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老茶营新开了家医馆,坐馆的是个文雅娴静的女子,比起大夫她看起来更像是书香门第里出来的闺秀,安宁美好格格不入。
这医馆里还有一个武艺高超的少年,是女子的徒弟,起初有贪图女子美色的地痞来闹事,那少年只几颗铁弹子便打的人满地的滚。
“陈皮,折了手丢出去,别弄脏了我的地方。”坐在柜台里边的姜胭捧着医书喝着花茶从容吩咐道。
“是,师父。”陈皮眉眼里夹杂的狠戾在她开口的那一瞬就化作了敬仰濡慕。
陈皮本是个没爹没娘的孤儿,与奶奶相依为命,常被村子里的小孩欺负,可这些都在他从小溪里捡回满身伤痕的姜胭后改变了,她收他为徒,教他识字习武给了他做梦都不敢想象的生活,几年后奶奶安然入土,师父又带他离开了那个穷乡僻壤进了长沙城,对他而言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会比师父更重要了。
“今儿的力道把的不错,可见手上的功夫更加精进了,所以为师打算给你配副新的药浴方子作为奖励。”
姜胭笑眼一弯,陈皮浑身颤了颤,心里的小人泪流满面,我能拒绝吗?师父的药浴能洗筋伐髓对习武之人来说确实良心,可就是……太疼了啊!
然而,陈皮心里惨兮兮的哭嚎姜胭一点儿也听不到,就算听到了她也会狠心将小徒弟丢进药桶里泡着的。
老茶营这一带多的是刀口上舔血的人,往来驳杂,姜胭虽然年纪轻,但凭着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很快的在此立足下来。
某日的傍晚,一个受了些轻伤的斯文青年扶着另一个浴血的看不清样貌的男人焦急的进来。
“大夫!大夫!”
“陈皮,快来搭把手扶到后头去!”修长的柳眉一蹙,姜胭忙起身唤人。
脱下被血黏在身上的衣服,又打了热水清理了周身的伤口,敷上医馆里自制的上好的金疮药,床上面色异常红润已经陷入昏迷的男人紧皱的眉头稍稍舒缓了一些。
“我再去给他熬碗退烧的药,你歇口气,不会有事的。”姜胭将手中剩下的金疮药递给青年。
“在下齐铁嘴,多谢大夫救命之恩。”青年扯了扯裂开的嘴角,又吃疼的捂住。
齐铁嘴?这就是原身那个素未谋面的娃娃亲未婚夫?姜胭眼中飞快的划过一抹笑意,还挺有趣。
“不客气,收钱治病我的本分。”
说来原身失去双亲后不久,就在握着信物投奔在长沙的未婚夫的路上遇上劫匪失足掉入山涧,这才有了被陈皮救起的姜胭,只是原身的执念在救了她的那个幼小可怜的陈皮,因而姜胭也没有去找这未婚夫,但不曾想缘分至此。
脑海里的思绪百转千回,眼下却只是一瞬的功夫,齐铁嘴乖乖的给自己上起了药,姜胭转身出去。
等药熬好了,她再进来,陈皮意外的和齐铁嘴聊的挺好,看向床上躺着的男人的眼神也亮晶晶的。
男人叫张启山,从北方逃难来的,如今做的土夫子的活,后世称盗墓的,她的未婚夫也是这一行,还是这一行的翘楚,九门提督中的奇算老八,擅卦,换一个说法就是没武力值。
因此觊觎九门在长沙通天势力和一些地下秘密的日本人最先对齐铁嘴动了手,若不是张启山拼死相救,这一趟恐怕就要送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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