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刃

    变成鬼的人类,在死亡后,不再得到大地的拥抱,孤独的消散在茫茫的青空之下,唯有细微如尘埃的存在,见证一切。

    童磨消散后的地方只剩余一件衣服,蝴蝶忍坐在残骸上,远远面无表情看着童磨消失,平静的表情之下是恶毒的诅咒。

    蝴蝶忍用剑撑起自己的身体,忍着不适走向炭治郎,“次郎長大人,非常感谢你救了我!”

    炭治郎抹了一把脸,转过身眼睛还微微泛红,关切的询问蝴蝶忍:“身体怎样?需要我去找医生吗?”

    “都只是小伤。”蝴蝶忍摇头,虽然单看外表很吓人,全身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但是致命伤却没有,而且和以前相比,这样的伤都不足挂齿。

    简直小巫见大巫。

    炭治郎打量着蝴蝶忍,确定没什么问题后,表情严肃“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我的全名是什么?”

    一本正经的蝴蝶忍以为炭治郎要和她说什么严肃的事情,结果却听来这一句仿佛弱智的话语。

    蝴蝶忍:……

    气氛突然沉默。

    “次郎長大人是想考验我的记忆力吗?无论过多少年我都不会忘记的,您的名字是灶门次郎長。”蝴蝶忍说道。

    “不,你误会了,”炭治郎重新组织语言,“我现在是失忆阶段,什么都不记得,很难得才碰到一个认识我的人,所以才想确认一下。还有叫我次郎長就行!”

    说罢,他扬起一抹微笑。

    蝴蝶忍看着面前这个少年,温柔的声线一瞬间再次把她又带回到那条长廊,耳边回荡着少年清朗又安稳的声音。

    她面容缓和了下来:“次郎長大人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柔呢,但是我并不太熟悉您,我们只见过一次面。次郎長大人是鬼杀队的一员,我们所用的刀都是鬼杀队的专用刀——日轮刀,能够砍杀鬼。”

    “这样啊...我们先找个地方包扎一下伤口吧,我还有很多的事情想问一下,”炭治郎说道。

    蝴蝶忍的话语里包含了大量的信息,炭治郎低头若有所思,“对了,等会可以告诉我日轮刀的使用方法吗?”他提起手中的剑扬了扬,他记得忍使用刀的时候似乎说了什么呼吸。

    平凡的不起眼的一个名词——呼吸,却让炭治郎直觉这个非常重要。

    “当然,次郎長大人。”

    “都说了,叫我次郎長。说了这么久,你的名字是?”

    蝴蝶忍这才记起次郎長现在是失忆中,“我叫蝴蝶忍,在鬼杀队担任的是虫柱。”

    炭治郎虽然不知道柱是什么,但是从蝴蝶忍的语气可以听出来,似乎很了不起,“这样啊,蝴蝶小姐真厉害。”

    为了方便行动,炭治郎从口袋掏出一根细绳,动作利落的扎起头发。

    这根红色的绳子是童磨送给他的,还教会他打结的技巧。

    打好结的下面还垂落着细绳的装饰,在头发中若隐若现。

    如果忽略炭治郎此时身上的伤口和灰扑扑的衣服,单看黑红的头发高高束起,清爽的发型,华贵的衣服面料,宛如一个世家显赫的少爷。

    晨曦的阳光终于升起,透过残垣断壁,落在地上呈现各种不规则的形状。

    初起的金色的阳光还不刺眼,它璀璨的光芒雀跃的围绕在炭治郎身边,调皮的勾勒着少年的身影。

    阴影处,谁都没有人察觉到有新的客人。

    他六只眼睛死死的盯着炭治郎被光影打的模糊的背影,左边的额角张牙舞爪的浮现如同火焰的斑纹。

    黑发剑士恍惚的伸出手,指尖朝着一身金边勾勒的黑红发少年那朦胧的背影努力伸去。

    摇晃的日轮耳饰仿佛触手可得。

    缘一……

    “嗯?”似有察觉的炭治郎迅速的寻着视线望去,空荡荡的残骸,没有一人。

    大概是错觉吧,炭治郎心里想着,搀扶着蝴蝶忍,一步步相互扶持,离开这片废墟。

    ——

    万世极乐教教主的消失在当地引起了轰动,教里的建筑也被毁的一塌糊涂。

    剩下的信徒们相顾无言,默默离去,连接大家在一起的中枢童磨不在,没有凝聚力的散乱棋子们回到自己的地方,继续生活。

    蝴蝶忍一直认为当初救姐姐的炭治郎属鬼杀队里的某一员,她也从来没有质疑过炭治郎的身份,毕竟日轮刀的制作材料很难得,一般人也不会拿这么特殊的材料去打造一把剑。

    眼下,她正把炭治郎带回本部。

    失忆的炭治郎也天真的毫无疑惑跟着蝴蝶忍回去。

    炭治郎忘记所有的一切,包括最重要的呼吸用法。

    原本蝴蝶忍不用几天便能赶回的路程,因为炭治郎不会使用呼吸的缘故,花费在路程上的时间比她想象的还要久。

    虽然和炭治郎解释了原理,但是要把过去的东西全部学回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学习呼吸除了要知道理论,实操也是异常重要。

    村子远方的一处森林,赶路的蝴蝶忍停下脚步,现在正是大正午,虽然头顶的阳光完全被大树遮挡,但是温度却是不断的往上升,还是在这里休整一下吧。“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会吧,次郎長大人。”

    炭治郎拿出两枚果子,递出一枚给蝴蝶忍,这是他在路上摘到的果子。

    “忍小姐,我过去那边摘一点果子。”眼尖的炭治郎早已看到隐藏在灌木丛后的果子,兴奋的脸上一副非摘不可的样子。

    这种果子炭治郎还挺喜欢,汁水饱满,也不酸。

    从灌木丛里钻出来,炭治郎抬头一望,视线定格在树上。

    果子树上坐着一个小孩。

    黑色头发的小孩头发束在脑后,发尾微卷透着和他一样的暗红色,空洞的眼神居高临下,这样的眼神出现在一个小孩身上,着实违和。

    没多想的炭治郎走到树下,抬头,带着暖意的笑容看向小孩:“你是附近村里的孩子?怎么自己一个坐在这里,迷路了?”

    “不像…”黑死牟坐在树上一动不动,铁青着脸。

    一点也不像…

    这个人和缘一,一点都不像!

    “?”树下炭治郎懵逼望着突然生气的小孩,一头雾水。

    “次郎長大人?我听见交谈的声音,是遇到什么人了吗?”

    一阵窸窣作响,担心的蝴蝶忍扒开树叶,从灌木丛里出来。

    炭治郎伸手拿掉忍头上细小的树叶说道“遇到一个好像是附近村落的小孩,”他往旁边一指“咦?不见了…”

    原本坐着小孩的地方空空如也。

    “可能回去了吧。”蝴蝶忍警惕的查看四周,刚才她察觉一种很恶心的感觉,是她多心了吗。

    炭治郎挠头,也只有这种解释说的通了。

    但是…这么小的孩子是鬼吗?

    味道稍微有点不一样。

    ——

    回到本部的蝴蝶忍得到一个惊天的真相,通过和主公大人的交谈得知,她安放在蝶屋的次郎長根本不是鬼杀队的人。

    而是一个送碳的普通人。蝴蝶忍不可抑止的回忆起当年,一个送碳的普通人凭着一把日轮刀,救下姐姐,还和十二鬼月的上弦二打的平分秋色。

    顿时深受打击。

    还要再努力,这样下去,她会连一个普通人都保护不好。

    产屋敷耀哉在一旁安慰着。

    回到蝶屋的蝴蝶忍告诉了炭治郎实情“虽然次郎長大人不是鬼杀队的人,但是这里无论何时都可以为您敞开,我很擅长药学和医学,无论次郎長大人受到怎样的伤害,我都会将您治好!我保证。”

    这样的誓言,在炭治郎看来何其的暖心“谢谢你,忍小姐。”

    来蝶舞的途中,忍和他说了很多事,包括他救了蝴蝶香奈惠的事。

    以一个旁听者的身份听回自己过去的事情,总感觉有些说不上来的怪异。

    仿佛…做这些事情的人只是顶着他的名号罢了。

    安顿好炭治郎的蝴蝶忍马不停蹄走向蝴蝶香奈惠的房间。

    每次完成任务,她回来后必定去看姐姐的习惯已经根深蒂固。

    漆黑的夜幕只有月亮高挂,星星的光辉也被明亮的月亮隐没。

    快步走在侧缘的蝴蝶忍猛的停下脚步,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侧缘外的院子里,站着一个人,长长的黑色直发披散在后背,乌黑的头发泛着月华,透着朦胧的光。

    蝴蝶忍急促的呼吸,蹒跚着往那熟悉的背影走去,抖动的双唇说出多年未喊出的名称,“姐姐——”

    黑直发背影一顿,然后缓缓转过身,唇角的温柔依旧不减当年,和蝴蝶忍如出一辙的眼眸漫上水汽:“忍,我回来了。”

    仿佛是上天的开恩,昏迷数年,一度濒临死亡的蝴蝶香奈惠,忍的姐姐,醒来了。

    正当蝴蝶姐妹重逢时,水柱极速赶往蝶屋。

    水柱扬起的黑色长发在月光下匆匆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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