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惑归迷惑,命令还是要照做的。
厕所隔间本来就不是很宽敞,中间还有个马桶占位置,如今风弥罗弯下腰后更显得狭窄。他掀起太宰治的裙子后“咦?”了一声,抬头问道:“这是什么?”
太宰治的裙子下面还有层似乎是裙子的东西,看起来蓬蓬的,也是网纱布料。
太宰治说:“软裙撑。”
又是没听过的词汇,风弥罗问:“干什么用的?”穿着不热吗?
太宰治:“别废话,把我腿上的东西拿出来。”
风弥罗:“噢。”
风弥罗继续掀裙子,软裙撑下是太宰治白皙细直的小腿。
风弥罗看了看:“什么都没有啊?”
“……”太宰治似乎是感觉无语,半晌才说道,“在我大腿上。”
太宰治的礼服裙摆一层又一层,不重但是又蓬又厚。风弥罗把裙摆抱在怀里掀起来,在太宰治的大腿外侧看到了绑着的腿包,他撕开腿包的粘扣带将其拿下来递给对方。
太宰治拿到腿包后,打开拿出了个巴掌大小的显示器。屏幕上显示着纵横坐标轴、一个蓝点以及一个移动中的红点。
风弥罗认得这个,他做任务时用过:“定位?”
太宰治:“嗯。”
“这是谁的定位啊?”
“上原健太郎。”
风弥罗惊讶道:“你什么时候做的?”
“跳舞的时候。”太宰治把腿包塞到风弥罗的手心,“绞碎丢马桶里。”
风弥罗一边用风刃绞碎手里的腿包,一边回想着刚才两个人跳舞的过程,想来想去也就只能是他们在与银龙会父女俩擦肩而过的时候,太宰治转了个圈,趁机塞进上原健太郎的西装口袋里。
真是神不知鬼不觉啊,连他都没注意到。
风弥罗把腿包绞碎丢进马桶,太宰治按下冲水按钮。哗啦的水声响起,水流卷着腿包的碎片冲得干干净净。
销毁物品后,太宰治刚要把厕所门打开,就被风弥罗拉住了手臂。
太宰治与风弥罗对视一眼。
风弥罗小声说:“外面有个女人过来了。”
他话音刚落,高跟鞋敲在地面的声响从走廊外传来,这次太宰治也听见了。
两个人就在厕所隔间里按兵不动。
按理来说这里是男洗手间,女人是不会进来的,但是那个高跟鞋的声音离他们愈来愈近,最终停在了男洗手间门口。
那个女人把洗手间外面的门推开,迅速钻了进来。
游轮每间客房都有独立卫生间,一楼的公共洗手间本来就没什么人会来,加上是个女人进了男洗手间,太宰治几乎在瞬间就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太宰治愉悦地翘起唇角,眼底滑过看好戏的情绪。
风弥罗刚要开口问他,就被捂住了嘴巴。只见太宰治伸出食指立在唇前,对他做了个“嘘”的手势。
那女人进来后也不出声,只在洗手池那里洗了手,洗完也没有离开。
很快,又是一阵脚步声靠近了这个洗手间,接着是门被打开又合上的声音。
“谦人!”那女人终于说话了,嗓音非常耳熟。
风弥罗认出这女人是今天生日舞会的主角——上原郁美。他看向太宰治,太宰治仍是眼中带笑,似是早就知道。
“我不想嫁给佐藤,我最爱的人是你。”
“郁美,我也爱你……”
这个男人的声音风弥罗没听过,认不出来是谁。
“唔……嗯……”上原郁美的声音被吞没。
风弥罗还没听出来这俩人在做什么,太宰治做了个“哇哦”的口型,笑得更欢了。
男人的喘息和女人的哼声在洗手间内响起,时不时发出吸吮着什么的声音。
风弥罗满脑袋问号,他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旁边的太宰治倒是扶着隔间的门,笑得肩膀都在发抖。他很想问问太宰治外面怎么回事,但是想到太宰治刚才跟他做的手势,还是闭嘴没问。
他们所在的厕所隔间门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风弥罗从厕所门下面的缝隙间看到了两双亲密交叠的脚,好像是谦人把上原郁美抵在门上。
上原郁美喘息着:“等等……这里会不会有人来?”
谦人说:“我们进去做。”
谦人拉住厕所门的把手一拽,竟然没拽开,他浑身沸腾的血液瞬间冷却。
“里面有人!”他叫道。
太宰治划开插销,直接推门出去:“抓住他们。”
风弥罗窜出厕所隔间,追上想要逃跑的两人一手抓着一个按在地上。
上原郁美的口红晕染在唇边,谦人的西装外套丢在地上,领带也凌乱地散开,风弥罗按着这两人的模样颇像是在宾馆扫黄的小警员。
谦人想要反抗,但风弥罗的力气可不是摆设,他反抗半天硬是没能动弹分毫。
他们没有大声呼救,看来是不想把这件事情声张。
太宰治拽下谦人的领带,拉过他的手肘,给他的双臂在身后绑了个简易版的直臂缚。
“把他们塞进厕所。”太宰治说完去关洗手间的门。
他把旁边摆着的“正在清洁”折叠警示牌放在男洗手间门外,然后从里面将门反锁,等回过头来就看到上原郁美在厕所隔间的门口使劲拽风弥罗,也不知道风弥罗在隔间里面做什么。
太宰治走过去,发现风弥罗正把谦人的脑袋往马桶里塞,上原郁美正在努力拽他。
“……你在做什么?”太宰治问。
“把他们塞进厕所啊?”风弥罗就差把“不是你让我这么做的吗”写在脸上了。
太宰治竟感觉语塞,他没法跟风弥罗非正常人的脑回路沟通。
他淡定忽视马桶里挣扎的谦人,说道:“不用了。”
风弥罗“噢”了一声,松开按着谦人的手。谦人马上把自己的脑袋从马桶里拔.出来,恶狠狠地瞪着风弥罗,如果不是力量悬殊太大,他现在肯定要踹风弥罗两脚解恨。
太宰治没有用伪声,少年清亮的嗓音里带着几分揶揄:“这可真是劲爆啊,有了未婚夫还跟别的男人在洗手间偷情?”
上原郁美强装镇定:“只要你不泄密,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
“上原小姐,我想你还没认清楚现在的形势。”太宰治的眼中浮现出凉薄的笑意,“现在的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他的话很不客气,仿佛一巴掌扇在上原郁美的脸上。
上原郁美的脸色发白,她艰难地说:“拜托你……别泄密,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嗯,听上去很诱人呢。”太宰治手指漫不经心地点着唇边,似乎在思考,“可是我没什么想要的。”
“我知道银龙会很多秘密,都可以告诉你。”上原郁美咬牙加码。
太宰治却说:“如果你父亲听到你这么说,会对你很失望吧?”
上原郁美不说话了。
“我对你们银龙会没什么兴趣。”太宰治说,“倒是对大小姐的房间很好奇。”
上原郁美问:“什么意思?”
太宰治说:“我们来交换房间钥匙吧?我想去你的房间住一晚。”
上原郁美垂下眼眸:“我跟未婚夫住一个房间。”言下之意是换房间不是她一个人能决定的。
“说服未婚夫换个房间对你来说很容易吧?”太宰治说。
上原郁美:“我的钥匙在未婚夫那。”
“哦,是吗。”太宰治望向风弥罗,“弥罗君……”
“等等!”上原郁美说,“我想起来了,我还有个备用钥匙。”
太宰治似笑非笑看着她。
上原郁美脱下了自己的高跟鞋,从鞋里倒出来一枚钥匙,递给太宰治。
太宰治定定地看着钥匙,没有接:“弥罗君,你拿。”
风弥罗:“我不要,万一她有脚气怎么办?”没想到他还挺注意卫生的,明明血沾在身上都不擦。
谦人为心上人辩解:“她没有!!!”
上原郁美:“……”
最终钥匙还是风弥罗拿,风弥罗接过钥匙后去洗手池好好把钥匙洗了一遍,仿佛多嫌弃它似的。上原郁美脸色更不好看了,她感觉自己在被羞辱。
洗干净钥匙后,风弥罗把门口的折叠警示牌用脚踢到旁边,先走出洗手间,太宰治跟在他后面。
两人刚走出洗手间,就看见了方才跟风弥罗搭话的中年女性和她的女儿。
这不是巧了吗。
那中年女性看到他们两个人一起从男洗手间走出来,瞪圆了眼睛,她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风弥罗。她旁边的少女整个人都傻了,震惊地望着他们。
风弥罗有些纳闷儿地看她们一眼,从她们身边经过。
太宰治走在风弥罗身后,经过少女的时候探出舌尖描过自己的上唇,眼中流转出几分笑意。
少女:!!!
两人走远后,风弥罗发现太宰治在笑,他不知道对方在笑什么。
“怎么了?”他问。
“没事。”太宰治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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