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舟心力交瘁的维护下,这顿饭吃的还算和平。
君渐书这人安全感很低, 不会在外人面前显露出太多心思。但是和他独处的时候就未必了。
眼见碗里的饭食将要见底, 秦舟吃的越来越慢,想要尽量拖延时间。
看着他这种宛如小孩的耍赖方式, 君渐书眼底闪过一丝真情实感的笑意。
他手中泛出几抹颜色各异的灵光, 将它们抛给秋刃。
“这是秦过布置过来的人的气息,你去看看有没有还没出十里亭地界的。”君渐书交代秋刃, “处理一下。”
秋刃爽快地应了“那你们先回去”
“不。”“嗯。”
两个人同时开口。
秦舟看了一眼君渐书,抿了抿唇。
君渐书笑着道“这就回去了。师尊, 过来一点。”
秦舟听话地挪过去,察觉一只温暖的手握上了他的。纤长的手指在他手背上轻轻划过, 激起一阵轻微的战栗。
秦舟下意识定在了原地, 听到君渐书说“闭眼”,便下意识阖上了双眼。
再睁开眼时, 面前已经是天枢殿的偏殿。
君渐书握着他的手,将人牵进了殿中。
进殿后,君渐书松开秦舟的手,把他的斗篷叠好了放在架子上。
回头一看,秦舟还在殿门口站着。
君渐书“师尊进来坐。”
仅仅从话语上, 很难判断出这人此时是喜是怒。
不过要是再不进去,这人怕是待会就会让他直接“坐”到床上去了。秦舟勾了勾唇角,尽量放松地走进殿内, 挑了个位置坐上。
君渐书很快挨着他坐好, 给他沏了杯茶“漱漱口。”
秦舟就着他的手漱了口, 心道怪不得傅延那死鱼眼那么温良贤淑,原来是君渐书教的。
君渐书这人,在照顾人方面真的心细周到。
他前一次见君渐书时,这人派傅延看护他之外,还送了件法袍。
而且那东西最后也派上了用场。不然黑气那把匕首一削,破掉的可能就不只是一层衣裳了。
如果可以,秦舟真想把君渐书绑了,当自己的贴身保姆。
不过现在的状况是,他被人绑了,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出卖自己的。
更恐怖的是,他根本分不清他是要出卖色相还是受皮肉之苦。
秦舟认真地看着君渐书,等着看这人什么态度。
君渐书将茶杯收拾好,坐在秦舟身旁朝他微微一笑,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师尊这几日过得还习惯”
秦舟微微垂眸“还行。”
你不来就更好了,想玩就玩想跑就跑,简直是神仙日子。
君渐书装作没有听见他的腹诽,伸手捧起他的脸,迫使他和自己对视。
那张杀伤力巨大的脸近在眼前,秦舟放空视线,尽力忽视自己愈发加快的心跳。
“别怕。”君渐书声音依旧温柔,却带了不容置喙的意味。
秦舟不耐烦和他周旋,盯紧了他道“你为刀俎我为鱼肉,宫主何至于遮遮掩掩。”
君渐书笑得弯了眼睛,看上去竟然还有些单纯“看来是我多操心了,师尊莫怪。不过师尊枉顾徒儿的心意,擅自跑出蓬莱宫去,论理当罚。”
罚不罚还不都是他定的,刀架在他脖子上问他愿不愿意受罚,这不是耍流氓吗。
秦舟默默吐槽,心跳却忍不住又快了一丝,让人几乎喘不过气。
君渐书问“师尊不服气”
秦舟“服气。”
见他心里分明不服却还要强装顺服的模样,君渐书忽然起了点挑逗的心思。
“我想罚师尊亲我一下,你也认”
君渐书爱不释手般摩挲着手下泛着丝丝妖冶红纹的肌肤,眼中流露一丝缠绵。
秦舟被他的压迫感逼得喘不过气来,加之君渐书那双眼专注地看着他,仿佛要将他吸进去一样,差点就开口应了是。
他反应过来,身体瞬间僵硬。
秦舟嗓音沙哑“我说不认,宫主信吗”
现在根本不容得他拒绝。秦舟完全明白当今的情势,但仍然这么说了。
他微微阖上眼睛,等着君渐书将他驳回。
拖着他下巴的力量却忽然松了,君渐书站起身来,施施然解了外衫。
“既然师尊不乐意,那就先欠着,等你愿意了再说。”
秦舟眼睫微颤,眼睛睁开一条小缝瞄他,想看看君渐书是不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却骤然看见了君渐书露出的白皙肌肤。
君渐书脱去外衫,里衣受了牵扯,纤细的腰肢、精致的锁骨都遮掩不住,若隐若现的诱人品鉴。
秦舟空白了一瞬,呆呆地问“啊”
这算什么先给颗糖,有空再捅一刀
“师尊怎么还有点失望”君渐书整好了衣裳,取笑他,“莫非刚才在欲拒还迎”
秦舟恢复精神,同样笑“欲拒还迎这词不适合我。”
“那什么适合师尊”君渐书凑近了,伸手环住秦舟的脖颈,帮他将外衫取下。
独属于君渐书的气息包裹了秦舟,他想了想,答道“我这个人比较急色,一般碰见喜欢的,会直接扑上去。”
既然他没冲君渐书扑上去,就说明不喜欢。秦舟小心翼翼地释放着自己的拒绝,君渐书听了却十足赞同“确实如此。师尊,去床上,我帮你把这东西遮掩了。”
君渐书的指尖顺着红纹往下划,在下一瞬秦舟紧紧捉住。
秦舟被他划的浑身难受,强装镇定道“那就多谢宫主了。”
君渐书也不嫌他生分,让人趴在床上,自己歪在脚踏上。
秦舟奇道“不用脱里衣”
“如果师尊想,徒儿是不介意的。”
“不用就好。”秦舟冷酷无情道。
君渐书早就料到是这样的结局,动作丝毫没有因秦舟的回答而凝滞。
他的手捏在秦舟的肩胛上,用灵力探测他体内魔气的残留。
薄薄的里衣之下,条条红纹在背部凝结起来,聚成一朵妖艳的赤色花朵。
君渐书眼神暗了暗,手上力道重了些。
秦舟被他按得迷迷糊糊,连身子什么时候被君渐书翻了过来都不知道。
“师尊”
耳边传来君渐书的叫声,秦舟不耐烦地应了声,拂开君渐书拍他的手。
这时候的师尊,像只吃饱喝足就把人给踹一边的小猫。君渐书轻笑出声,取出玄冥给他的玉盒。
玉盒挑起的一瞬间,秦舟若有所感,眉头微皱起来。
君渐书将灵骨塞入秦舟手中,体内的艳骨似乎察觉到了威胁,激发了凶性,在秦舟体内宣誓着自己的主权。
秦舟被蒸的浑身发烫,眼角泛红,没多久竟然沁出几滴生理性眼泪。
君渐书俯下身去,轻轻啄走他眉角的泪水,却被人捉住机会舔了一口。
舌尖点在脸颊上,湿润而温暖。
不愧是急色的师尊。
君渐书无奈地笑了笑,直起身来,伸手按住秦舟还想往上蹭的头。
见秦舟的灵骨与身体适应得差不多了,君渐书在旁边布了个小阵,自己抱着秦舟,将那灵骨熔了,一点点往秦舟身体里浸润。
这过程十足痛苦,睡意昏沉的秦舟陡然睁大了眼睛,胸脯猛烈起伏着。
他伸手抓住了君渐书,喉咙里发出模糊不清的泣音,却因艳骨的原因外勾人。
君渐书搂着他轻轻摇晃,下巴枕在他肩上,轻轻安抚“没事师尊,我在。你先睡吧,等到睡醒了,一切都好了。”
他的话中带了些音修的术法,秦舟的视线很快变得涣散。
或许是因为君渐书的态度好的出乎他的预料,秦舟的精神松懈下来,意识陷入了黑暗。
他甚至做了个梦。
在梦里,他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蹲在地上,哭得昏天黑地。
像是悲伤绝望到了极致,连哭声都发不出来,只不断地崩溃流泪。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温暖的怀抱拥住了他。
那人将他往后一扳,自己也体力不支一般坐倒在地。
带着气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师尊,没事的,我在。”
秦舟忽然被吓得回过神来。
这赫然正是君渐书的声音。
他顺着“自己”模糊不清的视线看了看,脑海里忽然跳出一个信息。
这里是瀛洲秦家,他是秦家的大公子秦舟,前些日子刚刚接任家主之位。
而后面抱着他的,是他引以为傲的徒弟君渐书。
所以这里是原主的记忆
秦舟心情有些复杂,但还是屏息凝神,想多听听两人的对话。多听些,兴许能弄明白君渐书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毕竟从原书的剧情来看,君渐书根本不可能这么好声好气地对待他。
“没事啊师尊。”
背后的君渐书安慰了他几声,忽然低低笑出声来。
那声音仿佛直击灵魂,秦舟感觉自己的后背都要酥了。他平复了一下心情,等着听君渐书继续说话。
他有预感,君渐书会说出一点他不知道的东西。
只听背后的人笑着叹了口气,好像还有些如释重负“还好我来找你了。要是真听了你那些和的理由,要把我,可就了。”
“自己”听了这话,似乎好气好笑,但终于平静了些,没再哭得如同世界末日。
旁观的秦舟
我有一句。
说几个字再静音几个字,这特么是选词填空吗
这话他听得断断续续的,重要信息是一个字没剩。
秦舟不甘心,想听听“自己”的回答,他不信原主连自己说的话都能记得坑坑洼洼的。
于是他再次屏息凝神,准备偷听。
然后什么都没听到。
物理意义的什么都没听到。
他觉得“自己”张嘴了,但就是没发出声。
秦舟又听了几句,确认什么有用的都听不到就放弃了。
这回忆还不如没有,除了吊他好奇心还能做什么
秦舟生了一会儿气,然后平复了心情,觉得还是要原谅原主。
毕竟没有灵骨之后原主就是个凡人,能活几百年已经是医学奇迹了,说不准付出了什么代价,记忆残缺简直不要太能说得过去。虽然这一切都是他自己作的,但是秉承着人道主义精神,他不能太为难原主这个脑部有残疾的残疾人。
秦舟在心里劝自己,却越劝越生气,到最后终于愤怒地骂了出来。
蓬莱宫天枢殿。
灵骨融合完成后,秦舟出了一身汗。君渐书抱着他去擦了擦身体,抱人回去时,见这人眉头紧皱,像是遇到了什么难解的题。
他怜爱地亲了亲秦舟的眉心,却听见秦舟喉咙发出些许声响,好像要说什么。
还没等他凑近,就听秦舟愤愤地骂了句
“操,活该”
君渐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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