满着许多不确定的因素,对于她来说,她能尽量避开,但是屠斐不行。
那个小孩儿天性冲动,还富有热心肠的正义感,哪里有事儿就往哪里钻。
沈清浅不知道师姐这么多年一个人带着不安分的屠斐怎么生活的,大概是操碎了心。
操心也不怕,怕的是操心了,仍然有不确定的危险包围着屠斐,偏偏对于案情以外的一切屠斐都不会花心思。
沈清浅轻轻叹口气,有些事,她必须得提前做好准备,尽量杜绝所有可能性的危险。
沈清浅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自从住进来,她快要成个哭包了。
沈清浅洗澡的功夫大致捋顺思路,她关掉花洒裹上浴巾,又扬手拽过干净的毛巾包住头发出了浴室。
沈清浅瞥见沙发上一双大长腿垂下来,一张小脸从沙发背冒出来,“阿姨”
“你怎么还没睡”沈清浅擦拭头发,屠斐单手撑着沙发,三两步到了她跟前,“我不放心你,你没事吧”
“没事。”沈清浅长舒口气,“回去睡吧。”
“我今晚能和阿姨一起睡吗”屠斐揪着t恤,低头小声地问,沈清浅重申“我说了,我没事。”
“我有事”屠斐脚尖轻轻摩擦地面,蚊子似的说“我想和阿姨一起睡。”
“”沈清浅盯着垂下来的黑发,一只红红的小耳朵暴露了屠斐,她现在必定是脸红的,沈清浅反问“你有什么事”
“就、就”屠斐支吾地编织着拙劣的谎话,“就不踏实。”
沈清浅无奈地望着屠斐,明知故问“跟我一起睡你就踏实了”
“恩。”屠斐的右手焦虑地揪着衣服下摆,无意识地拧来拧去,让步道“要不然我睡地下就行。”
见沈清浅仍然没做声,屠斐头埋得更低,几乎是嗫嚅,“那、那我睡门口总行吧”
沈清浅的眼眶突然发酸,不管是她心存什么目的,她都不喜欢屠斐卑微的样子,这会让她心疼。
“你去帮我铺床。”沈清浅转身往屠斐的卧室去,“我去抱你的被子。”
屠斐愣了愣,旋即明白过来沈清浅同意了,她登时欣喜地点点头,沈清浅望见闪烁的眸光,略带潮湿。
再不同意,某个崽子就要哭了吧唉,沈清浅默默叹气,平日里凶悍得要命,也不知怎么在她面前软成这样,真不是计谋吗正因为一再地示弱,软软的姿态,沈清浅根本狠不下心来。
侧卧床头柜上,一个崭新精致的相框斜斜地摆放,灯光下相框里的她们亲吻彼此。
沈清浅失神地望着照片,心中百转千回,她抿抿唇,收回视线,抱起被子关灯出去了。
“就今晚。”沈清浅坐在床头,屠斐恩恩两声,扯平枕头掀开被子,招呼道“阿姨快上来。”
这也不知是到了谁的卧室,傻不愣登地喧宾夺主,“我得吹头发。”沈清浅瞅瞅跟傻儿子娶到新媳妇似的小孩儿,她站起身,“你先睡。”
“我帮阿姨吹。”屠斐跳下床,发挥大长腿优势,先一步从门框里挤出去。
沈清浅差点撞到墙上,这崽子这么急切吗
沈清浅坐在客厅,享受屠斐的吹头发服务。
屠斐的手指柔软而有力,指尖顺带按摩头皮,舒缓神经,沈清浅紧绷的身体总算是渐渐放松下来。
回想今晚,沈清浅的心真是被吓到了,万一屠斐真的出去拉架,今晚估计她们就得在医院里过夜了。
夜很深了,两个人终于上床睡觉,两床被子,各占一侧。
沈清浅旧话重提,她希望屠斐以后遇事不要只想着别人,多想想自己,“不仅是你自己,你也想想师姐。”
沈清浅不喜欢担惊受怕,可却一次次地从屠斐这里感受着不安,“你善良你正义,但你也是人,你不是刀枪不入,你同样可能被人算计,如果你出事了,你让师姐怎么办她要知道今晚的事,得受到多少惊吓”
屠斐乖巧地嗯了一声,心里却有些酸,沈清浅只说母亲,却不说她自己。
夜色将害羞遮挡住,屠斐缩在被子里,轻声问“阿姨也受到惊吓了吗”
“当然。”沈清浅回身望着夜色里的人,朦胧的光线使得她只能隐约看清屠斐黑溜溜的眼睛正看她,沈清浅不悦地说“这还用问吗我今晚真是被你吓够呛,确切地说不只是今晚,之前好几次都是。”
沈清浅不是爱翻旧账的人,她其实很懒,懒得计较很多事,只是事关屠斐,这人在她的生活中占据很大的比重,“你太容易冲动了,我说你也不听,我”沈清浅无力没有再说下去。
“对不起,阿姨。”屠斐轻声道歉,“我会慢慢改的。”
沈清浅轻叹一声,忽然间觉得说什么都是无力的,她自己很清楚,内因永远是起关键性作用的。
屠斐自己不曾意识到,光靠她的提醒,沈清浅只能是外因,作用也只能是辅助性的,“恩,睡吧,折腾一天也累了。”
夜,终于安静下来了,屠斐很困,但却睡不着。
屠斐忍着没翻腾,怕吵到沈清浅,她迷迷糊糊不知过了多久,听见了轻微的抽泣声。
屠斐以为是自己在做梦,但细听是沈清浅在哭。
屠斐爬起身,听见沈清浅呜咽着叫她“小孩儿”
“阿姨。”屠斐按亮床头灯,叫醒沈清浅,沈清浅泪眼朦胧地望了一眼屠斐,迷茫的双眸似乎没有从噩梦中醒来,屠斐轻柔地擦拭她眼角的泪,柔声说“阿姨,都是梦,我在呢。”
沈清浅如释重负般地松口气,泪水滚落更多,意识到自己在屠斐面前哭得不成样子,她翻过身背对着屠斐,缩进被子藏起自己的眼泪。
屠斐熄灯,没有躺下,她倾身问“梦见什么了”
良久,被子里传来哽咽的声音,“梦见晚上打架,你被人打伤了,你浑身是血被送进急诊室,我”沈清浅的声音低了下去,再就没了动静。
屠斐深吸一口气慢慢掀开沈清浅的被子躺进去,她从身后试探地抱住沈清浅的细腰,沈清浅身子抖了下却没拒绝。
那一刻沈清浅该是怎样的无助和害怕,屠斐极度自责,她抱紧沈清浅,轻声说“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处于那样的危险境地,别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深夜,从噩梦中醒来,置于温暖的怀抱中,沈清浅告别了以往独自面对的黑暗和不安。
可也正是温暖,让人变得不再坚强,沈清浅的泪水止不住滑落更多,她不喜欢原来的自己,但更不喜欢现在的自己,似乎越来越脆弱了。
屠斐心如刀割,她缓缓起身扳过沈清浅,低头稳上她的眉心,琴稳她的眼角,“阿姨别哭”
沈清浅的泪水,是苦涩的,屠斐想吃掉她所有的眼泪,她不想沈清浅哭。
当纯稳走眼角的泪,脸颊的泪,唇角的泪,屠斐的呼吸厚重而又小心,大脑中有什么嗡嗡地一直响,扰乱了屠斐的理性思维。
当沈清浅轻轻抱住怀里的人时,有甜蜜温柔的稳落了下来。
这才是她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接稳,不是蜻蜓点水,双纯胶着彼此。
原本屠斐是想浅尝辄止的,但难以抗拒的美妙让她只想沉溺其中,她想要更多,那更多具体是什么很朦胧,但是可以确定的一点是她想要的所有,只有沈清浅才能给予。
屠斐也只想向沈清浅索取,无休无止,不停不休。
作者有话要说 啧啧啧,最近你们是不是太幸福了
我更新这么快,文章要这么甜。
但是留言她那么少为什么
更新快也是错吗文章太甜也是错吗
一条生气的分隔符
今晚要是没有多多的甜言蜜语,我要死死地锁住贰更姑娘
要不然我怕留言会掉到个位数。哭唧唧,,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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