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时分的一个清晨,尚浅的天色突然被灼灼的火光染红,云萍城最是鲜花着锦的青楼在无数惊骇的目光里化作一片焦墟,楼中除了一位正病着的名唤孟诗的女妓与她的孩子没能逃出来,其他的皆幸免于难。
“娘亲,我们去哪儿?”一辆最寻常不过的马车里,衣着简素身形瘦弱的小男孩儿探头回望渐渐远去的城墙。
“兰陵。”
“是去找父亲吗?”
“娘亲的阿瑶何须一个负心凉薄之人为父,咱们这是要去寻仇的。”姜胭宛如春水般秀美的眉眼间生出一缕霜寒之意。那人哄骗了原主的一腔痴情,将她困在烟花之地,害了她饱受羞辱思郁成疾,而她的孩子也因此一生为执念所囚一步错步步错不得善终,此仇不报,怨愤何消。
“那娘亲会不会受伤?”阿瑶稚嫩的脸上填满了不安。
“不会的。”姜胭轻轻的抚着他的双颊,见他忍不住的依赖的蹭了蹭她的手心,眸子里也沁出柔和的笑意,“娘亲会一直陪着阿瑶,直到阿瑶长大,有了自己喜欢的想要过一辈子的人。”
“娘亲。”阿瑶抬起头,每一个字都含着十二分的认真,“阿瑶也会一直一直陪着娘亲的。”
“好,娘亲相信阿瑶。”阿瑶听了,一双清澈的眼睛里霎时便浮起最纯粹的欢喜。
抵达兰陵花了不短的时日,始终是孩子心性,进城后的阿瑶掀开了马车帘子好奇的打望着城内的繁富盛景,直到哒哒的马蹄声在最雍贵奢华的金麟台下暂止,这是仙门四大世家中的金氏所在,而那人正是金氏的家主金光善。
“阿瑶,我们到了。”眸光明明灭灭,半响,姜胭替孩子正了正衣冠,“这一次,我儿的苦难便由娘亲亲手来结束。”
“娘亲小心。”
“知道了,在这儿别动等娘亲回来好不好?”姜胭伸手勾了勾阿瑶的鼻子。
“嗯。”阿瑶乖乖的点点头,尽管年幼,但心思敏感灵巧的他对娘亲的改变从一路的相处中已有了隐约的猜想,地狱归来......他不知道娘亲为此受了多少的苦,如今能做的也只是更体贴些不叫娘亲分心。
阿瑶所想姜胭自然知晓甚至这其中也有她刻意的流露引导,毕竟一个软弱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娘亲如何能为儿子挡下飘摇风雨,叫他光明正大的站在高处为众人拥戴百家仰望呢?
将有重重禁制保护的马车又往前驱了驱停在一个不打眼的拐角处,姜胭隐去行迹飞身直向金麟台最高处,此时的金光善正在那儿大举宴席寻欢作乐。
席间,金光善目不转睛的盯着厅堂中翩翩起舞的妙曼美人,那副急色的模样简直令人作呕,姜胭也不打算直接取了他的命,这样恶心的东西像多年后阿瑶为他精心安排的死法就很不错,一点点叫人兴奋冲动药嘛,她还可以给他份加强版的,怎么说都是个有灵力护持的修士。
从金麟台出来后,姜胭并未带着阿瑶立即离开兰陵,而是找了家客栈歇脚,顺带的等候金家的动静。
果然,不足三日,金家家主荒淫无道死于马上风的丑闻便传了出来,另外让人生疑的还有金光善心腹秦苍业叛出金鳞台金家竟毫无追责之态。
“娘亲?”阿瑶目露疑惑。
“那位膝下的爱女乃金光善所出。”姜胭一点也没有替他的禽兽行径遮掩的意思。
“.......”虽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却素不相识,小小年纪的阿瑶尽管受到了不小的冲击恍惚了还一会儿,但还不至于如何,只是心底仅剩的那一点点对生父的期待彻底的崩毁了。
金光善身死,唯一的嫡子金子轩同阿瑶一般大,哪能撑起家大业大的金家,虽然有金夫人的娘家撑腰几番纷争后得以坐上家主之位,但大权的暂时旁落也是注定了。
而已经看够了热闹的姜胭也带着脸色变得愈加红润还养出了些许肉的阿瑶,悠悠的离开了兰陵,往四处去游览这江河山川各时的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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