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头顶孔雀绿

    孔雀绿。

    一种神奇的毒素, 不伤人,只会让中毒者的头发在十二个时辰之后变成绿色。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危险,但厉害的就是, 就算圣人中了此毒,也没有办法弄掉头顶飘的绿色。

    崔败给濯日子用的是孔雀绿

    饶是殷加行这般冷酷镇定的人,心脏也不禁重重跳了几下, 指尖微颤, 喉咙发干。

    崔败这么做的目的, 究竟是什么他若是怀疑自己, 为什么不直接动手呢殷加行唇角紧绷, 眸光微乱。

    他忽然想起了崔败在濯日子的洞窟中对自己说的那句话“想不到的事情多了。”

    可不是么这他妈谁能想到他给濯日子用了孔雀绿

    “大师兄不是无的放矢之人想必是发现了什么”众人交头接耳, 议论起来。

    “不错不错大师兄深谋远虑, 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我等只需看着便是了”

    “林师弟说得没有错,大师兄自有计较。”

    身穿玄色衣裳的师叔师伯也很快达成了一致。

    “崔败行事向来稳妥, 圣人狂暴破棺之事必定与他无关。他既特意寻来了珍稀的奇毒, 想必已是成竹在胸。”

    “嗯, 我等只需静待佳音。”

    殷加行“”这天极宗上下, 全他妈脑子有病崔败是他们亲爹啊值得这样舔

    他艰难地继续坚持自己的态度“大家睁眼看看啊圣人发狂, 害死了多少人这么多人命,轻飘飘就算了”

    红脸秦天目光一沉“住口圣人出事, 定有内情。何况,若不是你将圣人引向人群, 伤亡又怎会这么惨重”

    殷加行急道“师父当时情况紧急, 弟子有能有什么办法弟子并非故意啊师父”

    当初殷加行通过了入门考核之后, 便是拜在秦天门下。

    秦天眸光复杂地望向他“你若是故意,此刻已被我毙于掌下也怪我,只教了你法门,没来得及教你做人今日之事换作旁人,必定以仙器为饵,将狂暴的圣人引到后山无人处,尽力拖延周旋,等待支援。”

    殷加行闻言,立刻伏地叩头“师父弟子知错”

    黑石地面被他撞得砰砰有声。

    一听便觉得痛。

    要多诚恳有多诚恳。

    鱼初月早知道这人变脸比翻书还快,冷眼瞧着地面印上了斑斑鲜血,她状似无意地说道“殷师弟别把自己磕晕了,你可是有重大嫌疑的,就算晕了也得留在这里待足十二时辰,看看变不变绿毛龟。”

    殷加行动作一滞,缓缓抬头。

    额头已磕破了,血流下来,一缕渗进蒙眼的布条中,一缕爬过他完好的那只独眼。血糊住了眼皮和眼睫,令他的眸光看起来更加凶狠,像落到绝境的孤狼。

    他盯着鱼初月。

    鱼初月也盯着他。

    “这么恨我啊”他勾起一边唇角。

    鱼初月正色回道“恨你做过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情吗”

    “你心知肚明”他恨恨地盯了她几眼,“怎么,我喜欢你,还罪大恶极了”

    “喜不喜欢,你心知肚明。”鱼初月收回视线,不再与他对视。

    那样的眼神看着她,令她浑身都不舒服。

    她知道自己对这个人抱着偏见,尤其是在她知道瑶月只是一个人设之后。

    真正的掠夺者,穿梭无数世界,心比冰川还冷,比坚铁还硬。掠夺者带着能量体逃走,可以探测到世间气运,也通过蘑菇监视她和崔败。这样一个老辣、狠戾、无心无情的人,绝对不可能像雪狐妖那样大意。

    雪狐妖的种种表现,已足够证明她根本不是掠夺者。

    而在雪狐妖伏诛之后,殷加行一直在有意无意地用一些潜移默化的手段勾引鱼初月,哪怕她对他有成见,却不得不承认,殷加行这个人,是有他独特魅力的。

    虽然她没有任何证据,但她的的确确已经开始怀疑,殷加行才是真正的掠夺者。

    她知道崔败一定也是这样想的,但上次她试探地问过,崔败却十分果断地岔开了话题。直觉告诉鱼初月,崔败并不是否定她的想法,而是防着隔墙有耳。

    这一次的事件倒是个契机。

    逼一逼殷加行,说不定就有意外之喜。

    此刻,殷加行已老老实实垂手站在秦天的身侧。

    秦天抱着濯日子的拂尘剑,时不时垂头悄悄叹一口气,红脸上满是心酸。他是濯日子座下亲传的大弟子,恩师濯日子出事,他比谁都难过。

    如今唯一庆幸的,就是濯日子走火入魔之后实力已大大削减,否则今日之祸远不止于此。

    鱼初月的目光在如意剑穗上停留了一瞬。

    拂尘剑通体雪白,剑柄下悬着这样一枚大如意,看起来着实有几分违和。

    她略微回忆了一下,在魔界看见濯日子对劫出剑时,似乎并没有看到这枚玉如意。不过当时身处浓雾,心神又极度紧张,难免有所疏漏。

    鱼初月思忖片刻,悄悄把崔败拉到了一旁,低声问道“大师兄可曾留意到,在魔界相遇时,拂尘剑上有没有挂着那枚大如意”

    崔败眯了眯眼,半晌,笃定道“没有。没有如意。”

    “那就奇怪了啊。”鱼初月皱起了眉头。

    长生子说,算算日子,濯日子差不多是从魔界回来之后就走火入魔了。

    那这如意剑穗是什么时候弄上去的

    本命仙剑不比凡剑,牵一发动全身,剑穗不是说换就能换的。濯日子追丢了她和崔败,居然还有闲心花精力去鼓捣一个配饰这怎么想怎么不对啊。

    她皱眉抿唇沉吟的样子非常认真,崔败看着她,眸光不自觉地柔和下来,问道“方才见你去了濯日子洞府”

    “嗯,我想去看看现场。”说起这个,鱼初月想起了自己淘来的话本子。

    正要开口,只听崔败语气平淡地接了一句“林怜怜是怎么死的”

    “诶”鱼初月一怔,原来死在书架后面的那个倒霉师姐是林怜怜

    她道“被挤死在书架后面,非常惨,没人形了。”

    崔败淡淡一哂“该她死。”

    鱼初月吃惊地望着他“大师兄何出此言”

    崔败道“我去的时候,她便躲在那里。”

    鱼初月“那时候圣人不是还好好躺冰棺里么,她躲在书架后面做什么”

    崔败勾了勾唇角,眸中闪过淡淡的坏笑“我怎知道。她不出声,我只当她与殷加行在偷情,恐怕是衣衫不整。我已有小师妹,自是非礼勿视。”

    鱼初月明知他在胡说八道,脸颊却难以抑制地微微泛起了红色。

    她道“什么偷情,你分明都已经怀疑殷加行对圣人动手动脚了,不然干嘛要把灵药换成孔雀绿”

    崔败“小师妹,那叫动了手脚而不是动手动脚。”

    鱼初月“”

    崔败藏起笑容,正色悄声道“其实,我是真想看看濯日子顶着一头绿发是什么样子。”

    鱼初月“”

    她没问他为什么不救林怜怜。崔败这个人和常人有些不一样,她能感觉到他对人对事其实是很冷漠的,既然林怜怜没有开口求救,那他一定不会多管闲事。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鱼初月手一招,从芥子戒中摸出了那本一夕成仙负心夫君受死吧。

    “洗洗。”

    她这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令他心情大好,清尘诀一闪,话本干干净净。

    只见书名下方,斜斜地画了一柄拂尘剑,样式与濯日子那把本命仙剑略有几分相似,剑穗上飘着一枚玉如意。

    崔败与鱼初月齐齐抬头,望向秦天抱在怀里的拂尘剑。

    其他地方倒还好,唯有这枚玉如意,像了个十成十。

    二人对视一眼。

    鱼初月垂下头,翻开了手中的仙侠话本。

    看得出来,它的主人很是喜欢它,来来回回翻看许多遍。每一页的指痕都落在同一个地方,一板一眼,像是成书的时候就刻上去的,除了翻页的指痕之外,整个话本保存得极为完好,一丝褶皱都没有。

    鱼初月心中迅速得出了结论,看书的人性较为刻板,粗中有细。

    这么看来,话本主人不是林怜怜,而是濯日子。

    鱼初月望向禁制中狂乱的圣人,嘴角不禁轻轻一抽。

    那位道号第一的仙尊老祖宗,教出来的徒弟还真是个顶个有特点。

    崔败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淡声替先人解释道“仙尊只传剑术道法,其余一概不管。”

    “所以,”鱼初月缓缓转动着眼珠,“濯日子圣人喜欢这个话本故事,爱屋及乌,便想给自己的本命仙剑也加上那么个如意剑穗。”

    二人对视一眼。

    鱼初月手一反,把话本收回了芥子戒中。

    “濯日子圣人还有救吗”

    崔败淡笑“之前灵气狂暴紊乱,倒是无从下手。如今元气流失得厉害,再放一放,待头发变绿,差不多便可着手探查了。”

    鱼初月“”

    本来很正经的事情,偏偏这个契机太不正经。

    时间流逝,夜幕降临。

    濯日峰照明用的是熔岩明火。只见那些事先布下的明渠中渐渐灌满了炽热明亮的浅橙色岩浆,整座仙山置于黄昏般的光线下,广场周遭的十六根透明玉柱中也灌满了明火,纯虚子坐在一根火柱旁边开炉炼丹,一炉炉治疗补气的灵丹送向安置伤者的大殿,众人感激不已。

    长生子负责盯住濯日子,一旦他将禁制撞出破损,便及时修补上。

    一切有条不紊,只待天明。

    鱼初月抓紧时间修炼,一夜过去,吸纳了不少灵气,令化鱼之后略显收缩的灵气海恢复了磅礴之势。

    终于,东边的天幕泛起了鱼腹白。

    阳光像金色的巨毯,缓缓铺过四座仙山。

    “喔”场中忽然响起长生子大惊小怪的声音,“喔喔喔绿了绿了濯日子绿了”

    一宿过去,濯日子仍在疯狂地撞击禁制。

    朝阳的光辉洒在他的头顶,泛起一片漂亮的青金色。

    “圣人,还没绿哪”白景龙沉稳地提醒道。

    “马上就要绿啦,这个我最有经验”长生子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说漏了什么,神秘兮兮地凑近了些,把脑袋挨着白景龙,“看好了,从棕绿褪成青草绿的时候最有看头”

    “是嘛”白景龙挑高了眉毛。

    “咳,咳”朱颜白过一眼。

    白景龙赶紧眼观鼻,鼻观心,退到她的身旁。

    “圣人爱闹,你也跟着没大没小”她低低地凶道。

    白景龙嘿嘿干笑着,抬手摸了摸后脑勺“这不是见大伙心情都不好,活跃活跃气氛嘛。”

    朱颜无奈叹息“你呀,将来一准也是个老顽童”

    视线一转,看到场边鱼初月刚脱离了入定状态,崔败不着痕迹地将她扶起来,随手扔个清尘诀,把她沾到灰尘的衣裳洗得干干净净。

    “大师兄这是把小师妹当鱼养。不过小师妹真是可爱得像只鱼。”朱颜笑道。

    白景龙皱了皱鼻子“如今你啊,一日不提十八句小师妹,都到不了黑。你喜欢小师妹都胜过我了”

    颇有点怨念。

    朱颜惊恐地望了他一眼“白景龙,你脑子没落在院子里吧”

    白景龙扁住嘴,幽幽把视线挪到一旁装,还装在无量天的时候又搂又抱,如今回到宗里倒是假模假样保持距离了他算是看明白了,朱颜肯定是把小师妹当闺女疼呢哼,他不是为自己吃醋,而是为将来的孩子吃醋

    没毛病

    他气哼哼地把头一转,正好看见濯日子的发色从棕绿变成了青草绿。

    他扯扯朱颜的衣袖,示意她赶快看。

    濯日子依旧神智不清,时不时地,那对黑红的眼珠向上重重一翻,只留下两块血丝密布的眼白,骇人得很。他呲着嘴,用额头一下接一下撞击那层困住他的禁制,也得亏圣人金身耐撞撞不坏。此刻,随着濯日子那一头绿发越来越明亮耀眼,场上的气氛渐渐就变得活泼了起来。

    另一边,发现狂暴濯日子变成了绿毛狂暴濯日子之后,鱼初月就把视线转向了殷加行,毫不避忌地盯住他的头发。

    就是敌意满满,就是刻意针对。

    鱼初月自问很有几分察言观色的本领,然而此刻这么盯着殷加行看,她居然看不出来他到底有没有心虚。

    若说他心虚吧,他面色平静极了,望向濯日子的目光里甚至还有一丝嘲讽笑意。若说他不心虚吧,他的额角分明已迸出了细细的青筋,有风将他的衣袖吹到贴肉时,分明能看出他藏在袖中的手在轻微地颤抖。

    此人,一定是个说谎大师,伪装高手。

    鱼初月心中暗下判断。

    忽然,她双眼一亮“绿了”

    无数道视线刷一下向她扫过来,然后顺着她的目光望向殷加行的头顶。

    阳光下,俊美独眼男子的发顶开始闪烁青金色光芒。

    鱼初月眯起眼睛,冷酷地笑着,对上他的视线。

    殷加行居然还是不慌。

    他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就傲然站在原地,任凭自己一头黑发变成了明晃晃的草绿色。

    “居然敢暗算圣人”红脸秦天离他最近,当即掷出捆仙索,把殷加行绑成一只竖粽子。

    鱼初月不禁眯起了眼睛他居然不躲不闪莫非还有后招

    “诶诶诶,别激动别激动,师侄,冷静”圆滚滚的纯虚子屁颠颠挤上前来打圆场,“你看这小家伙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样子,一看就像是被冤枉了嘛。一个小小筑基,濯日师兄就算脑子没了,还是一巴掌就能拍死他的。”

    白发长生子皱着鼻子走近“这话就不对了,濯日师弟可是追了一路呢,也没见追上。”

    “对哦”纯虚子恍然大悟,将脸一沉,阴沉沉地瞪着殷加行,“说你究竟对濯日师兄做了什么”

    他长了一张喜感的胖脸,拉下脸来唬人,完全不可怕。

    长生子看不下去,一肘子把他怼到一旁,竖起双眼,冷声一喝“还不从实招来”

    他倒是真没客气,这一嗓子里蓄了威压,殷加行双膝一软,胸口一甜,噗一下喷出大口鲜血。

    “呵想杀就杀,何必假惺惺找什么借口。崔败他带着毒在我面前转悠了半天,鬼知道他什么时候顺手也给我来了一下就凭这,想说我谋害圣人我有那个本事么我”

    他满嘴是血,这般咧着嘴说话,声线嘶哑,更有一股子男性凶狠豁命的劲儿,十分性感。

    当然还是因为脸长得好。

    “啊哟,”纯虚子拍了拍胖腿,“这么说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崔败啊,你得证明一下你没给他下过毒哟”

    鱼初月微微皱眉,正想说话,手腕被崔败不动声色地攥了攥,又松开。

    她的心脏噗通一跳,胸中莫名就泛起一丝窃喜,就像是大庭广众之下,和他分享了一个小小的秘密。

    她知道,他的意思是一切交给我。

    他已站到了她的身前,身姿挺拔,背影就像一株玉树。

    “纯虚子圣人。”崔败语声平缓,不紧不慢,“你为何在夜间偷窥玉华子”

    此言一出,长生子第一个炸了。

    只见他瞬移到面前,一把揪住了纯虚子那件紫底金铜钱的绸袍,眼睛瞪出了眼眶“你小子想死”

    纯虚子急得直摇胖手“我我我我没有啊”

    长生子呲着牙,偏头望向崔败,等他说话。

    崔败依旧面无表情“你怎么证明”

    纯虚子无语至极“我没有做过你叫我怎么证明”

    崔败点点头“我没对殷加行下过毒,你叫我怎么证明。”

    “呃”纯虚子讪讪地干笑着,一对胖手轻轻缓缓地拨长生子的手,“师兄,好师兄,我知道错了,怪我怪我,瞎说话,冤枉崔败了。”

    长生子没松手,执拗地望着崔败。

    崔败摆摆手“我随口说的。”

    长生子松了手,脸上挤出笑容“我也就随手一揪。”

    纯虚子委屈得要命,扁着嘴,不断地抚他那件漂亮的招财衣衫。

    “那现在怎么办”纯虚子指了指殷加行,“带下去,用刑审他”

    “取元血看看能不能查到什么。”崔败道。

    “照理说,一个区区筑基,就算真有那胆子偷圣人身上的修为,也会即刻爆体而亡才对。”纯虚子嘟哝着走向殷加行,很不客气地抓起他一只手,戳出元血来,盛进小瓶子里,“那我这就把他的元血带回去,查个底儿朝天”

    长生子看看崔败的脸色,见他无异议,便不耐烦地冲着纯虚子挥挥手“快去快去”

    “圣人,那这殷加行”秦天为难地拱手问道。

    “先关起来,查明事实再给他定罪。”长生子想了想,“用你们的天字号牢狱”

    鱼初月听得嘴角一抽。

    天字号牢狱。

    “是”秦天抓起殷加行,正要御剑,被崔败叫住。

    崔败平抬起手掌“剑。”

    秦天望向长生子,见长生子快速点头,便把濯日子的本命拂尘剑交到了崔败手中,然后拎起殷加行,御剑离开。

    崔败目送二人身影消失,手指蓄起薄薄一层冰霜,将拂尘剑从头到尾碰过一遍。

    “果然已经没有任何痕迹了。”他平平静静地说出一句大有深意的话。

    鱼初月与他对视一眼,心领神会。

    就站在二人身边的长生子一头雾水,完全不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鱼初月视线一掠,落在了剑穗上。

    在魔界时,拂尘剑上分明没有挂着玉如意。

    一个跟丢了目击证人,身份极有可能将要暴露的圣人,怎么可能还有闲心花精力去给本命仙剑做个新剑穗

    一件事情一旦极度不合逻辑,那么其中必定藏着内情。

    如果

    如果出现在魔界的濯日子,根本就不是濯日子呢

    濯日子痴迷话本,想要给自己的剑安个玉如意,必定是去找炼器宗师纯虚子。

    纯虚子拿了濯日子的本命仙器,便可以幻化成濯日子的形貌气息,完全可以以假乱真。

    如果出现在魔界那个人根本不是濯日子,而是纯虚子,他追丢了崔败之后,便急急返回宗门,赶工做好玉如意,再在拂尘剑上动些手脚导致濯日子走火入魔一切就变得顺理成章了。

    再阴谋猜测一下,殷加行能凭借筑基之身对濯日子下手,此事是否也与纯虚子有关

    一旦濯日子死了,走火入魔的真相,便会永沉海底。

    只不过这一切没有任何证据,全部只是有可能,贸然说出来没有任何好处,只会打草惊蛇。

    能不能查明真相,就看濯日子救不救得回来。

    崔败抬头看了看天色,然后瞟了绿发濯日子一眼。

    “是时候炼制真正的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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